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雄-第5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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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能够找到理由说服我,好吧中行悦。就按照你说的,事成之后给他一半的缴获。等老子打到长安,便要他加倍奉还。”伊稚斜很高兴。经过了几年的等待仁忍,终于可以再次入侵中原。
现在的中原正是多事的时候,全国都在忙活太皇太后的大丧。南方正在与背叛大汉的东瓯开战,而朝廷此时还将徽兵遣散回家准备两个月后的春播。这一切都赶在了一起,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伊稚斜仿佛看到了面前的一大群羊,正等着自己肆意的掠夺。
“中行悦,你说我们进攻哪里好。你是汉人,知道汉人的事情最多。长城一线,哪里的防务最为薄弱。”
伊稚斜登位之后,中行悦便成为全权情报大总管。这几年他策反了许多被掠来的汉人,伪装成千辛万苦讨回来请求大汉庇护。可他们的父母亲人都被扣留在匈奴,若是他们不听话。中行悦会将他们亲人的身体各个部分一一斩下送给他们。
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之下,无数回归的汉人成为了中行悦的耳目。现在他已经对汉匈边境长城沿线的汉军部属了如指掌。甚至比太尉程不时知道的都为详尽。
“大单于,如今汉军徽兵回乡务农。北地边防以河套地区以及北地郡,上方郡,定襄郡,上谷郡,朔方郡一线都是汉军重点布防地段。这些地方都修有坚固的长城,而且经过这些年的修筑。原本没有长城地方,现在也已经与原先的长城链接在一起。
汉军北军主力都集中在这一线,而且十里便有一座烽火台。一旦失敬,边关的烽火会迅速燃起。召唤附近的汉军作战,在这些地方凭借高大的城墙,汉军步卒的优势被无限放大。反而,我大匈奴军队的优势却被抑制。
在这些地方进攻,那只会让我军舍己之长用己之短。当年在灵武的教训太过深刻,攻城一向是我们大匈奴的短板。
奴才的意思是,进攻辽西与右北平。一来这里长城薄弱,许多地方的长城都没有联通起来。我们的骑兵可以从这巨大空档中穿过去。二来,这些年大汉向这里移民很多。加上最近几年的免税政策,使得这里的平民也很富庶。
这三嘛!大单于咱们只要占住了右北平,便可以从广阳涿郡直插广阳国,中山国,赵国进而将整个幽州刺史部搅得人仰马翻。还可在长城的背后袭击汉军,只要占领右北平。就好像掌握了一把打开中原巨锁的钥匙。咱们以后再也不怕长城的阻碍,可以尽情的通过又北平袭击中原地区。
只要我们不断的掏空大汉充实我大匈奴。十几二十年之后,汉匈的实力将会完全翻转过来。到时候我们便可以长驱直入中原,到了那时关中的函谷关将不再是障碍。长安城中的未央宫,便是大单于您的。”
中行悦谋划了这局棋已经很久,边境的情形更是了然胸中。他盯着辽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里的长城非常薄弱。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过去这里的东胡人的地盘。后来东胡然被匈奴人逼迫得西迁,当年的汉军便趁机占领这里。
这里没有燕国的长城,也没有后来的秦长城。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地貌,正是匈奴骑兵理想的驰骋之地。只要顺着辽西杀进右北平,那便是在整个长城防线的后面捅了一刀。可以说,整个东半部的长城防线都会因此而崩溃。
伊稚斜看着中行悦命人拿上来的地图,仔细顺着中行悦的手指滑动。这副地图极其精密,河流的走向山脉的高低城邑的大小。甚至标注了每座村庄的名称,和大致人口数量。
“难得你弄出这么详尽的地图来,有了这么详细的情报。这次一定会大获成功,今次给你计首功。”伊稚斜对于这个不男不女的汉人极其满意。
“奴才听说,云侯带领军队打仗。他的地图都是十分详尽,描绘了所有的山川地貌。受到他的启发,奴才方才费时费力的着人绘制了这张地图。日后,奴才还要派专人去大汉。将大汉的山川地理全部描绘出来,”中行悦受到伊稚斜的夸奖十分得意,似乎有从阴谋家改行当地理学家的意思。
“呃……对了,那云家军队如何。他们在什么地方,万一这些家伙突然杀出来……!”伊稚斜对前几次的失败记忆忧心,现在他看到那些穿着黑甲的骑兵就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大单于请放心,有准确的情报显示。云侯正在江南作战,那东瓯王不知拿跟弦搭错了,居然杀了云家家将。还杀了云侯四百多手下,云侯岂肯与他善罢甘休。现在,他正领着那些黑甲侍卫进攻东瓯。想必,此时东瓯王已经懊悔万分。”
第五十八章出征
中行悦哪里知道,此时的东瓯王欧贞复已然是魂归丛林。还是以最窝囊的死法死去。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是昆仑神赐予我大匈奴的机会,召集诸王我们要去汉地围猎了。”伊稚斜异常兴奋,没有了那些黑甲骑兵的羁绊。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汉境劫掠,那些汉军步兵根本无法赶上匈奴人的速度。除去那些县城,匈奴骑兵可以肆意抢掠乡间的农庄。
匈奴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集结,多年没有去汉境劫掠。牧民家里的生活都过得苦哈哈的,远离物产丰富的中原。就连麻布这些低劣的布匹,都能卖上天价。冬日里许多孩子只能光着屁股穿羊皮,冻得通红的小屁股一碰到水就裂口,疼得孩子直哭。
更不要说原本就缺乏的铁锅和其他手工器具,可以说整个大匈奴都在忍耐。所有的人都盼望着再去汉境劫掠的那一天,如今这个日子终于到了。小伙子们都摩拳擦掌,希望多抢一些东西回来。给自己的阿爸阿妈还有心爱的姑娘。
“阿木,终于又可以去汉境抢掠了。你的手下还是这样精锐,大单于一定还是派你去打头阵。”胡羌王见到阿木,一拳擂在他的胸前。小伙子的身子骨比以前还要壮实,双臂一角力可以弄翻一头牛。
“王爷您说笑了,没有您的教导怎么会有我的今天。”阿木十分谦虚,多年前他还是胡羌王手下的百夫长。可现在,他已经是大单于手下最精锐的千夫长之一。
不管是本部还是其他部落的小伙子们,都抢着想加入阿木的队伍。因为这是最为光荣的队伍,也是大单于最看重的队伍。这些年,阿木的手下不断被调出去。在其他的地方任百夫长千夫长。好多平级的军官,见到阿木都要施礼。这在大匈奴本部,也算是奇景。
“雏鹰长大了,总是要遨游天空的。总待在窝子里算什么,这些年的摔打你也成长为翱翔蓝天的雄鹰。我看好你!大单于在召开会议,我得过去了。晚上来我的帐篷里。我请你喝酒。”胡羌王热情的拍了拍阿木的肩膀,径直向大单于的帐篷走去。
白茫茫一片的草原有些刺眼,远处有两个壮汉在摔跤。还有人在唱歌,几个不肖的家伙正将一名女奴抱进毡帐中。
那女奴只是象征性的张牙舞爪,嘴里却没有发出丝毫叫声。显然那挣扎也是伪装出来,她们都希望在出征之前与最强壮的汉子交合。若是有了身孕,来年的秋天食物最丰盛的时候她们便会生产。孩子与大人都会活下来,只有贵族老爷才会让草原上的女人在夏天怀孕。
一女对多男,这在匈奴人看来十分正常。匈奴人认为女人会怀上最强壮男人的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女人抱着孩子前去,那男人肯定会收留。因为草原上,人口不但是劳动力也是家主的财富。
阿木嘴里喷出白气,骑上战马看着这出征的场景。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马汇集在一起,他们的身后是大群的牛羊。大单于可不管军粮的问题,这些都需要各个部落自己解决。
忽然一抹亮丽的红色闪过阿木的眼前,那是一道美丽到极致的身影。她的身形是那样苗条,脸蛋是那样柔美白皙。丝毫不像匈奴女人那般。两腮永远带着一抹擦不掉的苹果红。
是果儿,阿木装作无意的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尽管她如此的漂亮迷人。但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因为她是大单于的女人,有好几次值夜。阿木都在大单于的帐篷里,听到她如黄莺一般的叫声。那叫声撕心裂肺,显然不是快乐的声音。
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阿木便感觉心好像就撕裂。美丽的古儿别速是否也在一个汉人的怀里这样挣扎惨叫。我心爱的姑娘,你到底在哪里。在每个不眠的夜晚。阿木都会梦见可爱的古儿别速。他知道,今生他们再也无缘相见。
阿木有女人,还不止一个。作为大单于最看重的千夫长,爱慕他的女人很多。他在与那些女人疯狂时,经常将她们的脸看做是古儿别速的脸。但不知从何时起。那些脸庞变成了果儿的模样。那个比古儿别速还要美丽的汉家女子。
有好几次他甚至在最癫狂时喊出了声儿,好在胯下的女人也正在疯狂的高叫,这才没搞出事来。
果儿的身影在帐篷前一闪而过,阿木却骑在马上久久凝视着帐篷。他的目光似乎要看穿帐篷,直射到里面看见果儿的一举一动。
“大匈奴的勇士们,昆仑神看到了我们这些年所受的苦楚。特地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汉人的太皇太后死了,为了耕种更多的粮食。他们解散了临时征调的徽兵,好在春天开垦更多的土地播种更多的粮食。
阻挡我们大匈奴南下牧马的长城防线,一下子便少了二十多万人呐。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老对手云家的那些黑甲骑兵。远在江南作战,就算他们插上翅膀。也要用上一两个月才能赶回来。这段时间足够我们用的。等他们回来,只能负责收尸。还有打扫我们留下的一片狼藉。
昆仑神护佑着我们,我大草原的众王之王。大漠南北的唯一统治者伊稚斜,将带着你们去征伐汉地。掠夺你们想要的一切,大匈奴的勇士们出征。”
伊稚斜抽出宝剑,那些穿得五颜六色,本来跳得跟抽筋一样的祭司跳得更加卖力。也不知道他们往面前的篝火里洒了一些什么东西,本来被寒风吹得不断摇摆的火焰忽然高涨。
人群发出巨大的欢呼,匈奴士卒们高举各自的武器。对着伊稚斜欢呼高叫,“昆仑神!”“大单于!”“昆仑神!”“大单于!”
所有的匈奴人都高叫着,阿木也不例外。在之前的军事会议里,他的队伍被排在第一梯队。他将第一个踏入大汉的领地,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为自己的家人与心爱的姑娘复仇。尽管这些年来他杀了无数的汉人,但胸中的仇恨并未有任何的消褪。反而随着时间的积累,愈加的炽热起来。
中行悦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澎湃激荡。窦漪房,当年我说过只要你送我到匈奴。我一定带着匈奴人回来灭了大汉,虽然有一个云侯横空出世。但你还是死了,现在或许你正在天上看着。我将带着这个世界上最野蛮的力量,摧毁大汉的一切。
终有一天,我将登上未央宫的墙头。我会站在你的灵位前,痛痛快快的辱骂你。历数你的罪恶,然后挖开你的陵寝。将你的尸体剥皮拆骨,弃尸荒野。我要烧了你居住的长乐宫,让神仙殿在火焰里呻吟最后化作一堆瓦砾。
跳得抽筋儿的祭司终于倒地口吐白沫,伊稚斜大纛一举。如雷的鼓声响起,隆隆的战马踏破冬日里的积雪,扬起冲天的雪尘向着大汉境内滚滚而来。
“阿木啊!这些年你身边怎么也没个女人,看看你身上的袍子都破成什么样儿了。也没人给你补补,脱下来让我的侍妾帮你补一下。”寂静的夜笼罩在冰雪草原上,大队人马扎好了毡包。
外面不时传来歌声还有呼号声,凄厉的北风也跟着吼叫。不过似乎比起寒冬要柔和许多,胡羌王的毡包里点着坩埚。里面咕嘟嘟的炖着鲜嫩的羊肉,旁边是一碟腌制的草原腌葱。
两个血火里滚过来的汉子喝着醇香的马奶酒,互相说着体己话。
阿木顺从的脱下了外袍,老王爷的侍妾结果袍子。几只虱子掉在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要女人有什么用,家里人都被汉人杀光了。每当我找女人的时候,我就想起古儿别速。那年我回家的时候,家里的毡包被烧得只剩一个架子。我抱着那些烧得抽抽的尸体,分不清楚哪个的弟弟哪个的妹妹。
我阿妈,上半身被烧得焦黑。下半身光溜溜的,那里……那里还插着一根木棍儿。一头狼正在吃我阿妈的肠子,我一箭将那头饿狼钉在地上。
从那时起我便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些该死的汉人。可那些黑甲骑兵太过强悍,所以我训练了我的手下也要一样强悍。我们没有他们的盔甲,没有他们那样锋利的刀。
可我们有一颗滚烫复仇的心,还有匈奴祖先流淌在我们身体里的热血。我大草原的匈奴从未怕过,我们是狼出生之后便要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搏斗。呜呜呜……”
一脸干了数碗马奶酒,阿木伤心得嚎啕大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