锦衣当权-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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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好大的来头!
孟岩看到老蔡的卷宗,不由的吓了一跳,居然跟永乐年间著名的女革命家唐赛儿有这么深的关系!
这个唐赛儿就是“圣教”的头头,广大信徒称之为“圣母”的人物,带光环的。
而“圣教”就是白莲教,这个老蔡居然跟著名圣母唐赛儿的丈夫称兄道弟,不抓你,抓谁?
这是一个株连九族,不应该是十族的时代!
老蔡虽然跟林三儿关系不错,但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也参与了唐赛儿的谋反?
他是因为朝廷抓不到唐赛儿,才被请到诏狱问情况的。
这一问就是二十年,唐赛儿早已被凌迟处死了,他这个逆酋同党却一直被关在诏狱,不见天日!
蔡晋确实不知道唐赛儿的下落,下诏狱后,遭受百般折磨,但奇迹的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一一挺过来了!
后来看从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加上他一个穷举人,也没什么油水,也就没什么人问了,但由于跟林三的关系,谁也不敢将他放出!
这就是一桩有头没尾的公案。
倒是有人提议杀了一了百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死成,渐渐的就被人遗忘了!
只知道他叫老蔡,一个坐牢坐的变成疯子的人,没有人清楚他的来历出处。
狱卒和其他狱友们都管他叫“蔡疯子”!
他真的是疯子吗,孟岩表示怀疑,虽然他大部分时间眼神都是浑浊的,迷离的,但是每当孟岩闭上双眼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这个人就是老蔡,因为同监房的没有别人,就只有他!
直觉告诉孟岩,老蔡的疯也许根本就是他装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老伯,请问这里是松鹤楼吗?”
“是的,姑娘,这里可不是我们这些穷人能够进去的,你看,那些人穿的什么衣服,再看我们……”
“知道了,谢谢老伯!”少女十分感激的一笑。
“哎……”
“师兄,这就是师傅要我们来的地方!”少女手一指“松鹤楼”金色的大招牌说道。
“刚才我注意了,这里的客人要么是京城内有钱的富贾,要么就是有权有势的王侯大官,我们这样的小百姓是进不去的!”那青年师兄说道。
“找个机会先进去做事,找到师伯再说!”少女点了点头。
“可我倒是可以进去做个跑堂的,你进去做什么?”青年师兄问道。
“我会弹琴,刚才我听到里面传来的弹琴的声音!”
“好吧,就是委屈师妹了!”
“为了完成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受点儿委屈也是应该的!”少女表情坚定的说道。
“好,我们明天再来!”记下松鹤楼的位置后,这对师兄妹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
诏狱中。
“老蔡,你为啥事儿被关进来的,你喝了我这么多酒,总该对我说两句吧?”孟岩试探道。
老蔡抱着酒瓶,一副呆呆痴痴的模样。
“我说你年纪也不大了,才不惑之年,就不想着出去,外面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哇哇哇……”
“你在外面还有亲人吗?”孟岩继续问道,“有妻子没有,孩子呢?”
“呀呀……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别打我……”老蔡突然指着眼前的空气,惊恐的叫了起来。
“温大人,圣上龙体欠安,你明天再来吧!”
“可是金公公,杨阁老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可孟大人还被关在诏狱里,这有些说不过去吧?”温良栋据理力争道。
“温大人,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
“金公公……”
“简直岂有此理,明明是北衙那帮人犯错在先,要不是孟大人当机立断,出手的话,恐怕一尸两命了……”温良栋愤然怒骂道。
“温大人?”
“原来是状元公!”温良栋一抬头,是新科状元商辂,忙冲他抱拳道。
“怎么,连温大人求见圣上,他们也阻拦了?”
“哎,此事说来气人,状元公,你不知道……”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个孟岩虽然身为鹰犬,但一身正气,为友人不惜以身犯险,怒闯北衙,我们几个翰林都商量着要给圣上上个折子,请求赦免其擅闯之罪,至于那几个被打伤的锦衣卫,纯属咎由自取,若不是他们背地里干这些栽害百姓之事,又怎么会被打?”商辂激动道。
“状元公有心了,就怕过不了那一关?”
“王振虽然势大,但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商辂义正词严的说道。
“那就多谢状元公了!”温良栋感激道。
“商辂真的对你这么说?”胡濙接到温良栋的报告,眉头深深的一皱。
“是的,我担心状元公年轻,容易意气用事,就来找您来了!”温良栋道。
“来人,请高谷高大人过府,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商!”略微沉吟了一小会儿,胡濙吩咐手下道。
“是,老爷!”
“等一下,把陈循陈大人一并请过来吧,正好一起说说这个事儿!”胡濙又道。
又一天过去了,孟岩似乎看不到恢复自由的希望,但是他并不心慌着急!
他要出去,必然会遭到王振的阻拦,郭怒虽然暂时执掌锦衣卫,也不能私自将他释放!
只有皇帝开口,他才能出去。
但是王振等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的,不外乎不让这些为孟岩说话的外成有机会见到皇帝,或者进一些谗言,令皇帝对自己心生不满之类的!
偌大的紫禁城其实就是最大的监狱,囚犯是皇帝和他的女人们,王振其实就是个“监狱长”的身份。
虽然他这个监狱护长还需要监狱里最大的犯人任命才行!
“今天早上温大人入宫求见圣上,被王振给拦住了,没能见到圣上,看来,王振并不想放你出来!”
“一直以来,王振都是视三杨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先后搞掉了二杨,现在就剩下这一个,我若是医好了他,重回朝堂,对他是大大的不利,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孟岩冷冷的一笑,王振这个人心眼小,报复心重,而且极度贪婪,还好大喜功,这种人把持朝政,朝政不败坏才见鬼了呢!
“老爷说,你暂且忍耐一下,相信只要杨阁老好起来,恢复自由很快的!”老达安慰道。
“我不着急,就怕有人在这段时间内搞鬼!”孟岩道,他在狱中,难以掌控外面的情况,王振根本是小人中的小人,这种人是最难防备的。
“我知道,我会把你的话说给老爷听的!”老达道。
“对了,圣上万寿节快到了,老爷根本无暇准备寿力,你呢正好办他想想看,送什么寿礼合适?”老达都往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说道。
“寿礼,这可不好办,往常郭叔都送些什么?”孟岩问道。
“也就是些玉器、字画什么的,都没什么新意!”
“这样,距离万寿节还有几天?”
“十一月十一日万寿节,今天是十一月初二,算起来不足九天了!”老达道。
“九天时间,这能让我干什么?”
“圣上富有四海,寻常东西他是看不上眼的,最重要的是新奇,老爷说了,就这个要求,价值不超过一千两白银就可以了!”老达说道。
“好吧,我想想看,不过不能保证,最好还是多准备一份,有备无患!”孟岩道。
“行!”老达答应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诏狱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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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灯光如豆!
诏狱可比不了家中,外面寒风飕飕,一阵阵冷风通过通风的小窗口灌入。
寒冷如同在九幽地府!
灯光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吹灭似得!
虽然孟岩不缺御寒的棉衣和棉被,但是在这阴冷潮湿的空间内,他还是感觉到一股股凉气往自己身体里钻!
漫漫长夜难熬呀!
孟岩终于体会到做古人的痛苦之处了,像这样的夜晚,就算不坐牢,除了窝在被窝里造人,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可以干?
哎……
“牢头,牢头……”
这年头睡觉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孟岩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把整个诏狱都惊动了!
“又是那鹰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怎么的,睡的着就睡,睡不着就别睡,老子烦着呢!”孟岩呵斥一声。
“鹰犬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关在这里?”
“……”
“吵什么,吵什么,都给我滚回去睡觉!”牢头周一路小跑进来了。
“孟大人,您有何吩咐?”
“去,给我弄个棋盘来,我要下棋?”孟岩吩咐道。
“您一个人?”
“怎么,你想陪我下棋?”孟岩一抬头。
“不,不,我可不会下棋。您是要象戏还是黑白子?”牢头周问了一句。
“象戏。”孟岩道。
“您稍等!”牢头周点了点头,这孟岩要下象棋还好办。黑白子这个点儿可不好找,诏狱里可不提供这个。
“老蔡。会不会这个,来一盘?”牢头很快取了一副象棋过来,孟岩拿着它摆开来,冲窝在角落里的老蔡道。
老蔡似乎不理他!
“这样,你陪我下棋,赢一局,我就输给你一瓶仙人醉,你输了的话,我就不给。如何?”孟岩循循善诱道。
“嗯……”听到“仙人醉”三个字,老蔡的眼睛亮了一下。
“要知道,过几天我可就要出去了,你想要再喝仙人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蔡动了,爬过来:“下,下棋!”
“好!”终于找到事情可以做了,孟岩嘿嘿一笑,这老蔡是真疯还是假疯。看来就要见分晓了。
“当头炮!”
“马来跳!”
……
蔡疯子的棋力真不是一般人的能够具备的,才下了一盘儿,他很快你就适应了孟岩的猛打猛冲的打法!
第一局,孟岩赢了。毕竟他来之现代,后来人对象棋的研究已经非常精深了。
第二局,适应了打法的蔡疯子防守严密。居然打成了一个平局。
第三局,孟岩一个不留神。居然输给了蔡疯子。
第四局……
……
一连下了十局,孟岩自己都感觉有些头昏脑花了。可对面的蔡疯子似乎还有余力,一双老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棋盘,仿佛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统帅,他的军队就在这棋盘上厮杀!
“蔡疯子,你赢了我几局了?”
“六局!”蔡疯子脱口而出。
“哦,今天不下了,我欠你六瓶仙人醉!”孟岩收起棋局,平静的说道。
蔡疯子愣了一下,旋即低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隐藏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人给识破了,他太大意了,也太小瞧这位孟大人了。
“睡吧,估计这会儿已经三更天了,你听听外面打更的,都敲了三回梆子了!”孟岩打了一个哈欠。
蔡疯子再一次蜷缩到墙角,把头埋在两膝之间。
“夜里冷,这条棉被给你!”孟岩抓起一条棉被,直接扔了过去。
“谢,谢谢!”蔡疯子沙哑的道谢道。
“别谢我,我是看你可怜而已!”孟岩一个翻身过去,“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蔡疯子裹着被子,污浊的泪水淌了下来。
呜呜……
“这天真冷,哎,不知道今年又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天!”
“谁说不是呢……”
……
其他监牢里囚犯的私底下谈话的声音,飘入孟岩的耳中,诏狱内关押的犯人,要说都没罪,恐怕也不现实,但要说都是有罪,那也不可能!
锦衣卫北衙本来就是一个制造冤假错案的地方,有很多人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抓进来的!
有的再没进来之前,还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可到了这里,恐怕就是猪狗不如!
北衙的人从犯人升上刮了多少油水,没有人知道,这些钱都孝敬了谁,恐怕也没有人知道!
但这里面肯定有一本黑账!
想要彻底清洗北衙,就要拿到证据,而那本黑账就是证据,但黑账肯定不会轻易的被找到的!
傅啸尘就是在查找这本黑账,这些年北衙故意制造冤假错案,侵吞犯人财产的证据!
要查这些,还不能明着来,否则北衙必定人人自危,所以,只能暗中调查。
“大人,这份卷宗有疑点,您看这里说受害人是窒息死亡,脖颈有勒痕,但是仵作尸检单上写的是自缢身亡,但却被人涂抹了,说成是勒死后,悬挂于梁上……”
“案子谁经手的?”
“锦衣卫百户齐虎!”
“单独调出来,仔细核查,案犯有没有勾诀?”
“还没有!”
“郭大人让我们以一两件案子为突破口,撕开北衙这个难啃的骨头?”
“大人,这样会不会被外界误以为我们锦衣卫内斗?”
“这一次主要涉案人经办的案子都要详细彻查,我们这么做也没有错。这也是上面要求的,至于其他人。暂时可以不动,以后慢慢来!”傅啸尘道。
“明白了。大人!”
“红蝎子越狱的事情查到了吗?”傅啸尘问道。
“大人,我们只查到,在红蝎子越狱前,宫中曾经来人,下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