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凶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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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担忧,又懵懂。
“没事没事的。”芝兰摸摸黄鹂的头,心上有些暖,这孩子虽然心眼多了些,但却是个善良的姑娘,“姑姑会照顾好少爷的。”
黄鹂走了之后,小丫头拿着食盒不知所措,“姑姑,这、这个怎么办?”
芝兰也是皱眉,外人送来的东西,哪敢入主子的口。主子吃得东西都是从种到收,每个环节都有人严加看管的。芝兰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赏你了,记住,管好你那张嘴。”
小丫头低头,“奴婢明白。”
小丫头走了之后,兰芝脸色越加难看,“这个刘寺也真是,这么喜欢擅作主张。”
祝融是个精明的,而且他没芝兰亲厚,这些事不敢说,只低声道:“一会报给主子。”
芝兰想了想,也点了头。
其实这些小事,她并不想麻烦主子。主子毕竟年纪小,太过忧心不好,但是刘寺是祝家花大价钱请的高手,她实在不好多事。
沈璋在屋内待到下午才出来吃东西。芝兰一边给他布菜,一边欣慰地想,少爷虽然心思重了些,但改了这挑食的毛病却是一喜。以前,少爷吃什么都挑剔,吃食上最是难伺候。没想到娘娘去了后,他突然间就懂事了,什么都吃,知道爱惜身体了。
用过饭,芝兰就把刘寺放黄鹂进来,还有黄鹂送食盒的事说了。
沈璋面色不变,芝兰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就在一旁静立,默默等着。
结果,从头到尾,沈璋一句话都没说。
芝兰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有小丫头偷偷过来报信,刘寺被赏了板子。
芝兰心中一惊,只觉冷汗簌簌,而后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不能再擅自做主。
☆、第10章 记忆
沈璋那场气势汹汹的病并没有来。
黄莺躺在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黄鹂是怎么回事?沈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跟自己一样都是重生的?
黄鹂已经能确定了,必是重生无疑,而且她确实对自己怀有敌意,之前种种并不是黄莺的错觉,黄鹂她恨自己。
想到这,黄莺顿时头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黄鹂的痛苦虽然不是自己造成,但却因她而起。
其实仔细想想,她恨自己也没错。
黄莺翻了个身,像烙饼一样,这时外间榻上传来碧柔担忧地问询,“娘子口渴了吗?”
黄莺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这几日睡不好,可真是连累了碧柔,“没事。”她道,“白日里睡多了,有些睡不着。你睡吧,不用管我。”
碧柔担心,这几日娘子夜夜这般,估计是换了地方的缘故。碧柔叹了口气,希望娘子早日适应。
和碧柔说话的时候,黄莺脑子渐渐清醒。她仰躺着,脑海里一点一点回忆沈璋的动作神态,一一与前世做对比。
前世的沈璋是什么样子?第一次见面时,端着张小脸,礼数周全,却又无比疏离。连她讲的笑话,将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他也只是轻弯嘴角,只有眼中泻出一抹亮晶晶的光芒。
然后就是他生病,自己心疼,日日去探望。也许是病里虚弱,防备心减弱,自己才有机可趁,渐渐攻入他心房。
但是今生呢,他仿佛更加冷淡疏离了,也没有生病,整个人绷得很紧,防备心很重。
假如他也是重生,黄莺咬了咬唇角,那他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冷淡啊,眼角余波全是陌生和疏离,甚至都不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要知道,前世,哪怕是人群之中,千千万万人,他也能一眼找到自己。
而现在……
黄莺心里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怅然若失,总之是怪怪的。她觉得自己简直太坏了,太自私了,既不想他如前世那般,死缠着自己,又不想他的目光在别人身上多停留一秒。
她一定是被他惯坏了!
呜呜呜,黄莺心中哀嚎,怎么办呀怎么办?
虽然心中柔肠百结,无比纠结,但是到底敌不过睡意,转眼间就呼呼睡着了。
早上起来,配合着呼吸之法,黄莺练了两遍养身功夫,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碧柔端过燕窝,黄莺吃了一口,唔……好好吃,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今天的燕窝怎么这么好吃?”
见黄莺喜欢,碧柔笑道:“就知道娘子会喜欢,这可是极品官燕,是表少爷孝敬老太太的。老太太听说娘子夜里睡不好,就送来给娘子了。”
黄莺一顿,咽下口中的燕窝,“这怎么好,这是表弟孝敬祖母的。”
“没事。”碧柔笑了,“老太太就知道您会说这话,表少爷知道燕窝都送到了您这,就又给老太太送了些。您放心,老太太那里多着呢,老太太还说了,吃完就去她那里取。”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黄莺□□地吃完了燕窝。
放下碗,黄莺开心地舒了口气,转头问碧柔,“早上吃什么啊?”
“正要跟您说呢。”碧柔道,“老太太说表少爷初来乍到,和少爷和姑娘们不熟悉,就让大家一块去她那用饭。”
“什么?”黄莺瞠目结舌。这种事,以沈璋那个孤僻的变态性格,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可是连同别人用一张桌子吃饭都嫌弃的。
碧柔还以为娘子开心呢,忙道:“有大少爷,还有两位娘子,几位小少爷太小,就不过去了。这下有人一块用饭,娘子胃口也能好些。”
怎么可能会好?黄莺无语,跟小变态一块用饭,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啃馒头呢。
——
园子中,沈璋站在书桌前,看着白纸上因为身量小,不好控制,而略嫌稚嫩的字体。
真是难看啊!
胸中郁气冲出,他控制不住的身体发抖,猛地抓过纸张就要撕碎。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悦耳舒心的女声:“睿睿,你情绪太暴躁了,要克制,一定要克制!”
克制!
沈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在掌心之中,直至剧痛袭来,神智才稍微清醒。
心绪平静,沈璋也不管掌心的伤口,而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仔细地将抓皱的白纸铺平。
她喜欢冷静自持的沈璋,那他就一定要做到!
但是到底谁才是她!
为什么所有的记忆都在,偏偏在她身上出现了错乱。沈璋眉头紧锁,并不能确定谁是她。
根据他前世的记忆,黄鹂的一言一行都基本符合,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厌烦她,很厌烦。黄莺呢?沈璋心上一酸,仿佛只要念着这个名字,他内心就涌出一种幸福感,他想要触碰她,想要抱着她,想将她狠狠地揉在怀里,想把她压在身下蹂lin!
沈璋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上又涌上一阵烦躁。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干点什么都不行,有心无力!
“来人。”他猛地一拍桌子,冷喝一声。
祝融赶紧滚进来,低着头,“少爷。”
沈璋闭了闭眼,平复心间的躁动,“去取我的刀来!”
祝融不敢耽搁,赶紧小跑着就出去了。
主子自从娘娘去后,功夫突飞猛进,就是刘寺都未必打得过主子。
祝融心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和敬畏,这就是龙子皇孙啊,天生高人一等,根本不是他们这等凡人能比的。
——
黄莺不想和小变态一块吃饭,故意磨蹭着,很晚才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黄鹂磨着沈璋,一味撒娇,“表哥,表哥,快点说说,扬州有什么好玩的,我都没有去过扬州呢。”
沈璋面上不显,心里却皱了眉,不是这样的,这里不对,她叫的是睿睿,不是表哥。
黄达性子活泼,最粘这个妹妹,黄莺刚到门口,他就冲了出来,“妹妹怎么才来?可是夜里睡得不好,看,脸都有些白了。”其实黄达就是瞎咋呼,他哪里看得出来黄莺脸色不好,不过是听人说,学这么一嘴。
不过即便如此,黄莺心里也感动得不行,她弯身福礼,“多谢哥哥挂念,我没事的。”
黄莺进来,先跟祖母请安,然后转圈给众人见礼。
黄鹂察言观色的本事最厉害,又一心扑在沈璋身上,一早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耐烦。但是他能忍着没有推开自己,黄鹂心间还是喜悦非常的,前世就是如此,祝明睿最开始,对黄莺也是很不耐烦的。
她心上喜悦,就忍不住炫耀,“大姐姐,燕窝吃了没有,听说官燕对失眠很有效果的。我那里还有很多,吃完了问我去拿就好。”
黄莺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
黄鹂也故作惊讶,“怎么,大姐姐那里没有燕窝吗?我还特意跟表哥说了,说你最近休息不好,要多吃些燕窝。”
“好了。”老太太打断黄鹂的话,“要吃饭了,少说两句吧。”
老太太心里不高兴,祝明睿看重鹂儿,她没话说。但这也太厚此薄彼了,怎么能只给鹂儿,而不给其他几个姑娘,这不是挑唆姐妹之间的感情嘛。
祝明睿微蹙眉头,但却无意解释这等小事。
一旁的兰芝见老太太误会了,赶紧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这几日,二娘子一直给少爷送吃食,我也是感激二娘子的一片心意,这才给二娘子送了燕窝。”
老太太一愣,赶紧道:“姑姑多心,这倒是我的不周了,还是鹂儿这孩子想得周到。”说到这,老太太满脸慈祥,伸手拉过黄鹂,抚着她的头发,语气欣慰,“这孩子啊,就是心细。”
黄鹂撅了撅嘴,突然委屈起来,“太婆偏心。”
老太太手一僵,顿时尴尬起来。
紧接着,黄鹂就挣脱了老太太,跑到沈璋身边。看她的样子,眼眸含泪,竟是要哭。
一旁的兰芝大骇,心道这丫头脑子有问题吧,难道她还指望着主子给她做主不成?
老太太那可是她的亲祖母,也是主子的长辈,哪有晚辈跟长辈较劲的理。
见老太太神色不对,强压怒火,黄莺担心她怒气太盛,伤身,赶紧靠过去,抓住她的手,软软地撒娇,“太婆就是偏心,人家不过离了一趟家而已,回来后,太婆就不疼莺儿了,满眼都是鹂儿。”
软软的带着馨香的小身体一靠过来,老太太怒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知道小孙女在给自己递台阶,老太太就接着道:“你呀,就是个大醋包,太婆都一样疼你们。”
黄鹂这时也反过味来,赶紧上前几步,靠在老太太怀中,孩子气地撒娇,“太婆就是要偏心我。”
尴尬过去,大家都哈哈大笑。
只有沈璋不着痕迹地盯着黄莺,脑袋子想得都是,她要是抱在自己怀里就好了,一定很香很软!
☆、第11章 自信
沈璋十分厌恶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要这么小?他也十分厌恶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记忆错乱?
他分不清谁是她,但却控制不住对黄莺产生好感。
可是记忆又在告诉他,黄鹂很像,跟她一样喜欢黏着缠着自己,一样喜欢讲笑话,更会她独一无二的五子棋。
但他又为什么会讨厌她呢?沈璋揉了揉头,心道,这应该不算大问题,前世最开始时,他也不太喜欢她。
沈璋很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但是不着急,他一定会找到她的,然后再也不放手。
安安静静地用过早饭,大家就都散了,沈璋有自己的事要做,黄莺姐妹几个也都要去听夫子讲课。
出了门口,黄鹂恋恋不舍地缠着沈璋,“表哥,等我下了课去找你下棋,好不好?”
沈璋压住心中的不悦刚要说话,黄豆就插话进来,“五子棋吗?我也要玩。”
她还拉上黄莺,“大姐姐最厉害了,表哥你厉害吗,正好跟大姐姐下。”
沈璋一愣,下意识看向黄莺,“她也会五子棋吗?”
没等黄莺说话,黄鹂快速道:“当然了,我们都会。”
“嗯。”黄豆点头,“是大姐姐教……哎呀,痛!”她委屈地看向黄鹂,“二姐拉我干什么,好疼。”
黄鹂勉强镇定,转移话题,“赶紧去夫子那,一会就晚了,走吧。”
黄豆瞪了黄鹂一眼,不开心,嘟着嘴巴抱着黄莺的手臂,不理黄鹂。
黄鹂转头看向沈璋,笑容甜腻,“表哥,我们去上课了。”
——
梁夫子也住在园子里,不过与沈璋的院子方向相反,所以几人并不顺路。
黄鹂转了转眼珠,看向前头默不作声的黄莺,心里有了计较。她走上前,抱住黄莺的胳膊,软着声音撒娇:“大姐姐。”
黄莺一愣,有些不自在。自从得知黄鹂也是重生,明了她对自己恨意之后,黄莺心里就有些别扭。尤其是她的那些所作所为,完全是在模仿自己,感觉像是偷了自己的人生。
这种感觉很复杂,她说不清,但心里却对黄鹂有了芥蒂,无法再像以前那般随意相处。
黄鹂娇嗔,“大姐姐,我跟你说件事。”
“我也要听。”黄豆瞪圆了眼睛,黄雀也凑过来。
黄鹂真是烦死了这两个碍事的丫头,生气地瞪了二人一眼,转头对黄莺可怜巴巴地道,“大姐姐,前天我跟表哥下五子棋,一时口快就是说是自己发明的,大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戳穿我啊,好丢人!”
“噢~”黄豆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