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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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儿!”上官墨询听到了那声微弱的喊声,见她跌倒,心中一疼,翻身下马,跑了过去,扶起她,看到了张满是麻子的脸,愣了一下,伸手揭开她脸上的面具,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墨询!”宋箬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你吗?”
“是我,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里?”上官墨询一颗心全在宋箬溪安危上,他从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头发湿湿的披在身上,脸颊通红,嘴唇却白得吓人,浑身软绵绵的,心中绞痛,首先想到就是她是否受伤了。
上官墨询一时情急,顾不得掩藏。陆綮颜就跟在他后面,见他如此真情流露,眸光微转,若有所思。
“我没有受伤,我……”宋箬溪靠在他的胸前,娇弱的就象要被风雨折断的花。
“没事了!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回去。”上官墨询抱起了她,快步向黑马走去,眸底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宋箬溪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感受到他的温度,放下心中大石,这才放任地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九叔,静尘她要不要紧?”陆綮颜问道。
“她不会有事,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上官墨询调转马头,双脚一夹马肚,飞快地向前跑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色渐暗,上官墨询紧紧抱着宋箬溪,一路狂奔,陆綮颜紧随其后。
“好热,好热。”宋箬溪突然喃喃自语,人却没醒过来。
上官墨询低头一看,宋箬溪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嘴唇微微发干,眉尖微皱,勒停马,用手探探她的额头,滚烫,受寒发热了。
“冷,好冷。”宋箬溪往他怀里钻,汲取他身上那股温暖。
此地离山陵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怀里的人儿已在发冷发热,不去看大夫,怕是要烧坏脑子。上官墨询在意的是宋箬溪身体,至于会不会误事,丝毫没放在心上,带着她就往临近的小镇跑去。
骑马大约跑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小镇,此时,小镇上家家户户已是大门紧闭了,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里还隐隐透着亮光,不时有人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和说话声。
上官墨询抱着宋箬溪,骑着马沿着街道寻找,总算找到了一家医馆,却已关了门。陆綮颜抢先一步下马,走到门口,举手用力敲门,屋内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让开。”上官墨询心急如焚,顾不得那么多,抬脚将门一下就给踹开了。
屋内有亮光移动,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别急别急。”
老妇人抬眼一看,门已被踹开了,再一看,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着紫衣,一穿玄袍,都沾染了尘土,换了别人肯定一副狼狈样,可这两人,依旧给人儒雅得体之感,尤其是穿紫衣的男子,虽然憔悴了些,头发凌乱敢些,可是模样长得比姑娘还俊。
“大夫在哪里?快叫他出来看病。”上官墨询抱着宋箬溪往里走。
老妇人这才看到上官墨询怀里还抱着个人,老脸微红,这么大的年纪还会为男色所迷,道:“你把病人放到里面的床上,我去叫老头子过来。”停了一下,指着陆綮颜,“你去把门弄好。”
上官墨询把宋箬溪放在里面的小床上,给她盖上小床上的被子。陆綮颜听从老妇人的指示,去把木门弄好,勉强关上。
老妇人把一个长相和蔼的老者领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干净的衣服。老者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宋箬溪手腕处,诊了一会脉,又看了看宋箬溪的脸色,皱眉道:“你这个公子,是怎么照顾人的?这姑娘从小就体弱多病,养了这么多年才好些,你怎可任她沐雨受寒?还好送的早,要是再晚点送来,就要留下病根了。”
“老大夫,她现在怎么样了?”上官墨询一脸焦急地问道。
“我去开药方,熬好,先给她服一剂,你守着她,把湿巾搭在她额头上,等湿巾热了,就给她换,明早再让她喝一剂,烧退了,她就会醒过来。”老者站起身来,往书案走去,“这么水灵的姑娘,你要好好的疼爱珍惜,切记不能再让她受风寒了。”
“老头子,你到外面去开药方,开好了,我去熬药。”老妇人挥手赶人,“你们俩也出去,去进去打桶冷水来。”
老者领着上官墨询和陆綮颜到外间去,老妇人帮宋箬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老者写好了药方,吹了吹,见老妇人出来,指着一味药,道:“这味药后放。”
陆綮颜提着桶冷水进来,老妇人把干净的巾子塞给上官墨询,“把巾子浸湿了搭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别让她烧坏脑子。”
上官墨询依言行事。
老妇人照着药方去百子柜里取了十几味药,称了份量,拿着柜上的烧得黑黑的砂锅,把称好的药材倒了进去,捧着砂锅到后院生火熬药。
“等喝了药,她就会退了烧,你不必这么忧心。”老者见上官墨询满脸忧色,就安慰了他一句,才走开。
陆綮颜站在一旁看着上官墨询坐在床头,不时帮宋箬溪换着搭在她额头上的湿巾,那专注细心的模样,前所未见,愈加肯定了先前那个猜测,九叔喜欢上了宋箬溪。只是宋箬溪与登瀛城少城主已有了婚约,九叔这样沉陷进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老妇人熬好了药,端了一碗进来,递给上官墨询,“你喂她喝吧。”
上官墨询接过碗,盛了一勺吹得温热,往宋箬溪嘴里喂,可是宋箬溪双唇紧闭,喂不进去,柔声喊道:“溪儿,你醒醒,喝药了。”
陆綮颜皱了皱眉,道:“九叔,她昏迷了,只能灌。”
上官墨询抬眸看了他一眼,把碗放在一旁,将宋箬溪的头垫高,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又盛了一勺药,吹了吹,慢慢地喂进她嘴里,舍不得用灌的。
喂宋箬溪喝完那碗药,上官墨询把垫在宋箬溪脑袋下东西拿开,帮她掖好被子,又拿起湿巾,搭在她的额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陆綮颜见他温柔体贴的样子,皱紧了双眉。
“退了烧,就不用给她搭湿巾了。等两个时辰,我会再送药进来的。”老妇人拿着碗出门自去。
“九叔。”陆綮颜走到上官墨询面前,“九叔,她就快要是别人的妻子了。”
上官墨询的手停在宋箬溪的额头上,声音沉闷地道:“我知道。”
“九叔,你曾说过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为妻,她不是,她喜欢的是登瀛城少城主,你这样做只会伤害到自己。”解除约定和赐婚离得太近,陆綮颜以为宋箬溪是为了邺疏华才会解除与他的约定。
上官墨询沉默不语,他忍着蚀骨的疼痛,亲送所爱的女人出嫁,为得就是能让她平安抵达登瀛城,看她穿着大红嫁衣的那一瞬。碍着纲常伦理,他不能娶她,那么就让她嫁给另一个爱她的男人,也好过嫁给无意于她的男人,伤心一世。
陆綮颜对他的执迷不悟,有些心急,声音不由扬高了几分,“九叔,你爱她至深,伤的更深,这世上还有许多女子,你……”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我。”上官墨询冷冷地打断陆綮颜的话,眸色幽深如潭,心中悲伤无法诉之于口,他只要与所爱的女子携手一生,可是遇到了,却要放手。
“你若知道,你就不会这样了。”陆綮颜逼近一步,“九叔,我不想看到你象我娘那样自苦一生。”
“她不是你爹。”上官墨询淡淡地道。大哥为享齐人之福,负心于前,令大嫂伤心欲绝,循入空门,而宋箬溪于他,不是她负他,是他拒绝了她,伤了她的心。她没有象大嫂一样,自绝生路,多亏有邺疏华令她解下心结,他才能少一些负疚。
陆綮颜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墨询给宋箬溪换了块湿巾,感觉到桶里的水已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我的事,你不用多管,去换桶水进来。”
陆綮颜看他这样,知道劝无可劝,抿紧双唇,阴沉着一张脸,提起桶子,转身出门。
上官墨询看着他的背影,如果她和陆綮颜不曾有那个约定,如果他能在她和陆綮颜有约之前,早一点知道他已对她动心,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他和她之间隔着那条鸿沟,迈不过去,只能错过,而今,他只要她安好,就已足愿。
两人都没注意到床上宋箬溪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陆綮颜换了桶水回来。
又换了两回湿巾,上官墨询发现宋箬溪的烧已退了下去,就没再给她搭湿巾。
两人安静地守着宋箬溪,没有再交谈。
天明时分,老者过来了,诊了脉,“烧是退了,但病还没全好,要多休养几日才行。”
老妇人送来了第二碗药,上官墨询正要抱起宋箬溪,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上官墨询忙收回了手,向后退开一步。
“哟,小姑娘,你醒了。”老妇人笑,“你病得昏昏沉沉的,可把这位公子吓得不清,守了你一夜没阖眼,你瞧瞧,熬得眼睛都红了。”
宋箬溪看了上官墨询一眼,满脸憔悴,下巴连胡子都冒了出来,身上衣服皱巴巴,那还有半点平时慵懒风流模样,垂眸道:“谢谢。”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必言谢。”上官墨询把头偏开,淡淡地道。
老妇人看看两人,笑了笑,道:“小姑娘,该喝药了。”
宋箬溪接过碗,“咕噜噜”一口气灌了下去。
“小姑娘喝药爽快,病好得快。”老妇人扶她躺下,帮她盖上被子。
“大夫,她可不可以上路?”上官墨询问道。
老者是医者父母心,一听这话,大怒,吹胡子瞪眼,“你若是想让她在路上发烧病死,你就强行带她上路好了。”
老妇人扯了他一下,笑道:“公子,小姑娘身子弱,经不起奔波,休息一日吧,明天再上路。”
“九叔,我去通知他们。”陆綮颜起身道。
“你留下。”上官墨询没有看躺在床上的宋箬溪,转身就往门外走。
宋箬溪眸光闪了闪,闭上了双眼,掩藏起眸底那抹复杂的情绪。
陆綮颜看了她一眼,追了出去,“九叔,让我去。”
“少啰嗦。”上官墨询已上了马,一拍马,扬长而去。
陆綮颜见此,也只得回房看着还在养病的宋箬溪。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意间阻挠情缘
上官墨询走后没多久,医馆内就来了几个病人,老者在看病,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在捡药,老妇人在后院的廊下帮着病人熬药。
宋箬溪喝了半碗清粥,有了几分精神,就没再睡觉,半靠在床上坐着。陆綮颜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瞅着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公子。”宋箬溪打破了沉默,几种称呼在舌尖上打了个转,选了个最客气也最疏远的唤出口。
陆綮颜回眸看着她,“渴了?”
宋箬溪轻轻摇了摇头,道:“陆公子,没有与你商量,我就单方面提出解除约定,我很抱歉”。
“你不必觉得抱歉,是我失约在先。”陆綮颜对宋箬溪没有太深厚的情意,只是遵从母亲之意,才决定娶她为妻,她提出解除约定,他能接受,也并不在意,他对成亲也没啥特别的感觉,不过是找个女人,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罢了,像上官墨询那样,非得个娶情投意合的倒是显得有些另类,再者大丈夫何患无妻?
宋箬溪昨夜听到他和上官墨询的对话,知道他并未把她放在心上,送的那几次礼,应该也是听从安隅的吩咐,后来事忙,也就忘了,无意才会无怨,无情才会无恨,解除约定,或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只是这件事到底是由她先提出来的,当面表达了一下歉意也是应该的,其他的话到也不必多说。
两人并不熟悉,生活差距也大,以前是有意找话聊,现在,解除了约定,彼此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尴尬,没那心情找话题闲聊,陆綮颜目光转向窗外,宋箬溪低头看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被面,屋内再次陷入沉默中。
老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公子能否帮老婆子一个忙?”
“请讲。”陆綮颜有礼地起身道。
“要煮午饭了,柴不够用,公子去把后院的那堆柴劈了吧。”老妇人笑眯眯地道。
陆綮颜的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僵硬地应了一声,“好。”
“有劳公子了。”老妇人客气地道。
“应该的。”陆綮颜提着他的长剑,去后院劈柴。
老妇人把药端到宋箬溪面前,“小姑娘喝药了。”
宋箬溪接过碗,一口喝完,苦得直皱眉,把空碗递回去,“谢谢。”
“小姑娘,这两个公子,你喜欢哪一个?”女人都喜欢八卦,也喜欢做媒,老妇人也不例外,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宋箬溪眸色微沉,轻轻摇了摇头。
“啊,你一个都不喜欢?”老妇人愕然,“我看那个穿紫衣的公子,对你挺好的,昨天夜里还守了你一夜,这样体贴细心的好男儿,你可千万别错过。”
“我已定了亲。”宋箬溪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