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者三部曲-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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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我收到了一通从控制室打来的紧急电话,”大卫道,“很显然,芝加哥很快又会有一轮暴乱。派别拥护者以‘忠诚者’的名号对无派别者的领导发起了反抗,也攻陷了几个武器库。不过他们不知道,伊芙琳找到了新型武器——博学派总部中储藏着的死亡血清。众所周知,没人能挺得过死亡血清,分歧者也不例外。若这些忠诚者向无派别者政府进攻,伊芙琳·约翰娜肯定会还击,那样的话,一定会伤亡惨重。”
屋子里从静寂无声到一片嘈杂,我没有吱声,只是垂目盯着前面的地板。
“请大家安静。”大卫道,“若我们不能向上司证明我们有控制城市的能力,那这些实验很可能会被关掉。芝加哥若再出乱子,只能证明我们的努力已远远超过它存在的意义——要想继续与基因缺陷作斗争,我们就绝不能允许类似事情发生。”
不知为何,大卫疲倦憔悴的表情后,却是坚毅刚强的决心,我信他说的话,他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是时候用记忆血清来进行大规模记忆重置了,”他说,“我觉得我们在剩下的四个实验中要一块儿用。”
“重置记忆?”我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扭头看我,他们好像全然忘了我这个来自他们所讨论的实验中的成员还在这间屋子里。
“‘重置’即在大范围内抹掉人们的记忆,”大卫说,“当包含行为修正的实验有失败的危险时,我们通常都会采用这种手段。我们在创立每一个有行为修正内容的实验时都会这么做,最后一次是在芝加哥,在你们往前的几代时。”他看向我,脸上挂着古怪的笑,“你以为无派别区域为什么有那么多废墟?其实当时有一场起义,我们必须彻底地把它镇压住。”
我震惊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想象着无派别区域那被毁掉的一条条街道,那碎掉的一扇扇窗子,那倒在地上的一个个路灯……那里的损毁和其他任何地方的都不同——甚至也不同于大桥北边那片凄凉的土地,那里虽然也是一片寂寥,却能看出是和平撤出的。我一直泰然自若地看待芝加哥城这片败落的区域,以为这里仅仅是证明无派别的人生活有多困苦的地方,却不曾想,那片废墟竟是镇压起义的结果,竟是记忆重置后的结果。
我因愤怒而一阵作呕。他们镇压暴乱是为了救下他们那宝贵的实验而非挽救成千上万的性命,我可以理解,可他们怎么又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有夺走他人记忆和身份的权力呢?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扫平道路吗?
当然,我知道问题的答案。在他们眼中,我们城市里的人们只是GD,只是包含基因材质的载体,唯一可用之处就是一代代传下去的修复基因,而不是睿智的头脑或跳动的心脏。
“什么时候?”一个议员问。
“四十八小时以内。”大卫回道。
大家点了点头,像是觉得这个答案很合理。≮更多好书请访问:。 ≯
我还记得他在办公室中讲过的话:“我们要想在与基因缺陷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就必须有所损失,有所牺牲。你也知道这点,对不对?”我早就该猜到,他会拿成千上万GD的记忆或身份做代价,换取对实验的控制权,他甚至不会去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不会觉得他应该想办法救这些人。
毕竟,他们都是受损基因携带者,不值得他那么做。
第三十八章 托比亚斯 反抗“大计划”
我把脚放在翠丝的床沿上,系着鞋带。透过几扇大窗子,午后的阳光照在着陆带的飞机侧板上,玻璃反射出明晃晃的亮光。穿着绿色衣服的GD穿过机翼,蹲在机头下,为飞机的起飞做最后的检查。
“你和马修的项目进展得怎样?”我问隔着两张床的卡拉。今天早上,翠丝让卡拉、迦勒和马修在她身上测试新型吐真血清,可打那以后我就没见过她。
卡拉梳着头发,扭头环视了下四周,等确定屋子里就我们两个时,她回道:“不是很好,到目前为止,新型血清对翠丝都没效果。真是怪了,竟然有人的基因能对任何形式的意识操控都没反应。”
“或许和她的基因没关系吧,”我耸了耸肩,移了移脚步,“也可能是因为她那异于常人的固执。”
“哈,你们这是已经到了分手后互相说坏话的地步了吗?这样的话,自从威尔走后,我也攒了些骂她的话,她那鼻子还真有的说呢。”
“我们没分手,”我笑道,“不过很高兴得知你对我女友这么关心。”
“那抱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那儿去了。”卡拉的双颊忽地涨红,“我对你女朋友吧,感情是有些复杂,可总体来说,我还是蛮敬佩她的。”
“我知道,开个玩笑逗逗你。看你时不时地乱一下阵脚,蛮好玩儿的。”卡拉横了我一眼。“对了,她鼻子怎么了?”宿舍门被推开,翠丝走了进来,凌乱的头发下,那两只眼睛透着狂躁。看到她一副焦躁的样子,我的心神也有些不安起来,仿佛脚下踩着的地面不再坚实。我站起身,伸出手抚平她的头发:“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议会的会。”翠丝抓着我的手放在两手间,但马上就松开了,接着她跌坐在一张床上,两只手耷拉在两膝间。“我不喜欢重复别人的话,可还是要问……怎么了?”卡拉也问。翠丝摇着头,好似要把头发里的灰尘甩掉:“议会制定了计划,大计划。”
她断断续续地给我们讲,说了议会想重置所有实验城市的计划。她一面说着,一面把两只手使劲儿地往腿底下塞,直到手腕出现红色血印。
等她说完后,我凑过去坐在她身旁,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肩膀。我抬眼看向窗外,一架架飞机停在跑道上,反射着道道银光,已准备好起飞。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些飞机也许就会飞到实验城市的上空,洒下记忆血清。
卡拉问翠丝:“那你觉得咱们怎么办?”“不知道,我总觉得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她们两个人很像,两人都被生命中的失去打磨过,只不过卡拉在痛苦中更加坚定了,而翠丝则更加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心中的不确定。她遇到事情时也多了些疑问,少了些答案,我一直钦佩她这一面,也许,我对她这点还可以更加钦佩。
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放任自己的思绪游离,任各种想法一遍又一遍地翻滚着。
“不能让他们这么做,”我说,“不能让他们把所有人的记忆抹去,他们没有这么做的权力。”我顿了下,继续道,“如果这是些明事理的人,事情还好办一些,那样我们就能在保护实验和探寻解决方案之间找到最佳平衡点。”
“我们可以把这些科学家替换掉,换成另一批科学家。”卡拉轻叹道。
翠丝的脸微微抽搐,她一只手扶住额头,像发了头疼般揉着:“不,我们没必要那么做。”她道。
她抬眼看向我,明亮的眼睛将我震摄住,让我一时无法行动。
“记忆血清,”她说,“艾伦和马修想出了一个让血清像病毒一样传播的办法,不需要注射便让记忆血清在人群中散播,他们就是计划这样重置四个实验,不过我们可以用这种办法重置他们的记忆。”她的主意渐渐成形,语速也越来越快。她言语中透出的兴奋也感染着我,我心底泛起一片咕咕的水泡,仿佛这个点子不是她的,而是我自己的,只不过我总觉得她不是在描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像在鼓动我们制造另一个问题,“重置基因局,把对GD的歧视和宣传的相关部分从他们的脑中抹掉,他们就永远不会拿别人的记忆不当回事,危险也就永远解除了。”
卡拉挑起双眉:“那抹掉他们的记忆不就意味着抹掉他们所学的知识吗?这么说来,他们就没用喽?”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记忆血清可以只作用于某些记忆,因为大脑中储存不同信息的区域不同,不然咱们的祖先在派别制度成立之初不就连系鞋带、说话都不会了吗?”翠丝站起身,“我们去问问马修吧,他在这方面比我明白。”
我也站起身,挡在她前面。万道光线投在飞机的机翼上,晃得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脸。“翠丝,等等。你真打算抹掉基因局这群人的记忆吗?那和他们打算对我们的亲朋好友要做的事又有什么区别?”我挡着阳光,看到她冰冷的表情——还没看到她时我便想象到了她的表情。她看上去比从前苍老了许多,我感觉自己也是这样。
“这些人对生命压根儿没有半点尊重,”她道,“他们打算抹掉我们邻居和朋友的记忆,也正因为他们,我们旧派别的人才死掉了大半。”她绕开我,朝着门的方向走去,“我觉得他们应该庆幸,庆幸我没让他们偿命。”
第三十九章 翠丝 探取密码
马修双手背在身后。
“不会的,不会的,记忆血清不会抹掉一个人的知识。”他说,“难道我们发明血清时会傻到让人连怎么说话和走路都忘掉吗?”他摇头道,“它只指向外显记忆,比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在哪儿长大的啊,你第一个老师的名字啊,等等,而像内隐记忆,比方说怎么说话,怎么系鞋带,怎么骑自行车之类,这些是不会触及的。”
“有意思。”卡拉道,“那真的管用吗?”
我和托比亚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是彻彻底底的博学者,另一个跟博学者也差不多,这样的两个人碰在一起,肯定有没完没了的话要说。卡拉和马修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谈的时间久了,用的手势也多了起来。
“不可避免的是,有些重要的记忆还是会丢掉,”马修道,“不过我们若把人们的科学发现和科学贡献都记录下来,这些人在记忆抹掉后的一段时日里,还能重新获取这些知识。那时的人可塑性超强。”
我倚在了墙上。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基因局动用所有飞机来洒记忆血清,那还能剩下血清让我们对付基因局吗?”
“咱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拿到血清,在四十八小时之内。”马修道。
卡拉好像并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抹掉他们的记忆后,肯定得安排新的记忆,那这要怎么做呢?”
“其实咱们只要重新教他们知识就行了。正如我刚刚所说,被重置后的那几天,人们会缺乏判断力,那时候他们也最好控制。”马修坐在椅子上,转了几圈,“我们告诉他们真实的历史,教给他们实际情况,而宣传什么的绝口不提。”
“还可以用边界地带的幻灯片辅助我们的教学,”我说,“他们有GP引起战事的照片。”
“太棒了,”马修点头道,“不过目前我们最大的难关是怎么获取记忆血清。这东西储存在武器实验室里,就是妮塔想尽办法却还闯不进去的屋子。”
“我和克里斯蒂娜本打算游说雷吉,”托比亚斯道,“不过依现在的情形看,我们还是去找妮塔谈谈比较合适。”
“我赞同,”我道,“我们要找出她在哪儿出了错。”
还记得刚到这里时,我总觉得整个基地太大,太不可知。而现在,我却不必看标识就能找到医院,在我身边同样大踏步走着的托比亚斯显然也是如此。真奇怪,时间竟然能让一个地方缩小,让原本陌生的东西变得寻常。
我俩没有说话,可我能感觉到有千言万语在发酵,我终于抑制不住,开了口。
“你怎么了?”我道,“刚才看你一言未发。”
“我只是……”他摇头道,“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就因为他们要抹掉我们朋友的记忆,我们就要抹掉他们的记忆吗?”
我侧过身,轻轻碰了碰他的双肩:“托比亚斯,我们只有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来阻止他们,你要真能想到其他任何主意,只要能救下我们的城市,我洗耳恭听。”
“我想不出,”他深蓝色的双眸带着挫败和伤感,“可出于绝望去挽救对我们而言重要的东西,那和基因局的做法不是一样吗?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区别就在于对错,”我语气坚定地说,“城市里头所有的居民都是无辜的,基因局这些人暗地里帮助珍宁,他们并不无辜。”他努了努嘴,我看出他并不是完全相信。我轻叹一口气道:“这个办法并不完美,可如果必须在两个坏选择中挑一个,就必须得选能挽救咱们爱的人而咱们又相信的那一个。你只管去做,好不好?”他伸手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好。”“翠丝!”克里斯蒂娜推开一扇转门走进医院,朝我们慢跑过来,皮特跟在她身后,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到一边。我看到她面露激动的神色,心中闪过一丝希望——尤莱亚是不是醒了过来?她渐渐地靠向我,我也看清了她的面容,那绝非飞扬的神色。皮特两手抱胸,站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