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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江山美色-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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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当露出了惊慌之色,先生却是微笑起来,“云郎将,你从东都追到山东,又从山东跟我到了西京,如今来到了东郡,可算是锲而不舍的。只是你们武侯府难道真的无事可做,只追我一人吗?”

云郎将冷笑道:“李密,你世袭蒲山公,不思报效朝廷,却跟随杨玄感犯上作乱,实乃大逆不道,事败逃命,到如今,已经流窜一年有余,也算狡猾非常。你先投郝孝德,再去王薄那里,终不能让人信任,如今天下之大,想必又打瓦岗的主意。你不思皇恩浩荡,一心谋反,真的不知死活,圣上有旨,务要将你缉拿归案,你虽狡猾非常,我却知道你迟早要上瓦岗,这才早早的等候,你要有自知自明,趁早束手就擒的好。王伯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我……”

云郎将话音未落,王伯当已经扑了上去,双拳狂风暴雨般的打过去,厉声疾呼道:“先生快走。”

王伯当虽然不知眼前何人,却知道极不好惹,只想舍身救了李密的性命,死而无憾。他这条命就是李密救的,感激李密的恩德,一直跟在他身边,听取天下之势,可以说是当李密亦师亦父,送命也是在所不惜。

他没有见过云郎将,一出手却已经是全力以赴,只是他还是忽略了云郎将的本事,此人单身追赶李密,锲而不舍,毅力重要,艺高胆大也是重要的原因。

见到王伯当扑来,云郎将也不正眼看他,单刀一格,已经封住王伯当的拳头,反刀砍过去,正中王伯当的脖颈。

王伯当大吃一惊,从来没有想到他出招如此之快,脖子一凉,心下吃惊,只以为这次定是送得了性命,没有想到脖子生痛,脑袋竟然没有掉下来。云郎将砍的却是刀背,他一刀惊吓了王伯当,却是左手一肘送过来,正中王伯当胸口!王伯当怒吼一声,诺大的身子飞了起来,落下来的时候吐了几口鲜血,一个汉子般的人竟然不能起身,可见云郎将的一击之狠。

击败王伯当显得举重若轻,云郎将收刀冷笑道:“李密,你现在最忠实的信徒也是不能护你,我劝你还是跟我走吧,最少在我眼中,你还是个汉子。”

“哦?”李密看了眼地上的王伯当,轻轻叹息声道:“云郎将,你以为击败了王伯当,我就再无还手之力?”

云郎将大笑起来,“你若有还手之力,何苦在淮阳郡做个教书先生?你若是有还手之力,在郝孝德王薄那里何苦忍气吞声,受人白眼,你若是有还手之力,你的老丈人和妹夫何苦因为包庇你而被处死?李密,我劝你莫要反抗,你我都好相与,我也会把你好生的送到官府,不会折磨。”

李密摸摸下颌,微笑道:“是吗?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云郎将横刀问道。

“这个秘密就是……”李密只说六个字的时候,人已经扑到了云郎将的身前。

王伯当倒在地上见了大骇,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手,他敬佩的是李密的见识,李密的睿智,李密的担当,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李密居然也有这么高的身手。

云郎将也不知道!可是他反应远远要比王伯当要快,见到李密扑过来的时候,低吼一声,挥刀就砍,这一刀之速,实乃他生平最为得意一刀。

李密右手连挥,只是叮当两声,长刀就已经变成了三截。李密击断长刀,奔雷之势不停,一掌似快又轻的拍在云郎将的胸口。云郎将却有如王伯当方才一样,凌空飞了起来,重重摔到地上,一口血还没有喷出来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摸在他的咽喉要害之处。

云郎将惊的不能动弹,一只手能把长刀轻易裂成三段的,肯定能撕纸一样的撕开他的喉咙,他追李密几千里,只以为他是机智过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出手。虽然都说李密世袭蒲山公,文武双全,可是云郎将从未想过,李密的武功简直是骇人听闻。

“我想告诉你的秘密就是,他们不配我李密生气,更不值得我李密生气。”李密嘴角又露出不屑的笑容,仿佛嘲笑云郎将,又似乎在讥笑自己,或者是天下苍生,“能杀我李密的,绝对不是你,能抓我李密的,也绝对不会是你。”

“我小瞧了你,败在你的手下,不用多说什么,你杀了我。”云郎将嘶哑着声音说道。

李密嘴角还是讥诮和不屑,“你错了,我出手只想告诉你一点,你虽然追我千里,在我眼中,你算不了什么。我要杀你,实在是易如反掌,只是我何必杀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经站了起来,不再去看地上的云郎将,伸手扶起了王伯当道:“还能喝酒吗?”

王伯当吐了口血道:“有命就能喝。”

“说的好。”李密搀扶他缓步向前走去,脚步坚定,“有命就能喝酒,丈夫有命,合当做一番大事,你一样,我也亦如此。”

李密搀扶着王伯当向远方走去,云郎将等到他们走的不见踪影的时候,这才挣扎站起,他不信李密居然放过了他,伸手拄地用力站了起来,云郎将一阵昏厥,又是吐了一口血,却知道还是死不了,只是望着地上的断刀,他那一刻,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要想去抓李密。可是不抓李密,他还能做些什么?

※※※

太仆府的萧布衣和云郎将不同,云郎将只为自己忙碌却是无功而返而心灰若死,萧布衣却终于庆幸自己暂时不用忙碌而心中窃喜。

新的一年开始了几天,他天天应付饭局的次数已经超过他练功的次数,不过这个频繁也有好处,最少他在众大臣心目中都有了个好印象,他让群臣觉得,萧布衣不但可以为裴阀所用,如果他们能拉拢的话,也是大有作为。

裴茗翠在萧布衣到了东都之前煞费苦心,可等到他到了东都当上太仆少卿之后,从没有插手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甚至和他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

萧布衣忙完了大臣们的邀请后,开始应付出塞的众商家。这些人本对萧布衣就是感谢,这下见到萧布衣不出意料的上了高位,无论真情或是假意,最少面子上都是客客气气。

众商家到了他的太仆府,喝的天昏地暗,东倒西歪,萧布衣见到他们醉态的时候,很难过自己居然干喝不醉。只是他虽不醉,却不能不装作醉的样子。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太过清高,清高了就是难免让人不喜,有的时候,泯然如众人矣是萧布衣混社会的独到之处。

林士直球一样的坐在椅子下面,搂住椅子的一条腿,却还是举着杯子对着萧布衣,“布衣,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

萧布衣最近这句话听了有八百多遍,耳朵都有点起茧,端起酒杯坐在地上应承道:“布衣承蒙林掌柜抬爱,我听说楚州乐水马场的窦潮远和林掌柜关系不错?”

“岂止不错,简直就是铁哥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林士直大着舌头,“布衣,你不是想要贩马?你现在是太仆少卿,说一声的话,哪家牧场敢不给你面子?那我联系是多余的,布衣你现在是太仆少卿,难道还要去做那种低贱的行当?可是你要真的需要,我亲自到楚州给你跑一趟。”

“多谢林兄,一切都等开春后再说的好。”萧布衣含笑道。

乌江的南山马场,楚州的乐水马场,吴郡的天盛,丹阳的茂牧都算是大隋颇有名气的马场,和官府关系一直不错,萧布衣公私兼顾,暗想着开春后找个什么机会,奉旨到各个马场转转就好。当然庐陵马场也是不小,可马行空被打击了心怀不忿,今天却没有来到。劝说杨广的任务艰巨,极为危险,自己顺其自然,总不能拿着脑袋去劝的,久在东都,就是不想勾心斗角都不行,还是远走地方算是明智之举。趁着官权在手,积极的广交朋友,拉拢帮手才是正道。

“谢什么,”林士直胖手拍了过来,“士弘,过来敬萧大人一杯……”

林士弘哼了一声,却是站起来向厅外走过去。林士弘是林士直的弟弟,萧布衣已经知晓,林士弘这次前来,是因为林士直和袁岚的缘故,可他对萧布衣并没有好感。萧布衣知道他和自己隔阂所在,也不勉强,袁岚有意将袁巧兮许配给他,可是林士弘对于这个巧兮的情感,就算瞎子都能看的出来,见到所谓的情敌顺风顺水的,林士弘不爽也很正常。

“没有规矩。”林士直好久没有喝的这么多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挣扎站起,“布衣,你莫要生气,我去劝他……”

“年轻人,总是孤傲些的。”萧布衣假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要拉林士直,林士直脚下一软,又坐了下来,萧布衣也是顺势坐了下来,二人对望哈哈大笑,袁岚见了也是笑,心道这个萧布衣比起林士弘来,那是胜上太多。虽然他竭力想要自己评判的态度客观一些,但同龄人相比,要轮老成持重,交际人情这点,林士弘和萧布衣实在是天壤之别。

林士弘眼看要走出大厅,突然止住了脚步,直勾勾的望着厅外进来的一人。

袁岚却已经说道:“巧兮,布衣醉了,扶他回房间休息。”

萧布衣不等回头的时候,就闻到幽香传来,抬头的时候,就见到一阵阵的红晕。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喜欢害羞的女子,袁巧兮站在他的身前,想要搀扶,却又不敢。

林士弘的长叹之声八百里外都能听到,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急促,渐渐远走。林士直缓缓的摇头,“酒都尽兴了,少卿,我们也要告辞了。”

他踉跄站了起来,心中却多少有些后悔。嫁女的事情其实他也考虑过,出塞的时候,都知道萧布衣定成大器,可要选择的时候,多少有些犹豫。没有想到只是一犹豫的功夫,就让袁岚抢了先。袁岚如今在太仆府,俨然就是半个主人的身份,看萧布衣的神色,对袁岚已经是颇为信任,自己就算再想拉拢,在萧布衣的心目中,也是不如袁岚了。袁岚为人做事低调,本来圆滑,当然知道士弘对巧兮的态度,可他让巧兮去服侍萧布衣,不言而喻,他已经向所有人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甚至不惜拒绝士弘和他背后代表的林家,林士直本是江南华族,一直觉得汝南七家中,袁家算不得什么,可如果真的和萧布衣联手起来,恐怕是谁都不敢小瞧了。

下人们早早的过来搀扶,众商人都是告辞,两个婢女协助袁巧兮把萧布衣搀扶到房间休息。萧布衣想说没醉也不行了,依偎在袁巧兮的身边,只觉得旖旎温柔,实乃到东都之后,从未有过的温柔场景。

躺在床上的时候,萧布衣只能继续装醉,袁巧兮扶住他走到房间,额头上也有了微微的细汗,只是耳鬓厮磨下,反倒自然了一些。

见到下人准备好热水,两个丫环要退出去,袁巧兮却是叫住,“你们,留在这里。”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知道小姐害羞害怕,抿嘴笑道:“是,小姐。”

袁巧兮把毛巾用热水浸过,自己试了下冷热,等了片刻,这才红红的脸走到萧布衣身边,为他细细的擦脸,萧布衣只能挺尸一样的挺在床上,不敢稍动,只怕彼此尴尬,他倒没什么,但是要说出自己没醉的时候,这个袁巧兮多半会害羞的燃了起来。

为萧布衣洗脸过后,袁巧兮为萧布衣拉过被子盖好,犹豫下,又掖了下被角,扭头问道:“喝酒的人都会呕吐是不是呀?”

一个丫环回道:“小姐,有这种可能,不过我看萧公子喝的虽然醉,却还不到吐的程度,不过我还是放了盆子在床榻的下面,以防万一。小姐,你要是累了,我们来服侍萧公子就好,你不如回转安歇吧。”

袁巧兮犹豫下,“我爹呢?”

“老爷吩咐下人送送各位客人,正在前厅忙碌。”另一个丫环回道。

“他让我怎么办?”袁巧兮问道。

两个丫环互望了眼,摇头道:“老爷什么也没有说。”

“哦。”袁巧兮缓缓坐了下来,喃喃道:“那我就再坐一会儿,等到萧公子醒来吧。”

“小姐,我只怕萧公子要明天才能醒来呢,你莫要等了,很辛苦的。”一个丫环心疼道。

袁巧兮摇摇头,“我还不累。”她坐了下来,只是望着萧布衣的脸,心中不知什么味道。从小到大,她接受的都是琴棋书画,贤良淑德的教育,她和姐姐袁若兮不同,袁若兮是以叛逆为主,总觉得自己婚事要自己做主,成天到晚的都想要找个如意郎君,她却只是在家中守候,知道总有一天,父亲会给她找一个,或许不适合她,却是适合袁家的女婿。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知道在这男权的社会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逆来顺受,可这不代表她没有过遐想。她其实一直都很羡慕姐姐若兮的,她觉得姐姐见识多,主动,终究会找到如意的郎君,自己呢,以后的夫君会什么样?她其实也有想过,想到这里的巧兮有些脸红,偷偷再望了眼萧布衣,脸上更红,只是想说,萧布衣这个人或许比不过白面俊俏的公子哥,可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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