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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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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已经改了旨意,死罪可免,今后禁于靖王府中……”

“你的功劳?那我是不是该抱着你的腿感激涕零?”珑月低头嗤笑,又将头偏向一边,连那一寸衣角也不愿看到。

“可是,活罪难逃,杖责一百。”宫漓尘说着,在她身边蹲下来,或许觉得自己话语太过冷硬,轻言解释道:“放心,一百杖,我不会让你死的。”

但是,宫漓尘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让珑月觉得怒火中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该稀罕这一百杖么?什么叫他不会让她死?

“不必了,我觉得还是白绫鸠酒更适合我,不送。”珑月硬声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你没得选择。苏慕颜的院落已经有百名侍卫包围,一旦你逃脱,死的就是他。”

珑月愤然看向宫漓尘,漆黑的地牢他身后的灯笼,也只能看见他的轮廓,紧紧咬着牙,“宫漓尘,你做人还能更卑鄙些么?”

“听话,我会陪着你。”宫漓尘的声音轻轻的,似乎温柔哄着她。

“滚我远点!”珑月恨恨一语,曾经的背叛又一次袭上心头,她想忽略都不行。而这人此刻就在她身边,反复无常,一会儿说不会害她,一会儿又是她通敌叛国的证人,一会儿又来搭救她……她到底是什么?玩弄于他股掌之间任打任哄的玩物?抱歉,她没这种变态的爱好。

然,一想到证人……心底那一股久久盘恒不去的冰冷,又一次渐渐扩散。

昔日的相处抹不去,但是,那根刺,也仍在。

宫漓尘轻轻叹了口气,微敛眸,站起身来,朗声道:“即刻行刑!”

“休想!!”珑月愤然而起,却不想居然被宫漓尘踩着衣襟,向后一倒之下,冷不丁被他点上了穴道。

“带走。”

“宫漓尘!你个卑鄙……”珑月无力被人拖着,仅能看到宫漓尘藏青色的衣袍,那步伐仍旧淡然。她想不明白,既然不让她死,那为什么要害她?既然转圜了要救她,却仍旧要以她在意的人威胁她就范。

这一刻,如果宫漓尘要她心存感激那就错了,不管是死还是杖责,对她来说同样都是背叛。

她对于宫漓尘来说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心中那一抹久久残留不去的东西,终于陨落。

天牢的刑堂内挂满了各种刑具,狰狞展示着獠牙,上面还布着点点血腥。

珑月被按在一条窄凳上,看似是动弹不得。但是她心里明白,其实所谓的点穴并没有那么神奇,有点像擒拿术中所用的东西,牵制一个人的死角,往往只需要一根手指。可是,一百杖责可以换苏慕颜安全,为什么不换呢?

深深闭上眼,换吧,她换的是苏慕颜的安全而已,虽然真的不懂宫漓尘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其实不重要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或许,在宫漓尘眼中,她只是一个刚刚醒来的傻子,徒有一个被人觊觎的身份,然后……能用就用,用不了就毁掉。

宫漓尘在珑月面前蹲下,出人意料将她的上身抱入怀中,伸手就要开解她的衣袍。

“你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了么?”珑月咬牙问道。

“如若穿着衣服受刑,伤口不便愈合。”宫漓尘的声音总是清清淡淡的,但不知为什么,还能在此刻更添几丝温柔。

“不就是要我死要我残么?愈不愈合又有什么区别?”

宫漓尘料想珑月也不愿一个姑娘家裸身受刑,无奈只能抱稳了她,才抬头示意行刑的人开始。

珑月从来没有挨过打,虽然看过无数小说中杖责乃是家常便饭,但是,看过不意味着可以想象。

当第一杖落下,珑月明显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痛意直袭脑中,未来世界的人本就受痛能力极差,这一杖就让她有些吃不住了。一百杖?宫漓尘,假惺惺的有意思么?提前让我死就早说。而方才宫漓尘对她说不会让她死,她居然下意识的又相信了。

否则,别说是苏慕颜,就算是全王府的人,她也不拿命来换。

“姐,怎么回事?”珑雪的反应迅速,赶忙问道。

“放心吧,皮肉之苦,没事。”珑月在意识中说着,紧紧咬着牙,噼啪炸响的刑杖打在后背上,几下就已经麻木。却迅速分析着力道,或许她猜错了,如果以这样的力道,她应该不会死,却是……只能留一口气。

“姐……”珑雪的声音却充满了担忧,珑月身上到底在遭受什么,她不能切身感觉,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珑雪乖,别看姐笑话了。”珑月说完,直接切断了联系,痛楚瞬间□□,身体的皮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五脏六腑却翻腾着快要被打散一般。

猛地一低头,狠狠咬上宫漓尘的肩膀,她很少恨什么人,但是,她会伤心。

曾经的死对头,之后的平衡相处,再后来她居然想为宫漓尘寻得一个平静的人生,在今天看来,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而那一句我不会害你,她居然利落回答,我信。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加容易玩弄的傻子么?

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一股暖流从宫漓尘抱着她的手中缓缓淌出,但也只能遮掩她身上些许痛楚,却真的暖不透她的心。

牙齿深深陷入肉中,泄愤一般拼命咬紧,她的心其实不那么容易被伤,她理解宫漓尘曾经的苦衷,却没想,宫漓尘会做得那么绝。

她当初还坚信宫漓尘不会把她放封扬走的事说出去,可是……她真的很愚蠢,却又想不明白,宫漓尘为什么要出卖她。哪怕封扬回到东炽国,攻打北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宫漓尘以什么理由出卖她?

刑杖飞扬,渐渐开始撩起鲜血,珑月一声也不吭,死死将宫漓尘的肩膀咬得血肉模糊,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恨,但是痛意□□,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生,她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被背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或许,宫漓尘更在意的是纳兰珑馨的感觉。

刚打过半百,宫漓尘突然喊了一声,“停手。”将珑月瘫软的身体打横抱起,“靖王受不得百杖,就此作罢。”

直到出了天牢,刚刚得到消息的溯也急匆匆赶到,一见此情此景,登时眼眸浮火,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溯……”珑月向溯伸出手,努力挣扎着身体,她不需要抱,死也不需要这个人抱。

溯赶忙上前接过她,而在这个时候,珑月才终于看向宫漓尘,却突然爆发一声极尽疯狂的笑,哪怕牵动了身上的伤,仍旧笑得无比肆意。

只见宫漓尘哪怕戴着面具,仍旧遮掩不了眼眶的淤青,嘴角一边还肿着,真的很好笑啊,真的……

“溯,你干的么?”珑月笑得有些癫狂,甚至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溯抿着唇一点头,眼眸看着她,尽是痛意。

“打得好,只是还不够狠。”珑月说完,溯已经抱着她转身,然,笑过之后,只剩下彻骨的寒,“宫漓尘,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的秘密,我不见得能替你保守。”

她不怕被人称为下作,不怕没有信用,只要宫漓尘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做什么都可以没下限。

……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珑月整个后背早已经血肉模糊,穿着的红衣也被打碎,七零八落的衣服碎片深深陷入皮肉中。

溯将她身上的衣服慢慢剪开,颤抖着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镊子一片一片将碎布从伤口中拽出来,他说不出话,甚至无法安慰珑月一声。

本前来相要帮忙的汐了了见到这副样子,整个人惊呆了瑟缩在一旁,紧紧咬着嘴唇,恨不得捂上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又必须做点什么,兴许这是大好的机会。

用温水拧了一块帕子,强忍着血腥味带来的呕吐感,慢慢靠近,却在近距离看见那一后背的碎肉时,顿时喉咙翻滚。

他见过不少被打死的人,教坊中常有不听话的,生生打死也无非那一顿鞭子再扔到柴房中饿几天也就了事了,但是眼前这个身体,连棍棒的痕迹也看不见,仿佛……是把皮肉都打碎了。

“溯啊……我没事,不疼……你再咬牙,牙就要碎了……”□□的人虚弱呜咽,明明已经被打成这样,似乎……真的不疼么?

不敢再看那一片血污,汐了了宁可去面对那张惨白不停滚落汗珠的脸,颤抖着手用帕子将汗水擦去,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净。

打碎在血肉中的红衣碎片异常难寻,溯几乎快要趴在珑月背上翻开血肉一点点寻找,如果不清理干净,恐怕日后伤好了也要留下隐疾。这样的伤他受过,这种痛,或许也只有他能了解。

足足两个时辰,溯才从几乎干涸的血肉中将碎片全部挑出,牙龈早已经咬得屡屡渗血,看了看满手的血污,心中的痛……仿佛被凌迟的是他。

珑月也已经支撑不住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而背上的伤不宜包裹,只能上好了药这么晾着,溯将屋内烘得温度极高,坐在床边,脊梁又开始疼的快直不起来。

汐了了在一旁已经看得脸色惨白如纸,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那个……我在这守着殿下,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汐了了小心说着,见溯猛地看向他,那双眸子仍旧蕴着怒火,顿时吓得快要哭了,赶忙又道:“我能行的,要不你就在外面软榻上,等她醒了我就去叫你。我发誓,我不会做什么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溯又看向床榻上的珑月,恐怕这一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再醒过来,微点点头,走向外间软榻。

汐了了连坐也不敢坐,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盯着珑月毫无生气的脸,偶尔用帕子小心沾去汗水。

他知道,王府已经被重重包围,兴许以后再也不会放靖王自由,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进不来了呢?可是他不敢冒险,那种痛,他再也不想承受了。

……

珑月几乎昏睡了整整五天五夜,其中偶尔醒来,也是在迷糊中被灌下药,而后又沉沉睡去。

这期间到底来过多少人,她不很清楚,但是谁在一旁一直照顾她,她心里明白。

刻骨的痛,她宁可一直这么睡去,可是,后背渐渐开始紧绷发胀的伤令她再也睡不下去。

迷蒙中,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着,那只手细腻如上好美玉,略显冰凉,拂去她脸颊上的燥热,但是,又平添了丝丝的痒。

珑月无意识轻轻晃头,可是,那只手却毫不知趣紧随着她的脸,似乎总也摸不够,总也不肯离去。

珑月终于挣扎着睁开眼,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屋子暖得快要把人烤干。光线些许刺眼,头晕脑胀停滞了许久,才努力抬头看向那个骚扰她睡觉的人,她相信,没几个人能有那个胆子摸堂堂靖王的脸。

“给我滚!!”珑月嘶哑着声音喊出一句,猛地跌回床榻上,心中又翻腾起一股火焰,烧得她头晕目眩。

“我是为了你好,说过不会害你。”宫漓尘轻声说着。

“你给我滚!装什么好人?!向你的主子表忠心去,我不稀罕!!”珑月愤然一吼,直接牵动了背上大片伤口,紧咬着牙倒在床榻上,想缩起身体都没有力气。

而这一声吼,直接惊动了屋外软榻上操劳几天几夜累极了的溯,猛地跃身进来,一伸手抓上宫漓尘的脖颈,那满腔的怒火直冲眼眸。

宫漓尘一把抓住溯的手腕,声音却登时冷了,“溯,你如今奉命保护珑月的安全,可我已经在她床榻边坐了半晌,你都没发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宫漓尘,你还要故技重施么?”珑月咬牙说着,勉力从床榻上撑起身,一把抓过溯的手,“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再碰他一下。”

宫漓尘微微一愣,微低眼眸,却一时间皱起了眉,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明白我的用意?”

“明白……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珑月一经折腾,汗水又连成了线向下淌,着实支撑不住借着溯的手倚靠。

“珑月,我不会害你……”

“给我滚!!你不滚我滚!!”说完,珑月作势就要下床,却见宫漓尘缓缓起身,出门之时一挥手点上汐了了的穴道,汐了了这才悠悠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溯低着头,眼眸中尽是懊恼。

“别这样,这几天也累坏你了……对了,琉璃呢?”

……

琉璃也被连日来的事弄得满头雾水,明明是热热闹闹的婚典,却突然间平生变故。

没能拜得天地,简之航的赐婚也只能作罢不谈,而就当珑月被打入天牢之后,珑月的侍夫轻弦却突然出现,告诉她要她带着几个夫侍搬家?

不管究竟到底有多少事,琉璃也知道,珑月放封扬走的事情一旦败露,多多少少都会牵连到她。

即刻打理行装,先行将几个夫侍送到珑月交代的地方,再回返之后,已经是一切烟消云散之时。

靖王府外御林军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哪怕不少人都认得琉璃,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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