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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皇上与我共战袍-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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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睿神情一动,“哦,怎么了?魏皇难道不是真宠爱你?你就不要跟四叔害羞了,他若不喜欢你又怎么连出战打仗都带着你?”

“说到这个,”商霖岔开话题,“烦请四叔为侄女解惑,您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南山行宫,而是随军出征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四叔自有四叔的法子。”贺兰睿笑笑,“你且告诉我,魏皇当真不是对你痴心一片?”

是了,这就是他掳来她的目的,无非是打算用她的性命去威胁易扬,好让他投鼠忌器。

“四叔真会说笑话,堂堂天子怎会哪个女人痴心一片?”她摇头苦笑,“太平光景下自然能在一起凑个乐子,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头,还指望他为了我做什么吗?”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四叔掳我过来,不会是想用我去……”

贺兰睿没说话,商霖于是长叹口气,仿佛觉得眼前这一切很可笑,“实不相瞒,魏皇之所以忽然那般宠爱侄女,无非是做样子给别人看而已。相信四叔现在也知道了,魏皇多年来一直在隐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扳倒霍大司马。霍家的女儿从前是贵妃,后宫无人可以与她抗衡。他们父女俩一个把持朝政、一个祸乱后宫,魏皇行事处处掣肘,这才决定逐个击破。他给我宠爱、给我权力,只是想要借着我的手巧妙自然地除掉霍贵妃而已。”轻轻一笑,“这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实在有些丢人。被自己的夫君这般利用……不过听到四叔居然有侄女去要挟魏皇的想法,真是把我吓坏了。您还是趁早放弃吧,没用的。”

贺兰睿一直静静地听她的解释,样子十分悠闲,此刻见她说完了才嗤笑一声,“你倒老实。”沉吟片刻,“听你的意思,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儿。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恩?”

“你是不是忘了在你腹中,还怀着魏皇的嫡亲血脉、大魏国名正言顺的太子?”

血脉……太子……

卧槽她真的忘了!

尴尬地提了提嘴角,她干笑道:“是……是哦。”

啊啊啊!真是丢死人了!白瞎她说了那么大一段话,把这最关键的给忘了!

可是这能怪她么?她是假怀孕又不是真怀孕!谁能天天记得这个啊!

等等,当初为了更有说服力也更委托,易扬一劳永逸地请了名医替她伪造脉象。当时是吃了种什么药,难道现在脉象还没恢复么?

“不知道在我昏睡这段时间,四叔是否有让医者为我把脉?孩子……还好吗?”

“你放心,大夫把过脉了,你身子很好,孩子也很好。”贺兰睿道,“其实你大可放心,四叔不会拿你和孩子怎么样。你只需要帮四叔一个忙,后半辈子自然能过得富贵安乐。”

商霖抬头看着他。

他把别人胃口吊起来了却又不说清楚,反而微笑道:“先下去休息吧。照顾好自己,回头有事四叔会遣人去请你。”一副和蔼好叔父的样子。



商霖在房间内思索了一顿晚饭的时间,大概确定了贺兰睿之所以能发现她在下汀靠的是霍弘的帮忙,而霍弘是怎么发现她的就实在没个头绪了。按说她和易扬的防护措施够严密了,不仅在南山行宫安排了个假皇后,她这一路也是易了容的,就连住处也和别的亲卫一样,实在不该露什么行迹。

看来只能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来解释了。

她发呆的时候宁素一直安静地侍立一侧,商霖有心让她出去,然而话刚出口,她就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齐王殿下吩咐奴婢伺候好公主,奴婢不敢擅离职守。”

商霖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贺兰睿她算是看明白了,笑面虎一只,看起来客客气气的,实际上比霍弘还要难对付。落在这么一个变态手里,她的前途实在叵测。

别的不说,单看他派来伺候【看管】她的宁素就不简单,百分之百是个练家子!

她心情烦躁,于是饭也没吃多少。谁承想宁素居然还很尽责,见她不吃东西便认真地问道:“奴婢听说害喜的时候胃口是不太好,是不是这些饭菜公主都不喜欢?您有什么想吃的么?”

商霖托着下巴冷冷地看她,“给我来一份DQ的绿茶杏仁和布朗尼巧克力,绿茶杏仁多加一份杏仁,布朗尼巧克力多加一份布朗尼。Thx。”

宁素:“……什么?”

商霖厌烦地别过头,“行了你走远一点,让我清静清静。看到就烦。”

宁素没说什么,又站回了角落里,与商霖隔着适当的距离。



商霖在行宫的第三天下午,遇到了高沉。

当时她正由宁素陪着出去放风【是的,她目前的处境跟个囚犯没什么差别】,一路欣赏行宫内的小桥流水、草木花卉。然后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了高沉那张熟悉的脸。

还是如从前那般英挺俊朗,只是眼神更加沉郁,气质也更加内敛。高大的身影立在花木扶疏旁,竟让商霖产生一种那些花草都是攀援着他而生的错觉。

他好像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商霖,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皙儿,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霖咽了口唾沫,试图抽手却没抽动,“高都尉……”

“真的是你……”高沉看着她,眼中是惊喜交加的光芒,“我一直在想,如果两国真的开战你要如何自处,拟了无数个计划来为你安排后路。如今你自己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他说完,也不管有人在旁边,径直伸臂抱住她,下颔放上她的头顶,“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有事。”

商霖被他抱在怀中,没有挣扎。

宁素是贴身照顾监视她的侍女,见到这个状况竟也没管,甚至还体贴地往旁边走了一点。她听命于贺兰睿,所以她和高沉这出“偶遇”是谁安排的再清楚不过。

“咳咳……”

一阵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传来,两人同时看过去,却见贺兰睿笑意吟吟地站在那里,“我打扰你们了?”

“舅舅。”高沉唤道,“这是怎么回事?皙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您……把她接回来的?”

“自然是我把她接回来的。”贺兰睿道,“她是我大燕的公主,是陛下的女儿,不接回来难道留她在魏国任人鱼肉吗?就算我答应,你也不答应啊。”

“多谢舅舅,您的大恩大德沉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高沉喜不自胜,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贺兰睿见他这个样子,心道幕僚说的果然没错,自己这个外甥在别的事情上都精明果敢,唯有在涉及贺兰皙的问题上极易犯糊涂。他以此对他施恩,他定然对他感恩戴德。

微微一笑,他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见外?我还是小六的叔父,为她考虑是应该的。”

他转头看向商霖,却见她前两日还冷漠悲愤的神情已经变了,有些矛盾又有些挣扎,更多的还是伤感和无奈。仿佛一直在心中坚持的事情,已经开始动摇……

他想,如果这时候他告诉她,只要她设法刺杀了魏皇便可以和高沉长相厮守,兴许她都会答应。

“舅舅,您到底是怎么做的?”高沉追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舅舅去书房,正好我还有一些要紧的事情要问你。”贺兰睿道。

“可……”高沉看看商霖,似乎有点犹豫不决。

“小六有舅舅派人照顾着,你难道还不放心?”贺兰睿挑眉,“你且安心随我去,回头想见小六知会一声便是。舅舅会为你们安排。”

高沉想了想,终于点头,“好。”对商霖道,“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改天再来看你。”

商霖没回答,他似乎也不期待商霖的回答,转身就想随着贺兰睿离开。

“表哥。”眼看人都要消失在转角,商霖却忽然唤了一声。

高沉回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若你要上城楼巡视,当心一点。弓箭无眼,也许会有魏国的细作偷袭。”她道。

高沉眼中的漆黑慢慢化开,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欣喜,“你放心,我省得,必不会令你担惊受怕。”

贺兰睿瞧着他们这通对话,心中更加笃定,确信自己这招棋是走对了。用高沉去动摇贺兰皙的心,回头再商量什么事情也容易许多。

“好了,你们年轻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有话可以慢慢说,不必急于一时。”他笑道,“静之你还是快些陪舅舅去书房看地图吧。”



等醒过神来商霖才觉得贺兰睿这招真是够不顾廉耻的,把已经嫁人的侄女和外甥往一块凑,还说什么“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什么时候想见面了舅舅帮你安排”,一股拉皮条的气质扑面而来啊!

可怜自己这么一个贞洁烈女,为了让他相信自己被他的计策诓骗住了,不得不作出一副旧情复炙、难以抉择的样子,真乃能屈能伸的典范!

宁素依然阴魂不散,而她抓住这唯一也是最重要的观众,尽情展示了一把心神不宁、惆怅百转的可怜女子形象。相信她回头会把看到的如实禀报给贺兰睿,也就不枉费她辛苦一遭了。

等到明月高悬、她也演累了之后,终于对宁素说道:“你去帮我打水,我想就寝了。”

“诺。”宁素应了之后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宫人吩咐了一句,然后迅速折返。等到商霖在她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她还是杵在那里不动时,商霖终于忍无可忍地抬头,“齐王殿下是命你来照顾我的还是来折磨我的?”

“公主何出此言?奴婢自然是来照顾您的。”

“既然是照顾我,那么自然以我的身体安宁为重。我现在很心烦,你这样一直在我跟前乱晃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守在门外,我就能做出什么事来吗?我会挖个地洞从这里逃走吗?”

她一通训斥简直是声色俱厉,像是长久以来的忍耐终于爆发,也像是借着此事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宁素早猜到她今日见了高都尉会心烦意乱,所以此刻见她发火也不意外。在心头权衡了一番,觉得还是不要过分得罪这位公主为好,免得将来她翻了身刻意来整治自己。

而且正如她所说,就放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一晚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门外守着,您有什么吩咐说一声就是,奴婢会警醒着,随时进来伺候。”

她出去了,商霖慢吞吞地走到榻边坐下,确定没有人在窗户那里窥视时,这才慢慢从腰带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下午她被高沉拥入怀中时,他塞给她的东西

其实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对,就从她和高沉相处的那几日来看,他这个人稳重而冷漠,凡事喜欢藏在心里,哪里是下午那个喜怒皆形于色、为情所困的小男生?分明是故意装出来的。

药丸浑圆,她用力一掰,将它从中破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小纸条。

高沉一早就准备了这个东西,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被贺兰睿掳来了,更知道贺兰睿会安排他们相见。

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在贺兰睿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那么,在这场阴谋里,他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67

夜幕低垂,天空是深邃的靛蓝;一颗星星也没有。今夜无风;下汀城内的房屋都在夜色中沉默矗立,一点声响都不曾发出。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似乎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太守府的正堂内,此刻正灯火通明。屋子左右各放了一架鎏金多枝灯;几十盏蜡烛放在上面;橘黄色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一片透亮。易扬坐在案几后面;面前是用金盘和玉盘装着的珍馐美馔;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捏着通透的玉杯,神情淡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么晚还叫大司马过来陪朕喝酒解闷儿,真是辛苦你了。”

霍弘含笑道:“陛下言重。为您排忧解难乃身为臣子的荣幸,谈何辛苦?”

易扬晃晃手里的杯子,“好,既然是荣幸,那就再饮一杯。”

霍弘也不废话,十分给面子地仰脖饮尽杯中美酒,赞道:“下汀五合酒果然名不虚传,入口甘醇、回味悠长,更难得的是有一股独特的滋味,甚好甚好。”

“说独特也不见得有多独特,都是南边的酒,风格也差不多。若大司马真想喝不一样的佳酿,倒是可以去趟北方。朕听说淄乡绿酒别具一格,在整个燕国都是有名的。”易扬道。

“淄乡绿酒臣也听过,只是如今大魏与燕国交恶,要品尝恐怕得等以后了。”

易扬放下杯子,淡淡一笑,“也不一定。只要在燕国有朋友,运人过去都是小事,更何况几坛酒?”

霍弘的手放在案几上,听到这话颤也没颤一下,十分沉着,“陛下真爱开玩笑。如今睢江沿线全部封锁,要如何往来运货?”

易扬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是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重的黑色,“是啊,朕开个玩笑。”

霍弘站起来,“天色不早了,陛下还是早点歇息,明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您处理。”

“好。爱卿退下吧。”

霍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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