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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我不狠,站不稳-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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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嫤让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守在殿外,她进得殿内,向圣上行礼问安。

    圣上垂眸看她,“听闻景王妃带着两个孩子前来向朕请安?”

    梁嫤忐忑道:“是,请圣上恕妾身斗胆。”

    “几日前,宁王妃也带着宁王的幼子前来,在朕面前痛哭流涕,哭的朕头都是痛的……景王妃的孩子不会这么爱哭吧?小孩子还是不哭不闹的时候,最讨人喜欢。”圣上含笑说道。

    圣上仿佛话里有话。

    梁嫤垂眸,愈加忐忑。

    宁王妃带着孩子来圣上面前哭,哭什么?定然是为宁王哭求。

    圣上这话……是说拿孩子哭求也没有用,他绝不会心软么?

    她正在犹豫之时,不妨背后大殿门口,探进一只小脑袋来。

    那小小的人儿瞪大一双眼睛好奇的朝里张望。

    梁嫤背对殿门行礼,自然没瞧见,圣上却是一眼便发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不点儿。

    “带他们进来吧。”圣上开口说道。

    门口宦官立即示意奶娘带着孩子进去。

    梁嫤回头,只见李宁馨自己走上前来,李桢则是被奶娘抱着上前。

    李宁馨的规矩学得不错,行礼问安的姿势也做得有模有样,奶声奶气的蹲身道:“圣上万安!”

    李桢挣扎的跳下奶娘的怀抱,也学着姐姐的样子蹲身行礼,“万安!”

    梁嫤只觉汗颜!

    她原以为李桢年纪小,行礼之时不用学得这么早,哪料他会在这关键的时刻学姐姐的样子,那可是女子之礼啊!

    圣上忍不住喷笑出来,“平身吧!”

    “谢圣上!”李宁馨起身站好。

    李桢也跟着站好,抬头好奇的看着在上头尊位上坐着的人,忽而就开口道:“阿耶!找阿耶!找阿耶!”

    梁嫤一惊。

    李宁馨倒是抬手握住弟弟的手,朝弟弟笑道:“阿弟莫着急,阿耶做错了事情,圣上正在教导阿耶改错呢!就像咱们做错了事,阿耶阿娘会教导咱们那样!等阿耶知错改错,圣上就会放阿耶出来了!”

    李宁馨奶声奶气的话,咬字却是异常清晰,且她语气温温软软,颇有几分长姐教育弟弟的模样。

    圣上觉得有趣,便从尊位上缓缓踱步下来,对李宁馨招了招手,“来,到朕身边来。”

    

第265章 过刚易折 为2600钻石加更

    李宁馨握住李桢的手,姐弟两人向圣上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圣上温声问道。

    “宁馨儿,小女是阿耶的宁馨儿!”李宁馨笑着答道。

    “桢儿!桢儿!”李桢也抢着回答,他吐字还不清醒,但依稀能辨。奶声奶气,倒也分外讨人喜欢。

    李宁馨和李桢在进宫之前都是新换过的衣衫,华丽又隆重,但是小孩子身上那种软糯的奶香味儿,似乎是天然的,此时圣上离他们进了,那种甜甜的奶香味儿便扑面而来。

    让人的心都不由柔软起来。

    “好,宁馨儿,桢儿。朕记住了。”圣上笑道。

    “圣上,阿耶是不是惹您生气了?”李宁馨小小柔软的手攀住圣上的衣袍,仰着小脸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如圣上就打阿耶一顿吧,把阿耶关起来。阿耶也会想念宁馨儿,也会想念阿娘的……阿耶一个人,如果偷偷哭鼻子,都没有人给阿耶擦眼泪。”

    圣上闻言,忍不住笑,“景王还会偷偷哭鼻子?”

    梁嫤汗颜,这都是谁教的?她不是在来的路上还教过宁馨儿该怎么替李玄意求情么?

    李宁馨回头看了梁嫤一眼,似乎是忘了自己该怎么说,神情有些焦急。

    圣上在一旁站着。梁嫤想提示她,却是不能。

    李桢倒是大大咧咧的点头,“会!”

    李宁馨见阿娘不帮自己,也转过头来道:“阿娘生弟弟的时候,我就见阿耶偷偷哭鼻子了!哭的比宁馨儿还痛呢!”

    梁嫤闻言一愣,他那般坚强的人,不是泰山崩于前都可以岿然不动的么?他……也会偷偷流泪?

    圣上点点头,摸了摸李宁馨的小脑袋,“那让朕打他一顿,宁馨儿不会心疼么?”

    李宁馨想了想,迟疑道:“打了也疼。可是总比天天都见不到要好。”

    说完,她朝圣上招了招手,让圣上半蹲下身子来,她扑倒圣上怀中,趴在圣上耳边道:“阿娘其实也很想念阿耶,阿弟不懂事,在阿娘面前闹着要见阿耶,阿娘总是抱着他安慰说阿耶快回来了。可是宁馨儿瞧见好几次,阿娘都偷偷的抱着阿耶的笔迹默默地流眼泪。”

    李宁馨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

    圣上闻言,怔怔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神情忐忑立在一旁的梁嫤。

    梁嫤眉宇微蹙,深怕李宁馨不知轻重冒犯了圣上。

    “阿耶说,他不怕疼,就怕阿娘伤心。所以若是阿耶惹了圣上生气,圣上还是打阿耶一顿,将阿耶放出来吧?”李宁馨趴在圣上耳边,小声的商量着。

    圣上垂眸笑了笑,“打他一顿。你阿娘就不会伤心了么?”

    这问题倒是把李宁馨给难住了,她想了好一阵子,都没想清楚。

    李桢在一旁站着,看看姐姐,看看圣上,虽不会帮着阿姐向圣上求请,却也乖乖的不哭不闹。

    李宁馨想不到该怎么说,回头向梁嫤求助。

    梁嫤立即俯首向圣上行礼,“圣上,景王离开之时,走得匆忙,没能来的及见过两个孩子,更没能和他们道别。多日不见自己的阿耶,他们心中甚是想念。今日只求圣上让他们见见景王爷也好,望圣上开恩。”

    李宁馨瞪大眼睛,满目期待的看着圣上。

    圣上垂眸看着那个更小的小家伙,“桢儿想见阿耶么?”

    李桢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好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起胖胖的小手,轻轻搭在圣上的手上,“不气,不气。去看看,去看看。”

    这反映,真是慢了不止半拍呀。

    圣上被他逗乐。他一手抱着李桢,一手抱着李宁馨从地上站起,轻叹了一声道:“景王妃真是蕙质兰心,景王妃带出来的孩子都是这般的讨人喜欢。”

    圣上一面说着,一面向一旁亮格柜走去,他拿目光点了点柜上放着的一个匣子。

    一旁伺候的宦官连忙上前,取出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圣上点了点头。

    宦官便从匣子中取出一块半个手掌般大小的银牌,上前递于梁嫤。

    梁嫤双手接过。

    银牌上冰凉的触感,还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没有会错意吧?

    圣上这是同意了吧?

    “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看吧。”圣上着着,弯身将将两个孩子放了下来,并抬手捏捏李宁馨的小脸儿道,“宁馨儿还会来给朕请安么?”

    李宁馨连连点头,“宁馨儿喜欢圣上!”

    圣上闻言大笑。

    梁嫤手中紧紧攥着御赐的银牌,跟着圣上派出的宦官,乘着马车往宗正寺而去的时候,心中还惊疑不定的不敢置信。

    圣上竟真的同意了?真的让她来见李玄意了?

    两个孩子稚嫩的童言童语,真的触及到了圣上心中柔软之地了?

    想到刚才紫宸殿上的情形,她仍旧觉得恍恍惚惚的。他农边才。

    “阿娘?”李宁馨轻轻唤了一声。

    两个孩子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奶娘的怀抱中,看着阿娘的神色,不知她是喜是忧,不敢开口。

    梁嫤抬头看向李宁馨,勾着嘴角道:“宁馨儿真棒,今日不是宁馨儿,咱们必然不能见到阿耶了!”

    “停车…………”

    梁嫤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有人大喝道。

    车夫立即勒停了马车。

    梁嫤微微蹙眉,心中一跳,难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都快到宗正寺了,可别再出什么变故吧?

    她听闻同行的宦官已经上前解释,说是圣上恩准的,让景王妃前来探视。

    拦路者却没有放行的意思。

    那宦官说了几句,便回头来到梁嫤的马车外头。

    “景王妃,您不妨出来吧……这……”

    宦官似有些不好开口。

    梁嫤闻言,让两个孩子好好坐在奶娘怀里,别闹,她去去就回。

    她在藿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随那宦官一道向前走去。

    迎面瞧见太子殿下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挡住几辆马车的去路。

    梁嫤福身向太子行礼,“殿下安好!”

    太子轻笑一声,“多日不见,景王妃风采依旧啊?”

    “妾身思夫心切,哪里还有什么风采。”梁嫤不冷不热的说道。

    “思夫心切?”太子把话咂摸了一遍,“景王妃是觉得本宫挡了你的去路,耽误你去见翘首以盼的夫君了么?”

    这还用说?

    梁嫤没有吱声。

    太子摇了摇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宁王贪污修河款,才导致楚江下游众多百姓受流离之苦,且冬日还要忍受饥荒,对百姓,对国库造成的损失,着实不小。景王不明事理,为虎作伥,虽然未直接参与此事,却受宁王教唆,为宁王助力,其过失,也是不小。如今父皇叫他们反思己过,正是冷静下来好好思过的时候,如果景王妃前去,让景王于苦之中却不甚苦,还能享受一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如何能够好好反思自己呢?”

    梁嫤皱眉,“这件事究竟如何,还要待御史台清查的结果,妾身只是妇道人家,不管这些。圣上已经允许妾身去见见自己的夫君,想来圣上必定已经顾虑周全,太子所担忧的,圣上必定已经想到了。既然圣上已经同意,想来也是对此放心无虞,还望太子莫再阻拦。”

    太子冷眼看他,“父皇一时心软,也是有的。此事本宫做主,你们回去吧,事后本宫会向圣上亲自禀明此事的不妥之处。”

    梁嫤咬牙切齿,远远都能看见宗正寺的高墙了,这会儿让她回去?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李宁馨和李桢那般在圣上面前撒娇卖萌,不是也白白浪费了么?

    梁嫤压抑不住自己怒火之时,却忽然想起两句话来,“以柔克刚则无刚不破”,“以退为进方是良策”。

    “殿下……”梁嫤忽而放缓了语气,“殿下知道,妾身与景王一路走到现在,着实不易,虽然期间与殿下也有过过节,有过误会,可殿下大人大量,必然不会计较的……宁王已然失去圣心,景王便是曾经与太子有不和,经此一事,也该想明白了。此天下,圣上之下,唯有太子!”

    太子闻言,脸色好看了些。

    梁嫤继续道:“如果太子能在此时,高抬贵手,景王必会以太子马首是瞻……妾身虽不懂,但此事至此,景王会被圣上责备,难道不是因为宁王的带累么?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如今于危难之时,才最是见真情的时候,太子倘若有恩与景王,有恩于景王府,妾身尚知感念之情,难道景王不会记得太子的恩情么?”

    梁嫤声音轻轻的,隐隐约约透出些哀求的意味。一反她以往见到太子之时那种强硬的态度。

    太子十分诧异的看着她。

    并兜马走到她面前来,“这话是从景王妃口中说出,实在让人惊讶呀?”

    梁嫤垂眸,揪着自己的手指,“过刚易折,阿娘早就教过妾身,是妾身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受过挫折,就以为自己只要硬着头皮上,便攻无不克。如今方知,墙头总是比脑袋硬,撞得头破血流,不如低头绕过。”

    

第266章 人心不古

    太子闻言笑出声来,“是么?这么说,景王妃如今已经改掉以往那倔强的脾气了?”

    太子的马停在梁嫤跟前,他在马背上略略侧身,手中马鞭挑起梁嫤的下巴。让她仰头对着他。

    这种挑女人下巴的动作,不知是不是会让男人很有成就感,很能满足内心的虚荣。

    梁嫤倒是有种难掩的耻辱之感,但倘若低一次头,就能扭转败局,那么忍一时耻辱,也不算什么。

    她羽睫微颤的抬眼看向太子,美丽的明眸之中,尽是凄婉彷徨。

    太子心头一跳,收回手中马鞭,一夹马腹,问道:“景王妃有圣上特赦的银牌么?”

    “有的有的!”那宦官连忙答道。

    “让她进去吧。”太子说完,策马离去。

    宗正寺门口,一辆大马车。从里头挑开车帘,亮出枚御敕银牌。

    守卫接过银牌,细细一看,连忙放行。

    “阿耶…………”

    一双儿女扑进李玄意的怀中。

    李玄意抱起儿子女儿,牵动套在手上脚上的铁链,哗啦啦的响。

    梁嫤立在门口,并未像两个孩子一般,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却是看着他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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