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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福气安康-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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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扑通扑通”几声响,显然有好几个人跪了下去,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位军爷,您息怒,小的们已经将浮桥的桥墩进行了几番的加固,但河水湍

急,冲击力甚大,一旦遇上暴雨连降,水位猛然高涨,那些桥墩就抵挡不住洪流,所以,所以……”后面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显然是害怕至极。

苏文清等人齐齐停下脚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立着好些人,当中一位玄袍的将军很是显眼。那位将军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但神态异常傲慢,后面跟着几个挎着腰刀的军士,也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在他们的后面的林子里,拴了几匹马,那些马高大壮实,清一色的马鞍,看来像是战马。

而在他们的前面,整整齐齐跪了好些人,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老者,花白的山羊胡子,满是风霜的脸上尽是长年累月积聚下来的皱纹,看样子像是管事的,可能刚才回话的人就是他了。(!)

第十三章修桥还需用铁牛(二更)

“你们这些奸猾之徒,少拿话来搪塞我!”那军官显然怒极,“输送军需是何等的大事,岂容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延误军机!我上次已经说了,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绝不轻饶!来人,把这几个给我拖下去,给他们每人四十鞭子!”

马上有几个手持皮鞭的军士奔了过来,把地上跪着的那几个人拖到一边。一时间,皮鞭声呼啸,惨叫声连连。本来旁边还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群,看到这样的场面,众人纷纷散了开去,没有散开的,也不由自主地捂紧了耳朵,不忍去听那皮鞭肆虐皮肤的惨叫声。

苏文清与张二花面面相觑,没想到一来到这,倒撞上了这么个惨烈的场面。见那个军官面向宽阔的河面,面露忧色,对皮鞭下发出的惨叫声充耳未闻,显然对这种处罚的人场面已经司空见惯。

苏文清有些怜悯地望向地上那些被皮鞭抽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断的人,尤其是为首那个老者,一把年纪了,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住这样沉重的责罚。

河面上大雾迷漫,河对面的村村镇镇都浮现在白纱般的雾气中,乍看真有点像蓬莱仙岛的空灵莫测。只是这样的美景,好端端地就被这河岸边的声声惨叫破坏得荡然无存。

苏文清叹口气,再放眼去看那座浮桥。迷雾中的浮桥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那年的暑假,她跟团去看赣州古浮桥,此刻,导游的话突然清晰地响在她的耳边:“古时代的浮桥构造很不牢固,经常被洪水冲垮,因此,古代的人们就用……。”

“住手!”一声清脆的娇喝打断了皮鞭的呼啸与受刑者的惨叫声。也惊醒了沉思中的那名军官,皮鞭挥舞声,惨叫们一时间停止了。那位军官望着自人群中走出来的苏文清,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小清,别惹事。那位可是军爷,咱们可惹不起。”张二花低声叫道,拼命扯住她。

苏文清突然一转头,低声道:“二花姐,你家的那个新建起来的冶铁作坊还开张不?”

张二花愕然道:“我没说不开张啊?”

“那好,我给你拉一笔营生,作为庆贺你的新作坊开张的贺礼。”苏文清脸上笑意盈然,趁张二花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扯回自己的衣袖,走出了人群。

那位军官傲慢地看看面前这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那些行刑的军士们继续。

苏文清一看到皮鞭又扬了起来,不由急了。这群野蛮人,怎么不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住手!我说你们给我住手!”

“是你在叫住手吗?”玄色袍子的军官踱到苏文清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小姑娘,不错,挺有胆识的。不过,这里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回家去,别碍着本将军办理公务。”

张二花忙走上前来,堆着笑脸对玄色袍子的军官点头哈腰:“这个军爷,你千万莫见怪。我这位妹妹不太懂事,碍着军官了,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她计较。”一边使劲拖着苏文清往回走。

苏文清屹立不动:“这位军爷,你这样野蛮地处置一个年愈百半的老人家,这叫做秉公办理公务吗?”

“小清!”张二花惊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你不要命了?”

玄色袍子的军官的脸色暗时灰暗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苏文清:“那你是说,本将军办理错了?”

苏文清给了张二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军官此番前来,无非是来解决断桥事宜,也就是说,如何重新修建加固浮桥的防冲击能力,使这座浮桥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被冲垮,这才是当务之急。”说到这时在,她特意看了一下旁边趴伏在地上的那些人一眼。那些人衣衫均被皮鞭抽裂,衣衫上一道一道殷红的血痕。此刻他们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一边发出低低地呻吟声,一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

苏文清又看看面前那位军官,见他微皱着眉头,脸上的神色似有些缓和。她又继续道:“这些人的的确确尽了力,但这种事毕竟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军爷您这样强迫于他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玄色袍子的军官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苏文清:“这么说,你有法子?”

苏文清咬咬牙,豁出去了,大不了挨一顿鞭子,况且这事她还有五成的把握,另外五成就赌运气了。

“我记得史书上记载,蒲州附近潼关以北的黄河上曾架起一座很大的浮桥,浮桥的缆绳用八只铁牛系住,这些铁牛立于两岸,每只铁牛重数万斤。由此可见,铁牛作为系缆的地锚作用,可大大增强浮桥的强度和稳定性。如果在这座浮桥上也加入几只铁牛的话,这暴雨连降,水位升高之际,也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冲垮……”

“小清姑娘说得对,说得对。”此刻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人,又矮又瘦小的身材,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见无端端地冒了个人出来,那位玄色袍子的军官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此人正是扬州知府衙门的师爷,唤作狄春龙,也就是麻袋事件中替知府大人把二千两银票拿给苏文清的那个人,故而苏文清也识得。

见到他来了,苏文清也叫了声:“狄师爷,你怎么来了?”

狄春龙没来得及应付苏文清,大力向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后,又转向玄色袍子的军官:“贺将军,这个方法是使得的。我记得前朝《永济县志》中曾记述了蒲州浮桥的情景,书中曰:‘偶立于两岸,襟束于中漳,锁以持航,牛以系缆。’这其中的牛,说的就是用铁铸成的重达万斤的铁牛。”

玄色袍子的贺将军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将信将疑地望望狄师爷,再望望苏文清。

看到这番情况,苏文清心中已经然有数:“这位军爷,不瞒您说,我是张记冶铁作坊的,这铸造铁牛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张记冶铁作坊罢。我们一定倾尽全力,把你要的铁牛铸造出来。”

贺将军冷哼一声,看向苏文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判研,仿佛在说,原来是个招揽生意的。

苏文清迎上他的目光,神情坦荡:我本来就是来做推销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啊?

“好,既然是狄师爷举荐的,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如果这桥还和往常一样,被洪水一冲就垮,不光你们,就连你,”贺将军指住狄师爷,“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说罢,朝林子那头看去,早有军士牵了马过来。贺将军飞身上马,忽地转头看了苏文清一眼,然后一挥马鞭,随着那战马一声长嘶,马匹如脱兔般朝着沿河的堤岸飞驰而去。其余的军士纷纷上马,杂乱的马蹄声中,掀起的尘烟中,那些马匹转瞬间便消失了踪迹。

“吓死我了。”狄师爷又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原来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是因为急速奔跑被热出来的,而是被那个贺将军吓出来的。

“狄师爷,那位贺将军有那么可怕吗?”苏文清又气又好笑。

张二花吁了口气,伸手去拉苏文清,“你这个死丫头,可吓死我了。”转过头,也笑眯眯地望着狄师爷拼命抹汗的窘态。

“你们先别笑。你知道那个贺将军是谁吗?”狄师爷瞪着面前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狄师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张二花笑道:“你不说,我们更不知道了。”

狄师爷脸上现出崇拜的神情:“你别看这位贺将军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他的来历可不简单。他的父亲就是当朝元老,现在的兵部尚书贺和敏大将军,曾和呼延赞大将军一起平定四方。这海内升平,都是他们当年打天下打出来的。”

张二花“啊”地半张了嘴合不拢。难怪那么傲慢呢,原来是个有背景的人物。

苏文清暗暗冷笑。这位贺小将军他老爹是当年打下江山的人物,如今还在朝中任职,难道就不怕功高盖主?这世道,做帝王的都善于玩弄帝王权术,防奸臣更防忠臣,把奸臣忠臣摆到了天平秤的两端,让他们互相牵制,这样的话皇上才可以稳坐帝王之位。那个叫呼延赞的大将军就聪明多了,在扬州定居下来,只在扬州大营寻了个闲职,俸碌照发,除了小儿子不争气外,生活过得还是挺逍遥安逸的。

“狄师爷,那这个贺将军也在军中任职吗?”张二花好奇地问道。看那个贺将军一副跩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不应该单单是因为他有个当兵尚书的爹吧?

“这位贺将军,任职扬州军械局,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专门负责边境的军需物资的输送。”一说到关于军队的事情,狄师爷的语气马上低了下来,这军队可是当今皇上直接管辖调度的,地方官员哪敢跟皇上的军队过不去?“说到这个,就连知府大人也要忌惮三分的。”(!)

第十四章张记新作坊的第一桩生意(求收藏)

这时,刚刚在地下趴着的那几个人已经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为首的有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巍颤颤地抓住苏文清的手,满含期冀的眼中有一丝不相信:“姑娘,你真的会铸造用作地锚的铁牛?”

老头的手在颤抖着;那一身被抽得破破烂烂的衣衫也在颤抖着,使他整个人如寒风中飘零的落叶。

苏文清点点头:“老人家,您放心,刚才狄师爷都引证论据说得明明白白了,前朝的人了验证,这方法行得通。”

“这就好,这就好。”山羊胡子老头欣喜道。他身边的同样一身伤痕的人脸上也纷纷露出欢喜的笑容。

三天前,知府一声令下,要他们务必把这城北的浮桥修缮完善,否则他们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全关到扬州大牢里去。他们也知道,这座浮桥是运送军需的必经之路,延误军机这样的罪名不要说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就连现任的知府大人也是担当不起的。

为了加固这座桥梁,他们日夜赶工,光是桥身就用粗壮的方木条加固了近十次,无奈还是抵挡不住洪水的冲击。

“苏姑娘,”狄师爷不解道,“你不是开蘑菇园的吗?什么时候又开了个冶铁作坊?”

苏文清看看张二花,笑嘻嘻道:“刚开张的。”

张二花瞪她一眼:“你这个小妮子真是越发胆大了,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转而面露忧色,“小清,你说得倒轻巧,可是我们家从来就没有铸造过什么用作地锚的铁牛,我也不知道这铁牛是什么样子的,如今揽了这笔营生,你要我怎么去铸……”

“二花姐,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苏文清朝张二花眨眨眼睛,转身看向山羊胡子的老汉,“老人家,你们是船工吧?”

山羊胡子老头略带惊讶地点点头。

“那你们常在这河岸边行走,对于这条河的脾气应该很清楚吧?”苏文清含笑道,“我是说关于这条河的水位高低,汛期旱期,浮桥被冲垮的时间等等,你们都有记载吧?”

“有,当然有。”山羊胡子老头个出橘子皮般粗糙的手,在怀中掏出一小叠纸出来,递给苏文清。

“好!”苏文清喜道,“有了这些原始记录,一切就好办多了。”她把这些皱巴巴的纸张递给张二花,“二花姐,你马上回去把这些记录交给你爹,跟他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他自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交给我爹?”张二花一头雾水,“我爹能行吗?他可从来没有铸造过什么铁牛啊!”这样的事情,她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放心,你只要把这些交给你爹就行了。张大伯知会知道怎么做的。”煦暖春风中苏文清微微一笑,她早已胸有成竹。如果说没有参观新的张记作坊之前她只有五成把握的话,那参观过后,尤其是看到那些水力鼓风的装置之后,她的把握已有八成。

“糟糕,要出人命了!”苏文清哀叫一声。她这才想起,她还没给药馆里的苏氏送饭呢。看到天时已过晌午,苏文清这才想起这码事,想必苏氏已经饿坏了。苏文清心中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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