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天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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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坐了一小会儿,晚蓝便被眼前那“群魔乱舞”的纷乱和众人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弄得头昏脑胀,因趁楚御天喝酒的空挡,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顺利退了场。
回去后她连脸都未洗,便扯过辈子蒙头大睡……
次日胤国和衡国的皇帝仍未抵达,只先后派了人来说大概要十来日后才抵达,于是楚御天每日便只为大宴群臣而忙了。晚蓝则更是无所事事起来,带着芷云和春雨几个,将行宫但凡像样点的精致,都赏玩了一遍,晚上回去累极之下,倒是睡了一个好觉,连楚御天半夜来了她也不知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日。
第四日晚蓝正用早膳时,就有小宫女来回:“启禀娘娘,渝州郡守夫人带着郡里其他几位大人的夫人求见。”
“她们来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她们。”晚蓝放下手中的银筷和小勺子,好奇道。
“回娘娘,是皇上怕您闷坏了,特意命她们来解您解闷儿的。”侍立在后面的春雨忙上前一步接道。
怕她闷坏了?她何止才被闷坏?她已快被闷死了!
“让她们进来吧。”从芷云手里接过丝帕,胡乱的擦了一下嘴和手,晚蓝才闷声吩咐道,跟着扶了芷云,去了隔壁的花厅。
很快便见四五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半老妇人,簇拥着另一个穿着打扮得更富丽、却也更俗气的妇人,并一尊明晃晃的“金佛”,都挂着满脸谄媚的笑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息的缓缓走了进来。
及至她们走近了,晚蓝才现在那尊“金佛”,赫然是一个身着繁琐华服、满头珠翠的年轻女子!真是有够生猛,晚蓝在心里暗自发笑,这哪里是“金佛”,这根本就是一活动的珠宝架嘛!
“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的呼声,让晚蓝回过神来,“起来吧。”
“谢娘娘恩典。”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众人自发分成两列,都低着头端立在了下面。
“本宫才来贵地不久,还来不及认识各位,各位就自我介绍一下吧。”见众人都不敢开口,晚蓝只得清清嗓子,先开口道。
那个打头的妇人闻言忙出列,躬身谄媚一笑,道:“回娘娘,臣妾腾王氏,这渝州郡守,正是臣妾的外子。”
“原来是腾夫人,赐座!”晚蓝靠在贵妃榻上,懒洋洋的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下一个妇人。
不想那腾夫人又一面拉了那个“珠宝架”出列,一面继续谄媚道:“回娘娘,这是小女春香,今年年方二八,尚未许配人家,琴棋书画是无一不精,吹拉谈唱更是无一不晓。臣妾听人说娘娘此行并未带多少得用的人来,不如就将小女留下,也好供您使唤呀。”
晚蓝何等聪明之人,岂能不明白她的企图?只是心情却是很复杂,哪有这种亲手将女儿推进火坑的父母呢?
不理会那腾夫人谄媚期待的目光,晚蓝的目光直接越过她,投向了她身侧的“活珠宝架”:“腾小姐,本宫问你,你自己心里是愿意留在本宫身边的吗?”之所以多此一问,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的青春,被葬送在杀人不见血的后宫里罢了。
“回娘娘,臣女愿意!”“珠宝架子”毫不犹豫的应道,跟着便“噗通”一声跪下了,“能在娘娘身边服侍,实在是臣女几世修来的福气,请娘娘开恩,准许臣女在您身边服侍吧。”
外面的人拼死想要进去,里面的人却又是拼死想要出来,世间事怎么就是这么可笑?!在心里冷笑了数声,晚蓝终于开口了:“既如此,你就留下吧。”
然后就见那腾夫人母女两个,都狂喜得跪下不住冲她磕起头来……
入夜后晚蓝命芷云亲自将那腾小姐卸了浓妆,重新收拾打扮了一番,让人送到了楚御天屋里去。她能做的,无非就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岂料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见楚御天怒不可遏的冲了进来,阴森森对侍立在四周的春雨几天道:“都给朕滚出去!”
彼时晚蓝正歪在椅子上正看书以打发时间,见状忙将书放到矮几上,示意芷云也赶紧出去。
接收到她眼色的芷云,只轻轻摇了摇头,仍是立在原地不动,她怎么能留下小姐一人,去承受楚御天那莫名其妙的滔天怒气呢?
楚御天见她主仆不断用眼色交流,更是怒上加怒,伸出一双大手快速将晚蓝拉了起来,旋即箍住她的双肩,冷着脸怒吼道:“你就那么想将朕推到其他女人那里去?你就那么想看见朕宠幸其他的女人?那好,朕今日就宠幸给你看!”
说完狠狠将晚蓝推开,便老鹰扑小鸡似的朝一旁的芷云猛扑了过去,三下两下将她的衣衫撕了个粉碎,跟着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小姐……救我,小姐救我啊……”芷云惊慌痛苦、断断续续的哭叫声,终于让被摔得晕头转向的晚蓝清醒过来,然后她就看到这世间最丑恶的一幕。肝胆俱裂之下,她的腿已然站立不起,只能哭着喊着、不顾一切的爬过去,欲将正对芷云施暴的楚御天推开,只是哪里有用?狂怒中的楚御天,又怎么听得进去她的哭叫哀求?又怎么会理会她不痛不痒的拳头呢?
“不……要啊,楚御天我求求你,不要啊……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好了……啊……”晚蓝嘶哑的哭叫声和芷云痛苦破败的惨叫,以及楚御天空洞的大笑,将小小的花厅,霎时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她还是连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还是连累到她的芷云了!那就让她和她,一块儿去死吧,至少,黄泉路上,她们彼此还有个伴儿!——这是晚蓝在将自己的头,狠狠撞上廊柱后,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三十八章 行宫噩梦(下)
静,让人沉闷的静,让人压抑的静,让人窒息的静……
连日以来,渝州行宫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是形色匆匆、步步小心,时时在意,连大气儿不敢出,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让自己的脑袋和颈项分了家,真是好不折磨人!
只因他们最大的主子、大楚的皇帝楚御天心情郁倅,怒气滔天,杀气腾腾,前日更是在一日之内,仗毙了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
听说,据说,传说,皇上会如此,实乃是因被此番唯一随驾的晚贵妃所惹恼了的缘故。
啊呀!真是不识好歹的女子!这天下谁人不知皇上将她晚贵妃宠上了天?为了她,连几名得力的大臣都杀了;为了她,将后宫三千佳丽都冷落了;更为了她,将大楚已实施几百年的祖制也违背了!
可眼下她竟敢给皇上脸色瞧,竟敢将皇上拒之于门外,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样不识好歹的女子、这样祸国殃民的祸水、这样害得他们提心吊胆过活的狐狸精,英明神武的皇上,此番定是不会让其久活与人世了!
行宫里的人们一边小心翼翼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一边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在背后悄声议论着晚蓝即将到来的噩运。
而被他们议论的对象晚蓝,此时正一脸平静的与此番受害最深、却仍是坚强乐观,凡事为她考虑的芷云,呆在自己的屋里。
三日前的噩梦,主仆二人除过一开始的抱头痛哭之后,便不约而同的只字不提,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她们只是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彼此,再偶尔用温暖的眼神和温暖的话语,带给彼此抚慰与心安。
然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和善意的自欺欺人,并不{“文}能抹去晚{“人}蓝心底一{“书}丝一毫的悲{“屋}愤和伤痛。自从两日前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她便时刻被刻骨的仇恨之火,烧得食不能咽、夜不能眠,恨不得抛开一切,冲去杀了楚御天而后快!只碍于不想想芷云见了更痛不欲生,她才强忍着罢了。
两日前,当她睁开眼睛醒来,稍稍转了一圈眼珠后,便知道自己当时于万念俱灰之下“碰壁自杀”的行为,并未能让她送了性命,不由凄凉的自嘲了一声,她就说嘛,随便一碰就能死人,这世上还能有活人呢?她又被电视骗了!靠!
只是先前那武达生,怎么就能轻易嗝儿屁了呢?难道是男女之间力道的问题?那她就再碰一次吧。
“小姐,您要走,就带芷云一起走吧……”就在她的头要撞上冰冷的墙壁的那一瞬间,芷云嘶哑的低吟声,忽然自她身后传来。
“芷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看着芷云憔悴瘦削得变了样儿的苍白的脸,她立时便泪如雨下了。
芷云慢慢行至她的床头坐了,低声哽吟道:“小姐,请您先听我说几句话,倘听我说完,您还要……,再让芷云陪您一起走吧。”
“我知道您之所以难过之所以想不开,皆因您觉得发生那件事儿是您的错,您对不起我,以后都无颜再见我,对吗?”她红着眼圈儿,低低继续道,“其实小姐,您千万不要这样想不能这样想,造成今天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都是那楚御天!您自己都是受害者,而且由始至终受的伤害比芷云大了不知多少倍,何苦再将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更差点因此而做出傻事儿来呢?”
“您不是说过,您的梦想就是,早晚有一天要带着我,逃到一个安全和平美丽的地方,去过我们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吗?那为什么在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之前,您就要放弃了呢?这样您之前为此付出的那些代价,不就白费了吗?”
面对她浸着眼泪的质问,晚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可是……可是我连累到你,伤害到你了呀……”
“小姐,请您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因为平安的逃出去,不止是你的梦想,也是芷云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您可以做出那么多牺牲,难道换了我,就不能做出一点点的牺牲了?只要我们最终能平安的出去,能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这点小小的屈辱,我能忍!”
说完她又坚定的、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只要我们能平安的逃出去,什么屈辱,我都能忍!”
芷云的话,打消了她想要寻死的念头,只是心里对楚御天的恨,和想要逃离楚宫的心,却是越发强烈到了极致。
楚御天也曾在她醒来当日来过她的屋子,也曾拿好话低三下四的求她,说只要她原谅他,他什么都可以给她,甚至包括再次违制封芷云为妃,却被她冷冷的一句话,惹得重新怒火滔天起来,因为她说:“我要离开!”
他被她短短的四个字气得暴跳如雷,只扔下一句:“除非是横着出去,否则你休想离开皇宫,离开朕!”便拂袖而去,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冷笑不已,想要她不离开,可以,除非她死了,不能动了!
据说,那天楚御天回去后,一连杖毙了两名太监一命名宫女,行宫内人人自危。——晚蓝听罢春雨小心翼翼的话,连日来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绽放出一朵极其妖媚的笑容来,再配上她额头上因拒绝让太医包扎而显得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她那一脸的苍白,让春雨几个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进出侍候更又谨慎谦恭了几分!
就在这样人人自危的氛围中,衡国皇帝宇文飞逸和胤国皇帝叶端文如期到了,作为东道主的楚御天,即便心里再不爽快,也得做出满脸的笑容来,行宫众下人终于可以不用连夜做噩梦了。
这一夜,楚御天要设盛大的宴席为两国皇帝接风,大张旗鼓随驾而来的“晚皇贵妃”,自然免不了要出席。
早早的,苏公公便奉旨送来了金光闪闪的礼服来请晚蓝换上,却被她以一句“身体不适”为由,轻飘飘挡了回去,急得苏公公脸都白了。
自那晚苏公公将当年的旧事告诉晚蓝后,他心里待她便与楚御天不差什么了,是以很为自家两位主子闹矛盾一事而烦恼——当日楚御天虽然被晚蓝气得失去了理智,临行前仍未忘记下死命令封锁消息,以至作为他贴身太监的苏公公,对此事亦是一知半解的。
当然让苏公公烦得更多的还是晚蓝。想他十二岁便进宫,在宫里生活已足足四十七载,却从未看过像她那般敢给皇上脸色瞧的娘娘,她是不要命了吗?即便她深得皇上宠爱,也不该这般恃宠而骄才是啊!
“娘娘,请听老奴一言……”苏公公骨子里那一根善良的弦,让他忍不住开口了,却是一语未了,已被晚蓝生硬的打断:“我累了,苏公公请回吧。”说完便径自进了内室,任凭他在外面怎么说,也没有再出来。
她不愿将对楚御天的恨,以恶毒的言语或是其他的方式,转嫁到苏公公这个在楚宫里曾给过她温暖和信任的老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瑜休年休假,回了老家每天事情很多,又不能经常上网,可能文有码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原谅,回来后在斟酌着改!
第三十九章 口是心非
许是苏公公回去设法为晚蓝开脱了几句,许是楚御天对她主仆二人到底有几分抱愧在心,之后他并未再派人来催请晚蓝,反而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