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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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芙蓉、腊梅香雪、丁香愁结、梦里睡莲……
古风有密室,莫小倩有《百鸟图》,古风和莫小倩各有隐私。
发现《百鸟图》是一个偶然,古风隐忍着没有说;发现密室也是一个偶然,莫小倩也隐忍着没有说。不同的是,古风离开莫小倩的心一日胜似一日,而莫小倩渴望与古风结婚的心也一日胜似一日。
一般女人都有点泛概念化,如男人赞美其美,她便会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美,从而放松了对自己的修饰。莫小倩知道自己的一对大奶子对古风有着莫大的诱惑,于是,无论在床上床下,她尽量春光外泄。
莫小倩经历了不少男人,但她并不真正地懂男人。男人对女人的美感往往是在想象中升华的,从婚礼上的红盖头到白婚纱,从霓裳羽衣到长裙,从云鬓到长发飘飘,变化的只是形式,男人永远的审美情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两个人终于吵架了。起因是莫小倩觉得冷,要古风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古风没理她,说冷就去穿衣服,莫小倩说穿了衣服又热,然后往他的身上蹭。古风正在发短信息,一把推开她。莫小倩觉得很是扫兴,正好这时电话铃响,她接了,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找古风的。古风一拿起电话便叫宝贝,而他却已经很久不这样叫莫小倩了。
这个电话打了有40多分钟。
莫小倩:“古风,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不明不白的女人?”古风:“你有多少男人我就有多少女人,我俩是绝配。”莫小倩:“古老师太谦虚了,我这样的平庸之辈怎么能与您这样的大艺术家相提并论呢?您穿过的鞋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啊!”她故意加重了那个“鞋”字的语气。
古风:“莫小姐也太谦虚了,从大款到流浪艺人,从老的到小的,您什么鸟没见过。”他也着重了那个“鸟”字。
莫小倩便有些心虚,她想缓和气氛,说:“可什么鸟也不如你这只鸟。”说着便要往他腿上坐。
古风“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那就请莫小姐手下留情。”莫小倩的《百鸟图》是藏在自己带过来的密码箱里,她确信他不知道密码,而他的话里似乎句句暗藏玄机,她想证实。
莫小倩:“你什么意思,是男人就把话说清楚。”古风便将莫小倩的密码箱拎起往地下一扔,说:“什么意思?把这个箱子打开不就清楚了。”莫小倩也豁出去了,三下两下开了箱子,说:“打开就打开,你好好看吧!这里面还有你的那只'鸟'呢。”莫小倩转身跑向密室。一会,古风便听见从密室传来的“噼里啪啦”摔打东西的声音,他内心一紧,抱起画册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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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的鞋子,莫小倩还在不停地扔。
古风气极,便使劲将那些画册往地下掷。
满地狼藉。两个斗累了的冤家一时不知所措。
莫小倩低着头坐在地上,披垂的长发半遮半掩着她赤裸的身体,双肩随着抽泣有韵律地抖动。怜香惜玉的古风心软了,他走过去想扶起她,她趁势扑在他的怀里,古风蹲立不稳,抱着她双双跌倒,二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莫小倩:“我爱你!你爱我吗?”古风:“你的话太多了,我一般喜欢用身体语言和我交流的女人。”翻过一座并不高的山坡,上到坡顶,山下便是泸沽湖,湖畔便是村落,村落有个诗意的名字:落水村。黄昏时,古风来到了落水村。
天空下着小雨,他冒雨走了一段,遇上一位老妪,她身披一件蓑衣,手持一根鞭子,身后是与世无争的牛和羊。他上前向老妪询问何处可以投宿,老妪轻轻一挥鞭,示意他跟她走。
走进一个大院,老妪一边将牛羊赶进楼下的畜厩,一边“娜措,娜措”地高声叫着。娜措是老妪的孙女。随着泸沽湖旅游业的发展,这里的村落几乎家家都设有客房,专供游人居住。娜措在家帮着奶奶接待游人已多年,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举手投足更是落落大方。她说了声“你好”,然后冲着古风一笑。她的脸极小,有着滇西北少女特有的红润,眼睛却出奇的大,映着泸沽湖山水的秀美和灵动。
娜措的美丽让古风始料不及,他发了会痴,然后人就变得无比亢奋,他隐隐觉得泸沽湖会有故事发生。
客房有三张木床,都铺着雪白的床单。娜措指着靠窗的那张床说:“那张好不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桃花。”古风走到窗口,果真看到一株桃树,正值三月,桃花烂漫,春色无边。透过茂密的花丛,他看到一幢楼,再往左往右看,除了楼还是楼。原来这是一个用四幢木楞子房围成的一个很大的院井。“你住哪?”古风问道。娜措也走到窗口,抬手往左侧一指,说:“那是我住的花楼。”“花楼”是供成熟女子单独居住的地方。摩梭人至今仍实行男不婚、女不嫁的走婚,男女双方各居母家,因感情的发展,男子夜晚到女子的花楼留宿,感情破裂,则男不再登门或女闭门不接,自然终结关系。这种婚姻也称“阿夏婚”。
“阿夏”在摩梭语里的意思是亲密伴侣。
古风对这些习俗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他对这种他认为最符合人性的“阿夏婚”有着一种近乎崇拜的情愫。
“你有阿夏吗?”他想逗逗这美少女。
“没有。”她摇着头回答。
“是从来都没有,还是现在没有?”“从来都没有。”“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时间一天天过去,古风每天画画、钓鱼、游览,走访明清建筑,研究纳西族的雕刻艺术,他还收藏了许多当地的艺术珍品。娜措一有时间便会陪伴古风,女孩对这位艺术家有着说不出的崇拜。这样一来,古风便更是不知有秦汉。
这天,娜措带古风去划船。
泸沽湖上最有特色的船,是由整棵树干掏空树腹而成的独木舟,形似猪槽,故称猪槽船。湖上歌声袅袅,缱绻低徊,古风只觉得那音律闻所未闻,便赞道:“真好听!这是什么歌?”娜措答:“泸沽湖情歌。”再细听那歌词,男唱:“前世姻缘,过河一船。”女和:“今世相遇,鸳鸯一对。”男唱:“金色的花,银色的花,一起盛开吧!”女和:“金色的鸟儿,银色的鸟儿,我们一起跑到湖边去喝水吧!”……娜措解释,歌声表明这个唱歌的男子今晚可以去这个唱歌的女子的花楼。
古风:“你也会唱情歌吗?”娜措:“会!”古风:“那你唱一个给我听。”娜措:“不!”古风:“为什么?”娜措:“因为你不会唱。”古风窃喜。
古风:“如果我会唱呢?”娜措:“那你就唱一个给我听。”湖上又有歌声飘来,古风现学现唱。“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娜措嫣然一笑,唱:“小阿哥,小阿哥,山长水远来对歌,相逢何必曾相识,不怕白昼笑夜黑……”古风:“你不怕吗?”娜措:“不怕!”古风:“为什么?”娜措:“喜欢你!”古风:“喜欢我什么?”娜措:“喜欢就是喜欢!”古风喜欢娜措的言语方式,简单、直白。以往的女人,或喜欢他的钱,或喜欢他的名,或喜欢他的身体,说到底,她们喜欢的都是物质。感情原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却偏要问个为什么,相比之下,自己倒成了俗人一个。
窗外的桃花依然烂漫,花楼的桌上也有一枝,娜措说这是她偷折来的。“奶奶知道了一定要骂我,”她瘪嘴学奶奶的口气,“一朵花一个桃子,作孽啊!”又说:“你如果能多住几个月就好了,到时候你准能吃到这儿的桃子,好甜哟!”古风说:“我现在就要吃。”便解开了她的衣襟。
古风这一生吃过的最好的桃子当数在北京桃园里现摘现吃的水蜜桃,个大,皮薄,白里透红,水嫩水嫩,仿佛插根吸管就能吸出果汁。娜措的一对奶子便是这样的两只水蜜桃。
娜措是个Chu女。
古风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莫小倩找不到古风,她一个人在古风的豪宅里住了有两个月了。莫小倩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却在某一天,她突然又不生气了,一点儿也不生气了。莫小倩不生气不是她不想生气,而是她不能生气。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生气当然没有生产重要。是的,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古风给高山打了一个电话。
古风:“这些天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高山:“莫小倩怀孕了。”静默了十秒。
古风:“与我有关系吗?”高山:“混蛋!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准揍你个稀里哗啦。”古风觉得这件事太可怕了,因为莫小倩的一对人工打造的Ru房终究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不知道从这对Ru房里将要分泌的究竟是硅胶还是何种进口的化学成分。他不肯回深圳。
几天后,莫小倩进了医院,难产,剖腹生下一六斤重的女婴,莫小倩要高山给取个名字,高山想了想,说:“就叫古水儿吧!”莫小倩便叹了口气,说:“原来你还在想着那个姬水啊!”
第十二章
都说男人是偷腥的猫,姬水却认为只有秉性像猫的男人才偷腥。
两年前的那个早晨,高山没有给姬水开门,隔着门,姬水听见莫小倩在笑,一声一声的,很短促,也很尖锐,碎玻璃般扎进她的心里。她想走,腿重得如同灌了铅,忽然又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她转身跑了起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楼道里有一辆自行车,她像一辆来不及踩刹门的车直直地扑了过去。她摔伤了一条腿,她就抱着这只受伤的腿坐在地上,眼泪到底是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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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在心里叫了一声“山君”,至此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老虎原本就属猫科啊!她这样想着的时候,有更大的一串眼泪流了下来,流在那只受伤的腿上,她记得上一回受伤的也是这条腿。
姬水拖着这条受伤的腿回到了宿舍。
宿舍是一套三居室,姬水和小乔、小金一人住一间,她本想偷偷地溜进自己的卧室,却在门口碰到了二位室友。元旦有三天假,小乔、小金很早就计划外出旅游。
小乔30岁,未婚,是一个结婚狂,见人就要给介绍男朋友,谈了无数次恋爱也没把自己给嫁出去。她最后一次失恋的对象是一个走下坡路的老板,开一辆老款的奔驰车。小乔说:“虽然是老款,却怎么着也是奔驰啊!”言下之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人都快结婚了,那位老板逐渐转运,老款奔驰换成了最新款奔驰。就像小乔当初看上的是他的车,他也觉得小乔只配坐他的老款奔驰,两人吃完最后的晚餐,他便开着他的新款奔驰开始寻觅新人,小乔则点燃了她生平第一根烟。
姬水狼狈的样子吓了二人一跳。小乔抬腕看了看表,说:“你怎么搞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竟然有些安慰,自从她失恋以后,她希望全世界的女人都失恋。小金弯腰要看姬水腿上的伤,被姬水拦住了,说:“你们快走吧!别误了车。”二人出了门。小乔忽然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试试。”塞到姬水的手里。
三人道了再见,门一关,姬水忍着的眼泪汹涌而下,靠着门框哭了很久才回到自己房里。
墙上有一幅画,画面是一条河,如血的夕阳将河水染得鲜红。这是高山的作品,姬水为它题名《殇》。姬水望着这幅画,她想:我就是这条河啊!——这条受伤的河!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她甚至想起了她的初恋情人吴小可,当初吴小可抛弃她和别人结了婚,她失去的只是一个吴小可,而现在她失去的不仅仅是高山,她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她觉得她一生都不会有爱情了,因为她不再相信爱情。
姬水拿出小乔给她的那包烟,一口气把二十根全部点燃,攥成一把插入烟盅,黑暗中,它像一个火把,很温暖,她靠在沙发上渐渐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
门铃响了。
姬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按门铃的人竟是吴小可。
吴小可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姬水。她扶着门框站立着,从头到脚裹着一条白色的毯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的,泪痕隐约,可怜楚楚,像一株雨中的樱树。
姬水一直以为自己是恨吴小可的,甚至设想过俩人再见面时的情形,她不会理他,眼神一定像小鸟掠过树梢似的从他的头顶掠过。而此刻,短暂的惊愕之后,她叫了一声“小可”,就很自然地将他让进房里。
“你怎么啦?”他小心地问道。
“没怎么啊!”她闭了闭眼睛,使劲将涌上来的眼泪又退了回去。
吴小可早已打听到一些姬水和高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