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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尘劫·天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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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瞩目,上书“明月堂”三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

堂中早有众人在守候,司马睿躬身请涟漪先行,涟漪顺着他的手势迈入内堂,转身站定,目光一扫已将堂内诸人尽收眼底。

众人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容色明艳动人,虽不言语,但行事间自有一番沉稳气度,目光盈盈间的波光一扫,众人皆觉得心中一凛。为首三人包括司马睿在内忙上前躬身道:“明月堂青龙使司马睿、白虎使陈琳、朱雀使凤婉见过姑娘。”

涟漪打量着身前三人,三人中以司马睿年龄最长,其余两人均和自己年纪相仿,陈琳年轻利落、神采飞扬,而凤婉却是一位温婉漂亮的女子。涟漪见三人所站位置便知他们在“明月堂”的身份尊贵,不敢怠慢,忙依次还礼道:“涟漪初来乍道,各位客气了。”

接着又有四个黑衣人过来行礼,司马睿介绍说是“明月堂”的玉麟、玉璃、玉持、玉静四大护法。而后一众人等纷纷前来拜见。涟漪都一一回礼,暗暗在心中将各人的名字记忆仔细。

见礼完毕,司马懿上前一揖道:“慕容姑娘!“明月堂”堂主还需几件事物方算正式得到大家的认可,请您随我来。”见涟漪额首,他转身朝众人示意,让他们守候。

转过一个雕花屏风,便到了二进屋子,司马睿在一面挂着字画的墙前停步,用手指轻轻在墙面或敲或按,墙体轻颤了几下,如门般朝内转动,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涟漪感叹原来一座看似颇为寻常的农家院落,竟有这一方玄机。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林,可见“明月堂”的创始人是个颇有胆识和远见的人,在邻近乾都的小村庄,靠近乾都的经济命脉和政治军事中心,谁也不会想到,还会隐遁着这么一个庞大而有力的组织的领导核心。

墙后是狭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边,司马睿抢先一步将灯火点亮,光滑的石道,在火光的照亮下,隐隐有了光华,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光景,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石室出现于甬道的尽头,室内的摆设均是石制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涟漪打量着室内的布置,用探究眼神望向司马睿道:“先生带我来此又是为何?”

“姑娘不知,这里便是“明月堂”密室所在,历来只有堂主才可以入内,只因这些许年来,堂主之位虚悬,我因怕堂中贵重物件有所损耗才时常进来查看打扫一番,此举实是有违堂规,也是一时的权宜之举,还望姑娘恕罪!”司马睿容色肃静,说到此处,单膝点地跪下恭敬道。

涟漪轻蹙眉头,对他这种诚惶诚恐的态度敬谢不敏,忙起身相扶,道:“先生并没有错处,也不必如此客气,总是这样的话以后还如何相处,况且我初来咋到对于堂中事务还不甚了解,以后还要先生多多提点。”

涟漪怀抱一个白玉盒子,徐步走进堂中,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堂,因涟漪的走入而静寂无声,白衣女子将透着光华的玉盒放在桌上,缓缓取下颈项中的“流云”,素手将玉佩放在白玉盒雕花处,微微向右用力,咔嚓一声脆响,盒盖应声而开,盒中赫然放着五枚印章,一大四小,皆是上好的白脂玉制成,色泽清透无暇,以涟漪对玉石和古董上的造诣,一看便知是百年不遇的佳品。

涟漪拿起那枚最大的印章,托在右手掌心,刚要开口,众人早已肃穆的起身,单膝跪下恭敬行礼道:“属下参见堂主!”此时声音和动作数十人仿若一人,一扫刚见时的迟疑和打量,恭敬至极。

涟漪此时方了解司马睿对她所讲“明月堂”的规矩和信仰。众人见她用“流云”开启宝盒,又见她头上“流霞”熠熠的光彩,才算真正认定了她堂主的身份。

涟漪示意众人起身,落座,方开口道:“这盒中还有四枚印章,是历代堂中四使所有,代表着四人所掌管的权利。青龙使负责中枢事务的协调和管理,白虎使负责堂中账务和生意的管理,朱雀使负责消息链路及紧急事务的处理,玄武使负责外部分堂的管理。今日既然我接手了“明月堂”便不能再向以往那般闲散,恢复每周一次的堂主议事,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难以处理,可以通过青龙使报予我知。所谓的国无法不立,蛇无头不行,平日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亲如手足,那是无可厚非的,可日后若有无视堂规,影响堂中利益或是正常事务处理的,不要怪我堂规处置!”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均觉得新任堂主虽是个女子,但行动和言谈间所带出的气势却能影响到周遭每一个人,绝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比拟,忙躬身应道:“谨遵堂主吩咐。”

涟漪见众人的神色,满意的点点头,道:““明月堂”的设置依旧照旧例,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四使接印吧。”

司马睿、陈琳、凤婉依次将印章接下退到一边,玄武使赵延因在外巡查,并未在乾都,涟漪便将那枚印章收好,以便日后取用。

涟漪饮了几口茶,见大家都纷纷落座,才展颜微笑起来,堂中的气氛也因她的温婉明媚的笑容,轻松起来,一缓刚才紧张肃穆的气氛,大家纷纷叙谈起来。

涟漪诚恳道:“其实于堂中事务,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大家多多提点帮忙。这次有一事要麻烦大家,我爹爹尚在狱中,想必这件事青龙使也已经和大家提过了,我希望无论用任何手段和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找到柔然主公密信的来龙去脉。”

险象环生(本章完)

江上漫漫水雾朦胧了视线,连续几天的阴雨,使整个乾都都笼罩在水雾之中,别有一番秀丽温婉的情趣。江对岸繁忙的漕运仿若乾都的繁华,吵嚷着,喧闹着。而江的另一侧却是一番浩荡景色,因江面极其宽广,漫布水汽,倒是颇为静谧怡然。

江上一座画舫,缓缓行于江面,风烟立于船侧围栏旁,执手扶着栏杆指节泛白,几日里,每晚都能收到夜阑暮的飞鸽传书,事情毫无进展,卡在了泗水,接连出动的数十名隐卫都杳无音信,不是不知道暮的能力,若是连他亲自出马都不能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事情显然往着不可意料的方向发展,很是棘手。若是其他事情也还罢了,可这事偏偏关系着涟漪一家的生死,她是那么的信任自己,若是连她和她的家人都不能保护周全的话,那他又如何能够站在她的身边。

“殿下,在想什么?”身后一个女子自画舫中走出,红衣似火,妩媚笑容下一双盈盈美目,虽不是那种标准的美女,却别有一番娴雅迷人气质。江风刮过,带起丝丝细雨,稀稀落落洒在两人之间,女子手执一把绢花伞,高高举起,为两人挡住细雨,温柔的笑意里蕴含着难以明状的欣喜。

“清雅!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风烟回神,笑着道,伸手将身上大氅披在她身上。

清雅身子轻轻一颤,长长睫毛忽闪,似是有所触动,低声道谢,随风烟在栏杆前站定,须臾,才道:“这么急急的找我出来,不会只为了看雨中江景吧,到底是为何?”

“对不起,那日的事情……”风烟转头看着清雅,缓缓说出那几个字,略带着懊恼和歉意。

清雅轻笑起来,脸上有些许自嘲的意味,牵动嘴角道:“烟,难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难道一句道歉就把它们都抹杀了吗?既然知道有今日,又何必当初。难道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几句犀利的话语问出,咄咄逼人,女子仰头,美目中水光盈盈而动。

风烟见她如此,心中不忍,可感情之事确是勉强不得,以涟漪的性子断断不会容下他们之间有第三者存在,而他亦觉得既然给不了,那不如断的干净,如果因着心软或是同情而拖泥带水,以后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下定了这样的决心,才道:“过往的一切是我不好,我在不能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所说和所做的事情给你带来了困扰和误会,实是可恶至极!我并非不念昔日情分,正是因着这些,才不愿再伤害你,若我今日不说清楚,以后只会加深对你的困扰。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这一点不会看不破。”

“你说我看不破?几年以来,那么多个夜晚的秉烛夜谈,那些过往点滴,难道在你心里都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以前我还常常庆幸,虽然父母早逝,却有真心护我、疼爱我的皇上和皇后,一切也算能如所愿,到比有些个郡主、格格要好上许多。私下里我一直觉得,凭借皇上和皇后的宠爱,若是求着他们应允了你我两人婚事,我这一生便再无所求。可每每托了皇后和你提及此事,你都言辞闪躲,开始我还不信,总觉得凭我们多年情谊,你虽没对我表明过什么,也大抵是心知肚明的,既然你不愿意挑明,我便推一下,谁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清雅说到此处,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嘴角紧抿,倔强固执的不让泪水滑落。

风烟轻叹口气,轻轻拢过她的肩膀,片刻放开,宽慰着,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她是个明艳活泼的女子,曾几何时将伤心和愁思挂到了脸上,以往的自己确实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可那些都是在没认识涟漪之前。在没认识涟漪之前,他不曾真正爱过,身边无数女子都如过眼云烟,而清雅与她也算谈的来,他曾以为娶这样一个女子,过一辈子只要言谈间彼此能够理解便是一生了,可这些都在那个白衣女子巧笑嫣然的出现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改变了……

清雅似是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轻抬眼眸,暗哑深沉的眸光中有丝丝牵动,继续道:“出门的时候我还曾猜测你约我出来的原因,或许是你改变了主意,可是……可是看来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对不起……”风烟低声道。

她停顿了下,方抬起头,掩了困顿之色,眼中恢复清明,道:“说吧,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风烟拉着清雅,在舫中坐定,亲手烹了茶,茶香袅袅,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水汽,方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她,道:“想请你帮忙看下。”

清雅抬手接过,目光落于纸上,旋即道:“柔然的国书!这封是什么?柔然的通信往来?”她抬眼快速带过风烟俊朗的面容,见他惯常的温润笑意下,隐隐带着忧郁之色。她秋水般目光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淡淡水汽,心中恍若明镜,前几日朝堂之上,柔然一案将整个乾都闹得纷纷扬扬,她即使再愚钝,也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她并不点破,只想听他如何说。

“柔然私通一案虽是政事,但兹事体大,从朝堂到坊间流传颇多,想来你也定有所耳闻,慕容侍郎为此含冤未白,而直指这个罪名的证据,就是你手中的信件。你母妃是柔然公主,而你必然对柔然有更深的了解,我想请你看看这份信件可有可疑之处?” 风烟面色如常,不徐不缓的道,但他心中的焦虑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清雅将那书信把玩于掌间,半响才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况且还是为了她?”

风烟长叹一声道:“清雅,我知道此事于你确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实在没有其它办法。派去调查的人至今杳无音讯,想来有人暗中阻挠,眼见父皇给的审查时日将至,才不得不来麻烦你。或者换个角度说,我们身为乾朝子民,明明知道忠臣含冤,却袖手旁观也不是臣子之道。”言罢,风烟撩衣襟站起,朝清雅深深一揖。

清雅被他的举动吓得后退几步,神色间尽是黯然,才悠悠的道:“我真希望你是为了后面所说的原因,可说的太过冠冕弹簧的往往都不是真实理由,可即便为了她,我也会帮你,若是我不帮你,岂不是让你怨恨于我。可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帮不帮得上忙很难说。”

“多谢!”风烟听到她如此承诺,神色间一送,重新一揖到地。

清雅将柔然国书和那书信反复对照,思索了片刻,道:“这书信上的印鉴,在我看来,没有丝毫破绽,确是柔然主公御印,只是有一点恐怕没人想到,或许凭此可以证明慕容侍郎的清白,就算不成,也该落下个证据不足难以定案。”

“还请郡主明示!”风烟脸上顿现喜色,多日来的困顿和疲惫,终于有了希望,便像那多日迷失于沙漠中的人,终于寻到了绿洲,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清雅微微一笑,纤手指着书信上的印鉴道:“众人皆知柔然主公将玉龙璞玉制成此印,此印的做工和手法非寻常玉石所能达到,才会以此定案。可殊不知那上古的玉龙璞玉其实被一分而二,一半做了柔然主公的印信,而另一半却做成了柔然主公的私印,两枚印鉴虽在工艺上一致,但在做工上还是略有差别。”

“你是说这信上的印鉴其实不是柔然主公的印信?而是那私印”风烟蹙眉道,在心中分析清雅的话。

“你说的没错!以往母妃在世时常和柔然有书信往来,柔然主公用的都是私印,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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