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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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能认为,这次打狙击是让你们当垫背的,为其他将士当替死鬼!”濮英继续刺激着这些湖广少数民族将士们的心。
“其实你们都想错了。”濮英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更高,“在元军面前,没有什么苗军、定远军之分,你们都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明军,大明朝的军队,皇帝陛下的勇士!”
“不管谁在这里狙击,胜了,就是大明陆军的光荣,输了,那就是大明陆军的耻辱!你们总是说其他同僚看不起你们,现在你们就用鲜血告诉他们,在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你们没有退却,你们和其他的明军一样,都是好样的,都是带把的!”
“将士们,用你们的胜利告诉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你们也是明军,也对得起这个神圣而光荣的称号!我相信,今日一役,没有人再会说你们是南蛮子,而是翘着大拇指赞道,你们也是明军的爷们!”
濮英话刚落音,众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两三年憋着胸口的一股气今天被濮英这番话一说,仿佛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心底升起的自豪。从定远营立营开始,明军无论陆海军,都视荣誉为生命,他们不惜用鲜血和生命去夺取胜利,因为胜利即荣誉。这些苗军改编的部队在明军体制里训练了两年多,自然受此感染很深,而他们以前总是受到轻视的原因就是他们从来没有获得过胜利,也就没有炫耀的荣誉。今日一战,这三团步兵以少敌众,只要取得胜利,便可以立下一份巨大的荣誉,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咱爷们!
想到这里,众将士们不由慷慨激昂起来。濮英扫了一眼众人,补了一句道:“弟兄们,你们现在可以昂着头唱咱们大明陆军的军歌了!”
说罢,濮英带头,数千将士们齐声高唱起来:“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 '忧患实多。”
歌声不仅震动太阴山,也震动着整个中条山。
吕光豪柱着钢刀站在那里喘气,刚才他带着将士们发起了三次肉搏突击,都被顽强的元军给打了回来。他盯着不远处的第二道木栅,心里清楚,己方很疲惫,守军更加疲惫。自己这边好歹还是三波轮流突击,将士们可以换着休息,可人数占劣势的元军却只能一直扛着了。刚才他突击的时候感觉到,守军的崩溃只差那么一层薄薄的纸,但是他和将士们都筋疲力尽了,无力去捅破那层纸,于是只好退了下来。
“准备新一轮突击,这次预备队也上!”吕光豪喘顺气后传令道。
两刻钟后,吕光豪看着眼前的三千多将士们,他的眼里闪动着红光。
“兄弟们,我们叫什么?”
“明军!”众人齐声高呼道。
“兄弟们,跟鞑虏狗腿子们拼了,不要辜负了这个称号!”
“拼了,我们跟鞑虏狗腿子们拼了!”
“日月不落,永耀大明!”吕光豪举起钢刀大吼道。
“大明万岁!”
随着这如雷一般的高呼声,三千明军将士在吕光豪的带领下如同一群疯子一样向第二道木栅冲去。
“大人!”
坐在泥地上的濮英闻声转过头来,满是尘土的脸上只有眼睛还透出一丝亮光。
“大人,连山口被拿下了。”
濮英猛地站直身子,可是满身的酸痛让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旁边的副官连忙上去扶住了他,
“吕建业拿下连山口了?”
“是的大人!”
“立即传令下去,预备队上太阴山与甲二百一十九团、甲二百二十一团、乙一百六十三团接防,全军迅速向平陆撤退,撤退序列为甲九十六骑兵团为前导,甲二百一十九团、甲二百二十一团、乙一百六十三团随后,甲九十七团、甲九十八团、乙五十八团、乙六十九团为中,甲六十七骑兵团侧翼游动,预备队殿后,立即行动!另外叫吕建业迅速派人到下阳津,控制那里的渡口,并派人向陕州报信,要求驻军接应。”
七月十九日,濮英部顺利到达平陆,扩廓帖木儿看着中条山,没有派大军深入,只好看着这支即将被全歼的明军渡过黄河,安全地回到河南陕州。
消息传到济南,刘浩然发布命令,授予太阴山狙击战中贡献最大,损失也最大的甲二百一十九团为定远军第七步兵团,甲二百二十一团授予太阴山英雄团,乙一百六十三团升为常备军,吕光豪率领的甲九十六骑兵团授予定远军第一骑兵团,甲六十七骑兵团授予中条山英雄团,五团全部授予集体一等功。而轻敌深入,差点造成全军覆灭的濮英被处于记大过一次,全军通报惩训。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陈氏兄弟一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陈氏兄弟一
明历元年八月十七日,大都路丰财场元军军营,几辆马车缓缓驶了进来,上千元军军士们一下子围了过来。
“都散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往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军官走了过来,在马车前面停了下来。
“费千户,这是什么意思?”
“陈万户,这是朝廷发下的犒赏,有肥羊二十只,粮食一千石,好酒十坛。”费千户绽开一张笑脸道。他眼前的这位陈万户,全名叫陈孝闵,原是扩廓帖木儿属下的一员猛将,有万夫莫敌之勇,官居万户一职。前些日子随着扩廓帖木儿入大都,驻扎在霸州。后来扩廓帖木儿与元帝父子翻脸,一气之下回了冀宁。而陈孝闵所部因为早早地被元太子委派了新主帅,一时就留了下来。不过他是扩廓帖木儿的属下,又是汉人,自然受到排挤,只不过他的勇名早已传遍三军,而元廷正值用人之际,于是便被发配到海津镇(今天津市)当了一个万户,手里有五六千步军和一支百余艘船的船队,为元廷守护界河口要地。
陈孝闵在马车上翻了翻,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些羊怎么看上去像是病死的?还有这粮食,沙子比麦子还要多,叫兄弟们怎么吃?”
费千户谈了一口气道:“万户大人,你就将就一下吧,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陈孝闵知道费千户说得没。错,也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追究,转过头对伙夫说道:“把羊全淘弄好了,今天炖几口大锅,让兄弟们好好吃一顿。”
众军士们不由大声欢呼起来。
“对了,万户大人,那里还有五万贯。宝钞,是上头发给弟兄们的军饷,你点点吧。”
“宝钞?”陈孝闵鼻子哼了一下,“交。给伙夫,让他们做引火之物。”
费千户尴尬地摇摇头,也不劝阻。他知道,这宝钞原。本就贬值得非常厉害,票面上一贯钱,指不定一百文都换不到,现在战乱四起,朝廷用度巨大,这宝钞越发地滥发,也越发地不值钱了,五万贯宝钞,怕是一个鸡蛋都换不来。
半个时辰后,伙夫把羊肉煮熟了,分到到各营,并给。中帐大营送来了一锅。听着营外将士们难得的笑声快语,陈孝闵和费千户默然地对饮了几杯。
“陈兄弟,你听说南边的战事了吗?”几杯酒下去,费。千户开始打开话匣子。他和陈孝闵都是老相识,同出于扩廓帖木儿麾下。费千户打仗不行,但是为人圆滑活络,比较会钻营,在海津镇找到一份好差事,官品比陈孝闵低,混得却比他自在。
“听说了,听说山。东河南全丢了,明军已经打到陵州(今山东德州),卫辉、安阳也失陷了。要不是军务告急,我们能吃上这顿吗?”陈孝闵不以为然道。
自从扩廓帖木儿在河内差点歼灭濮英部,刘浩然知道其战略应该是以晋宁、冀宁老窝为根据地,以固守为主,铁骑策动为辅,抗拒明军。山西等地,扩廓帖木儿父子经营多年,又拥有一支不俗的骑兵,要是他真的以城池为诱饵引明军围城,铁骑在外围游弋策应,寻找机会打击弱点空挡,这事还真的有些麻烦。
为了调动扩廓帖木儿,刘浩然传令丁德兴出兵河北,沿运河北上,而常遇春也兵出河南,出卫辉、安阳、邯郸一线,准备与丁德兴部汇合与保定路,直趋大都。
“你说咱们大帅是怎么一个想法?”费千户又问道。
“能有什么想法?保住冀宁为上。没有军队和地盘,就算打退了明军,大都那两位能放过他吗?”陈孝闵阴沉着脸说道。
“是啊,大都那两位可真是,”费千户叹息了一番,“你说要是孛罗元帅跟咱们大帅联手,不要说击退明军,保住这半壁江山总可以吧。可是,唉,不说了!”
“半壁江山?蒙古人能脱身回漠北啃草就算他们烧高香了。”陈孝闵夹了一筷子羊肉。这羊肉有些咸,没有办法,为了压住这些病羊肉,伙夫不多加盐不行。幸好丰财场靠海,管着几个大盐场,盐是不缺的,反而军中偷卖走私官盐是目前维持生计的主要途径之一。
“陈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费兄弟,你知道我是海上人家出身。”陈孝闵看了一眼费千户道。
费千户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陈孝闵的出身,登州渔家出身,应该还干过没本钱的买卖,所以一些看不起陈孝闵的蒙古、色目贵族总是蔑称他为水耗子。
“那你知不知道明军水师犀利?”
“知道啊,听说他们把日本高丽闹得天翻地覆,乖乖,世祖皇帝陛下都没有打下的日本居然被一帮子南蛮子给收拾了。”
“日本隔海千里,那里的人又凶残无比,当年倭寇可没少祸害我们家乡,明军水师能打到那里,可见实力不一般,而且高丽更是被他们灭国。”
“陈兄弟,你的意思?”
“如果我有这么强大的水师,直接在界河口登陆就好了,这里离大都不过数百里,昼夜可至。”
听得陈孝闵的话,费千户手一哆嗦,筷子落在了桌子上。
“你说明军水师可能在这里登陆?”
“那有什么不可能?此前东南、福建的运粮船不是在这里上的岸吗?明军水师为什么不可以来?”陈孝闵反问道。
费千户仔细琢磨着,越琢磨越觉得可能。明军水师强悍是天下闻名的事情,而元廷水师积弱也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自从文成武德、一统天下的元世祖忽必烈两次东征日本,耗费巨资将数十万不放心的南宋降军沉入大海之后,元廷便不再热心于海上发展了。现在拱卫大都海路安全的除了金复州万户府(今辽宁大连)的水军外,只有界河口那支船队了。
可是费千户知道内情,这支被海津镇都元帅上报朝廷时吹嘘的“战船千艘,火炮数千的渤海之首”现在顶多不过两百多艘海船,火炮五百余门,而且多是年久失修,缺乏保养的,多余的钱自然就进了都元帅的腰包里。靠这么一支水师拱卫大都海路,抵御横行一时的大明海军,费千户觉得还不如把渤海填平了筑城修防线来得更可靠些。
想到这里,费千户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跟上头回报呀。可是看到陈孝闵那阴沉的脸,费千户一下子明白过了,依照陈孝闵的个性,应该早就跟海津镇统军都元帅说了,可是这位蒙古贵族一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想来前些日子陈孝闵被训斥了一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唉,听天由命吧。”费千户叹息道,江山是蒙古人的,当主子的不着急,自己这做奴才的着哪门子急呀?
“陈兄弟,听说了吗?辽阳那里闹得很凶啊。”又喝了几口酒,费千户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略有耳闻,不过不是很清楚。”
“前些日子我奉命去大都取辎重,听几个蒙古人说起过。明军从高丽出兵,数万人在辽阳纵横无敌,辽阳行省平章刘益降,左丞相纳哈出领兵弃沈州退据开元、宁昌等路。不过纳哈出大人在那里日子也不好过。”
“怎么说?”
“听说不知明军用什么办法蛊惑了东北女直、兀者等蛮夷,招募数以万计的骑兵,日夜侵袭开元、宁昌等路,不仅牛羊被掠夺一空,牧场被毁,不少蒙古人的人头也被那些东北蛮夷拿到明军那里换赏钱去了。这招可真毒呀,大家都知道东北蛮夷都是些穷疯了穷哈哈,现在看到不仅可以大抢蒙古人的牛羊,还可以拿人头换钱,还不拼命地往这两路跑?而且这些人骑射了得,又是猎人出身,现在拿蒙古人当野兽也狩猎,真正地叫人防不胜防。纳哈出大人一边要防范明军北上,一边要防范这些层出不穷的穷哈哈,能不头痛吗?大都的蒙古人说到这事都不由地破口大骂明军,说他们的圣贤书都读到**上去了,圣人教诲的仁义道德全忘到脑后去了,怎么想了这么歹毒的诡计出来。”
“圣贤书,蒙古人拿我们当牛羊的时候怎么就不提到圣贤书了。打仗,只要能打赢就心了,什么仁义道德,都是他娘的狗屁!蒙古人这几十年干得伤天害理的事还少了,他们也好意思说仁义道德这四个字!”
费千户嘿嘿笑了一声。他知道陈孝闵对元廷和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