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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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出去洗手洗脸了,整个屋子就剩下他一个人,逃是不可能的,泥鳅还在他们手里,手机早就把这几个人搜去了。身上口袋空空,就剩下那张脏兮兮皱巴巴的破地图扔在口袋里没被拿去,那是他们不知道,以为是一张废纸。
他的大脑急速地运转,从刚才这个情形可以看出来,老大和老三之间彼此并不信任,而老二和老四好象很服从老大,但服从的前提是为了得到那对玉鱼,若是让他们知道老大想独吞的话,他们之间平衡的关系就土崩瓦解,自己和泥鳅就不定就可以趁机找到机会脱身,可是老太和孙老头怎么办?!那孙老头的情形是过不了今晚的,自己答应要守着他看着他走的,唉——,怎么办?!一向果断的他犹豫不决,他站起身走出屋,屋外几个女人马上高声问候道:“大哥,您到哪去?!”
老大闻声从洗手间蹦出来,手上还沾着肥皂沫,李文章看着老大一笑,“饿去看看大爷——,饿觉得大爷象是不太好……”
“噢——”老大的表情舒展了很多“去吧去吧——”他手一挥,“看完了吃饭!”
李文章强忍住悲愤转过身扭着走进老头房内,屋里很暗,快进入冬至了,夜色来得也快,他摸索着按着自己记忆中的开关处走去,咦,灯绳咋没啦?!
一根蜡烛哧——地一声被火柴划亮了,老四的媳妇不知何时走进来,她的脸在烛光中显得格外狰狞阴森,没有提防地李文章被吓了一跳。
“饿知道你是好人”女人突然低声地对着李文章说道:“饿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太狠咧——,这是你的车钥匙,饿偷出来咧,若是能行,你把饿婆婆带走,她太苦咧——”
李文章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感动,这世上到底还是有好人多啊——。他伸手接过钥匙,点了点头,没说话,女人一闪身出去了。
他拿着蜡烛走到灯绳处,墙面上一片空白,他恍然明白过来,这帮龟孙子为了省电把老头房间里的灯绳都拆了,想象着两位老太在火箭都飞上天的年代里,过着连点根蜡烛都要算计的日子,他的心痛得象滴着血,缓缓地走到老人床前,老人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晕暗,李文章放好蜡烛,将手放在老人鼻下,呼吸全无,孙老头走了,在他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被他含辛茹苦一手养大的五子一女,虽近在咫尺却没有一个守在床头,他走了,悄然无息地走了。
李文章站在床头无声地泪水从腮边滑落,人人都要经历死亡,有病有撞死也有老死的,可是哪一种死法都没有象孙老头这般心痛,人最可怕最悲凉最痛心的事,莫过于自己深爱了一生奉献了一生的儿女,如仇敌一样对待自己,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一时间,李文章神情恍惚起来,他想起了自己……。
“饿叫吃饭,你想啥咧?!”李文章的肩头一震,老大如熊掌般的巨手拍在肩上,刚才他在外面扯着噪子连喊了几声音,屋里都没动静,他还以为李文章跑了,吓了一跳赶紧跨进几年都没进去过的屋子,借着烛火看到李文章站在老爸的床头动也不动,他这才放心。
“你大去逝咧——”
“噢——,知道咧,明天再说,现在先吃饭——!”老大不耐烦地拖着李文章向外走。
“你不是叫饿不把玉鱼说出去嘛,如果你不处理好这事,饿就说出去!”李文章的语气异常坚定,不现在处理好,一会儿老太回来,怎么睡觉?!总不能这样睡吧?!
“饿说你这人咋——!好——好好!,饿这就去处理!”
“饿说老二老三老四,把你们的婆姨都带着,大——死咧——,饭先别吃咧,先给大收拾收拾……”
“慢着”李文章伸出手拦住欲往外走的老大,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地说:“生前你们没让老人过得一天舒心日子,现在这丧事我要你一切照规矩办!”
“你——!”老大一把揪住李文章衣领,“你不要欺人太甚!”
“咋!你不想要玉鱼咧?!”
“好!就照你说的办!真贼他妈地!呸——!”老大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咬牙瞪眼气冲冲地一掀帘子出去了。
李文章在老人的床前坐了下来,听着院里响起着纷踏的脚步声报怨声,心里微叹着低头凝视着老人异常消瘦的面庞,跟老人在一起十多年了,却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昏暗的烛光中隐约照亮老人微睁的眼角滚落下一滴眼珠,他鼻子一酸,将老人的双目合上,恍惚间他突然看到老人诡异地一笑,他心内一惊****摇摇头闭了会眼睛,睁开时再看,老人的脸很平静,只是那双本已合上的双眼,又微微地睁开着,他苦叹了一声,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院内一片假声假气的嚎哭声中夹杂着老太凄厉地哭声,帘子一掀老太踉跄着扑进来,一把抱住老人嚎陶大哭,李文章怎么劝也没用,只好任由老太发泄着。
老大手里拿了一个瓦盆一张纸,强忍住怒气,敲着瓦盆走向门外,没走出门瓦盆‘当’地一声碎成两半,他看着手中捏着的碎片吓得一哆嗦,小心地换了个瓦盆,虔诚地烧了纸,然后将瓦盆拿回来,小心翼翼地摆在老人脚前,在里面烧纸,给冥间的亲人“送钱”,然后跟几个弟兄们一道将老人的尸体安放妥当,差几个婆娘到娘家、舅家报丧。好一通忙乱。
待亲戚子女都到齐后,老大等几个兄弟假模假样地走上来,硬挤出一脸的悲伤,先给老人剃头、洗身、然后再穿上寿衣,往舌头下压一小硬币,最后穿鞋戴帽,放进棺材内。对几个亲人的冷眼,他们只当没看到。
入殓后他们在家搭起一简易的灵棚,设一香案,摆上水果、礼馍之类的供品,点燃长明灯。
终于好了,忙到晚上十一点多,好不容易将这些规矩一一对应,几个兄弟和各自的女人孩子,全象散了架似地无精采彩,几个女人趁忙乱的时候早就给自己和孩子的肚皮塞饱了,所以当几个亲戚前脚一走,她们便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回屋睡觉,谁也没想到守灵。
老大和几个兄弟们身上穿着白孝农,头戴白孝帽,腰里系一根粗麻丝,手握丧棒,站在院子里,泥鳅早就在厨房里偷拿了几个馍放在口袋里,再怎么危险也不能让自己的肚皮吃亏啊——。他还算有良心,顺手拿时没忘了留给师傅一份。
“饿是老大,今晚就让饿来守灵,你们都回去睡觉吧!”老大对着几个兄弟说着。
“不行,饿们都要守,一块儿好好陪陪大大——”老三马上跳出来拒绝,他不能让老大得逞!
“就是就是——,饿们要守一道守”老二和老四纷纷赞同老三,刚才趁老大去找李文章的空档,他已经悄悄地跟老二老四做了简短而有效的沟通,老二老四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老五是个女地,都不足为患,先把老大孤立起来,不能让饿们再吃亏!房子上已经便宜他咧,他还不知足,想吃白食,没门!
(本作品由烟雨红尘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
第32章:第三十二节 自相残杀
李文章无奈地唉着气,老父尸骨未寒,几个儿女竟然剑拔驽张磨刀霍霍,看着这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亲兄弟们,一丝悲哀在心头游走。
咳——,老大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表情阴鹜盯着几个弟弟,微微一笑,“也好也好——,大家都是很有孝心啊——,大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今夜谁也不走,都守着大——”
“铛——铛——铛——”屋里挂着的老式大钟突然敲了12下,“12点咧”老四忍不住插嘴说道,老三‘嗷——’地一声窜到老大身后,夜色掩盖了他青紫哆嗦的嘴唇“哥——,那——那个钟——不——不是坏了嘛——嘛——”
老大轻蔑地瞟了一眼躲在身后的三弟,心里暗骂——这个胆小鬼,还想摸玉鱼?!第一个整死你!嘴里却安慰着:“别怕——,那个钟是饿刚刚喊人修好地!”
其实他才没喊人修过,刚才瓦盒突然碎掉,狡诈而又生性多疑的他早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本想将几个弟妹们支开,丢下弟妹拿着玉鱼带着老婆孩子摸黑到老婆的娘家避避,明天一早再赶过来看看动静,没想到老三这么奸诈坏了他的好事,看到老三吓成这个样子,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家饿了吧——,你们等着,饿去弄点吃地,咱们就在堂屋里,边守灵边吃,咋样?!”
“好——”老四第一个答应,一听有吃地,他眼睛都绿了。
“那好,老二老三你俩到厨房里去拿菜,老四和李哥、胖哥去摆桌子,饿到屋里去拿酒,饿屋里有一桶好酒,咱们一醉方休!”
“好咧——快点去弄快点去——”老四催促着,脸上乐开了花,不顾老三拚命拉着他的手,一甩手跑到堂屋里去摆放桌椅了。
老大阴阴地笑了,转身向自家屋里走去。
堂屋里一阵叮当乱响,“有吃地,咋不喊饿——”老五一手理着头发从楼上走下来,刚才她一直没睡,吱着耳朵听着几个哥哥们在院子里争执,心里象猫瓜一样,跟老公假离婚呆在这里熬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对玉鱼,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她只能干着急,后来跟老公合计了几宿,他们假离了,现在她也是姓孙,是孙家地一份子,怎么说少不了她那一调羹,咋分也应该五个兄妹平分!
兴冲冲从屋里抱着两坛酒的老大一下楼看到站在堂屋中的老五,他的脸一下变得阴郁起来,“咋,你凑啥子热闹?!女人家家地,快回房睡觉去!”
“饿不——,饿也要为大大守灵——,哥,你就让饿去嘛——”老五撒娇地抱住大哥粗壮的脖子。
如果说老大对几个弟弟们没什么感情,特别是这么多年,各自为了自家的小九九将原本就薄弱的感情击得粉碎,特别是自从玉鱼的出现,便他们兄弟之间的仇恨就象结着冰的冰河,只要稍一****那层冰就会破裂化为利刃飞溅出去!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个妹妹还是怀着一丝感情,从小有什么好吃的他总要留给这个妹妹,但自从妹妹没听他的,跟他的一个同学(他的一个死对头)好上了之后,他就跟这个妹妹之间产生了隔阂,都说婚后的女人会变,自从妹子结婚有娃之后,他更加觉得和妹妹愈来愈让他失望,但他还没狠到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地府去,在妹妹身上,有他童年的记忆,那是一段美好而又纯真的过去。
“去——,回屋去,这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娃子坐在那里,象什么样子!”他不为所动,执意赶走妹子。
“大哥——,你就让她来吧,都是自家人,再说咱们几个好久没凑到一块咧,现在都到齐了,多好——,一起给大大守灵,大大会高兴地!”老三看到老大不许老五一道吃饭,他开口替妹妹求情,‘饿看你对饿们咋样!’他心里想着,偷偷地用眼角察看老大的神色。
老大眉头微皱了一下,“那——好吧”他转身把酒坛放在桌上,是你自己要找死,不要怨我!他皮笑肉不笑地对老三说道:“好了么,叫他们手脚快点,要开吃咧——”
他们分别落座,老大和李文章坐在上首,对面是泥鳅,老三和老四、老二和老五分别座在李文章的左右两边,泥鳅的后背正对着外面黑漆漆的院子。他的心里虽然有些不自在,但眼前晃得一桌的鸡鸭鱼肉,还有一道腊驴肉,他早就瞄准那盆腊驴肉摆得靠在下首,所以一上来就抢着坐在下首,没有人跟他坐,正好,那盆肉都是他地,他正好一个人全包咧!再说咧,他跟那孙老头又没啥关系,再怎么诈尸寻仇也轮不到他泥鳅,刚才只吃了几个馍馍点了点饥,一点晕都没沾,真他妈地太霉咧,这一顿咋说也要把明天地也统统捞回来,不能太委屈自己咧!
一声‘吃’,泥鳅二话没说两眼看准目标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驴肉塞进嘴里!真不愧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真他妈地香!吃得泥鳅两眼放光,下筷如疾风骤雨吃如风卷残云,不一会儿驴肉只剩下几小块骨渣,嗝——他满意地打了个嗝,拍了拍肚皮,抬起头,这才发现整桌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饿了——,不好意思,一天没吃东西咧——”可是却没有人睬他,大家的眼神充满惊恐,不好——,泥鳅心下暗道,他的脖子有些僵硬,他看到老大完本暴戾得如同浇了汽油正熊熊燃烧的柴火,突然被倾盆而下的暴雨一下子浇灭了,此时,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死死盯着胖子身后,牙齿上下抖动咯咯作响,而座在下面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象被人施了定身术,扭着头望着院子,身体象筛糠地哆嗦着,异常苍白的脸色象顷刻间被抽了血,那哆嗦连带着桌上的碟盘都在不停地叮当作响。
“快——快把门——门关——关上”,老三哆嗦着嘴唇说着,眼睛望着门外几次想站却没办法站起来,两条脚仿佛不属于自己的,酸软无力!
“哈——哈——哈——”门外卷起一阵阴风,原本晴朗的夜空炸起一声惊雷,几片碎瓦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