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门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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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申明:本书由
序 序
太行山南麓,距焦作市30公里左右,有座月山寺,始建于明初,是八极拳的发源地。这里的建筑大多毁于文革,80年代末由当地政府出面协调,善男信女自发集资,所有被毁建筑都被修缮一新,还俗的僧人也有几个重新剃度,皈依佛门。每逢节假日,求神还愿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这里有三眼古井,相距不及盈尺,但是井水却有甜、咸、苦三种味道,而且每口井水的味道也是随时变化着的,每个人喝到的井水味道都各不相同。据说这三眼古井直通南海,和南海观音净瓶之水同属一脉,凡夫俗子喝了能健身强体、延年益寿;而有慧根的人喝了后则可以闻八音、启八智、弃八苦、证八道而达八重法向无上妙门。
2007年11月15日,已经是深秋时节,山风呼啸。太行山上满山槭叶肆意的红着,象是一团团火炬在秋风中燃烧。在向阳山坡的石缝里,怯生生地伸出几簇雏菊,在风中颤抖。而山谷深处,则可以看到月山寺金黄色的佛幡在风中飘扬。
江逐流缓缓地走在石阶上,下意识的将自己羽绒服的拉链紧了紧。是呀,山风刺骨。因为不是节假日,山风又大,山路上除了他空无一人。他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从不信鬼怪神佛,这时候却来这里求签。
江逐流是河南财经学院会计系大四的学生,来年就要毕业。前天是他父亲去世三周年,他请假回家为父亲扫墓。本来他心情就不太好,没有想到,昨天下午和他相恋三年的女友杜鹃忽然打电话过来提出分手,这更是让江逐流情绪大受刺激。
晚上江逐流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多。他记得幼年的时候到月山寺去玩过,那时候月山寺还破败不堪,可是他却感受到莫名的震撼。从月山寺回来后,年仅十一岁的他第一次品尝到失眠的滋味。“都十年了,”他想:“也许是该到那里重新看看的时候了。”
月山寺山门不大,台阶却挺长。山门上有一副对联,写着:教有万法,体性无殊,不可取法、舍法、非法、非非法;佛本一乘,根源自别,故说下乘、中乘、上乘、上上乘。过了山门,大约走五十米,就来到正殿。正殿也有副楹联,是气势非凡的狂草:见了变做,做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慧生于觉,觉生于自在,生生还是无生。江逐流看着这楹联,想着自己的境遇,似有所悟,但是又抓不住那种飘渺的虚无的感觉,一时便呆了起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把江逐流拉到现实中来。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站了一个僧人。僧人穿着明黄色的僧袍,外罩袈裟,看上去大约有七十多岁,一双寿星眉,可是双目却清如秋水。他单掌竖立胸前,向江逐流辑首到:“老衲空性。我看施主眉宇之间抑郁不开,似乎有什么难解的心事,不知道老衲可有能为施主效劳的地方吗?”
“有劳禅师,”江逐流赶紧还了一个礼,“一时失态,让禅师见笑了。我想来求个签,测一下将来。不知禅师现在是否方便?”
“里面请!”空性禅师将江逐流让到大殿。
大殿里香烟缭绕,正中是如来佛祖金身塑像,左右两边是四大金刚。江逐流在佛像暗想,管他灵验不灵验,既然来了,就看一看吧。于是他就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虔诚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手拿签筒摇动几下,一根竹签就掉了出来。江逐流拿着这根竹签请空性禅师解签。空性禅师接到竹签打开一开,面色大变,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睛也犀利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逐流,说:“来了,果然来了。”然后喟然长叹。
江逐流很是纳闷,这个竹签到底怎么样呀?空性看江逐流迷惑不解的样子就微微一笑:“施主,请跟我到本寺三眼古井旁,我给你详细解签。”
江逐流倒是听说过这三眼古井的神奇之处,只是一直不相信,也没有时间来这里验证传言的真假。他想既然今天我来了,顺便看看这三眼古井也是不小的收获。
古井在大殿的左侧,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有一亭子,护着三眼古井。亭子边有几个石凳子,空性让江逐流坐下然后说:“施主,本寺故老相传,第一任方丈慧通在圆寂前曾说,某某年后,若有人来卜签,得出屯卦,则是本寺复兴的开始。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此卦下震上坎。君子得之有利侯之相,施主以后一定官运亨通!望施主以后对本寺的建设要多多支持!”
江逐流听了心里苦笑,要什么官运亨通呀,如果能和杜鹃长相厮守,就算一辈子穷困潦倒也心甘情愿,沉吟间似信非信。
“施主,”空心禅师笑道:“既然来到本寺,那么这古井里的圣水你不可不喝呀!”说着空性让一个小沙弥将古井打开,分别打了三小桶水。
江逐流将信将疑地用个净杯从第一个桶里倒了一点,尝了一口,和普通的泉水无甚差别,就是比较寒冷;他尝了第二桶水,仍然同样,只是感觉更冷;他尝第三桶水的时候打了个冷战,然后刚要说还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时候,一股热气从腹中升起,沿着脊椎直达百会。一时间嘴里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迸发出来了!
空性和小沙弥看着江逐流满脸通红正在诧异之际,他们感觉脚下咯吱做响,亭子也摇晃起来了,于是他们大步奔出亭外。当他们转过身后,才发觉江逐流还在亭子内,他们就大声呼喊他出来。江逐流似乎没有听到,又似乎是听到了想动却动不了。僵持间忽然一声巨响,天空刹时黑暗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鸟儿和远处的牛羊一阵乱叫。须臾,天空逐渐明亮起来。古井、亭子和江逐流踪迹不见,原来三眼古井的位置现在却成了平整的石板地。那石板颜色苍老、青苔斑驳,仿佛已经在那里存在了几万年了……
第一卷 第一章 冒牌老公
大宋天圣六年(公元1028年),小皇帝宋仁宗继位已经六年了,虽然朝政还是被刘皇后把持,但是由于二十多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宋朝治下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景。。
清化镇,太行山南麓一个小镇,隶属河南府河内县,因其地处京西北路和河东路交界的咽喉要道,所以就成了两路货物的集散地。两地商人都在此设立分店分馆,或采集货物,或销售特产,故而清化虽然是个小镇,却比一些偏远小县的县城还要繁华几倍。
盛夏的午后,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热闹喧哗的清化镇也寂静下来了。商贩们都懒洋洋地躲在自家的棚子下、店铺里纳凉,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步履匆匆的行商,也会用斗笠草帽把自己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哪里露出一丝缝隙,让毒辣的阳光趁虚而入,把皮肤灼出一个燎泡。
正北的街道忽然喧闹起来,把睡意朦胧的商贩们都惊醒过来,举头望去,却见四五个酒楼的伙计在围殴一个人。商贩们的瞌睡虫全跑了,他们纷纷围上去瞧热闹。
那被殴之人身材高大,打扮却十分怪异:头顶留了寸把长的头发,上身的衣服仿佛是一个底部开了三个口的面布袋套在身上,两条胳膊就那么赤精精地露在外面。下身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裤子,紧紧地包着大腿和屁股蛋子。脚上一双怪模怪样的白靴子,系了两根灰白的麻绳。从衣着来看,此人绝非大宋人士,但是若要说是番邦蛮子,却也不像。清化镇地处交通要冲,辽人和西夏蛮子经常从这里过往,大家对他们的装扮也算熟悉。
那被殴之人被逼在墙角,他双手护住头,任由那几个伙计殴打,既求饶也不反抗。众人就奇了,照身量来看,此人身材魁梧高大,若要还手,恐怕这四五个身材矮小的酒楼伙计并不是对手啊!
有人认出打人者是醉月楼的伙计,就开口询道:“小二哥,他是何方人士?你们何故殴打此人啊?”
领头的伙计停下手来,愤愤地说道:“这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胡蛮,到酒楼来吃霸王餐,被我们识穿,打将出来了。”
有人就劝道:“看此人也自知理屈,任你们殴打也不还手。我看他也是可怜,你们既然已经撒过气了,不如放过于他,如何?”
领头的伙计见说话之人是个长者,自是要给个面子。他轻喝一声住手,众伙计这才悻悻然罢手。
见众伙计停手,被打之人这才缓缓直起腰来,将护头的双臂放下,众人这才看清他的面目。虽然脸上有两处青紫,但是可以看出,此人面目十分英武。大家都叹息一声,都为他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个吃霸王餐被打之人正是江逐流。喝了三杯圣水之后,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传输到北宋。花了两天时间走出大山,找到一个繁华的市镇,见到琳琅满目地食品,却因为身无分文看得见吃不着。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间酒楼去吃霸王餐,哪里想到饭尚未到口便被识破被打将出来。莫非今年命犯太岁,霉星高照?
“官人!”忽然一声惊叫,一个相貌清丽的年轻女子分开人群跑到江逐流面前,她拉着江逐流的衣衫叫道:“官人,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家去呢?”
江逐流心中纳闷,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用意?难道她是看自己可怜,故意跑进来为他解围的吗?
美女救英雄,也算是一段佳话,江逐流自嘲地笑了一笑。他低声对女子说道:“此处不便,可否换一个地方说话?”
那女子也是如是着想。夫妻重逢,自然有很多话不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讲出。
“各位父老乡亲,我夫婿离家日久,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众乡邻海涵。”她向众人揖一揖,拽着江逐流的衣襟匆匆离去。
“唉,如此美貌的小娘子,却找这么一个胡蛮,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不知道叹息起来,让众人一阵发笑。
“你倒不是牛粪,但是也得让鲜花能看上你啊?”众人嬉笑散去。
等到了僻静之地,江逐流正了正衣衫,拱手向那女子谢道:“多谢姑娘相助。”
那女子嗔怪道:“官人,莫开玩笑了。快告诉冬儿,这些时日你到哪里去了?”
“什么,官人?”江逐流一愣,“冬儿姑娘,是你在开玩笑吧?”
冬儿脸一红,低声道:“官人,你胡说什么啊?哪里有姑娘家如此开玩笑的?”
江逐流这才醒起,古人门风严谨,对女子的要求尤严三分。让一个年轻的少女学现代女郎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你真的认为我是你的官人?你会不会认错人了呢?”
“不会!绝不可能!”冬儿脸一红,低声说道:“官人的样子早印在我心里了,就是闭上眼,我也能画出官人的样子。”
江逐流彻底无语。看样子,这个冬儿姑娘的丈夫一定和他长得极其相似,否则冬儿不会连老公都认错的。怎么办呢?江逐流一想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顿时浮上一个很不光彩的主意: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不如冒充一下冬儿的丈夫,去骗一餐饭吃吧。
主意打定,江逐流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啊,冬儿姑娘,我真不敢确定我是不是你的丈夫。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我失去了记忆。我不知道我是谁,家住哪里,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总之,我的一切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哪怎么办呢?”冬儿姑娘眼一红,泪珠成串地掉了下来。她本来以为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官人,却没有想到,官人找到了,却什么都忘记了,连她都想不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冬儿俏丽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水,江逐流不由得一阵心疼,他连忙说道:“冬儿姑娘,你先别哭。你把家里的事情说上一说,也许我能想起点什么。”
冬儿点点头,抽抽搭搭地说了起来。
冬儿姓苑,今年十七岁,丈夫姓江名舟,家住距此十里远的江村。两个月前,京西路河南府奉旨举行州试,新婚还不满一个月的江舟和江村两个同族学子一起赶往洛阳意图博取功名。结果,两名同族学子顺利取得了参加第二年春天礼部省试的资格,江舟却名落孙山。
一个月后,两名同族学子在族人的敲锣打鼓的欢迎声中回到了江村,江舟却不见踪影。据两名同族学子说,在州试发榜的当日,江舟就收拾行李匆匆离开客栈,不知去向,两人还以为他早已经回家了呢!
苑冬儿和江舟的母亲于是就日日期盼,等待江舟回转,可是都等了两个月,却丝毫没有江舟的消息。江舟的母亲因为过度思虑,竟然卧床不起。
今日苑冬儿来清化镇怀庆堂为母亲抓药,忽然看见江逐流被围殴,就围上来观看。当江逐流放下胳膊将脸露出来时,苑冬儿却一眼认出他就是丈夫,于是苑冬儿就过来为他解围。
说完之后,苑冬儿期待地望着江逐流,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官人,你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