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蓝湖月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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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两字刺激了我心底的伤口,我全身无力地软倒下身子。
“殊儿!”哥哥眼捷手快地抱住我的身子。
“哥哥!呜呜······”我感觉到这一刻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自从流掉孩子后,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哥哥,我的心怎么那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呜······”
“殊儿,你只是舍不得让孩子来人间受苦。”皇宫是人吃人的地方,夏侯枭后宫里没了娘的孩子从来没有活过三岁的。
“不是,不是!我是害怕孩子以后牵绊了我的心,所以才很细你不要他的!”我拒绝哥哥善良的理由。
“哥哥是知道你的,所以你骗不了哥哥的。”哥哥轻叹,他的大手轻柔地摩擦着我的头发。“有那孩子在,吃了假死药就会让孩子在娘胎里窒息。如果不吃假死药,等生下孩子后再离开,孩子没了殊儿在皇宫里又是存活不了。”
“哥哥······”知我者,哥哥也。
我抓紧哥哥的手臂低低地抽泣着。“可是哥哥,殊儿这次真得做错了,我错得太厉害了······无论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如何,我都不该擅自夺去孩子生下来的权利。我好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决定。在流掉孩子后,夏侯枭亲自给我喂粥之时我便把肠子都给悔断了,那时我想也许凭借着夏侯枭对我的‘喜爱’他会护着孩子的。我太自私,太懦弱了。平时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一遇事情就分寸大乱,错事连连。”
“殊儿不要哭了。”哥哥大手温柔地擦拭掉我的眼泪,道,“夏侯枭的为人我们是知道的,他冷情冷心何曾在意过谁的孩子?若说‘宠妃’,他夏侯枭的‘宠妃’还少吗?殊儿向来是聪明的,怎么会突然相信起帝王的‘情’来?或许他夏侯枭是喜欢殊儿的,淡恐怕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哥哥低低叹了口气,再道。“再则,生了他的孩子,你这一生恐怕再也忘不了夏侯枭了。殊儿不喜欢夏侯枭,所以便不想永远忘不了他。为了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你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能要他的孩子。”
哥哥,我明白。这件事殊儿的确是错了······”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再找借口就显得可耻了。
“殊儿······”哥哥蹙紧眉头,为我的固执心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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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收起满心地悲伤,打断哥哥未说出口的话,“哥哥还是快走吧。殊儿不会有事的。”
“恩。”哥哥点了点头,横抱起我的身子,把我轻轻地放置在床榻上,拖上了被褥,盖在我身上,有替我掖了掖被角,“哥哥走了。殊儿好好照顾自己。”
“殊儿知道。”我对哥哥不舍地笑笑。
“恩,那哥哥走了。”哥哥的眼睛柔情似水。
见哥哥转过身去,我便又急急叫道,“哥哥!”
“没。”我只是舍不得哥哥离开。
“殊儿保重。”哥哥深深望了我一眼后,便再次转过头去。
“哥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恩。”哥哥索性又转过身来。
“哥哥,我们刚刚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小叶没有动静?”我问道。
“小叶?是睡在前屋的宫婢?”哥哥问。
“恩。”小叶是我的贴身宫婢,要是平时我这边有一点动静她就会醒过来的,可是今晚却反常的可以。
哥哥莞尔一笑,“哥哥不是笨蛋,进来时,我用迷|药把她给迷昏了过去,她恐怕要到早上才能醒来。”哥哥蹙了蹙眉,懊恼到,“该死!我迷|药用得太重了,她昏迷了,谁来伺候妹妹?还有,夏侯枭怎么只派一个丫头来伺候?”
“哥哥,我没那么娇贵,用不着人整夜伺候。夏侯枭本来安排了好几个守夜的,我不太习惯,便以人多睡不着为由拒绝了。”
哥哥眉头皱得更深了,“夏侯枭此人向来是容不得他人违背他的命令的。她怎么会······”看来夏侯枭对殊儿的‘喜欢’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笑了,“什么违不违背的?这种小事夏侯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好了,哥!你还是快些走吧。”哥哥多留在宫中一刻便不安全一刻。
“恩。”哥哥点了点头,便跃身离去······
屋外寒风猎猎,屋内暖意浓浓。
小叶、禾露、禾霜三人静静坐在雕花床边绣着花草鸟兽,我懒懒地靠在床榻上,手捧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着。
一名宫婢移动小莲步,进了屋给我福了褔身,禀报到,“娘娘,百里相爷求见。”
我拿书的手一震,正在看着的树叶被撕裂开来。我收敛气激动,合上书本,沉稳到,“快请相爷进来。”
小叶、禾露、禾霜三人建有来客,便放下手中绣品,站起身来,静静立在我身旁待命。见此,我克制住起身迎接爹爹的趋势,拉了拉被褥,在床榻上坐直身子。
不一会功夫,那名宫婢带着爹爹缓缓走进来。
爹爹一身锦绣银白进锦袍,衣领、袖口皆是以雪白狐毛围成。出尘不染,堪称仙子。
“臣给殊妃娘娘请安。”爹爹撩起一炮下摆,正要给我下跪。
我吓得惊呼,连忙阻止,“相爷不必多礼。小叶给相爷看坐。”我怎么能让爹爹给我下跪?
“是。”小叶毕竟跟我多时,见我此番焦急,虽然不知原因,但也机搬了圆桌边得椅子在爹爹跟前,阻止了爹爹的下跪趋势。
“谢谢娘娘。”爹爹依旧垂眼,优雅坐落在椅子上。
爹爹抬眼,凝望着我,“娘娘进来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相爷挂心,近日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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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欣慰地点点头,笑道,“今日微臣来是有一良药献给娘娘。”爹爹说着便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包药来。禾露上前接过。
“相爷费心了。”
“娘娘这包药药性特殊,熬药前需要多放些水。这对娘娘的身体会大有好处。”
我双眉微蹙,爹爹这句话里分明藏着话。若真是‘熬药需要多放些水’爹爹大可直接吩咐禾露她们便可。我又没有亲手熬药,爹爹何必‘特意’地对着我说?这不符合爹爹素来的行事风格。
‘多放些水’?爹爹这是要给我提示什么?
“娘娘切忌。臣不打扰娘娘休息,这便告退了。”
“相爷慢走,禾露送相爷。”
“是。”禾露向我福了褔身,便对爹爹说道,“相爷请。”
爹爹点了点头,便随禾露出殿去。
爹爹走后,我佯装好奇,对禾露道,“禾露把百里相爷给我的药拿来我看看。”
“是。”禾露移动莲步把药递给了我。
我接手,拆开白色细绳,故意手一抖,手中药物瞬间洒满了床榻和地面。
我蹙眉叫起,“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禾露、小叶,快去拿个大碗来盛起来了。”话说完,我顺手把包药的纸张夹在书本里。
待他们拾好后,我打了个呵欠,小手捂住微张的小嘴,道,“我困了,小叶留下,禾露退下吧。”我休息必须留一个人来伺候,这是夏侯枭变态的规定。
“是。”禾露捧着盛着草药的大碗退了下去。
待听到禾露的关门声时,我又对小叶说道,“小叶,你去柜子里帮我把那件绣有幽兰的粉红色衣服拿来给我换。”因为我素来喜欢穿白衣,所以粉红色衣服应该藏得很里面。小叶要找到,必须费上一些时间。
“娘娘怎么突然想到要穿粉红色的衣服了?”小叶好奇地歪着头。
“突然就想穿了。你这鬼丫头问那么多干嘛?还不快去?我穿上便要休息了。好困啊···”
“是。”小叶笑笑,便走了出去。
听她脚步声远去,我便快速掀被起身,我快速抽出压在书页里的那张包药白纸,摊开在圆桌上,领起茶壶,往白纸上倒了水。果见白纸上有字迹出现:
殊儿,吃了此药身体便呈现出虚弱状态,却对身体无害,不必惊恐。此乃为几个月后的心动做准备,也为殊儿的心病准备。此字只示一次,殊儿放心丢弃。
不一会儿功夫,纸上的字迹便消失无踪了。
我热泪盈眶,心里暖呵呵的。原来爹爹已经为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此药我服下后便会呈现出虚弱的假象。那么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拒绝和夏侯枭同房了。那么哥哥给我的避孕药也就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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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夕阳残如血,暮色蔼蔼的光线竟有丝淡淡的悲伤。
秋日的凉风拂过窗外的树木,发出细细碎碎的哗哗声响。
我虚弱地靠卧在床榻,愣愣望着窗纱上那摇曳的斑驳树影。
过了整整一个漫长的夏季,终于是到了秋季。秋日气候干爽,躺在棺材里不会把皮肤闷
坏了,这无疑是服用‘假死'的最佳时节。
“娘娘,玖娘娘又来看您了。”一个声音拉回了我游离的神魂。
我淡淡抬头,“请玖娘娘进来。”
“是”宫婢欠身退走。
三名宫婢簇拥着玖儿走了进来,一个是临路的,两个则是她的贴身宫婢。
橘红的夕阳余辉下,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波。头上松软妩媚得挽了个倾斜在左侧的发
髻,头上虽然无多余物事,但那一支斜斜插进髻发里的那支珠花,可谓是价值连城,夺目非
常。——不会打扮的人像个‘土财主'般的庸俗不堪,会打扮的自是尊贵精致地让人心生爱
怜。
“玖儿给姐姐请安。”她欠身给一礼,腰间酥软的粉红色的长长衣带随着她的一个动
作垂地盘旋成云。
我对她笑笑,“玖儿妹妹不必多礼。”玖儿生得倾城倾国,难怪夏侯枭会那么宠她。
“谢谢姐姐。”她的声音柔软,媚而不娇。
她抬了抬手,让她的人退了下去。见她这番动作,我也道,“小叶,禾霜,禾露,你们
也下去吧。”
“是。”小叶,禾霜,禾露欠了欠身便也跟着玖儿的两名宫婢退出房外。
她走向床榻缓缓坐在床沿上,拉过了我颜色苍白的手,蹙眉道,“姐姐比前两天还要苍
白了。”
我静静任她拉着我的手,笑道,“可能是我的大限已近了。”
“姐姐不可胡说!姐姐有天子相护,不会有事的。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神色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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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地捉着我的手,那颤抖的力道捏地我的手背都发了白。
窗外枯叶随着秋风旋转地打下窗纱上后,才惨淡落地。
“妹妹就不要再安慰我了,最近御医把脉后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更苍白了,我知道自己是
过不了这个秋天了。”
“姐姐!”玖儿抓着我手的力道更重了些。
我回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转移了话题,“宫中的女子素来是尔虞我诈惯了。可是
妹妹却总是真心待我,妹妹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何?”
残阳如血的光线勾勒着她精致的小脸,在她微侧的脸庞上拖出细细的黑影。
她的嘴角的弧度浅浅勾起,虽然是笑,但是里面深藏着的悲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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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姐姐的命和我的命是相连的。姐姐可信我?”
我眼露惊讶,不由笑了笑,我与她非亲非故,她的命运怎么会和我的牵在一起?我淡
淡摇头,笑道:“妹妹说笑了。”
“妹妹不信我?”她的双瞳睁大,眼中亦透出了淡淡的悲伤。
“妹妹?”我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我只当她玩笑,没想到她竟是来了真。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脸上表情甚为复杂,眼中水气渐多,小口张张合合,盈盈陷入回
忆的泥沼里,“姐姐可知道我很怕和皇上相处的。也许这话说出来没人相信,毕竟我是
那么受宠,皇上又是那么的英俊。我不应该会怕和皇上相处的!可谁又知道皇上在床榻上
却像是在对待一个低贱的妓女、姘头一般的对待我!”
“妹妹慎言!”我连忙打住她的话,禾露、禾霜是夏侯枭的人,虽然她们现在不在屋
里,但是她们武功甚是了得,这样的距离我不知道她们能否听得见。虽我听了很惊心,但这
触及夏侯枭王威严的事情,玖儿怎么可以说出来?
玖儿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制止,不管不顾地继续喃道,“皇上对待我不是打就是把我用粗
绳吊起来……每一次的侍寝皇上总是把我弄得伤痕累累,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我根本就下
不了床!”她咬了咬牙,双手绞得死紧,要说出这么伤她大家闺秀尊严的话,她很难启齿
便是为了活命,她必须得说出来,“最初的时候我并不懂得皇上为何要对妃子如此的粗暴,
可随着时间久了,在我慢慢的观察中发现原来皇上他只对我这样。再后来我最终明白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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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这么做的用意 ……”
我沉默,对夏侯枭的粗暴感到意外,也感到不可思议,夏侯枭对我明明那么的……温柔。
“身为皇妃,需承受压力太大了。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