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小日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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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灰白色东西走来，走的近了，才看清，竟然是蘑菇，还有两三种。一个是平菇，一个是香菇，一个是鸡腿菇。
李楠眼睛一亮，后知后觉的想到，如今虽说天气转冷，但也只是和前些日子的炎热相比。总得来说还是温热的，加上这么连日来的雨水，林子里又满是腐叶，当真是最适宜真菌类的生长环境了。
当下想要催促娜娜去林子里看看，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小茹领着几个搓线的男孩一脸泥泞的从后山处探出脑袋，声音清脆又满是惊喜，“好多蘑菇，全是蘑菇！”声音此起彼伏的，原本刚晒完东西钻回帐篷的女人男人都走了出来，纷纷朝后山跑去。李楠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让娜娜拿了麻袋过去帮忙。至于她自己，就慢悠悠的晃过去，毕竟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容易。
蘑菇很多，随意的拨开草丛就能看到一窝窝的蘑菇，让小九以及它的小崽子们帮忙分辨是否可食后才招呼着一群人采集。品种是多样的，过程是快乐与艰辛并存的，结果是让人兴奋的。
整整五天，都在采蘑菇中度过，幸好的是，雨季真的过去了，蘑菇都晒成了干货，倒也是又多了许多配菜。分门别类之后，小茹在山洞的仓库中一脸兴奋的计算着蘑菇的麻袋数，以及到时候每个人能分配到的数量，计算完后，高高兴兴的和李楠说了这件事。说的时候，帕蒂也在，听了之后，揉了揉小茹的脑袋，李楠也没少夸奖，还拿出几个果子给小茹，顺便让她带给娜娜。
这样轻松快乐的日子终究是一点点远去了，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忙着收拾整顿分配，同时加快着御寒衣物及用品的制作。李楠揉着像是吹气球般鼓胀的肚子，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孩子是要在冬天出来了，真是让人伤脑筋。只是，也没想多久，李楠的思绪就被天气再次吸引了去。
在晴了将近半个月后，再一次开始了漫长的阴雨天气。有时候李楠掀开兽皮想要通通风，就感到那风带着冷意，再也没有前几日的凉爽之感。而她也换上了前些日子预备好的几件单薄的兽皮制成的衣服。见帕蒂还是那么打着赤膊，李楠把做好的衣服给他，想让他穿上御寒。见他摇了摇头，朝着她示意了下没事便继续保持着赤膊的状态。
这身体素质，比她好了不止一点两点，实在差得有些远。见帕蒂丝毫没有不适，李楠也不再坚持，只嘱咐要是冷了就穿上。帕蒂对此一一点头答应。
御寒的衣物，一切能用作保暖的物品，都在帕蒂的捆扎下装好。看着帐篷外，后山处的林子那一派落叶纷飞的萧瑟景象，李楠回头看了眼住了将近五个半月的帐篷，见帕蒂在一旁耐心的等候，也不再多留，回头朝帕蒂笑了笑就朝着人流走去。
——他们要举家搬迁到山洞。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很多东西，背上还扛着许多捆的皮料及生活用品。一个个脚步都有些沉重，不似平日里的轻快，年迈的老者在前些日子就先一步朝着山洞赶去，至于那些生活用品就由男人们帮忙扛着。
相比较，如今走着的人中还是李楠最为轻松。尽管挺着个肚子看起来比较艰辛，但李楠表示如今忙惯了部落里的事，这么空荡荡走着其实还是很容易的，就是帕蒂很坚持，完全不让她拿东西，就连她的包包都是直溜溜的挂在帕蒂的背上。太闲的她只好和小九一家子游荡来游荡去，挺着个肚子走在早已踩踏出小路的林间。脑中无意识的闪过鲁迅先生的一句话：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当真就是这么个理。
再悠闲，再轻快，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连续赶路下，李楠还是有些撑不下去了，此刻正腰酸背痛的靠在一棵树上，屁股垫着块皮毛，一副无赖的模样。帕蒂在一旁有些心疼的看着，从包里拿出个水果凑到她嘴边喂她，同时招呼着部落中人好生休息休息。
娜娜原本走在前头，此时见队伍一下子停了下来，便回头看了看，见李楠正一副恹恹的靠坐在树下，有些担心的走了回来，“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大好。”边说着话，还伸出手来探了探李楠的额头。
“没事，就是腰板酸痛的很。”李楠此时穿着自个儿过来时的板鞋，暗道，幸亏今天换了双鞋子，要不，准得脚底起泡，那时候才真的痛苦。
娜娜毕竟是过来人，一听这话，眼睛看了看李楠隆起的小腹，见帕蒂心疼的样子便让他先带着队伍朝山洞走去，把李楠交给她照顾。帕蒂当然不肯，不过在李楠的连番保证下，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领队的位置走去。
李楠松了口气，一旁的娜娜听了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李楠也不否认，之所以让帕蒂先去也是不想让部落中人有多余的话，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耽搁了这么多人的行程吧，何况，这群人还要再回来几次，到时候要是天黑了，有野兽不安全不说，走起路来也会麻烦很多。
“你真的不要紧吧？可不要死撑着，孩子的事可不能马虎的。”娜娜见李楠要起身继续走，便伸出手来扶了一把，同时语重心长着，见李楠坚持要走，也没再多说，只是看了她一眼，放开手后不紧不慢的走在李楠身边。
“没事，就是好久没走这么多的路了，有些累得慌。”这话也不假，李楠自从怀孕后也没敢再做些体力劳动，外出运动之类的也少了许多，都是平日里做些简单的活计，有时候帮着出谋划策一下，贡献贡献现代所学的知识以及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技巧。
之后一路无话，两人都在静默中朝着山洞走去。如此又走了近一个半小时，两人才到了目的地。李楠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在娜娜的带领下走到分配到的空间后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皮毛上。尽管帕蒂不在，但空间内的布置倒是十分完善，除了四周成了岩石，其余的东西一应俱全，倒像是在原先的帐篷中一样。
娜娜见李楠一脸疲惫的躺下睡觉，帮着盖了盖毯子后就朝着外头走去，继续帮忙去了。
一觉睡醒，李楠就闻到一股香浓的肉味。原本还不大饿的肚子，有些不配合的叫了起来，惹得李楠有些无奈的穿好鞋子朝香味处走去。
火红的篝火正肆意的堆放在洞口处的空地上。四周早已围满了忙碌的人群，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切菜的切菜，杀鸡的杀鸡，还有此起彼伏的野鸡鸣叫声从一旁传来，李楠扭头一看，嘿，这些人倒是真没忘那些驯养的野鸡，还有那一袋袋叠放在野鸡笼旁的饲料。
不过，环视了一周后却没看到帕蒂。李楠皱了皱眉，见人群中的娜娜朝她走来，便上前几步询问，“帕蒂呢？”
“他和几个男人还在后头，相信很快就能到了。这不，大伙儿很开心，都说要煮个大锅饭。”娜娜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李楠看的分明，视线落到那些苍老佝偻的身影，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会好起来的。”半响，李楠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娜娜，见娜娜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手不由抚上小腹，“会好起来的……”
这五个字，清清淡淡，风过无痕。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在说给谁听，眼前的情景，亦或将来的……
没多久，帕蒂和男人们就扛着部落中留下的帐篷用材回来了。一群人用热烈的欢呼声与热情的舞蹈欢迎了他们的归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洋溢着灿烂的笑，在火光掩映下、红彤彤的、真诚的笑。
许多年后，李楠都会清晰的记得这一刻，一群人如此灿烂、毫无防备的笑。
接下来的日子，一群人都开始整顿起各自的住处，同时也不忘乘着最后的一段时光进行采集与狩猎——食物当然是越充沛越好。
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野鸡让李楠安排关到了山洞隔壁的小山洞里。在里头垫了厚实的干草，以及做了几个横槽作为喂食的用具后，用竹篱笆隔开几个空处，关了几只食草的小羚羊以及野兔。
原本收拾叠放起来的腊肠以及肉干都用绳子拉起来，悬挂在了上头，以防止霉变。至于芋头等物也重新找了些泥土覆盖起来，堆放在山洞最里头——临时储藏室。里头除了有芋头番薯等物，还零零总总分门别类的用竹子叠放起高阁，把一大堆的蘑菇干都放在里头。生姜等常用物品除了留种的外，其余的都放在盐堆里，以防止变质。
收拾完这些，李楠也不再多忙活，只管着自家空间的安排。她把平日里攒下来的皮毛都铺在了床上，还拿出了前些日子准备好的羽绒被，御寒的棉袄以及皮毛大衣，都是一应俱全，甚至连孩子的襁褓都是备齐的。东西都是比较粗鄙的，没有现代生活中买来的那些那么精致，但好在很实用，又都是天然无污染的，保暖效果倒也不错。
弄完后，李楠让帕蒂在屋子里挖了个简单的火坑。锅碗瓢盆都是一应俱全的，如此除了取暖外，偶尔开个小灶换换口味也不错。小九一家都是照旧呆在他们的屋子一角，考虑到过些日子的寒冷，李楠用些干草和碎皮毛帮它们整了个温暖的窝。小九对此，很是满意，至于表现嘛，就是之后的许多天，李楠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堆的名贵药材，什么山参，什么灵芝，还有……红枣。
喜出望外的捡了新鲜的红枣咬了几口，又甜又脆，至于灵芝等药材嘛，李楠当然是做了晒干处理，之后偷偷地收了起来打算等天冷了以后给帕蒂补身体用。
娜娜见她如此喜欢红枣，就让小九带着去外头摘了许多回来。说起来，这些小果子原始人大多嫌麻烦，主要实在太小了，像柿子、野苹果、香蕉等物，他们比较喜欢，不管是新鲜的食用，还是晒成果脯都是不错的。李楠在平时也晒了些，尤其是猕猴桃干，酸酸甜甜的，真好当做孕期的零嘴。还有杏子等小果子，这些还是小茹帮忙摘来的，李楠让帕蒂弄了些蜂蜜回来尝试着做了蜜饯，偶尔吃一个味道还真的不错。
这天，李楠照旧窝在洞里吃着零嘴，教着小茹阿拉伯数字的加减运算，耳边传来了族人们有些感慨的声音，那音节在李楠听来有些陌生，故而她一时没懂，倒是原本蹲在地上涂涂画画的小茹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拉着她就要朝外头走去。
“这是怎么了？”李楠当然不敢这么直接出去，要知道屋子里有火堆烧着有皮毛过着比较暖和，可一走出去那就是寒冷刺骨，不敢托大，拎了棉袄裹了好几层这才跟着小茹出去。
“＃￥％×＆……”
“……！”李楠也顾不上纠结那陌生的用词，眼前所见都真真切切的说明了一切。
雪，铺天盖地。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地间，从四周，飘落而下，随着狂风的卷集，快速的为天地万物裹上一层银装，且越裹越厚。寒意一点点从洞口处蔓延进来，连带着一些被风吹来的雪花。
耀眼的白，彻底的白，一点点蔓延，一点点堆积，看的身为南方人的李楠心情顿时激动万分。雪，好大的雪。此时此刻，她有种想要出去堆雪人，打雪仗的冲动。
然而，也仅仅是冲动。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边的族人都有些恹恹的看着那些雪，甚至严重带着几分敬畏与厌恶。是的，敬畏与厌恶。敬畏这天地这天神的力量，厌恶它带走了太多族人的生命。
李楠微微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没有亲身经历过，她真的很难切身体会那种复杂。
那陌生的音节，想必就是“下雪”的意思，李楠用心听了几遍，默念了几遍，算是记住了。见周边人都回去了，李楠还站在洞口看着外头的白茫茫，伸出手感受那雪花的温度，凉凉的，在她手里一点点融化。小茹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眼中闪烁着湿亮的光芒。
或许对于孩子而言，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那种冻彻入骨无人关怀的空虚与寂寞。
忽然，雪白的世界中出现了几个移动的黑点，李楠定睛一看，是帕蒂和外出的男人们。
他们原本正在狩猎，结果，天空就下起了雪。这是不祥的，是要他们赶快回来，也是他们要停止狩猎的征兆。李楠尽管不懂，但能理解，这是自然界的法则，也是他们口耳相传的生存守则。
——下雪了，预示着狩猎的停止，预示着生命的轮回。等待下一个融雪的到来，那时候，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欢迎回家。”远远的，李楠朝着为首之人挥了挥手，嘴中轻轻呢喃，见一旁的小茹直直看着远处，李楠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小茹的脑袋，“走，我们去做好吃的。”
60、第060章 。。。
帕蒂见她如此忙活着煮汤烧菜，总是忍不住劝她好好休息。李楠每次都是用“闲着也是闲着”反驳。帕蒂缄默，确实，闲着也是闲着，只是他还是不愿意见她这么辛苦的样子。
这是个落后而贫瘠的地方，没有先进的娱乐设备，更没有好玩的游戏，除了睡觉，造人，就是吃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