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之爷本红妆-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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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嫣轻叹一声,沉默了许久,方才幽幽开口道,“我和太子的确有过几面之缘,他也曾倾心于我,只是那是我不曾答应他,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曾承诺要娶我为妻,我也答应了要嫁给他,只是……”
“啪!啪!啪!……”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破碎声,打断了万圣嫣即将出口的话。
吟荷听的正入神,莫名的被他打断,不由得恶狠狠剜向寂烨,略带不满道,“刚才碎得只是一个茶杯,现在却是一整盘杯子!你可知道这些杯子产自何处?价格多贵?运费多贵吗?”
受到吟荷这般“责难”,寂烨连忙弯下腰去,慌忙去将地上的碎片捡起,却不小心扎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抵在白色瓷片上,别有一番凄艳的美感。
见状,万圣嫣心生一丝不忍,连忙拉住了喋喋不休的吟荷,给了她一计请求的眼神,求情道,“好了,吟荷大人,他已经知错了,不要再说他了。”
万圣嫣都这么说来,吟荷哪会不给她面子,虽然住了口,却仍是念念有词道,“嫣儿,当初真该听你的,都怪我一时心软,方才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带了回来。”
若是往日听到要撵他走,寂烨一定死死抱住她的腿,苦苦的哀求着,死活不肯离开这里。
但今日他却十分反常,灰心丧气的低下头,表情呆滞,目光木然,心不在焉的捡着碎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他失落的目光,万圣嫣也莫名一阵心酸,正要上前查探他的伤势,却被好奇的吟荷拉住问东问西,“嫣儿,你快讲讲,你和太子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说要娶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吟荷这么一问,往事如云烟般掠眼而过,一一驻留在心底……
万圣嫣轻叹一声,幽幽的讲道,“我与太子的相遇,始于一份奇特的姻缘,不容于世俗,不容于天下,也算是一段孽缘了。不过,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若要真想知道,我日后慢慢说给你听。至于他要娶我之事,想必也是一句戏言罢了。半年前,我来到穹傲国,一来是为你赎身,而来是想找他,只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忘了我……”
说到这里,万圣嫣自嘲一笑,只觉得世事无常,天意弄人,万般造化,微妙难言,“几日前,小玉得罪了六皇子,我亦被六皇子刁难,是太子为我解围,在六皇子的言语刺激之下,方才说出这般戏言来……吟荷,此不过是形势所迫,千万不可当真……”
听万圣嫣这么一说,吟荷多多少少也明白了,顿时心生一丝歉意,投给万圣嫣一计抱歉的眼神,羞愧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没有管教好小玉,小玉就不会得罪六皇子,要是小玉没有得罪六皇子,你也不必去帮小玉解围,也不会受到六皇子责难,也不会遇到了……”
不忍吟荷如此自责,万圣嫣无谓的笑了笑,安慰道,“好了,好了,真的没有什么,你不必记挂于心。”
“嗯……”弄清了事情的始末来源,吟荷轻叹一声,也不知是该喜该愁,喜万圣嫣认识了当朝权贵,日后吟风馆可就无人能动,愁万圣嫣得罪了六皇子,还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暗算?
思及此,吟荷眼露一丝担忧,无声握紧了万圣嫣的手,幽幽的开口问道,“好妹妹,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太子真要娶你为妃,你会答应他吗?”
“我……”吟荷所问的,也是万圣嫣一直迷茫的,墨非离对她有恩有情,嫁给他也无可厚非,但是听闻公玉琉华故去的消息后,她方才明白自己的心,从来不曾忘记过他。
沉默许久,久到吟荷以为万圣嫣不会回答的时候,方才听万圣嫣开口道,“我……不知道,但他若坚持,兴许我会……”
“嫣姐姐!嫣姐姐,你在哪里?!”这时,小玉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打断了万圣嫣未曾说出口的话。
不及万圣嫣问清楚,二话不说,拉着她的胳膊就往走,还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快点!再晚的话,太子怕是要走了!”
“太子?”万圣嫣微微一愣,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甩开了小玉的心,语气晦暗不明道,“小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
被万圣嫣这么一“凶”,小玉略带委屈的扫了她一眼,仍旧一脸着急道,“太子……太子他带着聘礼,上门求亲来了!现在人就在外面候着呢!”
“什——么?!”
“啪,啪,啪……”
在吟荷失声大喊的同时,寂烨刚刚捡起的碎片,顿时又洒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吟荷也没有心思去“责骂”寂烨,只是紧张握住万圣嫣的手,一脸认真的提醒道,“嫣儿,事关重大,你可要想好了。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同你一切承担……”
一眼看出吟荷的忧虑,万圣嫣淡淡勾起,冲她感激一笑,轻声道,“吟荷,谢谢你……”
“傻妹妹,还说这些干什么,赶快去见太子吧,别让太子等急了……”闻言,吟荷顿时红了眼眶,慌忙引开了视线,拉着万圣嫣就走,借此掩饰她的狼狈。
“嗯,让姐姐费心了……”见状,万圣嫣也不揭穿,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和吟荷一起离开了。
墨非离亲自上门提亲,如果她拒绝了他,无疑扫了皇家的颜面,此事要是一传开,恐怕吟风馆也开不下去了!甚至,连吟风馆中的人,都会被拉去砍头!
但如果她答应了墨非离,凭借她此时卑微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堂堂太子呢?若真是嫁给了墨非离,日后也少不了明争暗斗,如此真的会幸福吗?
思及此,万圣嫣面色一沉,目光也复杂起来,每走一步,都重如千钧,沉重无比。
跟在她身后的小玉,却是不以为然,反而还很羡慕万圣嫣,以为攀上了墨非离这条金龙,吟风馆日后就会名声大噪,完全没有想到潜伏在背后的危机。
见状,吟荷轻叹一声,只道小玉还是一个小丫头,但如此天真烂漫,也未必不好,毕竟比她们活的轻松很多。
不一会,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了寂烨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眸光停落在万圣嫣离开的方向,薄唇无声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楼梯口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寂烨方才慢慢的转过身去,幽幽的望着正前方刻着“宁王公玉琉华”的牌位,清冷的眼眸里尽是复杂的幽光,任由手里的瓷片刺入血肉里,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煎熬。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足下是一堆碎裂的瓷片,如同他千疮百孔的心,碎了一地,零落了一地,无法再拼凑在一起。
本以为抛弃了名利地位,他就可以守在她的身边,却蓦然明白,失去了身份和地位,他又哪什么来守护她?
嫣儿,为何你我总是……错过?
此刻,我又该用什么来挽留你呢?
……
吟风馆,雅间中。
停到墨非离的雅间外,万圣嫣伸出了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她还没有想好答案,亦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在万圣嫣出现的那一刻,墨非离就已经知道了,颇有耐心的等了她半响,却还没有见万圣嫣进来,不由得戏谑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莫不是快要嫁给为夫了,所以害怕,害羞了……”
墨非离虽然失忆了,但这可恶的性子,竟还纹丝未改!
万圣嫣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恶狠狠剜了墨非离一眼,没好气道,“太子这是要逼婚吗?”
闻言,墨非离慵懒一笑,笑吟吟的望向她,无声挑了挑眉,“逼婚?何来此一说?我要娶,你想假,你情我愿,天作之合,怎么谈得上一个逼字?”
“请恕小人愚钝,不知何时答应过太子,说是要嫁给太子了?”没想到半年不见,墨非离越发的赖皮了,万圣嫣眼露一丝懊恼,态度也越发不恭敬了。
万圣嫣的恼怒生气,更加引起了墨非离的兴趣,只见他慵懒起身,一步步妖娆走来,红衣墨发,金鞭缠腰,嘴角噙着一丝蛊惑众生的笑意,略带嗔怪道,“好大胆的女人,竟敢对本太子不敬!在穹傲国之中,哦,应该说是在整个流火大陆之中,敢跟我这么说话的,着实没有几个人,你就算是其中一个。牙尖嘴利,桀骜不驯的……”
数落数落着,墨非离突然欺身上前,将唇凑到了万圣嫣的耳畔,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本太子喜欢……”
被墨非离这么一气,万圣嫣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冷道,“太子的好意,小人心领了,太子是王公贵胄,小人不过一介平民,实在高攀不上,还请太子见谅,放过小人,放过吟风馆。”
万圣嫣鼓足了勇气,方才将拒绝的话说出口,说完之后,就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墨非离此刻的表情。
等待了许久,没有听到墨非离的回答,偷偷的撇了几眼,却见墨非离把玩着心中的扳指,丝毫不以为意道,“哦,本宫知道了。不过,没关系,你迟早会答应本宫的。”
“太子此言何意?”万圣嫣微微一怔,略带苦恼的皱了皱眉头,暗道,自己是不是没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墨非离的态度这般淡然呢?
对上万圣嫣疑惑的目光,墨非离了然的笑了笑,颇有自信的回答道,“你一日不答应本宫,本宫就缠你一日,你一生不答应本宫,本宫就缠你一生,以本宫的身份地位,世间比得上本宫能有几人?等时间久了,你自然会发现本宫的好,到时候要嫁给本宫也不迟。”
如此死皮赖脸一番话,他竟然能说得出口?!哼!还真是有墨非离一向自大狂傲的风格!
“就像太子说的,普天之上,能与太子相提并论之人,的确不多很少,但恰巧小人正好认识几个……”万圣嫣冷哼一声,不服气的回答道。
闻言,墨非离也来了兴趣,漂亮的桃花眼轻轻眯起,语气一如既往的慵懒,“哦,既然认识几个,不妨说来听听,让本宫见识见识……”
被墨非离这么一刺激,万圣嫣也忘了分寸,高傲的扬起了下巴,一字一句道,“楚皇——夜楚郁,宁王——公玉琉华。”
墨非离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吟吟的望着万圣嫣,玩味道,“哦,不错,不错,果真都是大人物,本宫真是见识了,见识了……”
话一出口,万圣嫣才惊觉失言,但在墨非离灼灼的目光下,只能努力伪装无谓的模样,略带讨好道,“太子说笑了,这两位虽是大人物,但小人的眼中,太子可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
万圣嫣讨好的笑了笑,想要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但墨非离却较起真来,稍微收起懒散的表情,半是戏谑半是警告道,“这两位果真是大人物,比起本宫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夜楚郁后宫佳丽三千,怎会只娶你一人?至于公玉琉华嘛,一个死人而已,难道你要与他冥婚吗?”
一提到公玉琉华,万圣嫣目光蓦然一沉,低头躲开墨非离注视的目光,无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略带沙哑道,“宁王他……当真死了吗?”
将万圣嫣的表情尽收眼底,墨非离面色显得有些阴沉,将唇凑到万圣嫣的耳畔,一字一句的清晰道,“宁王当真已经死了。他就死在我的身边,被三根利箭射穿心脉,绝无生还的可能。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墨非离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字字重如千钧击在心头,强忍住眼里的泪水,薄唇轻轻颤动道,“好……,死的好。”
墨非离是故意这么说,本以为万圣嫣会很难过,但没想到万圣嫣会这么说,不由得微微一愣,略带诧异道,“哦,此话何解?”
不想引起墨非离的怀疑,万圣嫣只好强作冷漠,冷冰冰道,“他杀了我的兄长,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闻言,墨非离桃花眼危险一眯,只是静静的盯着她,不置可否。
墨非离没有太多的表情,躲在暗处的寂烨听见了,却是目光一暗,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暗道:私下里设下灵堂,嘴里却从不饶人,万圣嫣你的心思,果真让人难以弄懂。
寂烨本想告诉万圣嫣真相,但听到万圣嫣的话之后,却又改变了注意,静静的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这里时,忽听墨非离开口问道,“好了,好,闲事已经聊完了,是否该说你我的私事了?告诉本宫,你可愿嫁给本宫为妃?本宫答应你,今生只娶你一人……”
墨非离认真的神情,让万圣嫣也开始考虑他所说的问题,回想过去,她的确欠墨非离的太多了,甚至连墨非离失去记忆,也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沉默了许久,万圣嫣方才蠕动嘴唇,压低了声音道,“为什么是我呢?”若说容貌出众之人,比她美的人多的是了;若说才情高于她的人,可谓举目皆是一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