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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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哪知背后有人在八卦自己,他此时正在家中,与共产党派来的上海总工会宣传干事张容说话……张容一上来就大拍龙邵文马屁,“龙先生,您是上海知名人士,懂大体、识大局,谁都知道在上海,就没有您龙先生办不了的事情,您一直以排忧解难,扶危济困为己任,我一向对您佩服的很”
龙邵文从汪莘函嘴里听说过张容其人,当时笑着说:凡是肯登我家门的都是朋友,朋友既然有事开口相求,我又怎好拒绝?至于排忧解难,扶危济困可实在是不敢当张容笑笑,“龙先生如果都不敢当,又有谁能当得起”
龙邵文见张容一味地拍自己的马屁,也不说正事儿,知道他此次无缘无故地登自己的门,一定是有事相求,当下也不问他,只随便闲扯,“张先生在什么地方高就?”
张容谦卑地说:高就称不上,我在上海大学谋了一份校长的差事,算是勉强糊口龙邵文见张容就是不开口说此行目的,心中一动,“奶奶的,你不是不说正事儿嘛老子且把话题岔开,看你怎么办……”他笑着说:校长?那张先生可是有学识的人了我一向最敬重你们这些文人才子,对了,张先生,我正有几个国学问题搞不大明白,正好你来了,就向你讨教讨教一下如何?”
张容此行目的,是受上海总工会的委托,来与龙邵文商量在租界罢工事宜的起因是共产党准备在租界举行大规模的罢工,希望能得到龙邵文这样在租界有一定影响力人士的支持同时希望龙邵文所属的帮会不要在罢工时期予以捣乱或破坏本来上海总工会决定委派汪寿华来与龙邵文谈这件事情,派张容与杜月笙去谈,可张容从总工会中领导口中听说过龙邵文比较同情共产党,曾让林阅徵通知过他们小心从事,知道来找龙邵文谈这件事,立功的把握大一点,就主动请缨来找龙邵文谈,而把与杜月笙谈判的事情交给了汪寿华去办他此刻见龙邵文要与他探讨国学,不禁自鸣得意,心想,“你可算问对人了,我虽算不上国学大家,但你一个粗鄙流氓,又能问出什么深奥问题,回答你的问题应该不在话下,只是……就算是我能回答了你的问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你探讨的完,那党的任务怎么办……”但龙邵文已经发问,他又不好承认自己不太懂,于是说,“龙先生请问”
龙邵文淡淡一笑,说:张先生,我一向对《四库全书》十分感兴趣,你能不能背一遍给我听听?
张容头脑一阵发蒙,“这算什么问题?”他也不好当面反驳龙邵文,只好解释,“龙先生,《四库全书》内容可不少不知您想听哪一部分?”
龙邵文笑吟吟地盯着张容,“反正闲来没事你就全给我背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谈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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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此时才明白,对面坐着的这位,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四库全书》共三万六千多册,哪怕是多少有些常识的人,也绝不会提出让人背诵《四库全书》听,这样的问题,不是无知,而是无耻,无耻到了极点……张容心想,“我原来同一个文盲在探讨国学问题,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他也不解释,只笑笑说,“龙先生,我此次前来有事相托,至于《四库全书》……我们另外找个时间探讨好不好?”
龙邵文岂能不知自己让张容背《四库全书》很是荒诞?他之所以这样说,一来是逼着张容摊牌,二来也想看张容如何应对此时见张容丝毫不对此作出任何解释,心想,“奶奶的,这姓张的城府可不浅啊……”他点点头,口气略带失望,“嗯既然张先生对《四库全书》不熟我们不如探讨些别的问题如何?”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册丝绢质地的图画,满脸贼特兮兮地递给张容,“张先生,我这里有一副手绘图画,素闻张先生在绘画方面极有造诣,你帮着看看,这几幅画的工笔如何?”
张容伸手接过,翻开一看,原来是绘在丝绢上的《春宫图》,不禁脸上一红,正要开口推脱,龙邵文却盯着他说,“张先生啊咱们都是搞艺术的,从艺术的角度来欣赏,内容是什么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主要是看画工”他伸手指着绢画上正在媾和的一对男女,“张先生,你看这纤毛毕露,真是画工深厚……还有这幅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这女人的大屁股,还有这幅,你看这男人身上的独眼先生,真是挺拔如柱,栩栩如生,同是男人,你应该觉得惭愧啊……”
“呸你也配谈艺术二字?哼再从艺术的角度看这也是一幅幅淫秽图画,再说你又怎知我会惭愧,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柱……”张容暗骂几句慌乱地点着头,“嗯嗯这画很有水平,这个……这个是中国民间……那个艺术的杰作”他把画卷了,“龙先生,今天时间仓促咱们改天……改天再认真地探讨……”
龙邵文莞尔一笑,“看来张先生是不喜欢与人一同探讨,却喜欢独自专研,既然这样这几幅图画就送你好了,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张先生一个人好好地专研……哦对了,张先生是否有话要说我现在就安排酒宴,咱们边喝边聊啊如果张先生喜欢,还可以叫堂差……”说道这里,他故意压低声音,“三桂元来了几个漂亮妞儿,等着瘟生开苞,我敢保证张先生一见就喜欢,哈哈”
张容手中抓着《春宫图》,似乎是忘了还给龙邵文,他连连摆手,直入主题说:这个就不敢烦劳龙先生了,我这次来找龙先生,主要是想与您谈谈工人罢工……”
龙邵文摆手,“哦罢工啊这我可一窍不通要是谈谈如何玩女人,那我可门清的很,我跟你说,四马路上的翠芳楼捧红了一个妞儿,那长相,那身材,唉看起来跟张先生般配的很,张先生,我看你也闲极无聊,咱们这就去耍玩儿一番,喝花酒,摆场面,保证让张先生你乐不思归”
张容见龙邵文如此不学无术,苦笑一声说:我受上海总工会的委托,前来跟龙先生商讨……、龙邵文突然打断说:咦你不是教书先生吗?怎么又受上海总工会委托?难道现在的学校也归总工会领导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这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头,我想人不分贵贱,不分高低,不分职业,都应该主动站出来为国家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龙邵文暗骂,“你奶奶的,到现在你也不说你是共产党,明显就是不信任老子,既然不信任老子,你还来谈个什么劲儿?像你这样的共产党,一点魄力都没有,做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跟那个王汉林可差的太远”龙邵文不禁有些瞧不起张容,脸上露出不耐之色……
张容看出来龙邵文的不高兴,马上就猜到了原因,忙说:龙先生,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对您隐瞒些什么,情况你也了解,北洋军阀对我们共产党人下手太狠毒,我们不能不防着点儿龙邵文淡淡说:哦没什么你说想让我怎么做?
张容扶下眼镜,装作无意地把《春宫图》装进兜里,却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本子,边念边说,“我受上海总工会的委托,主要有三件事情跟龙先生商量,嗯咳咳我事先声明,这是总工会的意思,不是我张容个人的意思……”
龙邵文是瞧不上眼前这个戴着瓶底儿厚眼镜的张容,“妈的,此人什么都还没说,就开始推卸责任,没一点儿担当,纯属滑头一个,哦是了,他一定是我们青帮中人,不知是哪位大哥带出来徒子徒孙……”他当即一笑,“不知张先生头顶几柱香?脚踩几条船?”
张容哪知道龙邵文是在与他盘海底,当下诧异地问:什么?
龙邵文又一笑,“没什么”心底却想,“这王八蛋不是我们青帮中人,做事却比我们青帮中人还要老道了不起,真他奶奶的了不起……”
张容眨下眼,接着说,“这首先呢是希望龙先生能支持租界工人罢工,当然,就算是不支持,也不要为难罢工的工人”
龙邵文郑重地点点头,“这是自然,都是穷苦兄弟,我为难他们干什么?你继续说第二条”
“那就先谢谢龙先生了,这第二条,希望你能约束你手下的兄弟,让他们千万不能站在军阀一边”
“张先生,这点请你放心,你回去转告总工会领导,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为了革命,我自然不会站在军阀一边”
“谁同你个流氓是革命同志……”张容心中嘀咕一句,沾了点唾液,把手中的小本翻了一页,继续说,“这第三条,是希望龙先生去做做毕庶澄的工作,希望他不要与我们工人阶级为敌,不要像李宝章那样,欠下我们工人阶级的累累血债”
龙邵文沉吟片刻后,“嗯”了一声说,“毕庶澄是张宗昌的大将,恐怕我说话不管用,这条我不敢答应,但我会尽力去做他的工作”
张容长长地喘了口气,合住小本子,“那就没有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龙邵文一笑,“张先生说的这几条我都记住了,你回去转告上海总工会,说我尽力照办就是”。
第三百三十四章 黄公馆密议(上)
……与此同时,汪寿华也在杜公馆同杜月笙谈判……汪寿华见到杜月笙,并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杜先生,我知道你现在是法租界的总巡代表,理应维护在华法国人的利益但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知道你一向都是把中国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虽然身为法巡,但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国人的事情……”
杜月笙淡淡说:不敢当,请问汪先生找到杜某,有何指教?
汪寿华说:杜先生,你怎样看待上海当前的形势?
“上海现在形势混乱异常以我一家之见,各方应该竭力保持克制,避免发生冲突以免影响到上海平民百姓的正常生活”
汪寿华说:实话说我们工人阶级想在上海开展第三次罢工和反对军阀统治的武装起义,特请杜先生帮忙杜月笙听了赶忙摆手,“上海工人起来反抗军阀,我是非常赞成的,只是咱们工人并没有武装,而军阀手中拿的可都是真刀真枪,这要是干起来,太吃亏了”
汪寿华说:杜先生不用考虑这么多上海有八十万的工人,军阀才有多少人?论气势,怕还没等开打,军阀就已经害怕了,再者说,北伐军薛岳部在我来之前,已经抵达龙华,工人阶级的起义一开始,薛岳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杜月笙私下琢磨:我怎不知薛岳部开到龙华他的消息倒也灵通……他问:这消息从哪儿得来的?是否可靠?
汪寿华很肯定地说:可靠龙潭一战,孙军两万余人被淹死或阵亡两万余人被浮,前敌总指挥刘士林和五个师长及旅长全部被擒,孙传芳的全部家当经此一战,全部蚀光现在孙传芳的残余,已经龟缩在闸北、南市、吴淞等地,我们可以会同薛岳一起下手,来个里应外合,很快就能把北洋军打垮……他见杜月笙看着自己,又说:杜先生可能想说,还有个毕庶澄怎么办对吗?他不等杜月笙说话,又说:毕庶澄把自己困在火车北站早成了笼中之鸟,他是插翅难逃,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对外界宣称带了十万大军来上海不过是放出大话,吓唬那些无知且胆小的人,其实他的全部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出头杜月笙是吃惊,“汪先生毕庶澄连车站都没出过他有多少人,你又如何得知?”
汪寿华笑了笑,“共产党人的力量之强大,早已出了你们的想象”
“哦怕是北伐军、北洋军中都有共产党埋下的钉子……”杜月笙若有所思,“你希望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汪寿华开门见山“希望杜先生做好三件事:一、不要阻拦法租界工人罢工;二、让你手下帮会兄弟保持中立,不许为虎作伥;三、据我们了解你与张宗昌派来协助李宝章防守上海的毕庶澄有些来往,希望你能笼络住他,不要让他与工人阶级对抗”
杜月笙皱皱眉,对汪寿华的语气和态度很是不满,但他城府极深,也不表露,又自恃这三件事情都可做到,就说:汪先生请回,我一定配合共产党之所以派张容、汪寿华等人去找龙邵文、杜月笙等人谈判,原因是国共两党都比较重视作为中国政治中心之一的上海,都想在上海争取到多人的支持国民党主要是在工商界以及知识分子中发展其组织,而共产党则把它的支部推进到工厂和学校,仅手下掌控的总工会下的工人群众,即达八十万之众而国民党想在上海与共产党一争高低,则必须依赖上海日渐强大的帮会组织来与共产党的工人组织对抗,这不但是帮会中人的手段比工人要多、要狠,也是因为蒋介石即是帮派出身,在黄浦滩的帮派中有其深厚的根基,他对帮派中人的心思了解,用起来也得心应手共产党组织的历次罢工,在开始的时候,都有帮派流氓冒充工人纠察队,胡作非为,败坏纠察队名声,有的受雇于资本家,充当资本家的打手,与工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