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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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孝恭见她不肯戴,笑了笑,把花放在一旁,没有勉强她,却不想,另一边,邺疏华把花送到宋箬溪面前,宋箬溪笑盈盈地侧过身去,让他把那一簇荠花插在发髻,插好后,她还抬手摸着花,“多谢夫君为我摘来这么漂亮的花。”
邺孝恭脸色微沉,不满地盯了陈氏一眼,样子没人家好看就算了,连知情识趣也比不上人家,他好倒霉,娶了个蠢婆娘。
昭平县主斜了邺繁一眼,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陈氏只是不知情识趣,瓶儿就是有意的要讨人嫌,不顾邺疏华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宋箬溪,硬挤到两人中间,娇声道:“华哥哥,这荠花是在哪里摘的?我也想去摘几朵来戴。”
“我摘了许多,你不用去摘了,把这些拿去和婷儿她们一起分着戴。”邺疏华把手中的花塞给瓶儿。
“谢谢华哥哥,华哥哥你真好。”瓶儿笑得满面春风,抱着花走了两步,又停步回头,“谢谢表嫂。”
宋箬溪微愕,眸光流转,扬唇浅笑。
瓶儿把花分给了邺淑婷以及其他几位姑娘。邺淑婷和那几位姑娘也没嫌弃,把花别在鬓角边。
邺孝恭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越发觉得陈氏没有一点情趣。
休息够了,邺繁又领着人下山,去清漪湖祓禊、修禊。
男子们脱了鞋袜,把裤子挽起,在湖水里泡脚。
女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双足,就在湖边转悠。转了一会,就看到一个身穿着大红花衣裳,头戴大红花,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毓娴,来,选个赤子儿。”昭平县主招手叫宋箬溪过去。
相传,高辛氏之出,玄鸟遗卵,娀简吞之而生契。后王以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焉。变媒言禖,神之也,掌管婚姻生育,由这个传说衍生出送泥娃娃和吃五彩蛋的习俗。
送泥子必须是子女双全的妇人,穿着大红花衣裳,在上巳节给虔心求子的女人送来“福音”。绮春园的管事每年都会应景地安排一位老妇人,今年也不例外。
“少夫人吉祥。”那老妇人行了礼,笑呵呵地掀开红布,篮子里装着数十个用红线缠绕的泥娃娃,娃娃穿着红肚兜,怀里抱着莲藕和桂花,寓意连生贵子,腰间拴着根红线,红线的另一头缠着个煮熟的五彩鸡蛋。求子者选一组赤子儿,吃了鸡蛋,把娃娃放进荷包里,红线系在手腕上,这样就能早早受孕得子,所求的孩子得禖神庇佑,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宋箬溪不喜欢吃煮鸡蛋,看着那一篮子的五彩蛋发憷,飞快的看了一圈,在老妇人的吉祥话里,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小的鸡蛋。
绿袖笑道:“少夫人,奴婢帮您把蛋壳剥掉。”
“好。”宋箬溪把鸡蛋递给她。
“灵娟,你们也来选个赤子儿吧!”昭平县主招呼另外三个媳妇。
“是,母亲。”魏灵娟、岳氏和陈氏。
这次流觞宴,不止昭平县主解除了禁足令,邺孝安也同样受益。男子风流好色,在邺繁看来并不是大错,若非那侍女用巫蛊之术谋害宋箬溪,邺顺安是不会受任何处罚的。
“少夫人。”绿袖确定鸡蛋没有问题,把剥去壳的鸡蛋,递还给宋箬溪。
宋箬溪在昭平县主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把蛋吃了,把娃娃放进荷包里,让老妇人把红线系在手腕处。
昭平县主依照习俗,给了那老妇人一个红包,笑道:“借你吉言,盼禖神赐福赐子。”
往来昭平县主也说这句话,只是都没有今年这一句真心实意,说完还看了眼宋箬溪的肚子。
宋箬溪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忙低下头,装羞涩。
等魏灵娟三人选好赤子儿,昭平县主又让其他来参加宴会的夫人们上前选了赤子儿。
完成使命的老妇人,退场离去。
男人们泡完脚,上岸寻了过来。
从清漪湖到钓鱼湾有一段距离,午宴设在钓鱼湾的杏花林内,年长的就以轺车代步,年少的就步行前往。
一路赏景到也有几分乐趣,只是路稍远了些,女眷们走的有些吃力,速度慢了下来。宋箬溪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脸颊泛起桃红色,气喘吁吁的,腿也有些打晃。
邺疏华蹲下身子,“璎璎上来,我背你。”
宋箬溪见众人都看了过来,推了推他,“你快起来,我走的动,不要你背。”
“你说话都没力气了,还说走的动。”邺疏华回头看着她,“快点上来。”
宋箬溪横了他一眼,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脸皮没他的那么厚,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璎璎。”邺疏华不解看着那个明显已经走不动,可是硬撑着大步往前走的小女人。
“少城主,这么多人看着,少夫人害羞。”绿袖上前飞快地说了一句,疾步跟了上去。
邺疏华环顾四周,众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并不在意,追上前去,伸手搂住宋箬溪的腰,双足一点,在宋箬溪尖叫声和众人吃惊的目光里,飞掠而去。
“你……”宋箬溪瞪着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么快,他们看不到。”邺疏华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
宋箬溪莞尔,人活在世上,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顾虑?今日出来游玩,率性而为一次也无妨,双手环上他的腰。
邺疏华带着宋箬溪从轺车边掠过,昭平县主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就不见了,眨眨眼,疑惑地问道:“城主,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不是华儿?”
“是华儿带着他媳妇。”邺繁皱了下眉,这两人太过胡闹。
昭平县主感叹道:“以前我还担心华儿象块木头似的,不会疼媳妇,现在看来,到是我多虑了。”
“华儿是我的儿子,当然知道疼媳妇了。”邺繁把功劳据为己有,冒出来的那一丝恼意消散了。
昭平县主忍着想要啐他的冲动,撇撇嘴,把头扭开,跟这男人没法沟通。
上巳节还有一个古老的习俗,《礼》云:“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这是公然赞许男女互赠信物私定终身甚至野合,可后来随着朝代的变迁,士大夫们宣扬起贞节风化,就不允许无媒苟合,讲究聘为妻奔为妾。
虽然禁止了会男女这个习俗,但是上巳节这天的宴会,比其他的宴会要求宽松些,男女不用要分桌,隔开一段距离用餐,所有的人都围坐在由数张桌子拼成的长桌边,可以大胆相看,但不能私下结交,互相看中的,就可告知父母,请媒人上门提亲。
邺繁和昭平县主坐上首位置,其他人按照男左女右,以及年龄大小依序入坐。侍女们将邺繁举杯宣布宴会开始,教坊的乐师随即演奏起悠扬的乐曲。
有美酒有佳肴,有清风有花香,有管弦声声,世间雅趣之事皆齐,宋箬溪微眯着眼,惬意地将杯中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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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行文需要,稍稍改动了上巳节的一些风俗,请考据的朋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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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因为下午还有流觞宴,午宴就没有搞行酒令、投壶等娱乐活动,吃吃菜,喝喝酒,听曲赏花,说说笑笑,到也轻松自在。
偏偏有人,稍席上不够热闹,大声道:“表嫂好厉害哟,这头一回办午宴,就办得让人人都满意,瞧瞧这桌上的菜,色香味俱佳,还极合大家的口味,表哥吃得停不了嘴呢。”
宋箬溪听到瓶儿说出这番不伦不类,不该由她说的赞扬话,淡然一笑,道:“若非母亲帮我把关,我也办不了这么,这都是母亲的功劳。”
昭平县主笑道:“毓娴不必谦虚,我也不过稍稍提点了一点,也要你受教,肯听从我的意见。”
这话意有所指,瓶儿听懂了,脸上笑容一僵。
宋箬溪也听懂了,抿嘴浅笑,端杯站了起来,道:“母亲,儿媳敬您一杯,谢谢您对儿媳的包容。”
“好好好。”昭平县主笑容满面地端起酒杯。
“儿媳先干为敬,母亲请随意。”宋箬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昭平县主没有意思意思,也将酒喝干。
这小插曲就此揭过,其他人都不去搭理瓶儿。
用过午宴,刚刚未时初,离流觞宴开席的未时正还有大半个时辰,众人便随意行动,可以在林中漫步赏花,也可以到湾边垂钓。
宋箬溪每次钓鱼,鱼儿都象会认人一样,就是不上她的鱼钩,也就不去空坐添堵,笑道:“师兄我们去林中赏花。”
“好。”邺疏华惟命是从。
绿袖等人一直在席上伺候,还没有吃饭,宋箬溪打发她们去吃饭,和邺疏华手牵手沿着碎石铺成的小道,向林中走去。
瓶儿见状,挽起邺淑婷的胳膊,又招呼苏念锦和另外几个姑娘和公子,“我们去林中赏花吧。”
歇了这么久,又吃了饭,大家都有了力气,久坐无趣,也不太喜欢垂钓,就响应她的号召,一起往林中去。
粉红的杏花长满枝头,显得春意盎然,景致无限。宋箬溪和邺疏华从一株株杏树下走过,锦衣迤逦曳地,风起,花瓣纷飞,落在他们的发上肩头,在这如画的风景,他们成了画中最绚丽的一抹色彩。
瓶儿等人,远远的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皆有一种人在画中走的感觉。
苏念锦喃喃自语道:“飘逸脱俗,仙子也,璧人也。”
瓶儿眼中闪过一抹妒色,她承认面前两人的背影是很相衬,象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她更相信,她站在邺疏华的身边,画面会比此刻更美,想了一下,扬声吟道:“风吹梅蕊闹,雨红杏花香。”
赏花赏到诗兴大发随口吟诗是常有的事,就算瓶儿突然出声,惊扰了邺疏华和宋箬溪,破坏了那如画的美景,众人却不好出言责备她,就是邺疏华和宋箬溪也不能跟她计较。
宋箬溪看着瓶儿,眸底幽光闪过,牵着邺疏华继续往前走,这两天瓶儿的表现太过奇怪,想看看瓶儿会不会再跟过来。
瓶儿是想跟过去的,只是邺淑婷不让,紧紧挽着她的胳膊,还笑道:“瓶姐姐这一句做的极好,我也有一句,‘晓烟杨柳绿,春雨杏花红。’”
“我也偶得一句,‘绿杨莺睍睆,红杏燕呢喃。’”
“哎呀,你们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那里象是赏花吟诗的样子,要吟就吟一首,五言也好,七律也行。”有人笑道。
众人边走边吟起诗词来,瓶儿看着邺疏华和宋箬溪的身影消失在那边林间,又气又恼,几次甩开邺淑婷的手,想要跟上去,几次又被邺淑婷挽住手臂,就知道邺淑婷是有意阻止,对邺淑婷生出了几分恨意,眼见两人越走越远,脑袋飞快运转着,计上心头,轻呼一声,道:“婷妹妹,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会。”
邺淑婷见她手按肚子上,知道她是想上净房,只是她真要上净房,还是装假的,就不确定了,眸光一转,道:“我陪你去。”
“不用。”瓶儿拒绝的太快,生怕邺淑婷会怀疑,要跟着去,她脱不了身,忙又补救,“你陪苏姑娘她们吧,苏姑娘还是第一次来,万一走丢就麻烦了。”
说罢,瓶儿急匆匆就走了。
邺淑婷见她没有往邺疏华和宋箬溪方向去,觉得是自己太多疑,抿嘴一笑,没有追过去,转身与其他人说起诗词来。
瓶儿离开众人,转身藏进林中,悄悄地绕着圈子朝邺疏华和宋箬溪方向走去,她脚步极轻,慢慢地,慢慢地接近两人。
邺疏华习武,耳力灵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皱了皱眉。
宋箬溪没有听到声音,只是她眼神好,瞄到树边的露出来的一方裙角。
靛蓝色。
宋箬溪眸光流转,瓶儿可不就是穿着这样颜色的裙子,想不到她还是不死心,跟了上来,勾唇无声地冷笑。
邺疏华欲回头去看,宋箬溪赶紧拉住他,她很好奇,瓶儿跟上要做什么,使了给眼色给他,笑道:“师兄,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好,我在这里等你,你别走远了。”邺疏华愿意配合,可又担心宋箬溪走远了,会迷路。
“我不会走远的。”宋箬溪调皮地眨眨眼睛,走远了,她还怎么看戏?
瓶儿躲在树后,绞尽脑汁在想要怎样才能引开宋箬溪,却不想她还没想出法子来,宋箬溪就已经走开了,欣喜若狂,老天爷在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难得的独处机会,达成她长久已来的愿望。
“华哥哥。”瓶儿从树后走了出来。
宋箬溪微眯起双眸,果真是她。
“瓶妹妹,你不是和婷妹妹她们在一起赏花吟诗,怎么会来这里?”邺疏华对从小失去双亲的瓶儿一向怜惜,见是她,语气放柔和了些。
“华哥哥,我是来找你。”瓶儿一步步向他走了这去,目光痴迷而贪婪,阳光树枝间洒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