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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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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田署令,正五品;典簿、司计,正七品;大理司评事,正七品;将作司左右提举,正六品;同提举,从六品;司程、典簿、副提举,正七品;军需库大使,从八品;副使,正九品。以杨思义为司农卿,刘诚杭琪为司农少卿,单安仁为将作司卿。

是月,上谕群臣曰:“古之贤君常忧治世,而古之贤臣亦忧治君。然贤臣之忧治君者,君常安;而明主之忧治世者,世常治。今土宇日广,斯民日蕃,而予心未尝一日忘其忧,何也?诚以久困之民,未尽苏息;抚绥之方,未尽得宜。卿等能同予之忧乎?能同予忧,庶几格天心而和气可致矣,若徒窃位苟禄于生民之利,病谩不加省,卒之祸败随至,不可得而救矣,可不惧哉!”

八月乙巳朔。

戊申,有吏受赃,人发其事,吏赴井死。上闻之,谕群臣曰:“彼知利之利,而不知利之害,徒知爱利,而不知爱身,人之愚,孰有甚于此者?君子闻义则喜,见利则耻;小人见利则喜,闻义不徙。是故君子有舍生取义,小人则舍生为利,所为相反,然其人既死,有不足恤,但其事可以为世之贪污者戒。”

癸丑,圜丘、方丘及社稷坛成。圜丘在京城东南正阳门外,钟山之阳,仿汉制为坛二成:第一成广七丈,高八尺一寸。四出陛:正南陛九级,广九尺五寸;东、西、北陛亦九级,皆广八尺一寸。坛面及趾,甃以琉璃砖,四面琉璃阑干环之。第二成周围坛面广二丈五尺,高八尺一寸。正南陛九级,广一丈二尺五寸;东、西、北陛九级,皆广一丈一尺九寸五分。坛面、趾及阑干,如上成之制。壝去坛一十五丈,高八尺一寸,甃以砖,四面为灵星门:南为门三,中门广一丈二尺五寸,左门一丈一尺五寸五分,右门九尺五寸;东、西门各广九尺五寸。去壝一十五丈,四面为灵星门:南为门三,中门广一丈九尺五寸,左门一丈二尺五寸,右门一丈一尺九寸五分;东、西、北为门各一,各广一丈一尺九寸五分。四面直门外,各为甬道,其广皆如门。为天库五间,在外墙北灵星门外南向,厨房五间西向,库五间南向;宰牲房三间,天池一所,俱在外墙东灵星门外东北隅。牌楼二,外墙灵星门外横甬道西。燎坛在内壝外东南丙地,高九尺,阔七尺,开上南出户。方丘在太平门外钟山之北,为坛二成。第一成广六丈,高六尺。四出陛,各广一丈,八级。第二成四面各广二丈四尺,高六尺。四出陛:南面陛广一丈二尺,八级;东、西、北面陛各广一丈,八级。壝去坛一十五丈,高六尺,四面为灵星门:正南为门三,中门广一丈二尺六寸,左门一丈一尺四寸,右门一丈六寸;东、西、北为门各一,各广一丈四寸。周围为外墙,四面各六十四丈,皆为灵星门:正南为门三,门广一丈六尺四寸,左门一丈二尺四寸,右门一丈二尺二寸;东、西、北门各一,各广一丈二尺四寸。库五间,在墙外北灵星门外南向。厨房五间,宰牲房三间,皆南向。天池一所,在外墙西灵星门外西南隅。瘗坎在内壝外壬地。社稷坛在宫城之西南背北向,社东、稷西,各广五丈,高五尺。四出陛,每陛五级。坛用五色土,色各随其方,上以黄土覆之。坛相去五丈,坛南各栽松树。二坛同一壝,壝方广三十丈,高五尺,甃以砖,四方有门,各广一丈,东饰以青,西饰以白,南饰以赤,北饰以黑。瘗坎在稷坛西南,用砖砌之,广、深各四尺。周围筑墙开四门:南为灵星门三,北戟门五,东、西戟门各三,东、西、北门皆列二十四戟。神厨三间,在墙外西北方,宰牲池在神厨西。社主用石,高五尺,阔二尺,上锐微立于坛上,半在土中,近南北向;稷不用主。

甲寅,命协律郎冷谦协乐章声谱,令乐生肄习之。

乙丑,大风。

丙寅,上祀山川毕,出斋次,颁胙于群臣,将还宫,顾谓世子等曰:“人情贵则必骄,逸则忘劳,圣人所以戒盈满而谨怠荒。夫贵而不骄,逸而知劳,智周万物,心体众情,斯为人上之道,故天道下济而岁功成,人道克敏而德业著。历观往古取法于上,而治化于下,皆由于此。今国家初定,民始息肩,汝能知其劳乎?能谙人情,则不至骄惰。今将士中夜而起,扈从至此,皆未食。汝可步归,庶谙劳逸,他日不至骄惰。”世子等趋出,卫士闻之,莫不感悦。

上以书谕沂州王宣父子曰:“吾兵去岁拔淮甸,尔父子遣军乘势入海州,非仗吾军威,安能得此?尔乃不知,所自纵军,烧吾盐草,今春又犯我宿迁,此乃鼠窃狗偷之计,岂大丈夫所为哉?事本微细,徒启衅端,是以前日海州之举,不过略示警戒,吾若督师进取,海州决不可保。兵临海州时,吾忽记尔父子数年前与吾书云:‘虽在苍颜皓首之际,犹望阁下鼓舞群雄,殪子婴于咸阳,戮商辛于牧野,以清华夏。’因不忘旧盟,遂即命班师。今整兵取河南,已驻淮安,念尔昔言,故以书示意,若能速更名号,奋然来归,相与戮力戡乱,岂不伟哉!不然,未取河南,先伐沂州,当此之时,虽欲改图,不可得矣。”

徵江西儒士颜六奇、萧飞凤、刘于等至京,欲官之,俱以老疾辞,各赐帛遣还。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十五

吴元年九月甲戌朔,升雄武卫千户韦正马凤翔卫指挥副使。

命参政朱亮祖帅浙江衢州、金华等卫马步舟师讨方国珍。上曰:“方国珍鱼盐负贩,呰窳偷生,观望从违,志怀首鼠。今出师讨之,势当必克,彼无长策,惟有泛海遁耳。三州之民疲困已甚,城下之日,毋杀一人。”于是亮祖顿首受命而行。

太庙成。四祖各为庙,德祖居中,懿祖居东第一庙,熙祖居西第一庙,仁祖居东第二庙。庙在宫城东南,皆南向,每庙中奉神,东西两夹室、两庑、三门,门皆设戟二十四,外为都宫。正门之南,别为斋次五间,斋次之西,马馔次五间,俱北向,门之东为神厨五间,西向,其南为宰牲池一,南向。

乙亥,赠故凤翔卫指挥使丁德兴为都指挥使。诰曰:“朕闻为人臣生而能宣力效忠者,没则必有褒赠之荣,所以报功也。凤翔卫指挥使丁德兴以武勇之资,拔身戎伍,委质事朕,历有战功,当征进苏州之时,方图报效,竟以一疾长逝。追念曩昔,不忘于怀,是用赠尔骠骑将军、都指挥使,以慰尔于冥冥,尔其有知,服兹宠命。”后又追封为济国公。

戊寅,上谓中书省臣李善长、傅瓛、杨宪等曰:“法有连坐之条,谓侵损伤人者。吾以为鞠狱当平恕,非大逆不道,则罪止及其身。先王之政,罪不及拏,罚弗及嗣,忠厚之至也。自今民有犯者,毋连坐。”参政杨宪对曰:“先王用刑世轻世重,自元政姑息,民轻犯法,非重治之则犯者益众。”上曰:“民之为恶,譬犹衣之积垢,加以浣濯,则可以复洁。污染之民以善导之,则可以复新。夫威以刑戮,而使民不敢犯,其为术也浅矣。且求生于重典,是犹索鱼于釜,欲其得活难矣。故凡从轻典,虽不求其生,自无死之道。”

辛巳,大将军徐达克姑苏,执张士诚。时城围既久,熊天瑞教城中作飞礟以击我师,多所中伤,城中木石俱尽,至折祠庙民居为礟具。达令军中架木若屋状,承以竹笆,军伏其下,载以攻城,矢石不得伤。至是,达督将士破葑门,常遇春亦破阊门新寨,遂率众渡桥,进薄城下。其枢密唐杰登城拒战,士诚驻军门内,令参政谢节、周仁立栅以补外城,杰知不敌,投兵降,周仁、徐义、潘元绍及钱参政皆降。晡时,士诚军大溃,诸将遂蚁附登城。城已破,士诚犹使其副枢刘毅收余兵尚二三万,亲率之,战于万寿寺东街,复败,刘毅降,士诚仓惶归,从者仅数骑。初,士诚见兵败,谓其妻刘氏曰:“我败且死矣,若曹何为?”刘氏曰:“君勿忧,妾必不负君。”乃积薪齐云楼下,及城破,驱其群妾、侍女登楼,趣其自尽,令养子辰保纵火焚之,遂自经死。士诚独坐室中,左右皆散走。达遣士诚旧将李伯昇至士诚所谕意,时日已暮,士诚距户自经,伯昇决户,令降将赵世雄抱解之,气未绝,复苏。达又令潘元绍以理晓之,反覆数四,士诚瞑目不言,乃以旧盾舁之出葑门,途中易以户扉,舁至舟中。凡获其官属平章李行素、徐义、左丞饶介、参政马玉麟、谢节、王原恭、董绶、陈恭、同佥高礼、内史陈基、右丞潘元绍等所部将校,杭湖、嘉兴、松江等府官吏家属及外郡流寓之人凡二十余万并元宗室神保大王、黑汉等皆送建康,叛将熊天瑞伏诛。初,达与遇春约城破之日,中分抚定,先集将士,申明上意,令将士各悬小木牌,令曰:“掠民财者死,折民居者死,离营二十里者死。”及城破,达军其左,遇春军其右,号令严肃,军士莫敢妄动,居民晏然。

壬午,命中书省以战袍赐征浙西将士。时姑苏之捷未至,上念士卒征戍,时将寒,故有是命。

癸未,姑苏捷至,上乃命中书平章胡廷瑞师师取无锡州,仍命大都督府副使康茂才将常州宜兴、长兴等卫兵继之。

命虎贲左卫副使张兴率勇士千人赴淮安,俟师期,又命濠州练习平乡山寨军亦会淮安,谋取胶州及登莱等处。

乙酉,改平江路为苏州府,以何质知府事。

命江淮卫以兵千人守御邳州。

大将军徐达等遣许千户率兵取通州,次狼山。其守将张右丞者,士诚从子,所谓“火眼张”也,率所部诣军门降,得将士七千三百四十二人、银印一、铜印十二、马二百八十七匹、船二百一十四艘、粮五万二千六百九十余石。是日,上以姑苏始克,虑通州惊溃,命泰州指挥孙兴祖往取之,比至而城已降。

丁亥,置内使监,秩正四品;设监令,正四品;丞,正五品;奉御,从五品;内使,正七品;典薄,正八品。皇门官,秩正五品;设皇门使,正五品;副,从五品。后改置内使监、御用监,秩皆正三品;各设令一人,正三品;丞二人,从三品;奉御,正六品;典簿,正七品;皇门官,秩正四品;门正,正四品;副,从四品;春宫门官正副、同御马司,秩正五品;司正,正五品;副,从五品;尚宝、兼守殿、尚冠、尚衣、尚佩、尚履、尚药、纪事等奉御,秩俱正六品。

召湖广参政周德兴、岳州参政张彬还建康,以张士诚平,大会诸将故也。

无锡莫天祐以城降。初,天祐附张士诚,大将军徐达累遣使谕降,天祐俱杀之。至是,胡廷瑞等率兵攻其城,州人张翼知事急,率父老往见天祐曰:“吾民不见天日十二年,张氏已就缚,纵固守,将谁为?况未必能守,一城生民,存亡皆在今夕,愿熟虑之。”天祐沉思良久,掷帽于地曰:“守此城难,不如降也。”翼乃缒城而下,诣廷瑞军请曰:“无锡本良民,不幸居割据中,非有心于张氏,亦非有心于树立功业也。今明公顿兵城下,势若泰山压卵,孰敢不惧,况敢为之敌乎?翼不避万死,特为生民请命,愿明公闵之。”廷瑞喜曰:“汝诚知利害,识去就,城不受兵,皆汝之力也。”乃命翼还,翼扣城门,入告天祐,遂出降。天祐性凶猛,有勇力,人称为“莫老虎”。壬辰间,聚结乡民以自保,张士诚陷常州,招天祐,不从,发兵攻之,不胜。后士诚受元太尉官,天祐乃降于士诚,累表为同佥枢密院事,亦覊縻而已,至是降。

戊子,上御戟门,阅试将士,因谕千户赵宗等曰:“军士行伍,不可不整进退,不可无节。虽屯营庐舍,亦必部伍严整,遇有调发,易于呼召,不致失次。自今居营者必以总旗为首,小旗次之,军人又次之,列屋而居。凡有出征,虽妇女在家,亦得互相保爱,临敌之时,亦如前法。居则部伍不乱,行则进退有节,加之将有智谋,不战则已,战则必胜。”复简阅骑士弓弩,各为部分,谕之曰:“汝等知弓力乎?其力,但能至百步,百步之外,又加五步焉,不能入矣。故善射者,求中于百步之内,则弓无败折之患;驭马亦然,其力能至百里,百里之外,加十里焉,则马力疲矣。故善驭马者,常使其力有余而不尽,则马无蹶伤之失,况攻战之际,马功居多,平原旷野,驰骋上下,无不从志,克敌追奔,所向无前,皆在马力。若不善于调养,使其力乏,则临阵之际,必至败事,无以成功矣。”因下令将士不得私乘战马,及载他物,违令者罪之。

己丑,朱亮祖驻军新昌,遣指挥严德攻关岭山寨,平之。

大将军徐达遣人送张士诚至建康。士诚在舟中闭目不食,至龙江,坚卧不肯起,舁至中书省。相国李善长问之不语,已而士诚言不逊,善长怒骂之。上欲全士诚,而士诚竟自缢死,赐棺以葬之。士诚小字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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