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娘都来自异世界-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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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谢谢了……咦?!”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冰咖啡,法师下意识地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抬头就看到了……另一张狂三的脸。
女仆狂三对坐在薇奥拉微微一笑,然后快步离去。法师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对面那个依旧笑意盈盈的狂三,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笑得十分让人不安的腹黑少女的确是有着分身的能力。但是周遭的其它客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女仆狂三的存在。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把我就这么……”薇奥拉气势汹汹地开口向对面的三个精灵质问,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红着脸下意识地拢了拢单薄的睡衣,“……就这么带到这个地方,到底是想干什么?就为了让我喝咖啡?”
“是啊。不可以吗?”十香昂起了下巴,得意地眨了眨眼,“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么单纯而已哦。”
“在什么地方不能喝……”薇奥拉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不,这里是特殊的。”四糸乃小声道,“因为,这里是我们一开始相遇的那个地方。”
“哦……”法师支起身子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回忆着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是那个物质世界么……”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背上就一凉,四糸乃已经将自己的小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蓝发的女孩静静地凝视着法师,“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这么喝过东西了。”四糸乃的声音很轻,但是带着某种不容忽视也不容拒绝的意味,“所以我想,至少能够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薇奥拉沉默了片刻,她的手掌在四糸乃的小手覆盖下慢慢握紧然后又松开,“说得也是……”她忽然似乎轻松了下来一般,这么点了点头。
“最初提出这件事情的是四糸乃哦。当我们听到这孩子一脸坚决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以前一直那么胆小的她居然会这么主动。”十香坏笑着揉乱四糸乃的头发,而玩偶四糸奈则貌似很愤怒地开始扑打她的手,“那才不叫胆小,只是优柔寡断而已!”
“这两个在贬义的方面上来说好像不分彼此吧?”狂三的嘴角翘起,她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四糸奈的额头,“所、以、说,只穿着睡衣的薇奥拉小妹妹,你在那个世界究竟在做什么事情呢?你是这么的忙以至于把我们都给忘记了?”说着,她朝法师眨了眨眼睛,特意将“只穿着睡衣”几个字咬得很重。于是薇奥拉一下子就觉得本来就很单薄的睡衣变得更加单薄,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了。
薇奥拉叹了口气,看着四糸乃蓝宝石般的双眼,挠了挠头发,“你们就这么想知道?”
“嗯……如果可以的话。”四糸乃犹豫了片刻,而后慢慢点了点头,“哪怕只有一点儿也好……我也想帮上小薇姐姐的忙……”
“……”法师合上了眼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而后,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既然你们想知道……”她慢慢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少女讲述中——
“……”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一群外来者在你的小世界里开始搅风搅雨,然后你却跑到这里来和我们喝茶?”十香有些纳闷地看着法师,而后者立刻炸了毛,跳起来恶狠狠地拍着桌子咆哮,“是谁把我带过来的!是谁!”
“嗯,反正不是我。”十香摆出一副“和我无关”的表情扭过头去,而薇奥拉那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眼神顿时转向了狂三。
“都给你冰咖啡喝了,还有什么不满吗?”狂三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指了指法师面前的冰咖啡。
“……那不是借口!”薇奥拉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接着怒道。
“但是小薇姐姐,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更需要你出面吗?只有你才能压下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不是吗?”四糸乃有些担忧地抱紧了怀里的四糸奈,湛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才不要回去。正好让那些醉鬼把那里闹得翻天覆地,八云紫焦头烂额,然后我再回去把那些家伙都踢出去。”薇奥拉悻悻地坐回座位上,嘟哝道。
“唔,我感受到了小薇你的恶意啊。”十香小声道。
“你说什么?”薇奥拉立刻丢过去一记眼刀。
“小薇姐姐,这样真的好吗,就算那些外来者可以不管,但是那个小世界本身不是也会很困扰吗?一开始就居住在那里的居民们不会很困扰吗?”犹豫了片刻,四糸乃凝视着法师的双眼,轻声道。
“虽然说是这么说……”薇奥拉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不起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四糸乃更愿意看到的是,原住民和外来者们都能够一起平静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四糸乃的声音很小,但是却无比清晰。看着她澄澈的蓝色双眸,薇奥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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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版,之前没注意到,回头看了一下之后发现修改之前的嘴炮逻辑有问题,谢谢断罪之花同学的提醒……Orz
198、魔界的后日谈(下)
“我……”打破沉默的,是薇奥拉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
“嗯?”十香、狂三和四糸乃一起将目光投向她。
“我能不能先回去……”法师拉了拉睡衣的领口,满面通红地抬起头来,愤怒地瞪着面前这三个可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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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龙族向来嗜睡,而薇奥拉自然也不能免俗。
当她从自己那张宽大的天鹅绒床铺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明晃晃的白色房间里,一个站在窗边的红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以前经常见到你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侍寝。这一次你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我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神绮站在薇奥拉的床边,促狭地朝刚刚睁开眼,正在拨弄自己乱糟糟头发的法师挤了挤眼睛,丢过去一个意味深长而带着满满粉红色意味的眼神,随即咯咯地笑开了。
“花花绿绿……”薇奥拉坐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毫无节操的魔界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沉沉的倦意,她懒洋洋地放下梳理头发的手指,“你的形容词依然用得出神入化,神绮……”
“嗯?”神绮面色一变,随即阴沉地看着薇奥拉,后者愣了一下,立刻晕红脸颊,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半晌才闷闷地补上一句,“……姐姐。”
“这才乖。”神绮立刻笑逐颜开,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板起来的面孔是假的一样。她亲昵地揉搓着薇奥拉的脸颊,“你这个没有记性的小东西,总是要我提醒。”
“哼。”法师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而事实上她在这种情况下能发出的完整音节大概也只有这一个了,神绮毫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手指依然没有离开她柔软的脸颊,“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你的那个小世界,现在可是变得越来越糟啦。”
“这个问题好像你已经问过我了……”薇奥拉愤怒地瞪着神绮,直到后者将她从自己的魔爪中释放出来之后,法师才口齿清晰地回答道。
“将那些外来者全部驱逐?还是杀死、摧毁?”神绮眨了眨眼睛,她说到“杀死”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一丁点变化都没有,似乎就是在陈述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而且,实际上,”神绮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放过薇奥拉,还不等法师回答,魔界神就又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但是又那么坚决,绝没有一点停下的可能性,“是驱逐还是杀死,取决于你。取决于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现在回去,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你真的决意要放手不管,放任那些鬼族站到整个世界的对立面——我指的是实际意义上的对立面,你知道的,就像是暴君之于民众那样——的话,你的‘清洗’,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可是那又怎么样?那并不是我的错,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我默认了八云紫的行为,我容忍了她将外来者带入我的世界,难道我没有权力在她和她请来的客人们把我的家弄得一团糟的时候将这些垃圾全部都扫地出门——哪怕我的手沾上了鲜血?我应该有的吧?而且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一大早起来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薇奥拉恨恨地盯着神绮的双眼,她忽然颤抖着身体爆发了,将心中的情感一股脑儿地向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魔界神倾泻出来,“四糸乃也是,你也是,她说完了就轮到你了?无非就是想让我继续容忍那些外来者?没错吧?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错的并不是我!而且,那是我的世界,那是,我、的、世、界。”
“那个小家伙也说了类似的话?哦,这我还真的不知道。”对薇奥拉突如其来爆发出来的狂怒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神绮随意地挥了挥手,那轻描淡写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把法师放在眼里,“是的,或许在你看来,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你都没错,你任由一颗动荡、混乱和破坏的种子在你的世界生长成熟,然后冷笑着来收割它,的确,你完全有不宽恕的权力,这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那你还要和我说什么?”薇奥拉似乎是余怒未消,她的瞳孔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爬虫类的竖瞳,曲线微妙的胸脯因为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无明业火而剧烈地起伏着。
“在有不饶恕的权力的同时,你同时还有另一种权力——宽恕的权力。行使哪一种权力,这全在于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这种做法好像就已经不是为了那个世界所着想了。”神绮冷静地指出,“你完全可以在那些鬼族刚刚进入的时候就约束他们,和八云紫一起管制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单纯以世界的角度来看,无论是对于外来者还是原住民,这种做法都是最快,最直接,最有效的,在一开始就减少了鬼族所能造成的破坏。”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薇奥拉冷冷地盯着神绮。
“的确,你没有这么做,而是放任鬼族开始在这个世界试图突破八云紫的约束。要知道,八云紫的约束,是无形的、‘道义’上的约束,但是只有这个还不够,鬼族绝对不会害怕还没有打到自己身上的拳头,这是你亲口说的话,而我也无比认同。所以才需要你在一开始就施加以‘力量’上的约束,这样才能最大化减少这个世界所承受的动荡。”神绮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最尖锐的针一般,“而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我在你的身上,读到了一丝‘恐惧’。”
法师的瞳孔刹那间缩小了。
“那不可能。”她几乎是立刻就反射性地、冰冷地对这个可能性予以否定。
“你的反应事实上更加吻合了我的猜测……你害怕着八云紫夺走你的世界?对不对?哪怕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而非事实——你害怕八云紫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力、掌控力更甚于你,你害怕她有损于你创造者、创世神的地位。”
神绮竖起一根手指,“这也是你反而为什么要放任她将这个世界改造成她自己所想要的样子——因为你知道她必然失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即使那只是一个可能性而非事实),然后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你再出面,借助将八云紫全盘击碎和否定,来奠定身为创世神的绝对地位。”
“……或许你说得对——”薇奥拉陷入了一片骇人的静默,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柔软的被单,几乎将这纤细的织物撕得支离破碎,“可我不需要你来剖析我的内心——”
“你的确不需要。”神绮点头表示赞同,“但我个人来讲,这是一个长辈对于一个晚辈的经验之谈,一番小小的教导,你是一个创造者,是创世神,你更需要的是为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居民着想,不是么?”
“那些外来者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居民——”
“哦是吗?那么那些原住民呢?那些可怜巴巴的小妖怪呢?抛开他们不谈,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默认’了外来者的存在,那么你是承认他们,还是否定他们?”
“……”
“明明在一开始就可以带给这个世界更好的结局,但是你却不那么做。”
“……”
“别忘了,现在并非是一个个体,一个普通的个体,而是一个世界的创造者与引领者,是创世神。你不能被那些肤浅的思维所束缚。”
“……”
“另外,刚才你所说的话,我印象颇深。‘我的世界’那四个字,你的重音,是放在那个‘我’字上的。”
神绮摊开了双手,然后顺手摸了摸薇奥拉的头顶,站了起来,“我该说的就这么多,言尽于此。而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