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20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是前一日宿蒲还十分得圣上赏识,说抓起来就抓起来了,一点兆头都没有。
太子与太傅关系甚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万一这边他们罗织了罪名,那边圣上又叫人给放了,倒霉的不还是底下当差的这些人么?
所以大理寺的常卿们就开始四处活动,想要打探出来,圣上这是真恼了宿太傅?还是吓唬吓唬算了?
于是朝会上的众人,试探圣上态度的同时,纷纷为宿太傅求情,请圣上看在宿太傅在朝期间兢兢业业,又在当年救下先皇,捉拿废太子的事情上,功勋卓著,谅解与他。
不提当年的事也就罢了,提及当年之事,李玄意的心头就是一股莫名的烦躁。
当即骂道谁再为宿蒲求情,就同罪论处。
求情的声音立即小了一半。
但太子李桢仍旧跪在地上,为太傅说情。
李桢垂眸看着脚下朱红崭新的地毯。
父皇因何将宿太傅关起来,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
昨日父皇听了阿姐的一番话以后,就神态很不对劲儿的离开清宁宫,本来说好了是要陪母亲,陪阿弟李栩,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轻松一日的。
可是父亲当时离开之后就一去不还。
后来的午膳都是他和阿姐陪着母亲用的。
父亲离开清宁宫便召见了太傅。
说了什么显而易见。
父亲还在耿耿于怀与当年之事,李桢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担忧。
知子莫若父,作为李玄意的儿子,李桢觉得自己同样也“知父莫若子”。父皇重情义,轻权利。倘若知道当年宁王的死可以避免,必然心生愧疚。
那么接下来,父皇会为这愧疚,做出什么样的弥补,就不难猜测了。
如果父皇能够原谅宿蒲,那便是他能够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如果宿蒲被关着,那便是父皇仍旧困在自己的愧疚之中,不可自拔。
“桢儿不必多说,宿先生犯了错,自然要收到惩罚,不能因为他太子之师就免于责罚。”李玄意冷脸看着李桢道。
“父皇,《后汉书…孔僖传》道,‘臣闻明王圣主,莫不尊师贵道。’《礼记•学记》道,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今太傅有罪,却仍是儿之师,父皇降罚于儿师,儿不得不为师求情。”太子恭恭敬敬的说道,“便是父皇不能饶恕太傅,也请父皇让儿去见一见太傅吧?”
李玄意闻言,看向李桢的目光之中略带欣慰。
“难得你懂得尊师重道,宿蒲之过不可免,待朝会之后,你若想见他,便去大理寺看看他吧!”
“多谢父皇!”
太子起身,未再执着。
太多的反对之声,并不能让圣上明白是他错了,只能让他心头愈加恼火而已。
李桢显然十分明白这个道理,见好就收。
能见见太傅,总比见不到的好。
朝会之后,太子甚至连东宫都没有回,朝服都没有换,便直接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常卿忙不迭的恭迎太子,带太子探望被羁押的宿蒲。
“太傅!”太子见到衣衫整洁,面容也并未十分颓败的宿蒲,提着的气总算松了一口。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宿蒲立即问道,“可是背着圣上偷偷来的?”
李桢连忙摇头,“太傅不必紧张,乃是父皇应允的。”
宿蒲点点头,关切的看着李桢道:“太子殿下可是为臣求情了?”
李桢点点头,目中尽是惋惜,“太傅……父皇他……”
宿蒲立即抬手,制止了李桢的话,“圣上没有错,是臣错了!圣上责罚与臣,臣也没有怨言。但请太子殿下一定要记清楚两件事!”
李桢眼中含着惋惜不舍,“太傅请讲。”
“第一,请太子殿下莫在为臣求情,圣上心结不解,便不会原谅于臣,求情只能惹怒圣上。让圣上觉得太子殿下于臣过于亲厚。第二,太子今后定要更加孝顺圣上及皇后,尊崇皇后,不要只将恭敬孝顺放在心头,更要流于行为之上!晨起要去清宁宫给圣上及皇后娘娘请安,莫要因为太远,皇后娘娘免了您的晨昏定省就懈怠!”宿蒲低声循循说道。
李桢不住点头,“我记住了。”
宿蒲笑看了眼太子,“太子殿下是臣游历多年,见过众人之中,最具天赋,且最肯用功之人。有天赋的人不少,可有天赋又不恃才肯下苦工的人确是少之又少!”
“谢太傅夸赞!”太子说完。
宿蒲也拱手还礼,“太子走吧,莫要久留了,不必担心臣。圣上是重情重义之人,虽因为以前的事恼了臣,但必定还是顾惜着旧情,不会苛待臣的!”
太子点了点头,这才从大理寺离去。
第297章 秋狝 为3100钻石加更
梁嫤在李玄意离开清宁宫之后,就召来于阿丑,阿丑负责宫外仁济堂的事物,常常出入宫闱。
她被召见,并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梁嫤却是吩咐她了一件与仁济堂事物无关之事。“你去暗中打探宁王的长子李泰和次子李淼的品性喜好,暗中打探,莫要叫人生疑。还有,这件事,不可让圣上察觉。”
阿丑重重点头。
虽当初是李玄意将她安排在梁嫤身边,可是这么多年同梁嫤相处,跟着梁嫤经营仁济堂,她早就已经成了梁嫤的心腹。从当初那个生死都握在旁人手中,容颜见不得人的婢女阿丑,到如今执掌遍布大周,走到哪儿都被人尊敬的称呼一声“大掌柜”,这般人生价值和社会地位的飞跃,她与梁嫤早已结下了生死情谊。
即便有一日,她会背叛李玄意,也不会背叛。改变了她人生让她获得受人尊敬地位的梁嫤。
皇位只有一个。
梁嫤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只能做一个自私的母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桢儿在为其努力为其奋斗的目标,转而变成不可实现妄念。
倘若李玄意将太子之位给了宁王的子嗣,桢儿再怎么努力,即便将来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实现目标,也会背负上谋反的骂名。
没有哪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孩子,背负这样的骂名的。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也是长安城不冷不热的好时候。
原本应该是心情愉悦的大好天气。他鸟扔技。
可是因为宿蒲的事,不仅圣上和皇后都无甚美好的心情。
就连正处在恋爱期的宿白也不甚轻松,他终于知道是因为自己和李宁馨提及之事,无意中又被圣上知道,最终害的师父从高高在上的太傅之位上跌落的连自由都没有。
宿白自责不已,愧疚之心让他面对太子。面对李宁馨的时候都倍觉煎熬。
因为他一时嘴巴不严,将几年前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
所伤害的只怕不仅仅是他情同父亲一般的师父。
太子这几日也郁郁寡欢。
不过宿蒲交代的话,太子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自打见过宿蒲以后,他果然就没有再为宿蒲求过情,没有再于圣上面前提起这件他不愿提起的事情。
并于每天早晨第一道晨鼓响的时候,便向清宁宫而去。
且不乘坐轿辇。徒步从东宫一直走到清宁宫。
尽管这么遥远的路途会让他走的时分疲惫,便是凉爽的秋季凌晨,他也会走的满身大汗。他也不抱怨,不放弃,只当是锻炼身体了,身为储君,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怎么行?
于路上,他还不断的背着《帝王策》《汉书》《诸子百家》等等。
前两日,李玄意一大早起来,看见儿子在殿外恭候请安。还十分诧异。
说了两次,让他不必如此流于形式。
可李桢都十分认真的说:“既然是古人流传下来的礼仪,就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虽然看起来形式,但在这个形式之中,儿的心中也更加崇敬父皇母后,一路走来的路上,儿虽身上疲惫,心中却是愈加感念父皇母后教养之恩。”
一番话说得李玄意不禁眼眶都热乎乎的。
他很想做一个好父亲,一个不像当年的荣王那般不负责任,那般毁了他整个童年、少年时光的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如今看到这般纯孝这般聪慧健康的儿子,他觉得自己可以欣慰了。想到当初自己与荣王甚至父子成仇的尴尬关系,他不禁感慨良多。
他更亲自扶了李桢起来,“你的心父皇看到了。”
他心中却也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正像梁嫤说的那样,李桢已经将成为一个有作为的明君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自己突然废了他的储君之位,他会不会恨自己?
会不会让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变成当年自己和荣王那般,成仇成怨?
李玄意不得不愈加谨慎起来。
他在观察宁王子嗣的同时,也越发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将他的想法流于外表。
前些年因为国库不盈,皇位不稳,李玄意一直没有外出狩猎。
李宁馨已经在他面前念叨了好多次。
今年风调雨顺,秋日收成甚好。
草木肥美,大臣们上奏,尧山的猎物也被滋养的十分肥美。
尧山秋狝势在必行。
李玄意也多年没有好好的畅快的狩猎了,亦对此行十分期待。
点了随行官员,更带上自己的妻儿,连一岁多的李栩也被一同带上去感受下秋狝的滋味。
宁王府的长子次子也在随行之列。
长子李泰,已经继承承袭宁王的爵位,封为汉王,并未削一级降为郡王。且宁王次子李淼也被破格封为信安郡王。
梁嫤知道,李玄意是想借着这次秋狝的机会,在更近距离的观察宁王的两个儿子。
交托以储君之位,并不只是一个位置而已,交付的更是他们李家的江山。
她未多说,只是将阿丑带在了身边。
圣上御驾出宫前往尧山之时,阵仗异常宏大。
朱雀门外,百姓跪伏送行。
比她当年去江东,和从泾州回来时候见过的阵仗大多了。
梁嫤坐在圣上身边,接受百姓山呼万岁之声。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描述,不亲自体验,恐怕无法理解。
梁嫤终于明白,为何意志不坚定的人容易在这个位置上迷失自己,一个人被抬得太高,就会看不见脚下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就像这皇位,这御驾,已经被抬得超乎人该有的位置。
她侧脸看向李玄意,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如今这至尊之位么?
执掌天下,睥睨苍生啊!
前有举着长矛的雄兵开道,后头有宫人护卫官员随行,两旁有数不清的百姓跪倒伏地恭送。
这情形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一直到行出了长安城,百姓越来越少,梁嫤才从心中的激荡澎湃之中缓过神来。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来,侧脸瞧见李玄意正在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梁嫤笑了笑,“看什么?”
李玄意低声道:“你正襟危坐的样子,倒是甚有气派!”
“于你身边坐着,没有气派,不是叫人瞧你的笑话么?”梁嫤玩笑道。
伺候在御撵之上的宫人纷纷在心中感慨帝后的和谐融洽。
御驾恢弘,一路往尧山而去。
蒲城县的县丞接到圣上要来尧山狩猎的指示,算好了圣上驾临的日子,一早就恭迎在官道旁。
从大清早跪伏在地,候到了中午,御驾才姗姗而来。
梁嫤瞧那县丞,主簿,县尉等人均是跪的两膝发颤,腿软脚麻,还得堆出一脸的笑来,都替他们深感不易。
尧山风景秀丽,草木茂密。
御驾摆进尧山安营扎寨,李玄意是经历过军营生活的,如今狩猎,条件自然比打仗的时候好了太多。他并未觉得不适,当有大臣建议在尧山兴建行宫之时,他便斥责一番,并未同意。
如此倒叫尧山当地陪同的官员大为庆幸,圣上修建行宫可是劳民伤财之事。如今这位圣上不贪欲享乐,实在是百姓之福。
安顿好营地,天色已经不早了。
李玄意便决定第二日再行狩猎。
御驾随行的侍卫也好同当地的仆役们也好准备准备,以待第二天一大早将山林中的猎物驱逐到一处,于外围拦截起来,恭迎圣上等人狩猎。
不然山林如此之大,圣上跑半天没看见猎物,岂不扫兴?
梁嫤知道李玄意有考校宁王两个孩子本事的意思,自然李桢如果能在这次围猎中表现的好,对他也大有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