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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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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条绳子 (3)

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猫,而汐了了看着年龄应该不大,像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纤细瘦弱,珑月必须承认,她真的很难同情心泛滥一次。

将汐了了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看着肩头染上大片的粉,这件衣服算是毁了,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哭吧,没人再打你了。”

“呜……”汐了了紧咬着唇,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牙齿深深陷入血肉中。

“哭吧,乖……”珑月一边轻声哄,一边拍着他的后背。

不一会儿,汐了了脸上突然划过两道泪痕,噼啪落在水红色的衣服上,滴下片片白印。而后,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泪水四溢,牙齿也渐渐松开,倒在珑月肩上哭得昏天黑地,一口气终于顺过来了。

珑月惆怅抬起头,对上封扬惊讶的目光,耸了耸肩,“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受委屈了,哄哄就好。”

“小心些。”封扬仍旧不放心嘱咐道。

“嗯,你也该做准备了……”说完,珑月直接裹好了汐了了抱出马车,或许,她是不是该感谢汐了了或者是纳兰珑音?如果没有他们,她这一路,都不知道该跟封扬说什么。

临进门,珑月突然轻声道:“琉璃,该帮我换个车夫了。”

没有宫漓尘打理的王府果然不够牢靠,这才过了多久?她的车夫已经学会绕道而行回王府了。

……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清早时,雪已经几乎快要没过膝盖,松软的雪晶莹透亮,珑月兴冲冲抓起一团揉成雪球,就在自己院中玩的不亦乐乎。

在她的时代,早就已经不下雪了啊。

溯坐在廊下静静看着她,虽然重新编制入府,但是珑月却没让他再守夜,毕竟已溯现在的身体,日夜颠倒不利于调养,更何况,晚上她总出去,也无需人照顾。

眼看着一抹朱红入院门,珑月瞬间飞起一个雪球直砸过去,而琉璃哪里防备这些,刚一露头,登时被雪球又砸得没影了。

“哈哈,琉璃,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听说你再过几天要娶那个小侍卫过门,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心不在焉?”珑月肆意笑着,一脸得意朝溯显摆。

差条绳子 (4)

琉璃从院外无奈又一次露头,拍打着头上身上的雪,似乎面色带着些许凝重,“主子,昨天夜里,皇夫墨岚自尽了。”

珑月微微一愣,“死了?”

“没有,御医们及时救治,现在还在救着。”

“哦。”

珑月继续玩雪,墨岚是纳兰珑馨的皇夫,这消息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还能有什么反应?

“对了,琉璃,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这才是正经事,虽说琉璃有言在先绝不帮忙,但是,以色要挟之……琉璃也不是那么坚持。

“都准备妥当了。”琉璃怏怏答道,仍旧不那么心甘情愿。

珑月用冰凉还带着雪水的手拍拍琉璃的肩膀,“别那么一副死样,你虽然只是娶个侍夫,我准你十天假,你们一家人正好去赏雪。”

琉璃深深叹了口气,娶侍夫?若是按照珑月交给她办的事来看……王府发丧她娶侍夫,这不是找抽么?

虽然仍旧有自己的立场,虽然有言在先,但是……她也只能当是帮自己主子了,谁让她是影,谁让她……摊上这么个主子。

威逼利诱装可怜,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多年傻子醒了之后,居然会这么多手段。

珑月玩雪直玩得双手通红额头冒汗,在院中滚了个四不像的雪人,回头刚要显摆,却见溯一脸担心。赶忙不再玩了,回到廊下擦汗笑着,任溯将斗篷披在她身上。

看着院中那个还没鼻子没眼的雪人,怎么看怎么像个……面瘫。

突然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一皱眉,“琉璃,墨岚的事与宫漓尘有关么?”

“应该有关。”

“他现在人在哪?”

“宫中。”

……

永凤宫中一片愁云密布,皇夫墨岚于昨夜侍寝之时突然奋起以头触柱,以至血溅当场,好在当时墨岚身体虚软,力道不足,才没有当场毙命。

众御医们齐聚永凤宫,人人都是吊着脑袋拼力医治,可是墨岚命悬一线,不管多少汤药灌下去不一会儿便自行吐出,眼看着奄奄一息就要断气了。

纳兰珑馨屡屡想砍了这群庸医,却又怕扰了人墨岚的病情被耽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在宫殿内打转了一整个晚上。

差条绳子 (5)

不敢靠近,不敢询问,只能远远看着,偶尔从人缝中瞥见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苍白着,好像父王过世时的模样。

纳兰珑馨用力摇了摇头,眼眶又一次感觉发酸,当着臣子的面她绝不能哭,但是……但是……墨岚……

昨夜的墨岚是她见过最美的墨岚,脸颊红润含春,那一双曾经总是蕴满暖意的眸子荡漾无数波光,不再那么冷,不再那么疏离,不再那么……

可是,墨岚宁可自尽也不愿意……他恨她。

那眼眸中屈辱带着厌恶,仿佛在他眼中,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连个市井下三滥也比不上。她恐怕一生也忘不了那个眼神,而如果一切能够回头,她宁可墨岚一直对她哪怕不理不睬都好。

可是,一切都无法再转圜了,哪怕墨岚能够活过来……他已经,不会再原谅她了。

而这一切……

永凤宫外的积雪没人敢来扫,平整如纸的白雪中,一抹藏青跪立,双手拢袖,些许浮雪覆在头顶肩头。不知已经跪了多久,几乎一半的身子都被积雪埋没了。

纳兰珑馨回头又看看不省人事的墨岚,心中不禁一阵火烧火燎,憋闷得想要发疯。

轻轻开门出去,几步站定宫漓尘面前,焦躁愤怒之下浑身颤抖,“漓尘……这就是你替我办的好事?!!”

空旷的殿前回荡着纳兰珑馨的愤怒,宫漓尘缓缓眨着眼,纤长的睫毛上缀着些许冰碴,面色冷沉,久久不语。

可是沉寂根本无法熄灭纳兰珑馨如今心中的怒火,反倒得不到答案越加愤恨,猛地一把揪起宫漓尘的衣领,愤恨喊道:“你给我解释!!为什么会是这样?!!”

宫漓尘眼眸中虚一晃神,但纳兰珑馨没有发现,又或者哪怕如今不愤怒,也从未去觉察过宫漓尘的异样。

焦愤之下猛地一扬手,啪的一声脆响直将宫漓尘打入雪地中,一片空旷中还回荡着声声清脆,“宫漓尘,墨岚如果就此殒命,朕要你陪葬!!!”

宫漓尘缓慢从地上爬起,继续躬身跪地,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纳兰珑馨愤然离去。

差条绳子 (6)

天已大亮,阳光撒在雪地上反射刺目光芒,宫漓尘的眼前却阵阵昏黑,静静的,静静的,不知要等到何时,更不知要等到什么样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簌簌的踏雪声,伴着耳中鸣响,一片凝紫衣袍飘入眼眸。

珑月一撩衣襟深深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颚,抬头仰望面前冰雕一样的人,呼出一口白气,郁闷道:“你又干坏事了啊?”

宫漓尘眼眸虚晃着一眨,呼吸短促轻浅,明明看着她,眼中却并无神采。

又叹了口气,这个宫漓尘身上那么重的伤还没痊愈,怎么就不能老实些呢?进宫的路上也听琉璃说了不少昨晚上的八卦,这种事……

“宫漓尘,你怎么能这么做事呢?”珑月小声埋怨道。

宫漓尘微一敛眸,仍旧不语。

“我一向觉得你是个做事很严谨的人,做事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漏洞,都给人下了药了,你还差一条绳子么?”侍个寝而已,又是名正言顺,总比丢了命强吧。

宫漓尘猛地一怔,眼眸中略微有神,却尽是震惊狐疑。

珑月尴尬着挠了挠头,这种事……伸出手指戳戳宫漓尘明显肿起几条痕迹的脸颊,一撅嘴,“她打你了?”

叹口气捏起一团雪刚想替他敷一敷,却不由冷风一吹,才想到宫漓尘恐怕已经冻透了。站起身一搀他的胳膊,“你又不是大夫,在这里跪着也没用,走吧,我们回家。”

而宫漓尘的心情远没有那么轻松,连带着身体也异常沉重,珑月总不好一路拖着或者抱着他出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皱眉道:“你在这等着无外乎纳兰珑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来找你撒气,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在这自虐也没用,走吧。”

然,一向死心眼的宫漓尘或许这次真想一路走到黑了?面对珑月的劝说丝毫也不松动,直挺挺跪着,就不知是冻僵了还是真那么诚心悔过。

只是,眼看着宫漓尘嘴唇冻得发青泛白,恐怕按现在的情况来说,就算真在这里冻死了,纳兰珑馨也不会理会。

“宫漓尘,其实有时候,人应该自私一些。”珑月蹲在宫漓尘面前,轻声细语,也只有两人能听见,“我知道,对你来说把墨岚绑了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强迫他不如让他求仁得仁,只是,你何必要自己去背这么大的罪责呢?你成全了别人,那么你自己呢?更何况,你哪怕真的舍去这条命成全了他,谁又会感激你呢?”

差条绳子 (7)

劝解的声音轻轻萦绕在耳边,虽然连皱眉也觉得有些艰难,宫漓尘还是表态了,“不必。”

他的初衷很下作,他的目的很肮脏,他的所作所为,绝没有珑月说得那么伟大。只或许是她不懂,在她眼中,人都是善良的,包括她眼前这个身负重重罪孽的自己。

墨岚曾经对他说,人在做,天在看,他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除去他,什么让他求仁得仁……

而他自己……天在看……他不想枯等着报应到来罢了。

珑月解下斗篷披在宫漓尘身上,虽然不合礼制,但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

“跟我回去,不管你是纳兰珑馨的什么人,如今却还是我的王夫。皇夫病重归病重,你却远没有在这跪着的道理。如果纳兰珑馨真要找你麻烦,让她来王府要人吧。”

将宫漓尘连扶带拖弄回王府,珑月亲手端了碗姜汤看着他喝下去,甚至守在床边直到他睡着,还是……有点不放心啊。

“珑雪,你的药没问题吧?他还有伤在身……”

“啧,心疼的话捧在手心里就好了,给人下了药还假惺惺的,简直就是做那个什么还要立牌坊。”珑雪最近气又不顺了。

“珑雪,不许说脏话!”珑月愤愤打断,“别以为咱们离得远,总有一天揍你。”

“那就看我有没有那个命等到了。”

……

珑雪最近又抽风了,说起话来噎死人,没头没尾一副丧气样。而珑月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对于珑雪的周期性抽风,索性直接归结于某种周期性生理原因。

而她自己最近也似有要抽风的预兆,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不是什么生理原因,而是心理原因。

夜半翻墙,两条黑影直落城墙外,城墙外早已经准备好了马,风雪飘摇夜,终是离别时。

漆黑的天幕不见月光,放眼茫茫白雪也变得暗淡,偶有寒风呜咽而来,寂静中更添些许苍凉。

珑月终于见到封扬舒展的表情,那眼眸中熠熠生辉望着前方,不再有萎顿,不再有蛰伏,沉然端坐马上,似乎一举一动,都变得不一样了。

差条绳子 (8)

或许,她对封扬只是好奇?好奇他恢复锋芒之后的英姿?

“珑月,可否说实话,真的安排妥当了么?”

珑月略一回神,笑道:“我没安排妥当你就不走了么?”

“如若我离去会连累你,此刻回返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封扬答得很认真,而珑月此刻却是半点都不愿认真,悠悠闲闲一笑,轻轻甩着马鞭,“你没有怨言?我可有啊。众人素闻我宠你宠上了天,甚至还有惧夫之嫌,我府内这么多美人都看得碰不得,你再不走,我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封扬毫不在意一声笑,舒展的眉眼飞扬着洒脱的光彩,许是真到了离别时,凡事不用再避讳那么多,倒也更加放开了,形同挚友一般道:“古人有云,美人裙下英雄冢,这句话送你。”

珑月挑眉,“这话应该送你才对。”

“我可没你那般艳福,你府上美人各各都不简单,建议你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你要是再纠缠于我那些美人,我会觉得你是在吃醋,借机挑拨。难道,你还真是在记恨那个汐了了不成?”

话虽然堵死,但是封扬仍旧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倒是无妨,那个汐了了,最好能找机会送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送你如何啊?”

封扬一愣,随即一声气笑,“不要,挑不动水担不动柴,更加不能上阵杀敌,要他何用?”

“暖床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封扬被这些调侃的话弄得直犯窘,索性该说的也说到了,珑月是聪明人,或许是他多虑了。

然,此刻的他并不知,今日一语成鉴,他日真的后患无穷。

“封扬,跟你商量个事。”珑月望着前方灰蒙蒙的一片,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道理她明白,“战争向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全是侵略的借口与手段罢了。而一将功成万骨枯,兴许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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