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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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么回事,梁嫤自然心知肚明。她带着阿丑和藿香一道入了宫,白薇仍留在家中。
梁嫤被请到紫宸殿上。
圣上皇后,及常乐公主都在。常乐公主头面之上还顶着她留下的银针,果然碰都不敢碰。
皇后沉着脸,面上尽是不悦和隐忍的怒气。
圣上脸色深沉,瞧不出喜怒,“景王妃来了就好,听闻常乐公主道,这银针是你施下的,倘若取针有误,她腹中胎儿将危及性命?”
皇后不等梁嫤开口,便带着斥责道:“一向听闻景王妃医者仁心,仁爱百姓。不管是圣上。还是百姓都对景王妃赞誉颇高。到不曾想,景王妃的医术。不仅是用来救人的,有时也是拿来害人的么?”
梁嫤看了一眼抱着大肚子,倚在杏雨和梨云身上,默默垂泪的常乐公主,视线冷的直让偷偷看了她一眼的梨云都忍不住生生打了冷颤。
“同样是杀人,恶人杀人是过犯,但行刑斩杀恶人的刽子手也是过犯么?吐蕃回纥诸部进犯我大周,斩杀我大周无辜百姓是罪恶,我大周将士为保边疆,为保百姓,为保我大周基业,斩杀进犯者,其行为也是罪么?”梁嫤顿了片刻,“医者救当救之人。也该用医术罚当罚之人!”
皇后怒怕凭几道:“景王妃好大的胆子,是将谁比作恶人,比作吐蕃回纥等侵犯者呢?”
梁嫤缓缓转过视线看着常乐公主,“将谁作比,谁心里清楚!”
常乐公主想要捂脸大哭,可是不小心碰到脸上的银针,又吓得她赶紧缩回手来,脸上轻颤的银针让她心中既惊且怒,脸上煞白一片。
“放肆!”皇后怒道。起身来到常乐公主身边,轻轻揽住常乐公主的肩头,“不怕,如今有父皇母后为你做主,旁人必不能伤你及你腹中孩儿分毫。”
梁嫤闻言冷笑了下,忽然朝着圣上跪了下来。800
“圣上,常乐公主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如今常乐公主不过是被银针控制,皇后娘娘已经气愤至此。倘若是让常乐公主因此险些丧命呢?皇后娘娘会不会想要了妾身的命来赔?皇后娘娘也是身为人母的人,人不管高低贵贱,做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都看不得自己的子女受到分毫的伤害?便是磕了碰了,做母亲的心总比孩子还要疼!妾身也是个母亲,做母亲的心也和皇后娘娘是一样的……”梁嫤说着泪便落了下来。
皇后狐疑的看着她。又转过视线来看了看常乐公主。
常乐公主进宫向她求救的时候,只说是梁嫤和她起了口角,欺她如今过的不好,便动手害她。
可如今听梁嫤一番话,好像这里头还有别的事儿在呢?
圣上的脸上一直无甚波澜,眸色平静的看着跪地的梁嫤,和一旁倚在皇后怀中委屈至极的常乐公主。
“既然景王妃和常乐公主都在这儿,那常乐公主脸上的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也可当着面说清楚了。谁是谁非,想来说清楚,朕不言,天也自有公断。”
梁嫤跪直了身子,侧脸看了常乐公主一眼,“公主来说,还是妾身来说?”
常乐公主吸了吸鼻子,收了眼泪,“父皇,我不过是瞧着景王妃家的小娘子甚是可爱,便让人抱过来瞧瞧,逗弄她玩儿而已,并无恶意!谁知景王妃会那般兴师动众,险些将宁王府闹个天翻地覆的来找女儿?让人以为我是想把那小娘子如何呢?我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我能对她如何?”
梁嫤闻言便呵呵一声,泪更嗒嗒掉了下来,“抱去玩儿?并无恶意?如今妾身才知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信口开河!直到妾身被接入宫之时,宁馨儿的夜惊之症还未好,身边根本离不开人。恐遂伤肝,她才那么小……既是抱去玩儿,常乐公主为何让人引开奶娘及丫鬟的视线,偷偷让人将她掳走?为何要捂住她的口鼻,若非景王爷及时寻到,如今……”
梁嫤说不下去,伏地痛哭。
皇后闻言,审视的看向常乐公主,揽在常乐公主肩头的手也不由放了下来。
常乐公主慌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父皇母后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
梁嫤哭的伤心,并非伪装,她是真的伤心。一想到倘若李玄意找到的再晚一会儿……倘若再耽搁上一时片刻……她与她的宁馨儿可能就是永别,她再不能抱着宁馨儿柔软的小身体,听宁馨儿软软的声音唤她“娘……娘……”,再不能看宁馨儿撒娇耍脾气,抱着她的小马车,耍赖非要兰草拉着她走……再也不能……
如今虽然人救回来,但难以想象,今日的经历会在宁馨儿的心中留下怎样的创伤,会给她今后的成长带来怎样不利的影响……
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中揪痛。
圣上沉默片刻,清咳了一声道:“既然景王妃身为母亲,想来也是可以理解妍儿此时心中的焦急,妍儿行为不当,也是有错,但她腹中孩儿毕竟无辜。倘若景王妃为了惩罚她,而害了她腹中孩儿的性命。就算是妍儿知错了,景王妃这心里也怕是难以安定吧?午夜梦回之时,难道不会觉得对那无辜性命歉疚么?”
梁嫤垂头流泪,没有说话。
皇后叹息一声,温声道:“先前是本宫不明,许对你有所误解,但请景王妃不要记挂在心。”
常乐公主见状,连忙拽住皇后的手道:“母后何须对她客气,叫她为我取针才是要紧!她根本是胡说攀诬于我,分明是想加害我,倒说的她才是受害之人一般!”
常乐公主的辩驳,在偌大的紫宸殿上显得单薄而无力,想来无论是皇后还是圣上,此时对她的信任都已经所剩无几。
常乐公主预想之中,圣上母后斥责梁嫤,逼她为自己取针,自己再好好讽刺她几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倒是梁嫤一来,好似所有的错都落到了自己身上,父皇母后都偏袒着外人,来指责她?
她做错了什么?
那李宁馨不是没死么?不是没事么?如今有事的人是她啊!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圣上所言极是,倘若常乐公主能诚恳认错,真心悔过,妾身并不想伤他腹中无辜性命。”梁嫤叹出了一口气,缓声说道。
圣上闻言转过视线,看向皇后。
皇后轻轻握了握常乐公主的手,“妍儿?”
“为什么父皇母后都偏袒着外人?为什么都不肯相信我?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常乐公主大哭起来。
梁嫤跪着不动,如今不肯放过那无辜生命的不是她,而是常乐公主自己。
“妍儿,父皇问你,你可是将景王府的小娘子偷偷带走?”圣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常乐公主。
常乐公主迎着圣上的视线,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惊怕,她赶紧转过脸,看着皇后,口中答道:“我只是逗她玩儿而已,没有伤害她。”
“将孩子无端从其家人身边偷偷带走,本就是你的不对,至于你将人带走,做了什么……你以为真的没有人可以证明么?”圣上淡淡看着她。
常乐公主一惊,说不出话来。
李玄意踹开门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看到了,可是那都是景王府的人,她只要说景王府的人是听命于景王,诬陷她就可以了。
但倘若还有旁人出来作证呢?
常乐公主转脸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
圣上继续开口道:“倘若有人能证明,你所行不轨,等待你的就是大周律法的处置。”
常乐公主紧皱着眉头,虽然圣上的语调未变,她却是也知道了圣上是已经生气了。皇后在一旁轻轻的捏了她一下。
她立即垂了眼眸道:“是妍儿错了……妍儿知错了……”
皇后满怀期待的向梁嫤看去。
梁嫤从地上站起,转而面向常乐公主,“公主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到。”
常乐公主咬着下唇,眼中有恨意在燃烧。
“我错了……”
梁嫤皱了皱眉眉,轻叹着摇了摇头。
常乐公主忽觉腹中一痛,再不敢逞强,捂着肚子,大声喊道:“我错了梁嫤,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梁嫤笑了笑,“希望常乐公主是真的知错了,妾身并不想害你腹中孩儿,妾身只是希望公主能迷途知返。”
说完,她上前。
常乐公主忍不住有些怕的向后缩了缩。斤丽共巴。
梁嫤低声道:“妾身为公主取针。”
一旁守着的太医立即抬起头来,想要一窥究竟。
梁嫤出手,手法迅速,两只手翻飞之间,便取出常乐公主头面部的十几根银针。
速度快的那两位太医揉了揉眼睛,仍有些不明就里。
第255章 恶狼
常乐公主脸上有些穴位流出血来。
银针虽被取出,可穴位被留针许久,那种酸沉的感觉却一时挥之不去,她只觉自己的脸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想做出什么表情。脸都似不受控制。
梁嫤正待告退离开。
常乐公主却忽然捂着肚子喊起疼来。
皇后立即瞪眼看向梁嫤。
梁嫤垂了眼眸,“这里不是有两位太医么?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可叫两位太医,与妾身一道给公主会诊。”
圣上的目光落在捂着肚子喊疼的常乐公主身上。
两位太医立即上前为公主诊脉。
“公主并无大碍……”太医话音刚落。
就被常乐公主的声音盖过,“疼,母后……好疼……”
“来人,将公主抬进偏殿!”皇后起身吩咐道,并看了梁嫤一眼,“景王妃还是先别忙着离开才好。”
梁嫤蹲身行礼。
皇后便领着人抬着常乐公主入了偏殿。
那先前的两位太医都跟着进了偏殿。
常乐公主被带进屏风后头,安置在软榻之上。
她叫喊的声音小了许多,像是喊得没了力气一般。
“母后,我不甘心……”常乐公主捂着肚子道。
皇后淡淡看她一眼,“你一向不甘心,可是结果呢?”
常乐公主咬牙切齿。“她步步紧逼着我道歉,逼着我向她低头!那李宁馨又没有什么大碍!这叫我如何甘心?”
皇后叹了一声。“妍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常乐公主闭了闭眼,低声说道:“我想现在就把孩子生下来。”
皇后一愣,“现在?”
“我想明白了,她其实根本就是骗我,是故弄玄虚,那银针根本就不会让我怎样,不会让孩子怎样!你瞧,她不过是随意乱拔的针而已。母后不妨将陈太医叫进来问问,可是如此?”常乐公主低声说道。
软榻两旁的帷幔被放了下来。
常乐公主隔着帷幔,看着陈太医被皇后召了进来。
她抬手将自己入宫以前,就准备好的药丸塞入口中。
“陈太医可看出景王妃的取针手法?”皇后问道。
陈太医躬身拱手,“回禀王妃,每个深谙针灸医理的大夫,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套自己独到的针法。景王妃的针法手法十分玄妙。且极其迅速,臣未能窥其本道。”
“那她说的,若不能正确取针,孩子将会不保,是真的?还是故意戏弄公主?”皇后冷声问道。
“景王妃医术高超,用针玄妙,此事难以妄言,所幸公主如今已经没有大碍。”陈太医话音刚落。
偏殿里头便响起常乐公主凄厉的喊痛之声。
皇后忙回转身,让人打起帷幔纱帐。
陈太医慌忙退回屏风后头。
只见躺在床上的常乐公主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之上更是白的没了血色。
“母后……疼……疼……活不了了,妍儿活不了了……”
皇后立即大惊失色,“刚刚不是已经好了么?这是怎么了?”
“疼……坠着疼……”常乐公主浑身都疼的战栗起来。
“太医,太医进来!”皇后立即喊道。
陈太医并另一位太医这才又进到里间,一瞧常乐公主样子,便立时让皇后传产婆来。
常乐公主这样子,是提前发动了!
梁嫤跪坐在紫宸殿正殿。
她衣服宽大,才将将四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来。
但为了不委屈腹中孩儿,她身子向后,坐在自己的脚腕上,好叫肚子承受的压力不那么大。
圣上看着她道:“如今你已经身为人妇,人母。朕倒是仍旧会想起当初,江东瘟疫爆发之时,你一身男装,在朕面前,一张年轻稚气未退的脸上,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决然,向朕要求,要亲自去往江东,控制瘟疫……”
圣上的口气,满是缅怀的味道。
梁嫤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膝头衣裙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