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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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过脸,人也清醒了,秦艾词蹙眉问着:“收拾东西?对了,一大早院子里怎么这么吵闹?”
“将军说今儿上午就要启程回京了,大伙儿都忙着收捡东西。”
“今日就回京!”秦艾词大声说完,愣了会儿,呐呐道:“这么快?之前并没听他说起……”
“许是将军见公主待在这儿很是欢快,不忍和公主说明,朝中事务繁忙,将军岂能在这儿久待。”秋蝉姑姑回着。
秦艾词却是抬头看着秋蝉姑姑,“姑姑愈加维护将军了。”
秋蝉只是笑笑:“奴婢心里惦念的只有公主,将军待公主真心好,奴婢伺候景荣皇后这么些年,什么没瞧见过,将军看公主的神情,和当年先帝看景荣皇后的如出一辙。”
“皇陵三年,姑姑与我一同经历,姑姑即便忘记了那年宣政殿的鲜血,忘记了三年皇陵凄苦,也要一并忘却那个长乐差些过不去的寒冬么?”
秋蝉抬头,叹息一声:“老奴见公主待将军愈加温和,还以为公主早已放开,却不想公主的执着和当年景荣皇后如出一辙,连处事方式,竟也如此相同。”
秦艾词抬头看着秋蝉姑姑,她只知道父皇与母后多年来感情甚笃,却并不知她出生前,父皇与母后的感情经历。
“当年景荣皇后的固执差些错失了先帝,姑姑不想看公主再走弯路,我虽不懂驸马爷当初的用心,但,当年公主皇陵重病,药引却是将军求来的天山雪莲,公主昏睡、最为危机的那几日,将军一直陪在公主身侧不曾阖眼,焦急的神情,老奴至今忘不了。”
这些却是秦艾词第一次听说,却也深信不疑,当年她病重,昏昏沉沉中确实有看到过杜朝阳,那时她只当自己病糊涂了,生出幻觉。“当年,姑姑为何不曾与我说起过。”
“那时,老奴也不知将军的心思,公主刚过了坎儿,将军就回朝了,一刻不曾耽误,老奴以为将军爱美人却更爱江山,加上将军也不让老奴提及,老奴便不多嘴,以免让公主烦心,耽误了养病。”
秦艾词苦笑一声:“当初既然瞒着我了,如今为何还要说出来。”
“那三年,老奴常为公主愤愤不平,一直想不明白先帝为何托孤给狼子野心的杜将军,害苦了公主您,可如今老奴却觉着,先帝何等智慧的人,所做,必有缘由!三年前,将军或许羽翼未丰,而如今,若将军真有野心,已可以废陛下取而代之了。或许,一直是我们错了。”秋蝉说完,一瞬不瞬看向秦艾词。
秦艾词挑眉:“姑姑何意?当年太傅与靖忱的鲜血,如何错得了?”
“是。”秋蝉点头,却说道:“为何公主对当年世子的话深信不疑?仅仅因为世子去世了,当初的赢家是将军?这对于将军,亦不公平。”
秦艾词久久不言语,秋蝉待她静思了会儿,才上前,轻声道:“老奴不敢断言将军没有反叛之心,但,老奴希望公主放开成见来看待事情,不要有偏颇才好,人生只有匆匆数十载,经不起再次的错误。”
青和收拾妥当后,却看见屋子里出神的公主,不明缘由地看向秋婵姑姑,轻声问着:“公主这是怎么了?”
秋蝉姑姑只是摇头:“无事,只是舍不得离开。”
青和点头,小声嘀咕着:“也是,这儿气候宜人,自在得很,奴婢都有些舍不得走呢。”
“你是不愿回去见着如意,就指望在外头没规没距吧。”
秋蝉呛了青和一句,青和只是吐吐舌头,道:“也不是,前些日子姑姑不在府上,所以没瞧见,如意姐姐性情变了许多,吓人得很。”
夫人这儿可收拾妥当了?将军让奴婢来问过夫人,几时可以启程。”
屋外是丫头的询问声,秦艾词这才回神,道:“让将军再等半个时辰。”
…
半个时辰一晃眼过去,却迟迟不见秦艾词下楼,日头渐升,等候在楼下的杜朝阳却没有半点不耐,直到听见丫头红线的回禀:“夫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杜朝阳身旁的何深有些站不住,忙道:“可是在府里头丢了什么要紧东西,我这就派人去找。”
“不必了。”杜朝阳打断,而后亲自上楼,果真看见秦艾词掀开了被褥。
“怎么了?”杜朝阳询问道。
“公主说不见了一样东西,奴婢也不知什么东西,就见公主一直在床榻上翻找。”
青和第一个回话,秦艾词也听见杜朝阳的声音,在他脚步靠近时,已将被褥摊平,转身说道:“算了,咱们启程吧。”
“可不能算了,看样子,遗失的是夫人心爱之物?”杜朝阳瞥了眼床榻,伸手要去掀开。
秦艾词握着他的手臂,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只是一只耳坠子,丢了便丢了。”
说完,秦艾词转身往外头走去,杜朝阳只勾了唇角,跟着一并出去。
☆、第55章 温泉
路过建安城外的西山,已是夜幕降临,若继续赶路,或能在夜半时分回到城中,然车队停在西山脚下的驿站前,杜朝阳已下令吩咐大伙儿在此休憩一晚。
因为照顾着女眷,这一路走得并不急忙,走走停停,倒是赏了不少沿途风景,秦艾词并不觉得疲累,在驿站用过晚膳,秋婵姑姑便陪着秦艾词在驿站外漫步。
西山对于他们并不陌生,山上,有皇家最大的狩猎场,每年秋天,景荣皇后都会陪着先帝前来西山狩猎,在行宫小住几日,秋蝉自然也陪在身边,直到景荣皇后最后两年身体病弱,才没有成行。而这些年里,长公主却只来过西山一回,因为那年公主差些丧命猛虎爪下,之后先帝再不肯带着公主出行狩猎。
天边月凸渐盈,还未圆满,月色下的西山笼罩着一层淡淡光晕,远远看着,朦朦胧胧很是神秘。秦艾词仰着头,缓缓说道:“我有时总幻想,父皇母后其实没有离开,他们只不过住在我见不到的地方,譬如在这高高的西山之上,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又或许,他们去了漠北,牧马放羊……”秦艾词带着憧憬说着,她一直向往着那般简单快乐的生活。
“我记得姑姑说过,母后马骑得很好,我却从没有见过母后骑马,母后策马时是怎样的英姿?”秦艾词问着,许久没听见姑姑的回答,转头,却是看见身后静静站着的杜朝阳。
“我让秋婵姑姑先回去了。“杜朝阳说罢,将自己的外衣披在秦艾词身上,道:“山脚有一处温泉,听说当年先帝与景荣皇后去过,长乐可也想过去看看。”
秦艾词正拧眉犹豫着,杜朝阳却是牵了马过来,一跃上马,随后伸出手,道:“上来,我带你过去。”
秦艾词看了眼马上的杜朝阳,却是摇头:“我想自己骑马。”
杜朝阳一愣,当年他曾手把手教会秦艾词骑马,但许多年过去,她不曾再碰过马,担心她会控制不好,从马背摔下可不是件小事情。
“有你在,即便有事,你也会护住我的,不是么?”秦艾词侧头看着杜朝阳,认真说着。
杜朝阳笑了笑,而后爽快下马,是啊,他会紧紧跟在她身后,他怎会舍得她落马摔伤。杜朝阳贴近这匹跟了他多年,从漠北到建安不离不弃的马儿,在它耳旁说了几句话,随后顺了顺马鬃,才对秦艾词道:“你骑我的马,他不会摔你。”
杜朝阳矮过身子,让秦艾词踩着自己的大腿蹬上马背,待她坐正后,又拍了拍马背安抚着,马儿眼珠溜溜转了会儿,发出轻声。秦艾词不会知道,这匹马,除了杜朝阳之外,只她坐上去过。
两匹马并排而行,秦艾词许久不曾骑马,有些手生,速度不敢太快,慢慢绕过前头的山谷,隐隐听见泉水潺潺的声音。
前边多是嶙峋怪石,马儿不好行走,杜朝阳并不怕,却担心秦艾词出事,遂先一步跳下马。正想过去扶秦艾词,她却自个儿翻身下马,而后朝杜朝阳抬着下巴,很是得意。
看着她前行的背影,杜朝阳无奈摇了摇头,还和当年一般骄傲的性子。这些年,无论她性情如何变化,总会在一些小动作中看到昔日的影子,她还是那个她。
走近温泉,秦艾词弯下腰,指尖触了触泉水,果真是温热的,温水划过指尖再溜走,暖暖的,酥酥的,很是舒服。她更低了身子,将两手全部没入泉水中,挑起泉水嬉戏。
杜朝阳渐渐走近,停在她身侧,而后慢慢褪去鞋袜,在秦艾词身边寻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再撩起裤腿,将双脚没入水中。他的举动让秦艾词将放置在温泉中的双手收回,眯着眼睛看着他。
“不是许久不曾碰水了么,如今可是难得的机会。”杜朝阳侧着头笑说着。
秦艾词犹豫了会儿,脱下杜朝阳的外衣,也学着他的模样,褪去鞋袜,拎起长裙,与他并排坐在泉水边,温温的泉水没过脚踝,再往下,没到小腿中间,很是舒适。隐在水下,秦艾词伸展着脚丫子顽皮摆动着。
温泉是在一处崖壁之下,秦艾词抬头看着眼前的陡崖,月色下,隐约看见光秃的崖壁上长出几株植物,却看不清是什么植物。秦艾词叹道:“西山竟还有这样的地方,白日过来,肯定很美。”
杜朝阳却是摇头,凝神看着月色下的秦艾词,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脸庞,泛着晶莹的亮光一般,仿若山中仙子,遂出神说着:“这里夜间才是最美,特别是在月色笼罩下,当年先帝与景荣皇后也是夜间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秦艾词蹙眉看着温泉,并没有注意到身侧之人看向她愈来愈浓郁的眼神,只说着:“这么昏暗,什么都瞧不清楚,父皇母后过来作甚。”
“自然是做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觉到身侧渐渐逼近的身影,秦艾词侧过头,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楼过她,温热的气息自他鼻翼暖暖喷洒到她的脸颊上,而后冰凉的双唇牢牢贴上她的唇瓣。
呼吸被瞬间夺去,她有些慌乱,吓得楞在当场,他睁着眼看着她,看着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动,看着她晶莹的双目迷蒙无助,看着她月色下渐渐泛红的双颊……一切一切,都让他欲罢不能,舍不得放手。
他开始在她的唇瓣上研磨,慢慢吸允,仿佛含着时间最甜美的糕点一般,陶醉着,很不餍足。唇瓣间慢慢升起的温润炙热让秦艾词回过神来,开始抬手推拒,他却愈加将她搂紧,精壮的身体在她双手的助力下,却不能撼动分毫。
倏地,他右手猛地拖住她的后脑勺,左手将她拦腰抱起,逼迫她的胸脯紧紧贴近自己的,感受着胸前因呼吸不畅开始的起伏,那柔软的触碰感更是让他心猿意马,唇瓣愈加辗转厮磨,急切地寻找着出口。
不是第一次被他吻住,秦艾词也学乖了,知道自己的挣扎徒劳无功,只死咬着唇瓣,不肯松嘴,只待他吻完后自然松开她。奈何腰间突然传来拧捏的疼痛,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杜朝阳的舌头却是趁势滑入她的口中,他的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舔舐着她的牙齿与香舌。
秦艾词下意识将舌头缩起,想躲开,他的舌头却滑溜得很,步步紧逼,舌尖你来我往的追逐,更是让胸口渐渐发热发烫,身体有些抑制不住的轻轻战栗。
他的右手手指修长,插入她的发丝之间,指尖与发丝缠绕,慢慢用力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唇瓣间已没有一丝的缝隙。渐渐,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她的四肢开始虚软无力,突地,整个人随着他的力道驱使,与他双双栽入温泉之中。
秦艾词不会泅水,求生的本能让她双臂攀上杜朝阳的脖子,缠住。这一举动,却是愈加取悦了杜朝阳,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他一手托住她臀部,一手解开她腰间系住的丝带,大掌探过她的衣裙,开始慢慢伸入,直到触碰上她娇嫩的肌肤,唇瓣间满意地发出一声喟叹。
因常年习武,掌心有些粗糙的厚茧,搁在秦艾词嫩滑的肌肤上,突然的摩擦引得有些生疼,却也惊醒了有些迷蒙的秦艾词。
使劲儿将脑袋别开,秦艾词大口喘了气,而后厉声斥道:“杜朝阳,你做什么!”
唇瓣咬着她的耳垂,慢慢撕拉,他声音嘶哑,缓缓道:“交给我,别怕。”
“混蛋,你放开我!”秦艾词抬手去推拒杜朝阳,奈何才一松手,整个身子便往下沉,惊得她再次抓住他的衣领,双腿也下意识抬起,夹住他的腰身。
这番举动惹得杜朝阳低低笑出,他本想告诉她,温泉的水不深,只能没过她的肩膀,但如今,他绝不会告诉她了。
脑袋埋在她的颈脖之间,嗅着她淡淡的体香,沉醉其中,他淡淡说着:“我不会放开你了,我不愿、不舍、不能……”
手中动作没有停歇,甚至愈加放肆,沿着她的腰身,开始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