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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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第二日,唐枫又将田镜单独留了下来,向他请教了一些事宜后又让他回去了。第三日也是如此,第四日更是留他吃了饭……
连续几天唐枫都将田镜单独留下来谈话,这让衙门里的人开始在心里琢磨了,琢磨唐县令在与这个师爷谈什么,会要用上连续几天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高鸣也不以为意,只当唐枫新来乍到的需要了解县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但是之后看着田镜和县令之间的走动更是频繁,而那些当差的人也不时猜测着一些事情的时候,他才开始生了疑心。可是他却不好去问那两人,即便问了他也不认为对方会说真话。就此,他的心中就存下了一个疑惑。
而那田镜则还是懵然不知,只当是县令大人对自己很是器重,想着今后在唐枫的手下也会得到重用呢。如此一来自认为有了靠山的他便开始有些不将高鸣放在眼里了,常常在人前顶撞高鸣,让他心中更是不快。
这一切都落在了唐枫的眼中,他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盟友关系已经出现了难以愈合的裂痕,这两人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信任。所以他决定真正出手了。
四月十五,唐枫将县衙里的所有人等都叫到了二堂。他看着这些人,面色深沉,半晌没有说话,使得站在下面的人很不自在。感觉到他们将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唐枫才说话道:“今日是本官到这歙县满月的日子,原本我是想和你们一同说说话,感谢一下诸位的襄助的。但是今日我却得知了一件事情,县衙中的人居然都贪墨不法,这我就要问问你们了,这事可是真的?”说着他的目光慢慢地从每个人的面上扫过。
每个被他扫到的人面色都是一紧,他们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得到过好处,所以听了唐枫的话后就是一阵紧张。高鸣的心中立刻就开始猜测唐枫是怎么知道这贪污的事情的了,要是他早就知道了,恐怕早几日就会来找自己等人的麻烦,既然他是现在才提出此事的,那就是在这几日里才知道的这事情。而这几天里唯一能够让他得到消息的人就只有总是和他密谋的田镜了,想到这一点,高鸣的眼睛就狠狠地瞪了田镜一眼,心说:“好你个老匹夫,自己也贪了不少,如今为了得到唐大人的信任居然出卖我们!”虽然他的心中如此想,但是却还是无法肯定是田镜。
唐枫却已经将高鸣的举动看在了眼里,知道对方上了钩,便继续道:“你们也不用混赖。本官对此事已经了如指掌了。去年一年,你们与前一任的县令就从税赋中贪污了一千六百三十七两纹银。十二月一月就贪污了三百余两,可有此事?”
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想不到县令连自己等人贪污的总数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那自己可真的没法辩驳了。而高鸣在听了这话之后便已经有十成把握认定这事是田镜告诉唐枫的。因为这些银两的数目只有自己、前任的县令和田镜才能知道得如此清楚,现在自己既然没有说过,那当然就是田镜说出去的。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这么不讲道义,为了撇清自己,将事情详细地上报了,他就怒火中烧。“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想到这里,高鸣立刻上前道:“大人,下官有话要说。”
“你说。”唐枫看到高鸣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启禀大人,我们确曾贪墨过不少的银两,但大多数却还是落在了前几任的县令的囊中,还请大人明鉴。而且田镜身为几任的师爷,在贪墨一事上比之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请大人明查!”说着跪了下去。
他这一句话说得站在身后的田镜一愣,随即便知道他是在攀扯自己,便也上前跪下道:“大人冤枉哪。老夫虽然在县衙中当了几十年的师爷,但是在钱财上一直都是严以自律的。若不是前几任的县尊和高县丞的胁迫,老夫也不会贪这些银两,还请大人明查。”说着更是涕泪交流,看上去很是狼狈。
其他的人一看这两人都承认了,自然也不敢不认,都纷纷跪倒向唐枫陈说自己是多么的不愿,但是迫于形势又不得不贪。一时间二堂里满是推委之声,听得唐枫的头都痛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到这些人居然会现出如此不堪的一幕。
第10章 成功治贪
唐枫看着下面的众人丑态百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道:“你们都是县衙里的人,如今这样成何体统,还不都给我起来!”众人闻言这才都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看着唐枫等着他发落自己这一干人等。
唐枫知道经这么一搞,这些人早已没有了以前想和自己斗上一斗的想法,同时他也知道县衙里的事情还少不不了这些人的帮衬,便只是冷着脸说道:“你们之前所为虽然不妥,但却已是过之事了,若本官现在追究也有些不尽人情。本官也知道你们中大半人是因为别人收下了银两而不得以才行贪墨之事的,虽然做错了,却也不是不可谅解。但是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但今后在本官手下却容不得你们贪赃枉法了。”说到这里唐枫又扫了众人一眼,发现绝大多数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就更可以肯定这些人中一心想贪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只是跟风而已。
高鸣见到唐枫的口风有些松了,便立刻说道:“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今后一定不再贪赃枉法,给官府抹黑。”他一说这话,其他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说自己也不再贪污了。
对这些人的话,唐枫只信不到五成,现在他们是迫于形势才会这么赌咒的,一旦真有银两从他们的手上经过,这些人只怕是受不得诱惑的,而到那时自己又要头痛了。但他又不好当面点破,毕竟事情还是要靠着他们来办的,所以在微一沉吟之后,唐枫才说道:“你们现在所说的话本官相信是出于本心,但是今后的事情却是谁也说不准的。你们贪污这些银两不但使县里的百姓受到了盘剥,也使本官被人在背后指摘。而一旦事情上报到上级衙门,本官恐怕也要同你们一起获罪了。为了使你们言而有信,你们今日就立下字据,写上自己这些年来所贪墨的银两,并写下自己认罪的书状由本官代为保管。若是在本官到任之后你们并无贪墨情事,本官自会将此书状焚毁,如若你们还是不改其恶,那这些书状也可替本管辩解一二,你们说如此而行可好?”说着却只看向田镜。
田镜从刚才高鸣所说的话中已经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怀疑,他也明白到了唐枫这些日子不断与自己交谈的用意就是让他们怀疑是自己出卖了他们。现在他是有口难辩,只有选择与唐枫站在一起这一条路了,所以在看到唐枫看向自己的目光后,他便立刻上前道:“小的愿意签下字据以为凭证!”说完这话,他就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彻底成为背叛者了,他的心中只有苦笑,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再在县衙里呆着就必须如此。
唐枫之所以弃高鸣而选田镜的用意就在于此,因为他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了再去其他地方寻找工作的可能,他唯一可做的就是与自己合作。在听到田镜的话后,唐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取纸笔来。”
解惑早就得了唐枫的吩咐,一听他的招呼就将纸笔墨砚都端了过来。看到解惑立刻就将东西拿了过来,众人更是心惊于唐枫的部署。见到田镜带头写下了字据之后,其他的人也都上前拿了纸笔写下了自己所贪墨的银两和供状。最后高鸣知道自己也躲不过去了,便也无奈地写了下来。至此,衙门上下十多人的供状都写好了,递到了唐枫跟前。
随手翻看了几份书状后,唐枫便将他们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后面色稍稍和缓地道:“既然你等写下了这供状,那本官就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前所收受的银两也不要你们再拿回来了,毕竟你们要维持生计也不容易。但是,今后还望你们洁身自好,朝廷当给你们的俸禄我一分一厘也不会少了你们,至于搜刮民脂之事今后莫再为了。当然,县里面一直有的火耗等事本官也不会禁止,但是这些钱财本官是不会取的。”
听了这话,众人的面色才好看了些。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唐枫连合理的一些手段都不让他们用,这样一来,他们想养家糊口可就难了,明朝定下的俸禄其实是很少的,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生活下去。而唐枫既然说那火耗的所得自己不取,那就说明他们还是有一定的计划外收入的。所以这些人才松下劲来,拜谢了唐枫之后便离开了。
走到衙门口的时候,高鸣突然停住了脚步,朝身后的田镜一拱手道:“田师爷果然好手段,不过一月工夫就已成了县尊大人的心腹了,怪不得你可以在这县衙中一做三十年哪。在下真是佩服之至啊!”说着哼了一声,转头扬长而去。
田镜现在可以说是有苦难言,看着周围其他人有些怒意的目光,他只有嘿嘿一笑,作不得声了。只有他猜到了唐枫的手段,也明白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县令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但他现在却说不出来。从这个时候起,他已经决定从此好好地帮唐枫做事,这样才不至于被这些对自己有了敌意的人所整,他毕竟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了,看风使舵的本事总还是有的。
直到众人离开之后,唐枫才完全放松下来,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若不是自己先声夺人,那些人又不是一条心,只怕自己反而会被他们辩驳得无法说话了。或者也有可能他们这些人会一起辞职,到时候自己可就抓瞎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有了这些字据,高鸣和田镜之间的矛盾,自己应该就能将他们完全控制住了。
第一次,唐枫有了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他知道现在县衙上下已经全都得听从自己的号令了。想到在自己的治理下让歙县百姓过得更好,唐枫的脸上就现出了笑容。
回到后宅,唐枫将字据收好后,便又在解惑的指点下练起了武来。现在他对习武的兴趣是更为浓厚了,因为他觉得这习武不但可以使自己的身体强健,而且还能帮着自己处理一些事情。在练了半个时辰,看着天色唐枫正想叫人准备饭菜的时候,一个仆役走了进来道:“大人,胡捕头在门外求见。”
“胡烈?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唐枫心下不解,却还是让人将他带到后堂与自己相见。不一会工夫,胡烈就来到了唐枫的跟前,看着他怀中抱着的一个箱子,唐枫就更是不解了:“胡捕头此来所为何事啊?”
胡烈将箱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后,突然走到唐枫身前跪了下来:“唐大人,胡烈是来给您赔礼来的。”他这一手搞得唐枫如丈二金刚一般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想起要将他扶起来。
将人扶起之后,唐枫才问道:“胡捕头你赔的什么礼?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胡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才道:“大人可还记得您刚上任时,卑职的脸色不对吗?”经他这么一提醒,唐枫才记起当日胡烈看自己的样子的确不善,便点了点头。胡烈嘿嘿一笑道:“其实若小的知道大人是这么一个好官,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对您哪。我只当大人是与前几任的官员一般的人,表面上正直,背地里却是贪墨无度。我是一个粗人,掩藏不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对大人很是不恭。还请大人见谅。”
“哈哈,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本官还得多谢胡捕头呢。”唐枫听了这话却是一笑,看胡烈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便解释道:“当日本官只当你是与高鸣等一伙的,所以便留了心,这才有本官详细查找证据,终于查到他们贪墨之事啊。”
“啊?”胡烈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合上。然后道:“大人那时的判断也对,我一直以来虽然看不惯这些人的作为,却因为不想失去捕头这位置只能与他们同流合污了。而且每次他们分钱之时也有我一份,每次拿着这些银钱,我就很是难过。若不是家中老父要我赡养,我早就辞去这个职位了。但是这些年来那些不法的收入我是一文都没有花,全部留了下来。”说着胡烈将带来的箱子推到了唐枫面前:“今日除了赔礼之外,属下就是来将这些银两上交给大人的。这里共有三百多两纹银,是我这几年来不法所得。”
唐枫看着面前的箱子,看着眼前这个汉子,心中一阵激动,谁说近墨者黑,眼前的这个人就没有因为身在一群贪污犯之中而丧失了天良!他微一思索后道:“胡捕头你能如此做实在是让本官佩服,但是着些银两本官却不能收。因为本官在适才就说了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我是不会让他们再把贪墨的银两拿出来的,所以你也不必将银两交还官府。而且本官也知道你们的俸银也不高,你又要照顾老父,这些银钱正是你用得上的。”
“但是大人,这些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