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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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不过是个会拍马逢迎的小人,如今太子竟信任王青超过他了么?
“太傅年纪大了,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王青笑着说道。
太傅长叹一声,无奈的摇着头道:“臣告退。”
王青皱眉,当着太子的面说:“太傅真是倚老卖老!这冲谁摇头呢!”
太子闻言,也不悦的皱了皱眉,“别管他,老家伙,以为本宫身边少了他就不行似的!”
王青连忙道:“就是!殿下少了谁,都一样是储君,可咱们这些人,离开太子身边,那根本什么都不算呐!当初围在宁王身边的人怎样?宁王一倒,他们不就全倒了么?”
王青说完,没等太子看他,立即“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呸,臣这说的是什么话!宁王岂能跟殿下相比!该打!”
说完,又给自己一个嘴巴。
太子眼睛微眯,想到近几日圣上对他的控制,心下愈发烦躁,“好了,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不坐到那个位置上,永远都得受制于人!他们表面向着我,心里不还是向着父皇的么?”
王青颔首不欲。
太子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脸急色的宦官,“说吧,打探道什么了?”
那宦官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听闻邓婕妤发了急病,昨晚上没了!”
不过是圣上新宠的婕妤,没了也就没了,也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看太子神色,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太子闻言,便霍然起身,瞪眼看着那宦官,“没了?死了?她……死了?”
那宦官以头触地,浑身颤抖,“回禀太子,正是……”
“怎么死了?”太子面上很有些失魂落魄。
王青偷偷打量着太子神色,又去观察那个回禀的宦官。
宦官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说是……说是发了急病,可是问了太医院的人,说是昨晚根本没有传召太医过去。人是说没就没了的!”
“根本没有让太医看……”太子喃喃自语,全身像是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坐榻之上。
“是……邓婕妤临走前连个口信都没能递出来,邓婕妤身边的宫女连夜就被以照顾不利的罪名给处置了。”宦官颤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怕是让他发现了……”太子眸中毫无神采的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
王青察言观色,心下揣摩。
他见那宦官再没旁的话说,便摆手叫那宦官退下。
“殿下怎的如此惊慌?”王青靠近太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让他知道了……父皇一定是发现了!所以才会在宣德殿上责骂我!所以才会处置宁国舅!一定是发现了……”太子神色恍惚的说道。
王青微微眯着眼睛道:“圣上已经处置了邓婕妤,想来是这件事不予追究了吧?太子安心就是,何需如此惊慌?”
太子惶惶的看着王青,伸手抓住王青的广袖,“不是的,卿不明白……不是的,他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我的……如果被他悉知了我的心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一定会让宁王取代我,让我落得不如宁王的地步!”
王青闻言一惊,“太子的意思是……不仅仅是男女之情,鱼水之事?”他协余巴。
太子慌张的摇头。
他跟人讨了法子,让邓婕妤将能败坏圣上龙体的药放在圣上身边,这种事,他敢做不敢说啊!
他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了,人生还有多少个三十多年?
圣上却一直没有禅位之意,他如果不做些什么,实在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
可这件事如果被圣上悉知,被圣上发觉,他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圣上会不会赐死他?
会不会废了他?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第272章 宫变
“太子莫慌!”王青瞧见太子的手都微微抖了起来,立即握住太子的手,低声劝慰,“事情必然不像殿下想的那般不利!倘若圣上已经尽数悉知,又怎么可能只是斥责殿下一顿。紧紧赐死邓婕妤?”
王青抬手抹了把自己额上的汗。
他说出这番话来,也着实是鼓着莫大的勇气的。
这么一说,就表明,他已经猜到太子做了什么事了。
古往今来,知道的越多的人,活命的机会就越小。他协见巴。
他心中忐忑,口中却是坚定道:“所以殿下如今还有机会!”
太子抬眼看着王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耳边却是反复响着王青的话。
“对……卿说的有理,如果父皇已经都知道了……必然不会只是现在这般……他不知道,他一定是不知道的!或者说,他只知道表面之事,只知道我和邓婕妤有染……”
王青听得脊背冒汗。
太子宫中佳丽甚多,丽正殿整日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太子竟然连圣上的女人都惦记。虽听闻那邓婕妤是个年轻貌美的妙人儿。可男人不能只用下半身来思考不是?
是了,太子不禁想要邓婕妤的身,更要利用她这个人……
王青正一面安慰太子,一面琢磨着这事儿。
忽见太子霍然起身。
“既然事已至此,那便不做不休吧!”
太子声音沉冷。
王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殿下要做什么?”
太子冷冷一笑,“卿,说的对,事情必然不像我想的那么糟,可我如果再坐以待毙下去,事情就会变的更糟!”
王青心中一震。似有些明白,又似不太明白。
太子看他一眼道:“并非本宫不信任卿,但此事事关重大,事成以前,卿还是在东宫待着,哪儿也别去了!”
王青噗通跪倒。“殿下……”
太子却是摆摆手,不让他说下去,“卿若不想留下,现在就离开也是可以的。”
王青偷瞄一眼,眼见太子的视线已经落在墙上挂着的佩剑之上。
那佩剑虽是装饰之用,但一剑也是能要人命的呀。
他连忙叩首,“臣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太子需要臣留下,臣必不推脱!”
太子点了点头,“本宫喜欢明白人。”
说完,太子唤人将王青带了下去。
秘密派人送信给宁国舅,及他的心腹之人。
顾家的顾衍。也在这天夜里,收到太子命人送来的密信。
景王府客房院中。
宿蒲半卧在景王妃让人送他的躺椅之上,举头看着天上星辰。
“师父。紫微垣之内现异相,预示内宫不宁。紫微垣内天枢星上两颗星忽明忽暗,明暗间或交替,是不是天下将有异动?”宿白小声的问道。
宿蒲半晌都没说话。
宿白以为师父睡着了,转脸向师父看去,却见师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眸中熠熠生辉,好似漫天的星辰都落入了他的眸中。
“你忽略了边上那颗,天璇星华光大盛,移向中宫,有这颗星在,这天下,不会乱。”宿蒲的声音很淡,宛如夜风吹着满树的槐叶沙沙作响,深邃而悠远。
晨鼓敲响,坊门开起。
长安城的百姓又开始他们和往常一样忙忙碌碌的生活。
今日的长安城,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东西两市,繁华依旧。
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街头人头窜动,或走走看看,或驻足采买。
平静而祥和。
想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向闭门谢客,自给自足的宁王府有道开向坊门之外的门,悄悄的开了,一辆马车从里头缓缓使了出来。
这扇许久未开过的门又悄悄的关上。
那辆使出的马车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引人关注的地方。很快便没入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之中。
这一日的皇城禁宫也十分平静。
唯有东宫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寻常。
来往的宫人莫名的觉得压抑,脚步落地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好似有一种……山雨欲来以前沉闷的宁静。
但这一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倒是守卫宫中,掌管宫门进出的,负责禁宫安全的神武军好似格外精神抖擞。
圣上一直在平日里读书的甘露殿待着,暮色西垂也没有出来。
当夜幕降临之时。
皇城墙头上的暮鼓咚咚捶响。
临的近的人,只怕要被震的心头打颤。
热闹繁华的东西两市归于宁静。
街头也不在有闲晃之人。
坊门关闭,坊外的街道之上,唯有巡逻之人不时经过。
禁宫各个宫门,在今夜里,却是意外的依稀有缝隙。
原本应该已经锁闭的宫门,却好似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未能按时锁上。
黑暗之中,人影浮动。
甘露殿的殿门忽然被撞开。
圣上闻声,转过脸来,正要责备。
却见那侍卫一身血的倒了下来,“圣上……圣上小心……”
圣上见状,霍然起身。
与圣上下手跪坐之人,也登时愣住。
那人不是宁王却还是谁?
宁王这几年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呆在宁王府中,真真是在耕种劳务。那张温润恬淡的脸都被晒黑了几分。手上因练剑摸出的茧子,似乎被农具磨得更厚实了。
那侍卫话没说完,便咽了气。
宁王立时醒过身来,大喝道:“保护圣上!”
他更是翻身抽出墙上悬挂的佩剑,拔剑往殿门口而去。
远远的,似乎已经听得兵刃相撞的锵锵之声。
圣上似乎起的太猛,身形都有些晃。
一旁宦官连忙上前扶住圣上。
“这谋反之人从何处而来?”宁王护着圣上向甘露殿外行去,问一旁侍卫道。
那侍卫听了听声音,“像是从宣德殿的方向过来!”
“往紫宸殿去!”宁王立时说道,“取兵符,雕神武军,左右羽林,龙武军入宫捉拿谋逆之贼!保护圣驾!”
“是!”那侍卫领命,还未跑出甘露殿前空地,便被人一箭射穿喉咙,轰然倒地。
护在圣上身边的人皆是一愣。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必麻烦了!神武军在此!”
太子手握弓箭,缓步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上前来,而太子身边站着的,却正是神武军的统领。
圣上见状,险些气昏过去,抬手指着太子道:“你……你这不忠不孝的逆子……”
“保护圣上,退回殿中!”宁王迅速做出反应。
护在圣上身边的侍卫立即簇拥在圣上身旁,护着圣上,退回到甘露殿中。
太子率神武军,围守在殿外。
“父皇年事已高,如今也是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父子一场,父皇只要立下诏书,禅位与我,我必不会为难父皇。您做您高枕无忧的太上皇,我坐我的龙椅,如此不是皆大欢喜么?”太子对着殿门说道。
殿中圣上被太子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脸涨得通红,话都要说不出口。
殿外是宁王带着少量的兵与太子对持。
太子看了他一眼,“至于你……唔,弑弟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声,你还是自我了断吧!”
“太子,父皇一向器重你,如今我已不和你相争,你安心做你的储君就是,为何要与父皇刀剑相向?”宁王厉声质问道。
太子闻言大笑,“你和我争了这么多年,你不明白?我这太子也已经做了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你知道每天都有一个人压在你头上,你吃饭时,他会告诉你,粒粒皆辛苦,你身为储君,要知道百姓躬耕的辛苦,就能常常有饭吃!你骑马之时,他会在你耳边念叨,不竭马之力,便能长久御马,对官对民亦是如此!你乘舟游玩之时,他会反复告诫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犹水,君犹舟,不可不慎……我这储君做的压抑又不快活!还有你日日在我身边看着我,惦记着我的位置!我所行诸事都要想了又想,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父皇不快,让你有可乘之机!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太子看着宁王手握长剑,护在殿门口,垂眸笑道:“如今,终于是摆脱这一切的时候了,压在我身上的终要被我推翻,站在我身边,觊觎我位置的,也终要不复存在。你如今除了你手里的剑,还能依靠什么?神武军已经封锁城门。你的消息递不出去!兵符送不到宫外,就会被人拦截斩杀!”
宁王心中一禀,手中剑握的更紧了。
圣上在殿中,将太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悉心教养出来的儿子,他生怕他将来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分心费力的管教他,指引他。到头来,落得的却全是他的埋怨,他的不满!没有感恩,没有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圣上一口气险些闷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