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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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好长时间,她才坐了起来,命令章雷震道:“大英雄,人家要给你看身子了,去捡柴生火啊!最好,能给我找点热水来,我要梳洗打扮一番。”
她这话说得已经成了情人间的矫情了。
可是,隐迹蹑踪尾随而来的焦京芳、谢长亭却不禁为章雷震捏了一把汗。
川香樱子对待男人,尤其是有敌意的男人,越是女人味十足,就越是她的杀意愈浓之时,焦京芳与谢长亭两人跟着川香樱子做下了不少以女色诱惑暗杀目标的案子,而川香樱子为使刺杀成功,往往是自献其身,在男人最忘乎所以的时候,突施杀手。
躲在青石后的焦京芳本来有枪在身,可是她却因为川香樱子那隐匿的杀气而紧张得抓起了身前青石堆的一块石头……她这是准备万一要是鬼见愁遇到什么不测,就不惜跟川香樱子拼命……
第40章 与鬼共舞
川香樱子并没有如焦京芳想象的那样,要对章雷震实施温柔的陷阱,反倒是她看到章雷震拿着一根粗长的棍子,对着一堵老土墙写下“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九个大字时,竟至忘乎所以地歪着头以一种很沉迷的神态欣赏着。她对中国的书法有一种近乎痴迷发癫发狂的爱好……这对她这样一个以杀人为第一要务的间谍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章雷震的雄壮大字写得筋骨奇硬,最后那个感叹号,其气直指苍天,有点舍我其谁的霸气!
字如其人!五岳大少爷从小就肆意姿行,跟着家里的先生学颜体字时,也是刀锋剑勾,处处透着一股强悍和不拘一格。
在这荒园子里,与一个仇敌共处,而且,多的是机会将其置于死地,但是,章雷震却没有杀人……他为什么不杀!
他不杀,有他不杀的强横的个人理由,他觉得这个时候处死川香樱子,会有诸般好戏没法开锣了。
他此时的脑念里,却在琢磨那个已经被他打掉傲气的舍知植里。
本来,章雷震已经告诉舍知植里,她是自由的,只要她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而且,不附加任何条件。但是,舍知植里却不,她固执地认为,川香樱子会抓到鬼见愁,她要跟鬼见愁等值交换,做有尊严的俘虏。
此时的西炮台山的几处阴暗角落里,有八九双眼睛都在盯着两位唱主角的怪人。东北角的塌庙里是刘亚男、铁梨、舍知植里。西南角土坡后是白丽、宗敏、赵铭谨三人。还有乔和尚和沈翰祥正在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他们的秘密布置。
这简直有点八方风雨汇中州了。
川香樱子却似对当下的状况毫无所觉,还颇为幽怨地对章雷震道:“这么良辰美景的,让你捡个柴火你都不干,真是不解风情,人家都软语相求了,你竟充耳不闻。”
“日本妓女,你看好了,”章雷震用粗长的树棍子,一个字一个字指着念,“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
空旷的夜里,此声堪比警钟!
川香樱子切了一声,袅娜地跟农村女人一样弯腰捡拾着柴火,一会儿的功夫,捡了很像样的一大堆,划了火柴点上了。
她还现做了一个火把,在几棵老松树上弄了松脂,点上,擎在手里,走到章雷震所写的那几个大字下,眯着眼睛看。
“唉,唉,鬼见愁,你写个情字我看看,爱情的情……”川香樱子的语气已经熟得好像跟章雷震要三生约定似的。
“我写你个大头鬼,你神经兮兮的,是不是脑子不好,你好好看一下,这荒山上,鬼气森森,你跟鬼弄情啊你。”章雷震背手往山下走,以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道:“老子困了,下山找地方睡觉去了,这山上有个打猎的人让狼给咬死了,一到下半夜这山上就鬼哭狼叫,你要找人情调,就跟那猎人鬼骚情去吧。”
“哼……不准你下山!”川香樱子思春小女人一般,跑前几步,由后至前地抱住章雷震的腰,“我怕……我怕鬼,你别吓我……陪陪我好吗?”
“你们不是天日帝国吗?鬼他娘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你有你们的天日照着,怕个蛋毛!”章雷震生硬地扯开了川香樱子的抱扯,仍往山下走。
他这是在有意试探这个比鬼还阴森的女人究竟在跟他耍什么花招?这烂包女人对男人是先睡后杀,似乎对男人没有什么正常的兴趣,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种不着调的骚情呢?
川香樱子仍上来厮缠,竟很没有风度地趴在地上,抱住章雷震的腿,“你要走,你就拖着我,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死了我也要赖上你!”
“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找男人是不是……现在,码头上有的是大力气的工人,随便找一个,准保干得你有上气没下气的,老子,对你没兴趣。”章雷震飞起一脚,将赖在他小腿上的川香樱子踢了个风筝飘。
“哼,鬼见愁!”川香樱子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用胶东话骂章雷震,“说什么,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你怕我,你怕我跟你睡觉……你踢我就是怕我,你不敢跟我睡也是怕我。”川香樱子一下子抖搂起来了,挺着个丰挺挺的胸脯,跟要打明的公鸡似的,昂着个头,继续跟章雷震振振有词地叫板:“不知是哪个龟孙子在静善胡同说好了要包人家要睡人家,这会儿成了放他娘的臭屁了,中国人不可战胜,不可战胜个屁!”
“你奶奶的,今晚上,我要是不打得你五魂出窍,我就不是鬼见愁!”章雷震真的有点怒了,三步两步奔到川香樱子跟前,抓着她胸前的衣服,就卡卡大步地往那个猎人被狼咬死的山谷里走。
“你不是怕鬼吗?今儿晚上就让你与鬼共舞,让你知道知道,中国的鬼也不是好欺负的!”
章雷震就这么拎着川香樱子,也没顾及他抓的正是女人最敏感的胸部……川香樱子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她却反常地笑道:“鬼见愁,你怎么这么听话就回来了,你不是连一个娘们儿骂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吧。你走啊,我才没闲心去跟鬼打架,你放开我,要是再不放开,我咬人了。”
她说咬就咬,一下就咬在章雷震的手背上。
章雷震吃疼,猛的一把,撕烂了川香樱子的衣服。
一段丰莹弹嫩的女人的胸肌露了出来。
“你坏蛋,你欺负女人……”川香樱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
章雷震愣住了……毕竟是女人啊,不管是中国的也好,日本的也好,她是女人,就有跟男人不一样的地方,而且,那不一样的地方,往往会使得男人血压升高。
“还没看够吗?不可战胜的中国男人……”川香樱子哼哼咿咿的,索性两手一扯,把她的胸脯全露了出来。
章雷震身子一背,骂了一句“滚你娘的”,却再无后话。
他此时的脑子里很乱,竟忽然想起一个对少年来说非常刺激而又新鲜的场面:那一次,微风的夏日的月夜,在灵芝湾跟刘亚男划船,一下子见到春风楼的那个叫阿红的姑娘,就那么赤裸裸地跟她的嫖客热火朝天地在一艘船上舞弄……刘亚男羞得捂上了眼,等看到章雷震那直直的眼神时,又赶紧用手捂住了章雷震的眼睛……
一双滑嫩的手捂住了章雷震的眼睛,而且莺语呢喃:“要了我,好吗?我真的想要你……”
第41章 温软肉体
章雷震再回头时,看到的是跟舍知植里一模一样的一张嫩莹莹的脸,眼睛里透着一个女人焦渴的期待。
或者说,是一个很像中国女人的女人对希冀着的恋人的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章雷震只凭感觉,觉得川香樱子不像是日本女人,更不应该是一个手上沾满中国人鲜血的日本间谍。
川香樱子应该是龙海中学的一名充满渴望充满求知欲的纯情女学生,或是跟他一样,在北平大学,与一腔爱国的学子们,为军队硬起腰杆来赶走小日本而毅然走上街头向当局呼吁,向还在昏愚着的国民宣讲日本人在东北在华北的暴行的时代青年。
可是,她偏偏是日本人,一个不折不扣为日本的所谓大东亚圣战而誓死效忠的日本女人。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让章大少爷心里起了波澜:战争——他奶奶的,真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怪物,竟然让这样的能坐在画室里让人当作艺术圣品来描摹的人物绞尽心计耍尽阴谋地制种恐怖和血腥的死亡。
他没再粗暴地踢川香樱子一个风筝飘,而是转过身儿,抱住川香樱子,结结实实,嘴对嘴地,来了一个浓热的吻。
“好了,有什么你想做的,你就做吧,别他妈以为老子只知道脱下女人的裤子就干,你不就是会一点呀呀唔唔的日本骚舞吗,跳吧,老子看着。”章雷震毫不回避地迎着川香樱子那迷离的眼神。
川香樱子露出一排白牙,笑了笑,“亲爱的,我美吗?”
“美,骚呼呼的美,赶紧……老子还赶时间找地方睡回笼觉呢!”章雷震再次恢复了他的粗豪神态。
然而,川香樱子却做出了一个让章雷震吃惊的动作。她把衣服的袖子塞到章雷震手里,自己像一片飘飞的海棠花瓣似的,柔柔绕绕地把身上的衣服褪掉了……再接着,她把腰间的粉红的腰带抽下来,裤子,也落叠到了地上。
再接着,章雷震的眼睛花了……
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在晨雾微曦中,白晶晶的蝴蝶一样地起舞……她跳的不是什么日本的艺妓舞,而是,好像,一个具着诸般神韵的东方美少女,或者,就是章大少爷一直想造次,却又不敢造次的刘亚男,在那首传唱了千年的爱之永恒的《梁祝》的自然韵律的徜徉中柔柔绕绕地律动。
也许,不应该在敌对的对手之间用啼唱般的神圣来渲染川香樱子和她的……梦舞。
可此时的川香樱子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敌意和杀气,她整个人已经沉浸在她的舞中,或者是她的梦中……
她远远近近地在章雷震身边飘着,心里边的诸般欲望和情感亦起起伏伏飘飘扬扬……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里有了两颗泪珠儿……
……绝美的东西是不可重复的,刘亚男也在很用心地看着,看着章雷震盯视川香樱子的眼神,看着川香樱子或弯或直的不盈一物的身体……刘亚男刚一看到章雷震亲住川香樱子的嘴唇时,她发自心底地以女人的嫉妒之心发怒了。她不假思索地拔出了枪,对准了川香樱子……在她的四五年的间谍生涯里,很少有这样的不适宜的情绪波动。
虽然,刘亚男老早地就认定章五岳会是她最容易受伤的软肋,但却因为所受的谍报训练的克制,而从不向章五岳表露什么,可是,却因为川香樱子的突出奇招,使得她竟有了敏感的嫉妒,她甚至在心里比较,她跟川香樱子两个人,究竟谁最美……或者,在章五岳的眼睛里谁是最美的……
刘亚男转头看了一眼正目不转睛像崇拜神灵一样看着川香樱子的舍知植里。
舍知植里看上去跟裸舞着的川香樱子没什么两样,假如,她们两个人同站在一起,仍然叫人辨不清谁是谁。
川香樱子舞到了章雷震的怀里,她要章雷震再拥抱她一下,“我的人是你的了,你如果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中国英雄,你就要了我,我……我会给你……一个女人最让男人销魂的温柔……”
章雷震的心里第一次有了犹豫。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感觉到有些悲壮……记忆磁场里,记刻的是与这个阴险诡鄙的对手在辽沽市的几次险象环生的交手,以命相搏,血杀惨绝!那他娘的才痛快淋漓,血就是血,死就是死,都是绝不含糊的势不两立。
但是,现在,他拥着这么一个温软的肉体,竟似要跟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诀别一样,总是想给怀里的这个女人一点宽慰……
又似乎……在他的心和他的宽厚容让要对川香樱子永远地关闭时,心里却萦具了一次,仅有的一次,对绝美之物的留恋。
绝无仅有的留恋!
川香樱子绝美的身体和沸腾的血液都梵升在了一种空谷似的幽静里,似乎,她的周围开满了海棠花,她的温柔、恬静和美艳都在风里飘摇。
她沉浸在了只盛载了两个人的迷离虚空里,她挽着章雷震进了她的花园,所有的她所能袒呈的一切,都任由章雷震去采摘。
好像,或许,两人间没有了谍战的阴险,没有了复杂的布局,也没有了敌对的你死我活的战争硝烟,只有情人,生死相许的一对痴男怨女。
川香樱子满是期待地等着……拥着他的男人一定会扑进来,像一个爱玩水的孩子一样,在她的深渊里畅游……
可是,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的身体被水雾凉侵得直打颤时,她也没等到那欲仙欲死的与拥慰着她的男人的酣畅……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章雷震不见了踪影,山冈上没有了人,只有几株松树,孤零零地立着,风间或一吹,阴飒飒地。
她站起来,恨恨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转到废宅园里找到自己的枪,对着那面写有“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土墙,搂着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