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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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如果失陷,日军西进可威胁西安,南进则威胁武汉,从郑州到武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真要让日军机械化部队沿平汉路南进,武汉注定会失陷不说,就连转移的时间也都没有了。抗战形势又到了危急万分的时刻……
“娘希匹,日军居然不朝咱们预先设定好的长江防线的口袋里钻,却从北面打过来了。”蒋介石忧心如焚地对侍从室主任林蔚说,“赶紧电令第一战区,从速拿出阻敌西进的方案。”
“委员长,我已数次发电催问了,一战区作战参谋长晏勋甫早已是忧心如焚,正日夜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只是刚从徐州战场上撤出的数十万军队还没来的及进入新的阵地,卑职认为,还是早点考虑后事为宜。”
“考虑后事?”蒋介石一怔,“你说怎么个考虑后事?”
“前日晏勋甫来电说,若我军不能确保自黄河南岸起经郑州到许昌之线,日军不仅可以切断平汉路郑汉段的运输和联络,而且此后南进可以威胁武汉,西犯可逼近洛阳和西安。果真那样,武汉固然保不住了,西南的门户也就此大开,任由战局照此发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娘希匹,照他的意思,不但武汉保不住,就连四川也危险了?这帮笨蛋,前段时间兰封会战中,咱们十五万的国军合围两万人的土肥原师团,却被人家硬生生地夺路而逃,你现在又跟我说西南的门户也将就此大开,若果真如此,我枪毙了那个没用的晏勋甫。”蒋介石大发着雷霆之怒。
“委员长,若不用非常手段,在那无险可守的茫茫大平原上,火力微弱、士气受挫的国军,是抵挡不住日军的机械化部队的。前段时间我军在兰封会战中无法歼灭土肥原师团就是这个原因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掘河阻敌(中)
蒋介石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晏勋甫已经想出来阻敌西进的方案了是不是?
“是!他说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必要的时候,将郑州付之一炬,使敌即便占领郑州也无可利用,或者……”林蔚犹豫着……
“嗯!好了,我知道了,就让他们放火把郑州烧了吧!给日本人留下一座空城。”蒋介石摆着手。
“委员长……”林蔚意犹未尽,似乎还有话要说。
蒋介石看了一眼林蔚,阻止道:林主任,不要再说了。
“是!”林蔚告退出去。
蒋介石知道林蔚要说什么,如果想保全郑州,那就只有掘开黄河大堤一条路可走,这样虽不能将日军全部淹死,但至少可以将他们隔绝在豫东一带,短期内达到滞缓敌人进攻的目的,但蒋介石不能让林蔚说下去,再说下去就意味他必须要表态。掘开黄河大堤坝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不仅干系着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最主要是干系着他蒋介石的千古名声。掘河阻敌这个主意,最早是由他的德国首席顾问法肯豪森提出的,后来陈果夫也曾向他建议过“将黄河决堤”以阻止日军,在他的心中,其实早已默认了这个主意,可是这件事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才行,责任可不能由他来承担。他不由得骂一句:娘希匹,掘河就掘河,为什么要告诉老子知道……蒋介石陷入了良久的冥思……
黄河全长五千四百六十四公里,是中国境内仅次于长江的第二大河流,它发源于青海省的巴颜喀拉山,呈“几”字形流经青、川、甘、宁、内蒙古、晋、陕、豫、鲁九省,最后流入渤海。其上游流经高原峡谷。水质清澈,由内蒙古托克托县河口镇至河南孟津一段为中游。流经中国黄土高原地区,因此夹带了大量的泥沙,水质因而变得混黄。进入华北平原后,地势平缓,泥沙沉积,经常造成水灾,下游为抗御洪水,不得不加固和增高河床,以致形成河床高出地面的地上河,有的地段高出十多米。郑州东面的花园口和赵口就属于这一类地区。一旦提防崩溃。黄河水汹涌而下,会给下游人民带来灭顶之灾……
对于掘河这个重大举措,蒋介石不得不慎重,毕竟水火无情。堤坝只要一被掘开,固然可以起到迟滞日军的作用。但生灵涂炭也是在所难免,他在心中反复衡量着,只为了阻挡日军的进攻,而让自己背负上千古的骂名,这个是否值得。
就在他仍旧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第一战区的军事会议却拿出了主意,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表示同意晏勋甫掘开黄河的办法,接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也附和,表示同意决口黄河的提议。并命晏勋甫组织人手草拟决堤放水方案,并立即呈报军委会,只等蒋介石批准后即着手实施,这样的大事,一定是要报请蒋介石同意的。
“娘希匹。”蒋介石接过秘书陈布雷送来的电文,一看就怒了。“现在商震、程潜他们怎么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他们想挖掘开黄河阻敌,只管干就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知道?布雷先生,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
陈布雷经常见蒋介石大发雷霆,早已见怪不怪,也不着急,只慢悠悠地说:他们是想效仿关云长水淹七军啊!不过当初关羽是先在襄阳堵水,然后再放水,将魏将于禁、庞德淹的是七零八落,而程潜他们直接就想放水,掘开黄河非同小可,这一场水淹下来,蒋先生,未必会像关云长那样留下让人津津乐道的千古美名啊!更何况万一淹不到日本人,却把自己的家园淹了,落下的可就成了千古的骂名了。
“娘希匹,他们就是想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布雷先生,你回电告诉他们,就说我同意了,让他们放手去干好了。”
陈布雷苦笑了一声,“只怕没有的你的批复,他们不肯执行,蒋先生,军情似火,这几天日军已经在围攻开封,逼近中牟,若是不尽快抉择,中牟一旦失守,到时即便掘开黄河,恐怕被淹的也只有自己的百姓了。”
“好了,我再想想,现在不是汉武帝时代了,刘彻可以拿着刀,以割了司马迁裆中的鸟为要挟,逼他篡改历史……现在国人的舆论这么厉害,我若真下了这个命令,恐怕史书上会把我这件事记上个千年万年。到时候有那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指责我蒋某人草菅人命,消极抗日,说我不会发动百姓进行全民抗日,只会被动放水阻敌,而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那时我躺在棺材里,又怎么去跟他们解释?”
“此事的确关乎到蒋先生的身后名声,小心谨慎也是在情在理。只是这日本人留给蒋先生的考虑时间却不多。”陈布雷逼着蒋介石拿主意。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对了,让人去把龙邵文叫来武汉,我与他随便聊聊。”蒋介石突然想起与龙邵文说话时候的那种轻松劲儿,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快意……
龙邵文此时正要自重庆动身赶赴湖口,接到电报,随即起身,去湖口本要路过武汉,一来奉令去见蒋介石,而来也可看看杨庆山等洪门兄弟……
蒋介石一见到龙邵文就说:阿文呀!我不在青帮的时间太长了,对咱们帮中的不少规矩都有些记不住了,你给我讲讲,咱们青帮都有那些讨生活、混饭吃的手段?
龙邵文笑了笑,“不知道委座想了解哪些手段?是‘软相饭’呢!还是‘硬相饭’?
蒋介石沉吟了一下,说:“软相饭”吧!
“呵呵!”龙邵文笑了一声:“是‘架相’还是‘吃相’呢?”
“嗯!吃相吧!”
“吃相无非就是带线行劫、倒脱靴、仙人跳、放白鸽几种,不知道委座对那一种感兴趣?”
“娘希匹,我对这几种都不感兴趣,实话说了吧!我想以水代兵,掘开黄河水淹日军,却又不想背负一个千古骂名,你帮我想想,有个什么办法让别人背黑锅?”
“哦!这属于‘软相饭’的一种,叫做仙人指路,也就是嫁祸栽赃,简单的很啊!”
“娘希匹!”蒋介石喜道:老子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说说,具体怎么办?
第六百三十九章 掘河阻敌(下)
龙邵文笑着问:不知委座想栽赃给谁?
“嗯!”蒋介石犹豫了一下,“汪兆铭吧!他仗着在党内地位高,资格老,总是盛气凌人地想取老子而代之,老子看他不舒服得很,娘希匹的,他要是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就好了。”
“那汪精卫对掘开黄河淹日本人是什么态度?”
“他能有什么态度?他现在手上没兵没权,就是想发表个什么态度也没人理会,正因如此,他一向慎言,基本不发表什么对时局的看法,这家伙一向亲日,我估计他是不赞成我倔黄河放水的。”
“他不发表这类看法,那不见得他没有想法。我看可以这样……”龙邵文抓起蒋介石的杯子喝了口水,“你可以找他谈谈,问他对掘开黄河水淹日军有什么看法,他若是反对,就给他扣上一顶通日的帽子,大会小会地点名批他,他若是不反对,那就好办了,委座下发文件的时候,可以标上这么一句:依据汪精卫的意见,如何,如何的,把黑锅往他头上一扣,让他吃个哑巴亏……
蒋介石琢磨着说:汪兆铭素来狡诈,我就怕既他不反对也不同意,却装作听不懂老子的意思,跟老子大装糊涂……
“那可由不得他,委员长可以直接问他说:看来汪先生对掘开黄河迟缓日军这个建议是有看法了……哼!看他如何装糊涂。”
“妙!他虽一心降日,但碍于舆论,是不敢公开跳出来表示反对的。”蒋介石一拍大腿,“哼!汪兆铭,这下你可成了掘开黄河的罪魁祸首了。”他正要打电话安排陈布雷给正在重庆的汪精卫去电,请他来武汉谈谈,林蔚进来说:委座,开封陷落在即,程潜来电追问,是否同意掘开黄河一计划……
“娘希匹!”蒋介石骂了一句。心想:时间如此紧迫,看来仙人指路是指不到汪兆铭的头上了……他犹豫了半天,终于狠着心点点头。稍微一琢磨,来到书桌前,拿起笔,在请示的急件上批了“同意”二字。然后又给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和三十九军军长刘鼎和拟了一份密电:……为了阻敌西犯,确保武汉,依据冯副委员长的建议,决于赵口和花园口两处实施黄河决口,构成平汉路东侧地区间的对东泛滥。该军担任赵口之决口,限两日内完成……写完后,他舒了口气,心想:把兄啊!冯大个子冯玉祥,我不怪你当年给我吃了两大碗猪肉炖粉条,害的我从此再不馋肉,搞得我在夫人身上也没了精神气,不得不靠西洋参来提神。我只怪你自抗战以来。就上蹿下跳的放不下你了。到处发表抗日讲话,好像国民政府中就你一个人抗战似地,这下把掘开黄河水淹日军的功劳给了你,你去向黄泛区被水淹了的几千万平民解释去吧!到时候看你这个第二、第五战区的最高司令长官怎样去向无家可归的百姓说你掘开黄河的原因……他双手叉腰活动了一下,觉得当年在西安华清池逃跑时摔伤的腰隐隐作痛,又想:娘希匹的“双十二事变”。害的老子从那之后落下个腰疼病,应该把这功劳给了张学良或是杨虎城才好。可惜他们都成了老子砧板上的肉,给不给他们。也无所谓……
……赵口和花园口均在河南南段,河堤宽约八米,高约十米以上,平常是通洛陕的公路,比较坚固。这日乌云漫天,突降暴雨,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督促该部第五十三军一个团“奉委座电令在中牟县境赵口决堤”,并限当夜十二时放水。谁知等到夜里放水时,却发现水流不畅,原因却是挖口过窄,掘口至水面时,宽还不到一米,之后就再难为继。见掘口进展极慢。蒋介石心如火燎,电令商震:娘希匹,这次决口有关国家民族命运,没有小的牺牲,决没有大的成就。在紧要关头,切忌妇人之仁,必须打破一切顾虑,克竟全功……
商震也是上火,当即令工兵营营长蒋桂楷携带大量黄色炸药与地雷,准备炸破河堤,又令三十九军的一个团予以协助,同时悬赏法币千元,以图加快速度。当夜,工兵营炸开堤内斜面石基,却因黄河“春冬水落”水流量小,又因被炸开的碎石充塞决口,导致水道阻塞不通而再次流产。
商震又命刘和鼎的三十九军再次开河掘堤,无奈赵口堤外全部都是沙地,挖出的坑道转眼即被大风填平,或被河水冲塌,重又堵塞。虽然一再返工,但依然不能限时完成。本想再接着干,但此时日军已攻陷开封,转又进攻中牟,已逼近白沙镇,零星的炮弹不时在赵口附近爆炸,眼看决口计划无法完成,长官部便下令西撤,把黄河决口的希望寄托于在花园口掘堤的新八师身上,并令新八师师长蒋在珍不惜一切代价,掘开花园口。
花园口是个位于黄河南岸,据郑州十公里远的一个村庄,本名“桂家庄”,原本是明朝一位礼部尚书的大庄园,方圆五百亩,花团锦簇,远近驰名,谁料迁徙无常的黄河竟然从这里改道儿决口,滔滔逐流把那座大庄园连同桂家庄一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