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三国-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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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卡乌捷死了,死在这个冰洞时,他怎么向荀彧提起,又怎么对得起一心要去会情郎的卡乌捷?
刘辩左思右想,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解开包在卡乌捷身上的衣服,又解开卡乌捷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件贴身的亵衣。这件亵衣还是貂蝉送给她的,原本就是貂蝉自己穿的,质量上层,入手光滑,和卡乌捷自己的皮肤一样光滑。刘辩却没时间去体会这些,他解开自己的外衣,将卡乌捷背在自己身上,两人之间只隔着卡乌捷的亵衣,几乎是肌肤相亲,然后又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在卡乌捷身上,将她包得严严实实,像一个大背包。
然后,刘辩抚着佛骨舍利,念起了佛咒。
“唵——”佛咒悠扬,在冰洞里缓缓流淌,有一种说不出的祥和安宁。
佛骨舍利大放光明,柔和的佛光照亮了周围的冰柱,晶莹剔透,如同仙境。
在佛光的照耀下,刘辩仔细分辩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佛咒一声接着一声,生生不息。不知不觉的,“唵”变成了“嘛”,刘辩觉得眼前更亮了,几乎能看透冰层,看到深处。他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却没有任何喜悦。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多远,体内的真气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会不会引来巨熊的追击。在真气迅速消耗的情况下,如果再遇到饥饿的巨熊,他根本没什么把握逼退它们。
这是什么熊,大冬天的睡眠不好吗,非要生仔?哦,不对哟,好象现在是三四月份了。
一想到时间,刘辩不禁有些唏嘘,不经意之间,他已经离开中原将近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刘协监国监得怎么样。长公主和贾诩两个人能不能挡得住杨彪和陈纪,杨彪和陈纪这两个不同派别的儒门是联合起来了,还是各执已见。他自认为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安排,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政治家,对政治体制的理解有限,他认为合适的制度未必就能符合大汉当前的形势,也未必能得到那些人的认同。
唉,自己的生死都管不了,还管什么大汉啊。刘辩叹惜一声,收回心神,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路,同时用心倾听,不时的吸吸鼻子,希望能从空气嗅出一丝味道。
走出百余步之外,他听到了巨熊低沉的咆哮声,听到了小熊仔吃奶的声音,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这时候要是能让卡乌捷喝两口热乎乎的熊奶,自己也没必要当人形手电筒啊。不过,小熊仔都吃不饱,估计巨熊奶妈未必愿意让卡乌捷分享。
刘辩已经听到了巨熊警惕的低吼声,不愿意再靠近。好在他也找到了进洞时的路,那里有一根冰柱,他追巨熊的时候曾经借过力,踩断了一部分。他松了一口气,转身向洞外走去。
随着一声声佛咒吟唱,刘辩体内的真气在迅速流动,化作佛光,消散在这冰洞之中。他能感受到背上的卡乌捷渐渐的暖和起来,可是他的眼前却有些模糊,头也有些晕。他知道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浑厚真气消耗过度,有力竭的可能,却不敢放弃。他现在离巨熊还不算太远,并不安全。
他坚持着,继续往前走。
卡乌捷醒了,无力的靠在他的背上,虚弱的喘息着。
他看到了一根接一根被巨熊撞断或被他踢断的冰柱,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
他看到了斑斑血迹和一个个血掌印,那是巨熊被他砍伤的面门和熊掌留下的。
他看到了他的斧头,重新捡了起来,插在腰间。
真气越来越弱,佛光越来越暗,每一次念动佛咒,刘辩都觉得丹田生疼,一直疼到脚底,让他每走一走都钻心的疼痛。
终于,佛光黯淡下去,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终于,他拼尽全力也念不出佛咒。
头旋地转,精疲力竭,两条腿重得像灌了铅,身上的卡乌捷沉得像一头巨熊,刘辩再也支撑不住,勉强靠着冰壁,慢慢的坐倒在地。
“卡……乌……捷,我休息一会儿。”刘辩也不管卡乌捷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呻吟了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喘息着。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即使是前世经历魔鬼训练,累到眼皮都睁不开,他也没有这种无力感。
那种累只是体力透支,而这种累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心血,整个人像被掏空了,神志都有些迷糊了。不管巨熊会不会循声追来,他都要休息一下,调息打坐。
背着卡乌捷,刘辩坐了下来,缓缓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失去意识,保持着最后一丝警惕。
卡乌捷也感觉到了刘辩的虚弱,一动不动的伏在刘辩背上,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切。
刘辩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心跳声和喘息声,有他自己的,还有卡乌捷的,这些声音混在一起,无法分开,慢慢的化作一道海浪,冲刷着他的身体。
“哗——”
“哗——”
“哗——”
永不停息。
不知过了多久,无力的黑暗中突然露出一丝亮光,一丝纯净如银,湿润似玉的亮光,慢慢照亮了天边,就像一轮明月,照在漆黑的大海上,将翻涌的海浪照得如银似玉,慢慢抚平了躁动不安的浪花。
大海渐渐的平静下来,微波不兴,就像一块无边无际的墨玉,深邃而温润。
海浪声没有了,呼吸声没有了,心跳声也没有了,连自己都没有了。刘辩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生出无边的喜悦。
在沉静的大海深处,一头巨龙慢慢升起,跃出水面,绕着皎洁的月亮,缓缓舞动。
第355章 众生平等
白的温润,黑的沉静,都是那么的纯净,无一丝瑕玼,黑白分明,却又水乳交融。
刘辩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无悲无喜,无忧无惧。不知是瞬间空明,还是亘古如是,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仿佛这就是世界本来的面目。他的眼中有黑又有白,没有黑又没有白,黑就是白,白就是黑。
有梵音起,先是“唵”,再自然的转为“嘛”,然后又化作“呢”,三个音仿佛一个音,转换自然,浑若天成。
承泣穴动,仿佛有泪。
是喜,是悲。
刘辩的灵台一片清明,不落尘埃。
随着梵音,刘辩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双手在腹前抱前,缓缓揉动,仿佛将那轮明月抱在手心里,又仿佛明月在他的腹中,而他的手就在腹中揉动。无内无外。左转三十六,右转三十六,然后双手缓缓抬起,手臂缓缓张开,举首而望,仿佛那轮就托在他的手心。
刘辩一切出乎自然,动作舒缓,气定神闲,一点心思都在那轮明月之上,又仿佛不落在任何地方。他随意挥洒开去,不拘形式,却又浑然自如。
他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道他背后的卡乌捷已经看得傻了。
与刘辩肌肤相亲,特别是两条腿盘在刘辩腰间,卡乌捷醒来之后,就被自己这个姿势吓了一跳。不过她毕竟是在冰雪之间长大的,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辩这么做不存在任何其他的意思,而是用体温来帮她取暖。她很羞涩,却又很感激,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让她大开眼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刘辩一动不动的坐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微凉,却不冰冷;她感受刘辩身体内有颤动,却不是因为冷而颤抖,那种颤动很轻微,却很温和,就像那种冰天雪地里的温泉,让人全身放松,每一个毛孔都欢快的歌唱;她听到刘辩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没有曲调,却让人感到非常安心,仿佛是儿时母亲哼唱的催眠曲;她看到刘辩站了起来,轻轻舞动,姿势优雅,伸出的手掌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
就像面对巨熊时发出的光,不过更柔和,更明亮,就像他的手掌中托了一个卡乌捷。
她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刘辩。与刘辩隔着一层薄衫紧紧相依,随着刘辩的每一个动作,她能感觉到刘辩背上的肌肉在缓缓蠕动,摩擦着她的身体,摩擦着她珍藏了十几年的禁地。
一缕红云爬上了卡乌捷的脸膛,让她面红耳赤,羞不自胜。
刘辩不知不觉,继续演练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舞蹈。卡乌捷随着刘辩舞动,即使手脚都被绑在刘辩身上,也能感觉到那种妙至天成的韵律之美。
不知什么时候,那两头巨熊从冰洞深处走了出来,静静的伏在他们面前,三只小熊仔挤在母熊的肩头,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卡乌捷没有感到一丝恐惧,虽然一头巨熊的脸上还有血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辩收起了动作,静静的站在那里。卡乌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却能感受到他的面带微笑,而且一定是温和慈祥的笑。
“你们也懂么?”刘辩说道,声音并不响亮,却充满了力量。
两只巨熊抬起了头,又低下了头。
“那就跟我们走吧。”刘辩说着,举步向洞口走去。他的步子并不大,却迈得极稳,即使是走在光滑的冰面上,他也如履平地,丝毫不见局促。他一步步的向上走去,不紧不慢,神态从容,如沐春风。卡乌捷有一种错觉,他们不是走在冰寒彻骨的冰洞里,而是走在阳光灿烂的花丛中。
她侧过头,看到两只巨熊紧紧的跟在身后,三只小熊仔已经被两只巨熊叼在了嘴里,原本让人望而生畏的血盆大口,现在变成了它们的摇篮。
刘辩走出冰洞,一步步的向树屋走去。
两只巨熊带着三只小熊仔,亦步亦趋。
当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洒在林间的雪地上,洒在那简单而结实的树屋上,刘辩背着卡乌捷,带着五只熊,来到了树屋下。
驳兽站了起来,警惕的注视着两只巨熊,不停的摇着尾巴,跃跃欲试。
小兽蹲在驳兽的额上,吱吱直叫。
貂蝉听到叫声,从树屋里探出了头,面容憔悴,眼圈发黑,眼睛中布满血丝。看到刘辩站在树下,她一下子从树屋上扑了下来。刘辩连忙上前接住她,貂蝉顺势扑入刘辩怀中,搂着刘辩的脖子,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刘辩抚着貂蝉的散乱的头发,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你看,我没事,卡乌捷也没事,我们还带回来几个新朋友。有吃的吗,卡乌捷肯定饿了,我都听到她的肚子叫了几回了。”
“有,有!”貂蝉连忙从刘辩的怀中挣脱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昨天晚上就准备好了,你们一直没回来,我害怕极了,想去找你,又怕你回来看不到我……”说着,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这一夜的煎熬对她来说,简直比千年还长。
刘辩上了树屋,解下了卡乌捷,换上一套新衣服,又从树屋下来,取出几块冰冻的肉,扔给巨熊。母熊叼起来走到一边,慢慢的撕扯开,细嚼慢咽起来。公熊看了刘辩一眼,转身消失在树林之中。
“夫君,你怎么……和这两头可怕的巨熊在一起?”
“不是我要和它们一起,是它们跟着来的。”
“你没杀它们?”
“本来想杀的。”刘辩看着那三只挤在母熊腹中挤奶喝的小熊仔,嘴角微挑,唇边露出温暖的笑容。“可是看到这三只小熊仔,我知道它们攻击我们只是想给这三个小家伙找吃的,我就不想杀它们了。你知道我看到它们想起了谁?”
“谁?”
“想起了卞夫人和你。”刘辩伸出手臂,将貂蝉搂在怀里。“你说,卞夫人是不是为了孩子,什么都会做?你是不是像这三个小家伙一样,天天盼着我带着食物回来?”
“可是卞夫人和我不会吃人。”貂蝉嗔道:“陛下,它们差点把我和卡乌捷吃掉。”
“那不是没吃掉嘛。”刘辩哈哈一笑:“既然我们已经保护了自己不受伤害,何必再多此一举,伤它们的性命。杀了它们,这三个小家伙也会饿死,你不觉得可惜吗?”
貂蝉皱了皱鼻子:“夫君,你现在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更像那个胡僧了。是不是还要说什么我佛慈悲,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刘辩品味了一般,无声的笑了:“我倒没想这么多,只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杀,所以就没有杀。”他顿了顿,又道:“貂蝉,杀伐果断,不等于嗜血好杀,正如我佛慈悲也不等于做滥好人,任人欺侮。我不知道众生是不是平等,但是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要说残忍,我们人可能是最残忍的一种动物。动物杀戮只是为了生存,而人残杀却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貂蝉轻叹一声:“好呢,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说得对,一想到这三个小东西会饿死,我也有些不忍呢。看到它们,我就想起我自己。它们还有父母,我却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你有我啊。”刘辩回头看看吃饱喝足,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的卡乌捷,“你还有卡乌捷这个好朋友。”
貂蝉也回头看了一眼,嘻嘻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