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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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还有埋伏在城外的益州军向大营而来。然而大营四周满是益州溃兵,领兵将领见了谁敢上前?
“速回城中固守待援!”冲出营外的张任见伏兵姗姗来迟,也顾不得计较,扬声对他们喊道。黄权所设之计虽然被对方识破,但依仗成都高大坚固的城墙,必然还能防守多时。
不止是张任这么想,黄权也是对刘璋如此说的。他们仓皇自营中逃出,匆匆返回城内之后,便登上城楼远眺。
“唉,想不到刘琮竟如此无耻!”有人扶着城楼上的栏杆摇头叹息。
刘璋听了心中冷笑不已,他这会儿身处城楼之上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害怕了。然而这才没多长时间,就见张任领着残兵自营内退出,其余伏兵杀到营寨附近,却被荆州军各个击破,不由面色阴沉,对黄权冷哼一声,说道:“这便是主簿设下的好计策?”
黄权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不语。好在刘璋只是借机发泄一下心中不满,见黄权如此,便摇头叹道:“固守倒也可以,只是援军又在何处?”
“杨怀、吴懿、严颜等将皆在外,闻听刘琮攻袭成都,自会领兵前来!”黄权说完之后转头望向城下,皱眉思忖片刻,忽然猛地一拍栏杆,仰天大笑。
他这怪异举动,莫说是刘璋,便是王累等人也纷纷侧目,心说难道主簿受了刺激,竟然发疯了不成?
“诸位!权忽然想明白了!”黄权激动的转过身,对众人说道:“刘琮如此急切,必然是因荆州有变故发生!”
王累等人听了,犹自不肯相信,有人迟疑问道:“能有何等变故,竟让刘琮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进攻呢?”
“除了曹公发兵南下,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为严重?”黄权脸上浮现出狂热的表情,对刘璋说道:“益州有救了!他刘琮孤军深入,凭借区区万余人马便想攻克成都,真是痴心妄想!然则他现在已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地,若不能克成都,则别想从容返回荆州!主公,眼下正是主公与曹公联手,共同消灭荆州的大好良机啊!”
黄权的话使得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刘琮会如此,原来是后院起火,他才会如此着急。
只是看着城外四散溃败的益州士卒,城楼上的诸人都有些高兴不起来。此战失败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更不用说折损了这许多人马,然而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若是不设下此计,但凭城内外益州各部数万人马坚守城池,必然不会像眼下这般,被荆州军打的溃不成军。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璋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那便赶紧派出快马,令各将来援成都!”
“巴西庞将军那边?”有人担心兵马不足,便对刘璋问道。
刘璋摇了摇头:“罢了,庞将军固守阆中等地,不使巴西被汉中攻破便是。”
城楼上的益州大员们这会总算有了几分底气,而城外营中刘琮看着满营降卒,不由对法正说道:“此等降卒,可用否?”
他现在最大的困难便是人马不足,尤其是面对成都这样的坚城,即便有霹雳车等攻城利器相助,要想速攻也是需要大量普通士卒的。
法正略一思忖,颔首道:“未尝不可使用,只是看将军用他们来做什么。”
能用降卒做什么?无非是填坑的炮灰而已。即便刘琮不说,他也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明言罢了。
刘琮若有所思的抬眼望向远处的成都城,因相隔数里看的并不真切,但他知道,此时刘璋等人必然也在城头向此处张望。想到此处,刘琮淡然一笑,说道:“刘璋被部下所摆布,想来心中很是憋屈,可如今这世道若是自己不强,又岂能怪别人欺压?”
他这话倒不是为自己吞并益州找借口,只是单纯的感慨,不过法正听了倒是极为认真的点头道:“即便贵为天子,若无虎贲亦受制于人。”他自关中逃难而至益州,对于乱世中的生存法则,早已铭刻于心,所以他才会主动投效刘琮,就是为了依附于强大的力量之下。
此时甘宁已领兵返回营内,见了刘琮,在马上拱手道:“将军!敌军大部已逃入城中,我军正在四处收降!若是宁估摸的不错,只怕能有近万降卒!”
实际上他估计的略有些夸大,最终清点降卒不过六千余人,很多益州将士虽然未能逃回城中,但也未曾投降,而是散于四野之中。不过这一仗打的太过顺利,以至于原本合围的计划都未能实现,否则益州军的损失还要更大一些。
刘琮笑道:“此战大破敌军,兴霸当居首功!”见甘宁喜形于色,刘琮又道:“不过……”
甘宁听了顿时紧张起来,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攻城之战,兴霸可就没机会参与了。”刘琮嘴角微扬,对甘宁招手说道:“吾另有重任交付,兴霸附耳听来!”
甘宁见刘琮神神秘秘的,不由好奇策马过来,待听了刘琮所言之后,却有些表情呆滞,扭头看看刘琮,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末将领命!”
第341章 暗通款曲入南门
虽是初秋,但一场秋雨过后,气温明显的降低了。这场秋雨连绵数日,给攻打邺城的刘备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也让邺城内的袁尚等人,对坚守住邺城有了更多信心。
持续不断的秋雨并不像夏天的暴雨那么激烈,然而缠缠绵绵更让人心生烦躁。刘备背着双手在帐内缓缓踱步,不时抬眼向帐外望去。雨势虽停,但天色依旧阴沉,一如此刻刘备的心情。
强攻的头两天邺城摇摇欲坠,但却始终未能破城,自下雨之后刘备见士卒伤亡惨重,兼之疲惫不堪,便顺势让将士们暂缓攻城,以恢复体力,重振士气。然而没想到这雨一下就是数日,直到今日傍晚时分,才淅淅沥沥的渐渐停了。
现在的形势渐渐的开始严峻起来。各路探马陆续回报,除了南边,其余各处袁尚所部都似乎已得知邺城被围攻之事,有的已点了兵马往邺城而来,有的则首鼠两端还未曾发兵。至于袁谭那边,虽然已经率领两万余人马自南皮等地而来,但即便路上无人阻拦,要到邺城也还需要好几日的时间。
这几天内会发生什么?刘备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他当然不希望还未攻破邺城之时袁谭便引军前来,但看这样子若是周围袁尚所部围攻自己,袁谭或许还能起到很大作用。
不觉天色已黑,刘备在营中巡视了一圈,回到帐中与关羽、张飞二人一同用了晚饭,说起明日再度攻城之事,沮授也一时拿不出什么妙计。
就在刘备决定不惜伤亡也要强攻邺城之时,帐外侍卫入内通报,说是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刘备这会儿正烦躁着,闻言不悦的说道。
待听说那人自报乃是城内守将吕旷的亲信,有要事前来求见,刘备顿时心中一动,对那侍卫说道:“快快有请!”
在这种时候吕旷派人前来,还能有什么事?想到此处刘备的表情立即放松下来,倒不是他笃定吕旷就是要来投降,而是不如此,怎能彰显出自己信心十足,必克邺城之决心?
刘备礼贤下士惯了,那亲信见刘备竟迎出帐外,不由大为感动,急忙趋前下拜。因他是偷偷溜出城,又身负机密重任,所以将吕旷亲笔书信藏的极为严密。好容易从衣衫中取出呈上,刘备见状也顾不上再与他多说,就着案几上的烛光抬眼细看。
密信寥寥数言,内容却正如刘备所料,他将密信递给沮授,沮授看了之后,微微颔首。
刘备虽然心中已信了八成,但还是对沮授使个眼色,沮授会意,对那人细细盘问,那亲信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最终将此事敲定下来,已是夜半时分。
“先生所定之计,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等那人在护卫的引领之下离去后,刘备忍不住对沮授问出心中所疑。
沮授微微一笑,对刘备说道:“主公也觉得太过冒险,那以袁尚、逢纪等人看来,就几乎完全不可能了。”
他这么一说,刘备也反应过来,颔首道:“既如此,就依先生所言行事。”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刘备大营便开始为攻城进行准备,紧张的气氛立即传染了城头上的守军,他们这几天虽然因为刘军未曾大举进攻而难得的休息,但每天在城头上值守也是苦不堪言,如今见刘军又要攻城,所有人都心中忐忑,不知道今天还能否守住城池。
即便明知守不住,也必须拼死一搏,因为这些守军的家眷多在城中,他们哪怕不是为了袁尚,也要竭尽全力死战。
城头上的坑洼处还有些肮脏浑浊的积水,被大脚踩上去飞溅起无数水花,然而却没有人在意。城下刘军已集结列阵,看样子这次刘军并未打算保存实力,黑压压的人潮让城上的守军看着有些眼晕。
袁尚扶着城楼上的栏杆,眯着双眼也有些犯晕。不过他很快便清醒过来,因为城下刘备军中,战鼓已“咚咚!”擂响。
“无耻大耳贼,早晚要让你命丧刀下!”袁尚恶狠狠的向城下咒骂道,同时心中暗自盘算,离得近的部将也当知道此间之事,若是及时发兵,说不定这两天就能赶到邺城。只是不知袁谭何时领兵而来,若是被他和刘备会合,恐怕邺城更难坚守了。
正在想着这些事,逢纪却突然走到袁谭身边,低声道:“将军,据闻这几天有人曾暗中出城,似乎是向刘备营中而去!”
“什么?竟有此等事?何不早报?都是谁敢私自与刘备想通?”袁尚听了大吃一惊,扭头对逢纪问道。
其实这几天派人出城到刘备营中暗通款曲的,并非只有吕旷一人,有的是城内大族暗中给刘备送礼,希望在破城之后能得到优待,也有人是想投降,只是官阶太低,实力微末而已。逢纪是真不知道把守南门的吕旷都派人向刘备请降,只是风闻有人私下出城之后,便急忙来找袁尚。
逢纪将自己所闻之事告知袁尚,袁尚咬牙切齿的冷笑道:“这些人心怀鬼胎,城尚未破便亟不可待的向刘备示好!传我将令,凡是发现此等人,无论是谁立即格杀!”
有了他这句话,逢纪便立即派人去往城内抓人,审配闻讯之后连忙找到袁尚,对袁尚说道:“将军何必现在就动手?须知逼迫甚急,会适得其反啊!”
袁尚狐疑的看了眼审配,见他坦然以对,又觉得自己的怀疑很没有道理,不觉便有些尴尬,他稍一思忖,对审配说道:“如今刘备攻城在即,严防城内有人与之暗中勾结,也是应有之计,眼下还是想办法将敌军打退才好。”
想办法,现如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审配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袁尚说道:“现在只能依靠将士们同心戮力,才有可能守住城池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城南方向喧哗声大起,不由惊疑地互相对视一眼,莫非南门那边出了什么事不成?
袁尚和审配连忙派人前去查看,谁知方派出去人没多久,就见一骑兵急匆匆的飞马奔至城下,仰面高声喊道:“将军,吕旷开了南门放刘军而入,南门已失!”
第342章 降卒四散隐入夜
直到傍晚时分,还有荆州军押解着俘虏往大营而来,只是这座临时设置的营寨本就虚有其表,即便在刘琮下令之后进行了扩建和加固,但近万人马加上数千益州降卒,还是将大营内挤得满满当当。
尤其是关押这些降卒的地方,数千人或坐或站,周围却仅有一道单薄的栅栏,若不是降卒们早已没了斗志,只怕发一声喊便能冲破这道防线。
挤在木栅栏前的益州降卒们看着被押进来的同袍,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颇为麻木。不过任何时候都有异类,只听一个矮个汉子冷笑道:“千方百计要进来,这回可好,大伙儿如今都进来了!”
“你怎地如此冷嘲热讽?”旁边一个看上去颇为老实的士卒低声道。
那矮个汉子却是火爆脾气,闻言怒目瞪过去,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是不是明日让你们去攻城,你们也去?就等着他们大发善心,待城破了之后放你们回家?”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愤怒的质问使得很多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看样子这汉子显然说中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可是咱们眼下都已如此,又能如何?”老实士卒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再者说荆州军只怕信不过咱们,又怎能让咱们去攻城呢?”
回答他的,是那矮个汉子的一声冷哼,老实士卒看看周围的人,见他们大多神色愁苦,这才反应过来,只怕矮个汉子所言非虚。
“兄弟瞧着眼生,却不知是哪位将军麾下?”矮个汉子凑近老实士卒,狐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