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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陷阵传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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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围部队负责殿后大戟士的最后一名士兵走出寨门后,后面负责指挥的屯长回头一望,多股或五或十的骑兵挺枪而来,不多时便能追上步兵,立马下令剩余大戟士留下堵住门口断后。其中一个队长王远大喊:“保护主公要紧,我们就剩下不到一百人了,不能一半全留在这里,让我的小队断后就行了。

“……”屯长迟疑一下,还是果断下令:“王远及其全队断后,其他人跟我继续跟着主公撤!”

几十名士兵分成两股,一股撤去追赶了大部队,另外一股只有十几人,被队长王远指示散在寨门两侧。第一波骑兵赶到,两侧长戟上下齐出,最前方的几名骑兵连人带马被扫翻,后面跟进的骑兵停不住,践踏上去又被摔倒数骑,一个骑兵什长骑术稍好,看准长戟与倒地人马的空隙,跃马钻出寨门。王远早一个快步奔到身前,竖戟力劈,戟上小枝戳进对方天灵盖,当时就惨叫归西,血和脑浆渐了坐下马一身,受惊后的一个蹬踢把王远掀飞了丈余。王远落地后马上腾起,发现那一蹄踏在了胸上,口中流血不止,含着涌上来的鲜血,王远勉强发音下令:“别管我,都出来把门堵住。”其他士兵也闪身出来,并排着从门外往里戳。十几根一人半高的长戟戳得门内是天昏地暗血肉横飞,后面赶到的一些轻骑兵挺枪冲刺,却不想竟然骑枪还没戟长,倒是自己把命钉在了戟上。

王远略微恢复了一下,支撑着身体加入了堵门的行列。由于先前被攻破的寨门残骸的天然路障,再加上后来几十骑的完整或碎裂的尸首,整个寨门骑兵已经无法通行了。

须臾,从其他寨门出击的骑兵已经从两翼围了上来,王远大喊:“兄弟们,我们任务完成!”转身,几支白色的细流游曳而过,随后是一阵箭雨……

第七章 驰援,血色黎明2

张颌一行三十四骑离战场越来越近了,在先登营与主营之间有分布着数个将领的营寨,在路过时,他们发现其中大部分自己建设的营寨过于简陋,已经被骑兵冲锋式的攻击损毁,残兵败将四处游荡,完全不清楚这片土地正发生着什么。在要道上的淳于琼的营寨倒是几乎完好无损,这个营寨坐落在磐河众多分支中的一个河沟旁,是之前公孙瓒部队依水而建的营寨,若是骑兵大队想要绕过此寨,需花费不少时间通过河沟。就是这样一个要冲的去处,张颌等人进入营寨才发现,公孙瓒的骑兵不是绕了过去,而是从寨里通过。到处是士兵的尸体和满地呻吟的伤病员,淳于琼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哭诉前方麴义守卫不利,竟放入了这么大队的敌人,他没有准备差点全军覆没。江越等人这时候都想上前揍他了,自己玩忽职守丢失了主营前方最后一道紧要防线,反过来责任推卸的挺利索,奈何对方是前西园八校尉之一,如今官职也在麴义之上,作为士兵不能以下犯上。张颌倒是实在懒得搭理他,主营危机而不思整兵回救,整个军队吓得躲在寨子里一动不动。

“主公有难,你快点整顿军马支援主营,沿途收拢其他被击溃的士兵,我们先行一步。”张颌领着众人继续向前行了几步,又回头道:“淳于将军,不论这次战斗谁之过、谁之功,倘若主公一役而陨,冀州必然易主,则众将无所归依,数载功劳付水东流。且说公孙瓒穷兵黩武之辈,屠杀胡人降将,此次他切断界桥归路,我等能苟活几何?为公为己,希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张某先行救援一步,麴将军人马很快便到。”

淳于琼被一席话说得默默无语,待张颌出发,自己也开始整顿军马,营寨里尚存部分骑兵,是当年京师守卫西园军旧部,由一副将统领立刻追赶增援张颌。

张颌一行人赶到时,王远全队已经战死,公孙瓒骑兵已经赶上了袁绍突围部队的后队,断后的大戟士几乎每次以生命为代价才能拖延一两步骑兵追击的速度。前方正式一座废弃了的村庄,各处是断壁残垣。且战且退到了村里,这个的体力都降到了底点,袁绍咬咬牙,说:“我们不能再退了,这么耗也把人耗完了,这里地形正好,就地防守!”继而仰天长叹:“若注定天不亡我,就速速来人助我守住这一劫吧。”

“麴义帐下先登营新任司马江越增援来迟,望主公赎罪,麴将军大队人马随后便到。”这一句让袁绍双眼一亮,喜上心头,低下头一看,笑容还僵在一半,脸先黑了。眼前这三十几人真是让袁绍不知怎样表情,在对面数千骑兵的眼里这人数完全不值一提。江越看出了袁绍的想法,继续说:“先登营和河间营都没有骑兵编制,我们只寻得这些马匹,挑选的最精锐的士兵先行一步,途中还有淳于琼将军麾下的一百骑兵加入,张颌将军已经带骑兵前去迎战追击部队为我们争取防御部署时间,请主公下令。”

“唉……”袁绍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全力防守,信赖这些人的能力了:“江司马领什么部队?”

“回主公,负责先登营千余弓弩手辅军的指挥。”江越答道。

“好,这里随我突围的所有弓弩手都归你指挥,你们速去布防吧。”

“是。”江越领命,回身让徐行带着一起过来的十多个弓弩手统一坚守在村中心一处,先去部署。然后清点了其他弓弩手人数,大概还有五十多弩手和二十多弓手,便把他们分散成五六人一组,在村子四周寻找掩体部署。

而那十名大戟士汇合了其余幸存的六十多人,依托障碍看守村口各个要道,于淼、李楷、杨威三人被江越派来协助他们,袁绍手下各将也接到命令指挥本部人马协助大戟士进行,包括卫队也派出来了。加上正在前方奋战的张颌带领的一百多人,一只临时组建的三百多人的团队要对抗数千骑兵,其中还包括千余的白马义从。

很快,张颌带着队伍从村口撤了下来,骑兵几乎拼光了,仅有二三十人在跟随着张颌。这支从十常侍之乱前就守卫京师的精锐部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战斗,全无铠甲的颜色,都是披着一身血红色的战衣归来,江越定睛看了看,没错,血染红的战衣。

村里的废墟大多低矮,骑兵很难找到防御的依托,便依张颌的命令,有淳于琼的副将领着去后方护卫袁绍。张颌翻身下马,手往马背上一拍,那马跟着骑兵队向后方跑去,随后自己开始接管大戟士的指挥。

公孙瓒主力白马义从并不是追击在最前方的,迎面而来的是一大队轻骑兵,马快收不住,直冲到了村口。弓弩各角度齐射,二十余人当场落马,附近埋伏的大戟士在其他步兵盾牌掩护下上去补上一戟很快终结其性命。敌方大队还未到,不能放手冲击践踏,指挥官立刻指挥骑兵两翼迂回,寻找薄弱的突破口,这可给了弓弩手杀戮的机会。无论绕道何处,总能被从各种方向射来冷箭击中,或是被草丛和矮墙下突然冒出一长戟横扫落马。不多时,两百来人的队伍眨眼就损失大半,而守卫部队未损失一人。敌军指挥官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下令重新集结队伍待命,想等大队人马到了再发动攻击。而这样他正在指挥的形态被江越看在眼里,一直没动的将近二十个弓弩好手在他命令下齐射向对方指挥官。这一击,躲无处躲。敌将落马,守卫部队士气大振,前方步兵队在张颌指挥下果断出击,看到指挥官中箭没回过神来的骑兵被砍瓜切菜般几下撂倒,有几人侥幸逃得性命,头也不回得狂奔回撤。

在清理完最后几个倒地的骑兵后,步兵队整体回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得万马奔腾之声,公孙瓒大队已经赶到。

大队的骑兵停在村口几百步选的平原,公孙瓒在前方目视了一下这个从未知晓名字的废弃村子,感叹想不到河北之争便要在这一不毛之地落下帷幕。纵然袁家四世三公,如今天下纷乱,朝中位高权重之大臣也不见得有多高的声望,反倒是自己这样的边疆大吏重兵在握才有发言权。这些年自己为大汉镇守北疆,与乌桓常年征战,培养了这批骁勇善战的骑兵,却不想他们最后所要攻击的是汉人,而许多人也战死在这片自相残杀的土地上。乱世就是这样,天子尚不能自保,诸侯只能尽力自强……公孙瓒双眼一闭,挥手示意骑兵冲锋践踏。

第八章 驰援,血色黎明3

来袭之势如排山倒海,马未到,却声声踏在了守卫部队的心上。这样的冲锋下,没有人愿意从掩体里跳出去被碾压。唯一能展开动作的只有分散在各处的弓弩手,寥寥数十张弓弩又怎么奈何得了这样的冲锋,就是箭支全射了也射不完敌军,由于长时间的作战,渐渐也确实出现了一些弓弩手没箭了。骑兵大队冲锋到村口也就是眨几下眼睛的时间,江越无暇顾及其他了,只对徐行率领的十多弓弩手下了命令火力全部集中在村口,那附近是张颌率领的大戟士主力隐蔽所在。

即使这次冲锋在前的不是白马义从,箭雨还是如期而至了,白马义从只是稍晚些开始冲锋,并同时用弓箭支援冲在前方的部队。不过防守方没人敢从掩体里出来,也就几乎没人中箭。

骑兵长驱直入,只有村口被徐行带队的弓弩手死死压制住了,张颌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带队冲进减速的骑兵队伍里展开混战,不知谁喊了一句:“河间营大戟士在此,尔等受死!”张颌也没回身,仰天大喊:“去你妈的,喊个口号也这么文绉绉的,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几十根长戟在千军万马中挥舞优美的弧形,仿佛周围都是痴迷的看客,随着一舞一口号的节奏,每一次挥舞都溅起血红的色彩来配合勾画精妙绝伦的演出。

于淼、杨威、李楷和其他步兵见大戟士已经在乱军中展开了自己的战阵,不能和他们相互配合了,便由于淼指挥着,分成两股冲向侧翼的敌军进行牵制。

在步兵出击后,江越让徐行等人停止了对村口的射击:“保住自己的性命,小心其他方向的骑兵,如果有攻击的空隙,尽量向骑白马的射击,这是最后的命令。”说罢,背上自己还作为先登步兵的盾牌,端着弓就向村口赶去。他知道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期望自己能在危机时刻看到麴义率军赶到,只是于淼、杨威、李楷都是被自己选上来参加这此死战的,他们尚在前方拼命,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指挥的作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们并肩作战……

袁绍在村后听到了前方骑兵大队的冲锋之声,而中坚主力似乎被自己的部队牵制住了不能过来,只有两翼绕过来部分骑兵,但数量也已经很客观了,防守在村后的少量的卫队已经于敌军开始交战。身边除了众谋臣和少数下将,只有这二三十人淳于琼派过来的当年西园军的老部下。审配此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主公,我等无能,保不了主公性命,主公快点藏在这断墙的夹层,我等定用自己尸身护住力保主公不死。”

“大丈夫焉能躲在墙角避敌?况且众多部下已经为我而死,现在还有包括张颌在内的很多人正在死战,我为主帅,岂能一走了之。”袁绍怒吼,袁家后代,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沉默半晌,又悲痛地继续说:“倒是诸位军师并非战士,可以暂避锋芒,这些西园军就部也是我的老部下,追随我多年,护卫他们和我儿子一起走吧。”

众人感袁绍恩德,无不掩面而泣。“谭儿愿随父亲死战!”袁谭立即下跪请命。“我等追随主公多年,今定要从一而终,请恕我等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西园军旧部欠身作揖,策马先行迎战。众谋臣也争先恐后地表忠,宝剑出鞘,死死护着袁绍。

前方张颌率领大戟士还在公孙瓒骑兵队里混战,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长期与乌桓作战的大部分骑兵近战武器只有一个马刀,少数骑兵装备了骑兵枪,也远远不及大戟士的长戟,难以近身。然而长时间的作战,体力消耗巨大,很多士兵舞戟速度逐渐地放慢了,一些骑兵趁着其中漏出的一些破绽,开始从各角度切入袭击。在双方互相持续的消耗下,大戟士的人数越来越少,许多士兵半跪着,身中数刀,仍然想坚持战斗,而那沉重的铁戟却再也举不起来。

于淼还率领着余下的步兵抵抗着两翼合围的骑兵,即使狭窄的地形对步兵有利,在庞大的敌军数量面前考虑地形又显得多余,于淼只是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在周围士兵接二连三的阵亡下,于淼率领的步兵从两翼被压制到了中间,最终堵回了村口,与大戟士的连接被截断。

江越一直在后面放箭支援者于淼等人,强势的火力吸引了不少白马义从的关注,远处不断有箭袭来,给江越的射击造成了很大的干扰。其中一箭在江越侧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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