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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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被拉开,老五探身进来,看了看三人,又拉上车门,“老大,她们都睡着了。”
“我守着,你们歇会,等天亮了再走。”老大道。
宋箬溪眸中一亮,机会来了!扯了扯两个丫头的衣服,见两人睁开眼睛,无声地道:“别睡。”
两个丫头点点头。
“一会见机行事。”宋箬溪无声地道。
两个丫头又点点头。
三人安静地在车上等坐了一会,等到其他人都睡着了,车外只有老大一人,宋箬溪扯过锦被,放在蜡烛边上,拉开了车门,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横在她面前,“夫人想去哪里?”
宋箬溪毫无惧色地用手推开长剑,跳下马车,“坐一天的车,全身酸痛,走动走动松松筋骨。你放心,我不会逃走的,再说,我也逃不走,你会武功,我可不会。”
老大目光闪了闪,把剑收回剑鞘,抱着肩,冷冷地看着她带着两个丫头在马车周围转圈圈。
宋箬溪一边转,一边往树林里看。
蜡烛终于点燃了锦被,车内冒出了浓烟,只是黑暗中,老大没有看到,但是闻到了气味,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有异样的地方。
车内锦被烧了起来,火势渐大。
“起火了,快救火!”宋箬溪喊道。
其他人被惊醒过来,围到马车边去救火。
宋箬溪知道机会来了,使了个眼色给两个丫头,提起裙子,就冲进了黑漆漆的树林。两个丫头也跟着跑了起来。
“不好,夫人逃走了。”老七边喊边飞身追了过去,追得太急,没注意,一头撞在了树枝上,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其他人也顾不得扶他,纷纷飞身去追赶三人。马车的火没人救,越烧越大,马受了惊,拖着着火的车厢狂奔。
宋箬溪早就想好了对策,没有跑直线,在树中间绕来绕去。老大他们虽然会轻功,可是被树枝阻拦,速度并不快。
“啊!”宋箬溪发出一声惨叫。
“在那边。”老四很兴奋地喊道。
几个跑了过去,发现那里是个陡坡,宋箬溪应该是失足滚下去了。
“老大,这下怎么办?”老四挠头问道。
“下去找。”老大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小丫头太能折腾,这一天下来就没有消停过。
几人往陡坡下去找人,等他们走远,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的往回走。在林中绕了许久,总算跑回了原处,宋箬溪把拴在树上的马全解开,留下一匹,放走其他七匹,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屁,逃之夭夭。
不知道跑了多久,东方天际渐渐发亮,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可见,宋箬溪环顾四周,无有人烟,抖了抖缰绳,继续催马前行。
走了没多久,是个岔路口,宋箬溪呆怔了片刻,选择了左边的路,一路走去,没有遇到人,继续往前走,又是岔路,继续选择左边的路,跑了许久,路边出现了一座小小的茶寮,里面坐着四五个客人,有男有女。
宋箬溪翻身下马,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店家是两口子,男的三十岁出头,女的二十七八岁,相貌普通,笑起来和蔼可亲,不象是开黑店的,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请问店家往山陵要怎么走?”
老板娘打量了她一下,问道:“大嫂去山陵是要走小路还是走官道?”
“官道怎么走?小路怎么走?”宋箬溪问道。
“走官道,就往这边走,骑马的话,走上三天就到了。往小路,就往那边走,走到岔路口,往右边转,走一天半到两天。”老板娘指了指这边,又指了指那边,“大嫂,虽然现在是路上太平,可是您单身一人,还是走官道好。”
宋箬溪想哭了,她跑了这大半夜,没跑对方向,离山陵越来越远,此时再原路返回,只怕会遇到老大,那就是送羊入虎口,白费了这么大的心机和力气。往官道走,要三天,她现在身无分文,走不了多远。
“大嫂,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老板娘是个热心肠,见她发愣,关心地问道。
“我,我跟家人走散了,身无分文。”宋箬溪发髻上的拨下莲花簪,“老板娘,这玉簪还值几两银子,您能换给我一些铜钱和馒头吗?”
老板娘看着老板。
老板犹豫了一下,道:“出门在外,谁能不遇到点难事,孩子他娘,能帮就帮。”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宋箬溪感激地道谢。
老板娘走到里面,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和三十文钱走了出来,用布包了六个馒头,把馒头和三十文钱递给宋箬溪,“大嫂,我这里也是小本生意,只有这些了,您别介意。”
宋箬溪接过六个馒头和三十文钱,道:“老板娘,还想打扰一下,借点水洗洗脸,梳梳头。”
“大嫂风尘仆仆,是该洗洗。”老板娘把她领到里面,倒了水给她,又找了根木头簪子给她挽头发。
宋箬溪没找到铜镜,只能胡乱的把头发挽在头顶,想了想,又把外衣脱下来,“老板娘,我用这件衣服跟你换身衣服吧。”
老板娘迟疑片刻,拿出一件七成新的粗布对襟褙子。
“老板娘,有没有斗笠?”宋箬溪问道。
老板娘又给她找了个半旧的斗笠。
宋箬溪头戴斗笠,身穿布衣,怀揣着六个馒头和三十文钱,翻身上了马,照着老板娘的指示拐上官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路途中有惊无险
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宋箬溪心神稍定,碍于骑术不精,又怕误伤行人,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一个妇人骑马前行是非常少见的,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好在都急着赶路,奇怪过后,也没有人会去多管闲事。
白天,宋箬溪埋头赶路,没空胡思乱想,可随着夜幕降临,官道上行人渐渐稀少,勒马停步,茫然四顾,没有月光,黑不见边,大地一片静谧,偶尔几声鸟鸣,在黑暗中荒凉中回响。昨夜只顾着逃命,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着这寂静、空旷的道路,还有透着诡异的林子,恐惧油然而生。
“不怕不怕,现在是太平盛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宋箬溪喃喃自语了一番,心神稍定。正犹豫是在路边歇歇,还是继续朝前行时,突然从林中传来几声怪叫,似狼吼,吓得打了个寒颤,一拍马屁,朝着黑暗的前方冲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不肯跑了,低头去啃路边的草。宋箬溪无奈,只得翻身下马,牵着它,慢慢地朝前走,入夜后,气温下降,虽不至于冻人,但这种天气,在野外熬一夜,不死也得脱半层皮,更不用说,在荒郊野外就算遇不到贼人,遇到狼什么的,也很凄惨,还是辛苦点,继续赶路吧!
漆黑的夜晚,孤独前行,走到双腿麻木,转了个弯,总算看到前方有亮光了,宋箬溪朝着亮光走了过去,那是一间路边客栈,迟疑片刻,暗自祈祷,这家不是黑店,摸了摸怀里的三十文钱,壮着胆子敲开了店门。
“客官可是要住店?”开门的小二笑问道。
宋箬溪点了点,牵着马,走了进去,“请问店家住一晚多少钱?”
那小二打量了她一下,道:“住通铺,六文钱,给马喂草料,就不收你钱了。”
“谢谢店家。”宋箬溪摸出六文钱递给他。
那小二收了铜钱,指了指马棚,“你把马栓在那里,跟我进来。”
宋箬溪把马栓好,抓了几把草料放在马糟里,跟着小二走进店里。小二提着灯,把她领进供女眷居住的通铺,通铺里已有了五个人。宋箬溪找了个空铺躺了下去,褥子和被子都一股子怪味,熏得人直犯呕,只是此时,也不能挑剔了,有个安身之处,已是老天保佑,闭着眼睛,努力睡觉。
“哎哎,妹子,起来了,天亮了,赶路了。”
宋箬溪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睁开双眼,瞄着小窗,天色蒙蒙亮了,是该起来赶路了。
“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一个在梳头发的妇人问道。
“去山陵。”宋箬溪整了整衣襟,拿过斗笠戴好。
“我也去山陵,我们同路。”梳头的妇人笑道。
另一个妇人道:“我刚从山陵来,听说城里出事了,不让人进去。”
“出什么事了?”宋箬溪和那梳头的妇人同时问道。
“听说知府大人丢了什么东西,派出一堆人在找,那些官兵凶神恶煞的,可吓人了。你们去山陵,多留点心吧!”
宋箬溪心中了然,不是知府大人丢了东西,而是丢了她这个毓娴郡主,只是丢了郡主事关重大,传扬出去,有损郡主名节,才会找这么个借口。
“丢什么东西?”梳头的妇人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听说是御赐的宝贝。”那妇人提起包袱,“不说了,我先走了。”
宋箬溪看着梳头的妇人,“大姐,你还去山陵吗?”
“去,我家侄儿娶媳妇,能不去吗?”那妇人已梳好头,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宋箬溪害怕下一个黑夜,又要独自在荒野行走,那种无助、慌乱和恐惧,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宁愿冒险跟陌生人同路。
“行啊。”那妇人爽快地答应了。
“多谢大姐。”宋箬溪感激地道。
“看妹子的年龄不少了,可这声音听着好年轻,就象十五六岁的姑娘家。”那妇人不经意地笑道。
宋箬溪没注意到声音的破绽,听她这么一说,心念急转,叹道:“光声音年轻有什么用,这年纪摆在这脸上呢。”
那妇人笑了笑,收拾好了东西,道:“妹子,走吧。”
宋箬溪经她提醒,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点了点头,拿着斗笠跟着她走了出去。
那妇人的男人住在另一边的通铺,夫妻赶着一辆单轮驴车。宋箬溪骑着马,三人形成了一个很奇特的组合。
“妹子,你不错,还会骑马。”那妇人笑道。
“早年跟着姨母学过,我性子急,不耐烦坐车。”宋箬溪装出彪悍的模样。
赶了大半个上午的路,正午时分,三人在路旁歇脚,那妇人掏出一块饼递宋箬溪,“妹子,给你吃。”
“不用了,大姐,我有馒头。”宋箬溪拿出昨天剩下的馒头啃了起来。
那妇人和那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拿过装水的葫芦,“妹子,喝点水,别噎着了。”
宋箬溪对他们一直保持警惕,眼角余光瞄到他们在交换眼神,心中暗暗叫苦,她瞎了眼,找到两坏人当同路人,必须摆脱他们才行,怕引起他们的怀疑,没敢再拒绝,伸手接她手中的葫芦,侧身往嘴上放了放,装出喝水的样子,把葫芦递还给妇人,“谢谢大姐。”
吃完馒头,宋箬溪抢先一步翻身上了马,用力一拍马屁股,飞奔而去。
“妹子,妹子,等等我们。”那妇人扬声喊道。
宋箬溪哪里敢停,恨不得腋下生双翼,远远的逃离这两人,她还是独自上路吧!反而安全些。
“别叫了,怕是我们露了痕,惊动了她。”那男人扶那妇人上了驴车,“到是个机灵的。”
“听那声音,绝对是个亮果,我摸过她的手,嫩嫩滑滑的,她的脸上八成是戴了什么东西,擒住了,肯定能卖好价钱,就让她这么跑了,太可惜了。”妇人那张看似和善的脸带着几分狰狞之色。
“急什么,她跑不了。”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狠色,挥了挥鞭子。
宋箬溪如同惊弓之鸟,骑着马一路狂奔,也顾不得会不会误伤行人了。偏偏屋漏还遭连夜雨,天上乌云密布,太阳隐藏了起来,一个响雷打来,雨倾盆而下。
行人纷纷去路边的树下躲雨,宋箬溪害怕那两人会追上来,不敢停,冒雨前行。雨越下越大,看不清前方的路,马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把宋箬溪摔了出去。
宋箬溪翻身下马,仔细一看,马前足的掌子掉落了,马不能再跑了。呆怔怔的看着马,悲从心起,站在雨中嚎啕大哭,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读书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参加工作后,也是兢兢业业,努力上进,为什么要让她穿越时空到这里来受这种折磨?
哭泣与事无补,哭了一阵子,宋箬溪也就不哭了,抹了一把夹杂着眼泪的雨水,牵着马,捡起那个马掌子,往前走,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派人来掳她出来,害她受这种苦,她一定会加倍回报给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渐渐地停了,秋风带着寒意,一阵阵地吹过,吹在身上,冷得宋箬溪不停地颤抖。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宋箬溪一惊,抬眸看去,前方隐隐绰绰有人来了,忙把马往路边林中牵去,蹲下身子。
马蹄声渐近,宋箬溪小心翼翼地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两人两骑,跑在前面的人,黑马紫衣,头发凌乱,满脸憔悴,眸色阴沉。
那不是……
“墨询!”宋箬溪心中大喜,想要站起来,只是蹲了这许久,身子又冷得发抖,向前跑了两步,就跌了一跤。
马发出嘶叫声,急奔的速度被突然勒住,扬起头,前足高高扬起。
“溪儿!”上官墨询听到了那声微弱的喊声,见她跌倒,心中一疼,翻身下马,跑了过去,扶起她,看到了张满是麻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