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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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天，吕窦就像个木头人儿！麦乐给他换药他就乖乖地不动，麦乐摘了吊针儿换静脉注射他就给屁股，麦乐扶他上厕所，没尿他也能在马桶上坐一会儿，饭送到嘴边就张嘴，稀的干的都照咽。甚至在麦乐喂了他饭、菜、汤、后，再给上点水果，擦干净他的嘴，再用嘴在他嘴上一点，他都没躲！！
麦乐心想，这样，没趣儿是没趣儿了点，但总比被扫地出门强！
所以，吕窦不跟自己说话，麦乐也不开口，反正，俩人的默契已经无需言语。晚上，麦乐洗了衣服晒了衣服，收拾了屋子，摸了吕窦的头，给他喂下消炎药，拱进被窝，坐在吕窦身边，捧着本语文书，实在不懂的古文他开口问吕窦，吕窦说，
“你把书拿过来，我看看～”
一切，就像回到了从前！
星期一的下午，麦乐多少日子没有过了，跟老师说了声“再～、见～！”撒开花，就往家奔。进了屋，空无一人！
等着自己的是两张条子，
一张是吕窦的。“乐，我回家住几天。有吕布和我母亲照顾我，放心。药都带上了。好好吃饭，学习。豆子字”
一张是王妈的，“今晚上家来吃饭。王妈字”
麦乐一屁股就瘫椅子上了。
心里不是悲伤难过，而是一种……彻底的绝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难过而是绝望。就是冰凉凉，煞白白的一片！
慢慢沿着黑暗的街道往王妈家走，麦乐有点想明白了。从星期天开始，豆子就太平静了，连那张留给自己的字条，都写得那么平静！豆子根本没有接受自己，从来都没有！他这是想干什么？二十六岁从美国回来，就几乎一天都没回过的家，居然要住在那里，这次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彻底离开自己？豆子不要我了？？？豆子彻底放我一个人在信浓镇自生自灭？
饭桌上，连王妈都说不清。吕窦什么都没跟自己说，下午一，二点的时候吕布突然进来了。吕医生好像早就收拾好在等他哥哥，因为吕布进来没五分钟，两人拎包就走了。出门前，吕医生只对自己冰冷冷的一句，“帮我照顾乐！”
“你跟你老爹吵架了？这回你老爹输得怎么都打铺盖卷滚蛋了呢？”这话，只有王妈敢问麦乐。懂事的王多，一言不发，除了默默地给麦乐夹菜，就是偷偷瞟着麦乐的脸。
回到家，麦乐一头倒在那张大床上，捂着吕窦和自己昨晚还在一起盖过的大棉被，想哭，想死！
电话响。
“乐……”是他！从来不打电话的人，刚出走才几个小时就给自己打电话！死人！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乐？”我要再跟你说话我就不姓麦！小乐同志彻底愤怒了。
“乐……吃过饭了吗？上你王妈那去吃的？她家的饭，有点咸……你睡觉前多喝点水……我……我消炎药……已经吃过了，伤口……一直都没再流血，明天……我还会乖乖吃药……你……不用惦记我……乐？”
“你不要我了！”麦乐同志不再姓麦了！跟他老娘姓臻吧～他开口了，但不是说话，是控诉，是指责！
“乐……我……没有……我只想离开些日子，好好……”
“你不要我了！”还是那句，但音量高了许多。表示，跟刚才的愤怒相比，我已经出离愤怒了！
“乐……你长大了，不再需要吕叔了，反而是我……一直在拖累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毕业后，回深圳帮臻健分担……”这话什么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摆着的，
“吕窦！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是你先不要我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再见到我，我一辈子都不见你！我恨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咔嚓！挂了电话，麦乐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
电话的那头，吕窦压抑着压抑着，还是没能压抑住，呜呜呜的哭声听得屋外的吕布猛烈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窦儿这一生的幸福，怎么如此坎坷？都是我！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一天过去了，吕窦没有回来，
二天过去了，吕窦还是没有回来，
三天过去了……
麦乐从大哭着扔了电话后就后悔了。
我爱你！我是多么地爱你啊！我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不恨你！我想见你！这一辈子要是见不到你还不如让我死了！所以，你快回来啊！豆儿……我好想你～
可是，吕窦音信全无，就象从地球上消失了……
麦乐搬回了自己的家。因为待在没有豆子的家里，比住在旅馆还痛苦！
每天游完泳，爬上河堤的最高处，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诊所，麦乐没出息地就想落泪……
几天来，终于知道了，没他，真的活不下去！
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老师上课讲什么，不知道！三天没交过作业了。今天，上课睡觉被一新来的雏儿抓着，对着自己吼，“去把你父母叫来！”老子都被父母遗弃了还让我上哪儿给你找爹娘去！（臻健麦芒，你们原谅这个不孝之子吧！）
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毕业了回家替臻健分担生意？没有你，明天我就去杀人放火！所以没妈的孩子容易变坏啊，失恋的人容易犯罪啊，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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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有一顿没一顿。王妈叫自己，嫌烦，索性把家里的电话都拔了！
除了下河，麦乐四天没洗过澡，头发乱得跟奥运鸟巢一样，班上的女生都以为他又改泡面发型了呢～而且真的还散发着一股馊泡面的味道！
如果说出爱情连亲情都要彻底失去，那我真的可以不要豆子的那份感情了！就象以前那样，亲亲热热一家人！对！让我默默地一直爱着他，就象爱一个情人，爱一个长辈！
是我！撕毁了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又彻底地失去了他，只因为爱着近在咫尺的他却不碰他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我渴望豆子的那份爱……还想和他一起分享那最神圣的……秘密！
小小的麦乐有点后悔了！
十六岁啊～你是如此的青涩，美丽，诱人……
第 157 章
156．
光心痛不行动，那哪是年轻人的性格，更不是麦乐的所为！
麦乐决定了！明天礼拜六，一早就进京，找豆子去！
家庭地址不知道，找到吕布，顺藤摸瓜！吕布嘛，就太好找了。
可以星期五放了学就去，可麦乐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还没理好。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明天，即使见到了豆子也带不回人。让我好好静一静！
自己，仍然不想轻易对吕窦摇白旗。既然说出了口，既然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爱，就不轻言放弃！如果我现在投降，对他说可以不爱他了，那既是对自己的欺骗，也侮辱了豆子。
星期五的黄昏，一个冬日美丽的傍晚。麦乐慢慢从学校往诊所走，今晚回诊所！也许在那儿，能找到找回豆子的好办法！
嗯？院子门怎么没锁？豆子！豆子回来了！麦乐冲进院子……
门也开着！豆子！
“豆子！豆子！”麦乐大叫着冲进屋，就像小时候。
嗯？？？！！什么味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抢诊所？？？
一进门的小诊室，摆放着医疗器械和一些药剂的柜子全部歪的歪，倒的倒，各色的药水，洒在地上已经混杂在一起，屋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消毒水，药品的气味。吕窦办公桌上的台灯，在地上也摔了个粉碎，病例纸满地都是。诊室里所有的保温瓶，一看，就是猛烈被人砸向地面的，碎玻璃，镜渣滓，闪闪发光，满屋子，连墙上，都溅得到处都是！
麦乐真的吓傻了！惊呆的他，听见……后面的屋里，有动静？！
抓起靠在墙根的扫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移动着发软的双腿，麦乐朝后面的卧室小心翼翼地走去。
卧室的门开着，麦乐看到了里面真的有人！
是……王霸！！！的背影？
“霸叔～”麦乐轻轻叫了一声。
王霸宽阔的后背，转身，当麦乐看清真的是王霸时，两腿一软，靠在了门框上，妈妈呀！你这是干嘛啊？吓死我了！有人抢诊所？你报警了没啊？
夕阳，透过玻璃，正洒在倚在门框边的麦乐的脸上。十七年前，对！就是在这里，自己第一次见到豆子！那时，夕阳就照在豆子的脸上，那个自己一生爱着的人儿啊，和现在一样俊美。
王霸向麦乐慢慢走过来，麦乐觉着王叔怎么有点怪？动作怪，神情更怪！不叫自己不说，手上还……拿着把手术刀！！！！
“豆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十七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你还跟十七年前一样美……知道吗？在这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王霸的一只手，柔情地抚摸上麦乐的脸，另一只手，手术刀寒光闪闪。
麦乐终于看清了王霸的脸！王霸瘦了很多很多，颧骨高高地耸起，眼睛大大地深凹着。满脸的大胡子，两眼满是血丝和疲惫。白衬衫的前襟上，各种各样的颜色，一股浓烈的气味让麦乐立刻明白了，不是抢诊所，是砸诊所的人，原来就是…王叔！
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叔不认识自己了？为什么叫自己豆子？麦乐一动不动，他想看王霸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开口？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在怪我吗？怪我抛下你一个人这么些日子？我知道是我不好……十多年来，一直是我对不起你，总是为生意抛下你，我改！从今天起。知道吗？当听到你要去跟女人结婚，我就明白了，我可以不要天下所有的生意只要你一个……你回来了～你终于还是回来了……”麦乐被王霸的话击昏了！
豆子！？他居然，要跟女人结婚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惊呆的麦乐，居然都没意识到王霸开始亲自己，一点点，一滴滴，那么轻柔，生怕吓着眼前的人儿……被王霸胡子扎醒的麦乐，突然感到王霸的唇已经在自己的唇上了，冰凉凉，苦涩涩！
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大力推开王霸，王霸没想到自己的豆子居然会拒绝反抗自己的亲吻，毫无防备的他，飞出多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背，猛地撞向身后的柜子。可手里的刀，仍然紧紧地握着没撒手。
麦乐突然醒了，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谢天谢地，王霸手上的刀没有伤到他自己！麦乐脑子里猛地一闪，冲上去，扑进王霸的怀，用手撬着王霸的嘴，
“霸！霸！张嘴！张嘴！你吃什么了？你吃了什么药？嗯？告诉我你吃了什么？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啊！求求你了……”
“豆儿……你果然是再不肯原谅我了！”王霸，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不回应麦乐！
“我知道，吕布说的都是真的！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再属于我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怪你。我们做了十七年的夫妻，你最美最好的时光都给了我，你爱过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还记得这个吗？你用它，第一次见我就刮了我的胡子～哼……那时的你，就像现在这样……真的美得让我心动……在美国，将近两个月……我一天胡子都没刮过，一根胡子代表我想你一次，我想，等回来，看看能把这相思想念，续多深多长？回了家，就让你替我刮胡子～刚才……我想用它结束了自己……豆儿……再替我，最后刮一次胡子，求求你……”麦乐流着泪，点头，慢慢地，伸手，从王霸手里拿过手术刀。
原来，在自己来到人世前，十七年前，霸叔和豆子就相爱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忘记了霸叔对豆子的这份感情？
我……我忘记了霸叔，在豆子出急诊时，手忙脚乱地喂自己饭，给自己洗澡，带自己睡觉……
我忘了这一生，霸叔为我默默做过的一切。已经习惯了，想要什么，第一个向霸叔开口，有了困难，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的霸叔～
难道，从霸叔的心里夺走豆子，我也能理直气壮地向霸叔说出口吗？
王霸……对自己，一直都是比麦芒还亲的父亲，我怎么忍心用对豆子的爱，杀死他？！
我错了！我错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麦乐，真的从心底后悔了！
抓走了王霸手里的刀，伏在王霸宽阔的胸前，麦乐失声痛哭，他想用泪水洗涮自己的罪过？表达自己对王霸的歉意？
两个深爱吕窦的人，完全沉浸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但对他们来说，由同一个人带给他们的两个不同的世界，都已经彻底的毁灭，坍塌，消失了。
麦乐，彻底关闭了通向吕窦的那扇爱的大门。随之，他的世界也一片漆黑……
王霸，在答应吕布给吕窦平静，还吕窦自由的那一刻，他的心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