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少,你家老婆在守贞-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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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干嘛?还不吃吗?难道想要我喂你吃?”原本那个寒冷的欧沐臣好像突然间消失了,此时在我面前的又是这一个多月来的“好丈夫”欧沐臣了,他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虽然笑得算不温暖,但也并不可憎。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欧沐臣的态度像身下的轮椅一样一百八十度瞬间大转变,可欧沐臣的转变从来都是瞬息之间,让人防不胜防的,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收起惊讶,伸出右手想拿筷子,手刚提起,猛然想起手上的东西,又将手放了回去,松开右手,将瓶子放在自己并起来的两只腿上后,这才重新伸出右手拿筷子。
有餐板做掩护,应该是安全的,这么想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始专心地吃晚餐。
在我吃晚餐的时候,欧沐臣就坐在我边上的沙发上,一只修长的腿搭在另一只上,手里摆弄着手机,眼睛却是细细地打量我。
我不知道欧沐臣是在看我不雅的吃相,还是在看我什么。管他看什么呢,我吃我的就好了。
我主动屏蔽掉欧沐臣投射过来的视线,埋头大吃起来。
今晚的菜有玉米排骨汤、木耳【:文】炒蛋、香煎【:人】鳕鱼,奶油【:书】白菜,油焖【:屋】茄子等等,样样都是我爱吃的。正吃得津津有味时,欧沐臣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而专心吃饭的我却浑然未觉,直到他的手赫然将我的下巴托了起来,我才一惊。
欧沐臣的手朝我的脸颊抚了过来,我本能地将脸一偏,才发现自己脸颊边的一小络长发此时已经到了欧沐臣的手里。
“干什么?”我皱了皱眉头。不想去猜想欧沐臣的心思,却又不得不去猜想。
欧沐臣也同样皱着眉头,竹节一般的手捏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迅速抽了一大把桌上的餐巾纸,拿餐巾纸对着我的头发末端用力擦拭起来,越擦眉头皱得越紧,同时很嫌弃的语气道:“脏死了!”
我这才意识过来大概是我吃饭的时候,原本被我夹在耳后的长发不知觉地散了出来,在我没留意的时候可能掉到菜里去了。
当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从欧沐臣的手里取回自己的头发,可我低估了欧沐臣捏着我头发的力,头发没取过来,反倒扯痛头皮,痛得我本能地将上半身往欧沐臣的方向探去。
疼痛让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头上,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腿正在逐渐分开。
“嘭”的一声,东西掉落地板的清脆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时,欧沐臣已经俯下身来,将滚落到他脚边的白色瓶子捡了起来。
看到欧沐臣手上拿着的瓶子时,我倒抽一口气。这,这不是我的……
欧沐臣将瓶身看了一遍后,看着我:“这是什么?”
雪狼寄给我的膏脂是用专门装化妆品的那种塑料装的,纯白色的瓶身,没有任何一个文字。所以欧沐臣当看瓶子是看不出任何名堂的,稍稍定了定心神后,我开口道:“去疤膏。”
“去疤膏?”欧沐臣蹙眉道:“哪来的?”
我原本想说医院的,可转念一想,不对,医院的怎么没文字说明的呢,于是回答说:“网上买的。”
“你上网买这种没有名字,没有成分,没有生产厂家,没有生产日期,没有卫生许可证号的东西来去疤痕?”欧沐臣深沉的黑眸一瞬间又染上了愠意。
我一怔,随即想到欧沐臣可能起疑了,马上补充道:“因为是祖传秘方,所以就没有……”
“祖传秘方?这种说辞你也相信?你是鱼木脑子啊你?这么好骗?!亏你还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正规的医院你不信,去信这些旁门左道?你知不知道用了这些东西的后果?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你要找谁负责?!”欧沐臣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后,直起身体,拿着我的易容膏,直直地往外走。
我在轮椅上着急地直叫:“欧沐臣,你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
欧沐臣惘然若闻,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击脑海,然而我却坐在轮椅爱莫能助。
该死的欧沐臣,病房里面也有垃圾桶,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扔!扔那么远,我怎么捡回来啊!
欧沐臣果然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你真把它扔了?”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欧沐臣从鼻孔里冷冷地“嗯”了一声。
“扔哪里了?”
欧沐臣两眼一瞪:“问这个干嘛?你还想去捡过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欧沐臣,这是我买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把它扔了?!你知不知你这样自做主张有多讨人厌吗?”
欧沐臣勃然大怒:“你这个女人,你就这么不分是非,不知好歹吗?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我这么做为了谁好你不知道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就不该管你,让你后悔去好了!”
为了我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我冷冷一笑,道:“欧沐臣,你是不该管我,你也不能管我!我再说一次,我们只是契约夫妻,只是签了合同演场戏的关系!所以,不管那个药膏有没有去疤效果,或者有什么副作用,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欧沐臣眯起眼睛,寒光四射:“菜头三,我也再说一次!这一年,你是欧太太,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对欧家负责。不管是跟谁来往的问题上,还是在其他问题上,你都给我注意,不要给我出现差池!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导致契约中途终止的话,我绝不饶你!”
我冷冷地睨着欧沐臣。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继续吃饭!”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欧沐臣看了我片刻后,迈动步子走了过来,我以为欧沐臣是向我走来,没想到欧沐臣从我面前经过后拐进了病房内间。
过了一会儿,欧沐臣从病房内间出来,移动餐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又将餐桌折叠放置好,随后便推着轮椅往内间走。
“欧沐臣,你带我去内间做什么?”我回头看身后的欧沐臣。
又是一次白问,欧沐臣根本没有理睬我,径自将轮椅推到浴室门口才停了下来。
“欧沐臣,你,你干嘛把我推到这里来?”我慌张道。难道是要给我洗澡?我的老天啊!
欧沐臣投给我一个好像我问的问题很白痴的眼神。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叫道:“欧沐臣,医生交到过,我现在的腿还不能沾水,还不能泡澡的!”
欧沐臣微怔,随即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得很是邪魅:“原来欧太太是想要老公帮你洗澡啊,好的,老公一定会满足你的!”
我顿时毛骨悚然。欧沐臣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太太”把我恶心得不行。什么叫我想要他帮我洗澡?难道说,是我想多了?可要是不洗澡,来浴室干嘛?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欧沐臣将我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抱起的那一刻,欧沐臣的味道又袭了过来,让我瞬间回神。
当我发觉自己又在欧沐臣的怀里的时候,想也没想就伸出两只拳头捶到欧沐臣的胸膛和手臂:“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要是想爬着进去我就放你下来!”欧沐臣冷冷地喝了一声。
“我就是爬,也不要你抱!”嚷叫间,又一拳重捶在欧沐臣的手臂上。
欧沐臣的眉心蹙了一下,森冷的语音中带着极度的讥讽:“你闹够了没有?我是会吃人还是怎么了?抱你一下你就疯成这个样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闹啊?!还安静得跟个哑巴似的?啊?!”
欧沐臣的话让我倏然回忆起白羽凡的怀抱,宽广,温暖,踏实,安全,虽然被拥抱着也会觉得紧张,但那份紧张跟此刻的紧张是截然不同的。
当我结束回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浴室里事先铺好的折叠椅子上。
欧沐臣放下我后,脚步绕过我走到一旁的大浴缸边放水。
我疑惑的目光追随着欧沐臣的身影望去,只见我的头对着的是一个圆形的,高级按摩大浴缸,它占据了整个浴室的大部分面积,那种陶瓷的白色,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透着亮亮的如玉般的光晕。流水从嵌在浴缸的边缘壁上的,隐形式水龙头里流出来,原本空空的浴缸很快就被不断流淌着的水渐渐占满,而与此同时,浴缸的上方开始氤氲出一圈圈淡淡的白色气体,那是流水的热气,被暖黄色灯光照射得如同是镀了一层金色的边,格外好看。
浴室洗手台的镜面也很快被空中氤氲的热气,染上了一层白白的雾气,镜面里的镜像变得有些模糊。
“哗啦啦,哗啦啦——”
耳边潺潺的流水声此刻无异于是一首悲情的号角曲,一声声,一声声地敲击着我的心房,令我心烦不安。
终于,我按捺不住,再次质问到:“欧沐臣,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热水逐渐地占满大半个浴缸时,欧沐臣停止放水,五指张开在热水里来回划动了几下。随着欧沐臣手中的动作,原本平静的水面一下子有了波澜,深深浅浅的褶皱,出现在透明的水面上。
欧沐臣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放心的神色,这才走到我身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洗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洗头了?”我惊诧万分。
“头发上全是油渍和肉味,你也受的了?”欧沐臣抛给我一个鄙夷又震撼的表情。
我这才想起吃饭的时候自己的头发不小心蘸到鱼肉里去了。可就算洗,叫护士帮忙就行了啊。谁要他洗了?
“那你叫护士过来帮我洗吧。”我瞟了欧沐臣一眼,开口道。
“芝麻大的事情,也值得叫护士?”欧沐臣白了我一眼,似乎我在无理取闹似的。
欧沐臣的口气分明是不会给我叫护士了:“那我就自己洗”,说着我便从躺椅上撑住起来。
“你确定你可以洗?”欧沐臣的眼扫过一眼我打着石膏的腿。
“我……”
“别啰嗦了,给我躺下来!”欧沐臣不耐烦地命令道。
见我杵着不动,欧沐臣硬是将我的上半身子按到了折叠椅子上,在我的身子触到椅子之前又快速地从我脖子处撩起我所有的长发,将它们一把投入水中。
头发都入水了,不洗还能怎样?我瞪了欧沐臣一眼,可欧沐臣却完全熟视无睹。
瀑布一般的长发侵泄入水,像水藻一样飘散在水中,椅子的高度刚好可以让伸出的脑袋不费力地浸入浴缸,当脑袋抵入浴缸的一刹那,温热的水流淌过我的头皮,让人觉得一阵温暖。
在我柔软的发丝之间,忽然一双大手插下来。
我的头皮一紧。
欧沐臣的指尖夹杂着水流,摩搓过我的头皮时传来的微微的酥麻感。
我开始不安地扭动起了脖子。
“别动!”欧沐臣沉声道,同时一只手固定住了我的脑袋。
见我渐渐地不再乱动后,欧沐臣的手松了开来,他在掌心里挤了些洗发水,放在手心里揉开,薰衣草香味的洗发水被欧沐臣轻轻的揉开成泡沫后,放在我的头发上慢慢的揉着。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给我挠痒痒似的,虽然舒服,可一想到这双手的主人时,我就开始抗拒地转起脑袋。
倏然,一滴泡沫水滴进了我的眼里,一阵刺痛,我不适的低微嘤咛了一声。
“叫你乱动!”欧沐臣斥责道,同时拿过一边的毛巾擦拭掉我眼睛上的泡沫水。
欧沐臣的指腹轻搓着我的头皮,我不再乱动后,就安分地躺着让欧沐臣洗头发,浴室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轻轻的揉搓着泡沫的声音。
欧沐臣的手似有一种魔力,指腹所到之处像是被施过魔法似的,让你会不知觉地闭上眼睛。这种感觉,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是一双宽厚又长满茧子的手,这曾这么轻轻地在我的头顶上揉搓着,所到之所是那么温暖,那么舒适,所以比起妈妈,我更喜欢让爸爸来帮我洗头。哪怕后来我学会自己洗头了,偶尔我还是撒娇着要爸爸来洗,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二岁……
有那么一瞬间,我把头顶上的手当成了爸爸的手。
不过,也仅是那么一瞬间。
下一秒,我就为自己的想法而忏悔。
我怎么能将欧沐臣跟爸爸相提并论呢?那真是亵渎了爸爸了。爸爸在我的心目中是那么伟岸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他的手掌心里是深浓的父爱和没有上限的温暖,所以我会觉得那么舒适;而欧沐臣,估计是帮女人洗头洗多了,所以手法才会那么娴熟的吧。
想到这,觉得头皮又开始发僵发麻了……
不一会儿,欧沐臣开始用清水冲洗我的头发,他冲了三遍后,将早备好的干毛巾,揉搓着我那带着水滴的幽黑的发丝。
吹头发的时候,我一把夺过欧沐臣手上的吹风机。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要是还让欧沐臣来的话,那我真是植物人了!
欧沐臣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