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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风宪名臣传-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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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月暗自骂人,姥姥的,什么时候他江蕴月连皇帝啥时候讨老婆都要过问了?!没半刻消停的。但骂归骂,还是暗自掂量起来:“既不宜晚,就不如早!小皇帝也真是的,赵爽来了这么些时候,也早该盘算了嘛!”

“早?早到什么时候算合适?再早一点禁军里形势不明,陛下本就忌惮西北,这阿爽入宫,古光等人能同意?”

倒也是,哎!

蕴月捏捏下巴:“哎呀,择日不如撞日吧,小爷看今日也是黄道吉日啊!”

赵怡听闻似笑非笑的看着蕴月,好似蕴月是街上杂耍的……呃~

……

文采之最近那感觉?就好似没有上门拜师的愣头青们求仕途,以为自己有能耐,虽然感觉不对,却也没有人告诉她真相,所以一心抱着一线希望,在没有宣判以前总觉得有机会改变现状。

然而游戏规则从来都未必昭彰如着。

所以文采之郁郁寡欢,忍三五天还是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但忍了十多天,中间又经历了一次意味深长的御前献艺,那等待宣判、即将献祭牺牲的心情,无论如何都难以建设好,那焦虑也并未随着天凉而渐渐消逝,反而更加的炽热。

文重光体谅女儿,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允许文采之出门散散心。为此文采之便也有些放纵自己,松懈了那些大家闺秀该有的风仪。

譬如眼下,她着了男装,领着自己的丫头就在东街游荡。

她原本容貌出色,着了男装也是静若娴女般的姿态,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远远的高呼:“文姐……”

文采之转头看去,看人群外一张生气蓬勃的脸蛋,还有一张略有些保留的笑脸。

是阿繁拉着了阿爽,阿爽才把那脆生生的“姐姐”吞在肚子里……

文采之心中一痛,却扬起恬静温柔的笑,迈步走过去:“真是巧,怎么就遇上你们两了!”

阿爽咯咯笑开,看了阿繁一眼:“你问阿繁呗!她说哥哥使坏,咱们要去拦着!”

李存戟?文采之的心湖霎时不再那么平静,面上却还是矜持。一旁的阿繁被阿爽道破心思,脸一红,只暗自研判了采之的脸色,才笑开:“偏遇上姐姐了,姐姐要去哪里?”

“也不过是散散,也没有一定要去哪里。”文采之面上淡定。

阿爽看了采之一眼,待要说话,阿繁却上前挽着文采之,笑嘻嘻的说:“姐姐,好几天不曾见你了,若不嫌弃,咱们一起逛逛?”

一句话下来阿爽也笑开,那边文采之心思一转,微微一笑:“只怕打扰你两?不是要去找江大人?”

阿繁暗自提了提神,轻易不会再接引文采之与李存戟,又笑着接话:“方才没见姐姐,才想找哥哥呢。只是我也知道哥哥下了帖子请的小贼,只怕他们要谈些官面的话,咱们去了少不得他们又要打发咱们。”,说着又拉着文采之:“既然遇了姐姐,还不如咱们找些新鲜玩意儿呢!”

这话听在赵爽耳里顺理成章,但到了文采之那里就有些不大一样,但采之也并不知道,她清河上《采苹》的少女芳心已然是被人洞悉,她虽然聪慧,眼下却也寻不出踪迹来。

阿繁不由分说,拉着两人改了方向。

才走了两步身边两匹马经过身边,留下串串话语。

“也快些,不然迎春楼里可没有好位置了!”

“你还想听玉棠姑娘的小曲?”

“你不想听?”

“咳!怎么不想!只是我听说今晚玉棠姑娘让人给包了……”

“什么?包了!哪家大爷这等大手笔还不怕得罪人?”

“哎!你还真说对了!满京城此人大手笔,也唯独不怕得罪人!”

“……”

“小侯爷李存戟啊!谁不知道眼下小侯爷圣眷正隆!”

……

一番话让阿繁心里又翻了风浪,千刀杀的臭小贼!就在她眼皮地下去喝花酒!还听小曲呢!

那边文采之心中之黯然与失落,只怕常人难以体会,唯独赵爽拉了拉阿繁,皱着一张脸:“阿繁,你听他们说的,这迎春楼……哥哥是要喝花酒啊?”

呃~阿繁和文采之对望一眼,阿繁撇撇嘴,语气里不自觉的就酸了:“还有小贼呢!哼!喝花酒还闹得天下皆知。”

阿爽闻言脸上英气一扬,拉着阿繁就走:“难怪你说哥哥使坏!走,咱们去拦着!”

文采之目瞪口呆,心道赵爽果然是个直莽脾气。但下一刻却转了心思:他……她……

阿繁回过神来连忙拉着阿爽:“阿爽!”

赵爽一滞,回过头来奇怪道:“在家时我娘最恨的就是爹爹出去喝花酒!你不是说江哥哥也去了,那你还放得过他去!”

阿繁瞪了眼睛,犹豫不决,话说江小爷大喇喇的去喝花酒还让她知道了,她本就牙根痒痒要去搅局,不承想遇到文采之。她知道文采之心仪李存戟,为此还给过她好一顿话,因此她再淘气也明白李家哥哥和文家姐姐不该再有接触的机会。眼下阿爽义愤填膺的,倒叫她不知道怎么办。

文采之看着阿繁的样子,不明所以,心里却是隐隐渴望能再见李存戟,便坦然微笑道:“国中男子本就有这样的风气,也不该是咱们去的,阿爽,阿繁,不若咱们还是回去吧?”

阿爽哼了一声:“我不回去,姐姐真好相与。我记得在家时娘前脚送了爹爹出门,后脚就回房哀叹。我就不明白要说什么话,酒馆市肆,哪里去不得,非得姑娘陪着。阿繁你不去,我自己去。”

赵爽是阿繁拉出来的,若只有她们两人阿繁有把握拿捏了分寸,但文姐姐也在……阿繁心底拿不准主意。那边赵爽已经拉了人问怎么去迎春楼,文采之顺理成章的便跟着。

阿繁眼见拦不住,心思一转便拉住赵爽,压着声音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

☆、花酒风月

蕴月不知道手脚要怎么放;左一个右一个的姑娘来回的劝着酒;他喝了不是,不喝落了姑娘们的面子。躲闪……恨不得躲到茅房里去。

旁边的姑娘看见三杯酒推了一倍,洒了一杯,还有一杯江小爷还喝不到一半;便觉得无趣;带着欢场里的惯常娇嗔便往江小爷身上依去:“官人~奴家的酒水不合您意?”

江小爷皮笑肉不笑;心里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临出门阿姆吼他:“喝花酒!你能耐了!喝花酒!惹了花柳病回来,你仔细你的皮!叫你喝花酒!”

每喝一杯酒;江小爷耳边就轰鸣着:“喝花酒!”,他很沮丧,话说;阿姆真是余音绕梁,绕的他喝一杯酒都不得不想起阿姆气急败坏吼他又不能不放他出来的样子,还有……阿繁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撇开头去的样子……哎!人人不都是乐意风流一番?林澈、王华,乃至于持身甚正的祝酋英都不是流连风月场所,他也不过偶尔一次,至于搞得自己像得罪了祖宗社稷天下万民一般?

错?像是没有的,但这姑娘一贴上来,江蕴月浑身的鸡皮简直要爆开来,忍了又忍、天人交战,最终沮丧落败,轻轻抚了抚姑娘的背:“姑娘莫怪,在下甚少来这依红偎翠之地,得罪了姑娘,实在是在下不解风情。姑娘不用劝,咱们只饮些清酒,你也解解乏,听听玉棠姑娘的妙曲。”

旁边的姑娘一愣,一抹笑便带了些虚无,说不出话来,只头一扬,手中的酒便落了肚:“如此便多谢官人了。”

那边李存戟眼眸微垂,一抹自来笑凝固在唇边,似沉浸于屏风后悠扬而出的琵琶轻语,一副姿态,令倚在他怀中的姑娘移不开眼。

江蕴月见状翻翻白眼,闲闲道:“小侯爷好大的手笔呢,小爷何德何能,得小侯爷如此款待?”

玉棠姑娘是□了满京城的歌姬,京城里多少富贵人家趋之若鹜。李存戟竟然一掷千金包了玉棠一夜,这样豪爽与高调,今夜听不上玉棠歌曲的,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对李存戟恨得牙根痒痒了。

有些人不怕死,奈何以死惧之?

“风闻言事战骂佛,裂袖名臣驱国仗。江小爷声名鹊起,又是何德何能?”,李存戟抬了眉,眼中一丝笑意:“可惜啊!江小爷竟这等不解风情,倒委屈了旁边的杏花姑娘。”

蕴月身边的杏花闻言看了蕴月一眼,嫣然一笑:“奴家倒不觉得委屈呢,只是……明日小侯爷走了,咱们的梅花日后午觉要嫌雀儿吵闹,惊了她美梦了呢。”

蕴月看了看存戟怀中名唤梅花的姑娘,了然一笑,心道这杏花姑娘也是个巧嘴的姑娘家……

梅花听闻杏花打趣她,不免一声发狠:“死促狭鬼!”说罢身上一软,更靠向李存戟撒娇:“小侯爷~”

李存戟轻轻一笑,左手带了带梅花,右手的酒杯一晃,手指便轻抚过梅花的下颌:“是么?小可可有幸在姑娘的美梦里?”

一句话下来,梅花饶是阅人无数也招架不住,娇羞不已。那边杏花笑个不住,蕴月额首叹息,话说,李存戟,你能不能少妖怪一点儿?真要颠倒众生才罢休瓦?

摇摇头,蕴月对身边的杏花说:“小侯爷身份顶尖,家底厚,自身嘛,杏花儿,你评评?咱这国中还有哪家姑娘招架得住?”

杏花的笑带了矜持,看了李存戟一眼也有些脸红模样:“小侯爷么?谪仙一般的人物,但以奴家看,也未必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才衬得起。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哪个知道呢!”

蕴月嘻嘻一笑:“哎呀,小侯爷,也不知道将来哪个是卤水,哪个是豆腐了。小爷猜啊,小侯爷已然是地上无双了、洁白无瑕了,就差那么一点卤水拉!”

一番话说的在座的几位姑娘笑个不住。

李存戟看了杏花一眼:“好巧的一张嘴,好灵的心思!只是若说这国中风流,谁也比不过天下一人。”

蕴月一愣,李存戟是什么意思?天下一人,他听老爹提过,诗书画,天下一人……皇帝?姥姥的,李存戟真约了皇帝?真想拉皮条?

蕴月正皱眉,雅房门户洞开,黑斗篷黑长袍裹着温柔清淡的……赵恪……

李存戟、蕴月连忙站起来,赵恪含笑走进来:“得了,不拘礼了!”

蕴月聪明,借着这回众人都起身迎接,忙忙的用银子打赏了姑娘们,顺道也把姑娘们都打发出去了。

开玩笑,皇帝呢!虽然国中风流习气颇重,但皇帝微服出宫流连花柳之地,还御史陪着,传了出去,只怕林澈王华这些司谏有时好一番话题了!皇帝被骂骂无妨,他江蕴月可是还要命呢!不由得江蕴月又腹诽李存戟。话说,李存戟是什么脑袋瓜子,净是出人意表!

一时君臣三人安坐,蕴月正要说话,赵恪已经笑着道:“早听闻玉棠姑娘的歌曲好,倒让江小爷为难了吧?”

小皇帝,先发制人?!

江蕴月嘿嘿一笑:“哪里哪里!”,心里开始明白,包了玉棠竟然是皇帝的意思?那李存戟顺水推舟?

正想着,李存戟已经笑道:“特意吩咐了迎春楼里的小食,公子便随意用些?”

赵恪笑着点点头,便丢下存戟对蕴月说:“这也是头一回……往日家里的祖奶奶看得可紧。”

蕴月一笑,想起在园里老爹提的那两句话,想想小皇帝也真是很不容易,便轻声道:“如此,公子听听曲儿解解乏。”

赵恪点点头,那边玉棠便开始弹琵琶。赵恪听了一会,又笑:“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又看了蕴月一眼,笑的意味深长:“但要说好嗓子,我倒记得江小爷家里有住了只莺声婉转的雀儿,也不知道江小爷家里有没有上好的鸟食,留不留得住那雀儿?”

呃~

李存戟把了一盏酒,自来笑直透眼底:“想必留住了?不然怎么摆了一副架势,三丈之内生人勿近?江小爷,这儿连风都分外风流,你家里的雀儿只怕飞不进来,你还守身如玉的,未免也小题大做?”

呃~

你们一个两个奸人,耍他耍上瘾了是吧!蕴月暗自咬牙切齿,正想着怎么反击回去,门外那酒席菜肴已然鱼贯而上:

“出山泉水浊”,一道豆腐羹……

“新人如美玉”,一碟芙蓉瑶柱……

“闻君有两意”,一碟双色拼鸡……

“风月无情人暗换”,炖野鸭……

“秋意无计留春住”,一盘秋杏山珍……

……

仆役一道道的报,那菜名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惹得三人的眼睛一次次的往外突……

等仆役上完菜肴,三人只觉得哭笑不得,看着珍馐百味偏偏又觉得无处下箸。话说,这风月场里的菜名怎么全成了薄幸诗句?太有创意兼太切合实际了吧?只是,但凡是个心理正常的男人,谁会也不乐意自己背负个薄幸负心之名吧?

话说,男人眼中,风流可不是薄幸哇!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丈二头脑摸不着。赵恪首先反应过来,便往仆役堆里一扫,堪堪看见了一只盈盈翠色的镯子,心念一转,忍不住丢了筷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李存戟和江蕴月不明所以,四处张望。

赵恪大笑着挥挥手,喘着气指着人堆说:“别着急着走!”

李存戟、江蕴月齐齐看去……

仆人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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