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传奇-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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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这就走么?”如月道。
子夫点点头:“这就走,今天各宫的人一定去的早,虽说我是有孕,可是也不能落后,不然,在这样的大日子,岂不是叫太后娘娘责怪?”说着却又向如月:“你就别去了,今天乱糟糟的,你留在家里看家,别人我不放心。阳石我就不带去了,你好生看着。”
如月早已经会意,事先得到了子夫的嘱咐,因此也就向子夫使了个眼色:“奴婢明白,一定保证不出错。”
子夫也沉重地点了点头,吟霜和一众小宫女早已经过来,搀扶着子夫,带着卫长,前呼后拥地上车去了。
到了王太后那里,只见处处花红柳绿,十分喜庆,宫女见子夫过来,忙迎上前来笑道:“夫人好早,别的娘娘都还没来呢。夫人有着身孕的人,怎么还这么勤谨?刚才太后还念叨呢,说是夫人身子不便,不用拘这么多礼数。”
“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我能不早些来么?也叫我沾沾太后娘娘的喜气。”子夫说着,早已经有小宫女掀开帘子,一面回道:“卫夫人来了。”
子夫进入室内,只见刘彻和林贵嫔带着鄂盖公主正在这里陪着王太后说话,别人都还没到,林贵嫔一见子夫,便忙站起来行礼:“叩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子夫眉头微微一皱,却立刻恢复了喜悦的颜色,连忙示意吟霜搀扶起来:“好妹妹,快起来,我现在身子不便,不能亲自扶你起来了,咱们姐妹,不用这么拘礼的。”
林贵嫔站起身来,一面笑道:“鄂盖这几天吵着要见夫人呢,我怕她打扰了夫人,不肯叫她过去,今天可是遂了她的心愿了,鄂盖,还不快给夫人行礼?”
鄂盖公主年纪虽小,却是十分伶俐,听见了连忙扑上前来,笑道:“给卫母妃请安。”
子夫勉强压住心中的厌恶,转瞬想想,孩子毕竟是天真无辜的,因此也就笑着道:“这孩子,越发长的水灵了,叫母妃亲亲,这几日,母妃也想鄂盖呢。”
“对了,阳石今天怎么没带过来,本宫也有好久没有看见这孩子了。”
“阳石身子不大好,我怕她又受了风寒,所以就留在宫里了。明日略好些,再带她来向太后请安。”子夫笑着道。
王太后点了点头,一团和气,皆大欢喜,这熙熙一堂的气氛,逗得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接着,各宫女眷都陆续到来,向太后请安,太后看着眼前的景色,忽然道:“今天可惜就是没有皇后了。”
闻言,众人都愣了一下,子夫等都不敢说话似的,过了半晌,刘彻站起身来道:“皇后身子不好,在殿中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改日要是身子好些,再叫她来给母后请安就是了。”
王太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忽然,只见如月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的神色大变,向子夫附耳低言了几句,子夫也是脸色神色一慌,连忙站起身来,向王太后道:“外头有了点事情,臣妾要出去料理一下,还请太后恕罪。”
“什么事?”太后顿时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一殿中的人都紧张起来,看着子夫。
子夫做出不愿意叫人知道的样子,掩饰着笑道:“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太后和妹妹们只管继续看戏吧,我去去就来。”
没等太后说什么,林贵嫔却是眸光一闪,站起身来道:“什么大事?夫人身子不好,经不起劳累,还是让妹妹陪姐姐去吧。”说着面向王太后,像是请示的样子。
子夫好像犹豫了一下,王太后却道:“你这说的也是,你就陪子夫去吧。有什么事,速来报我。”
林贵嫔闪过一丝欣喜的颜色,忙行了个礼道:“是,臣妾遵命。”一面略带了一丝得意地过来搀扶了子夫:“姐姐,我们走吧。”
子夫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仍旧扶住了她,一起向殿外走去,到了殿外,只见如月站在廊下,正一脸焦急地等着,子夫故意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今天是太后的好日子,凭它是什么事,也要等到过了今日再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如月做出一幅惧怕,而又不得不说的样子,抬起头看了子夫一眼,有些迟疑地道:“回夫人,奴婢本来也是不敢来打扰的,只不过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不敢不来。”
子夫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太后还在里头等着呢。”
如月悄声道:“刚才听到有人说,皇后娘娘找了个女巫,叫什么楚服的,在椒房殿实行巫蛊之术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废后
犹如晴天一声霹雷,顿时将子夫和林贵嫔都吓了一惊,子夫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厉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道的确切么?”
如月连忙道:“千真万确,不信,娘娘派人到椒房殿那里去看看,香烟缭绕,都在那里呢。还有,早上小公主吃了药,还好好儿地,可是刚才就突然不好了,叫太医来看,说是没什么毛病,是不是和这巫蛊有关啊?”
子夫脸上露出担忧和惧怕的神情,迟疑着没有说什么,林贵嫔不待子夫说话,早已经闪过一丝惊喜的目光,道:“夫人,这事可不是小事,不能小看,得赶紧向太后和皇上禀告去!”
子夫有些犹豫的样子:“可是,今天是太后的寿辰之日,皇上还在里头,都高高兴兴,这个时候说去,好么?”
“姐姐,这个时候,可不能心慈手软,要不然,有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是担待不起!”林贵嫔急促地道。
子夫也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那好,我们这就进去回禀太后和皇上!”说着,就拉了林贵嫔一起进去了,如月跟在后面。
一进去殿内,刘彻便迫不及待地道:“什么事?你们去了这么久?太后都等得着急了。”
子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了看林贵嫔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是有一件大事,只是怕皇上和太后担忧,不敢提。”
刘彻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什么大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子夫还没等说什么,就见林贵嫔抢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在椒房殿实行巫蛊之术!这可是秽乱宫闱的大事啊!”
此言一出,顿时殿中鸦雀无声。众人脸上都是一幅惧怕的神色,连戏班都停止了演唱,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怕牵连道自己似的,刘彻的脸上也僵了僵,看了看太后。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弄出了什么巫蛊之术?”
子夫忙道:“臣妾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宫人来报,皇上还是叫人去一看便知。”
刘彻没有说什么,就听见王太后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调厉声道:“历来这巫蛊之术。最是可讳,这是万万不能饶过的!速速叫人去查查!”
王太后一发话,刘彻也不敢怠慢。连忙道:“是,儿子这就派人去查!”说着,便厉声向身边的内宦道:“一起跟朕去!”
众妃嫔都留在宫中。只是刚才的喜悦气氛已经一扫而空,太后面色凝重,子夫十分衰惫,林贵嫔不发一言,众人还是默默地看着前面的表演,只是心里都揣上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子夫一面沉默不语。一面心中在暗自不安,没想到。当初说的楚服的事,虽然是有意的,可是也没有寄予多大的希望,如今,瑶烟真的将这件事当做秘密传给陈皇后了,只是,因为刘彻的缘故,她已经不能再怀孕,那么,她现在实行巫蛊之术,又为了什么呢?
一定是为了自保,皇后之位已经岌岌可危,她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过了好久,几乎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刘彻才一脸怒色地带着人回来,王太后一见,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太后,真真是气死儿子了,陈皇后果然在宫中搞那巫蛊之术,叫儿子正好抓了个正着!”
王太后饶是老练,也掩饰不住惊讶之色:“真的么?你都看见了什么?”
“屋里有个叫什么楚服的女巫,正在那里搞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还有许多小女巫,弄得整个椒房殿哪里还像个样子!朕质问她,皇后却说不出来什么,看那个样子,是不敢不承认了。”
王太后神色凝重:“这可是大事,后宫历来最忌讳这个,虽然是皇后至尊,也得调查清楚了,不能轻易放过了。”
子夫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王太后一眼,只见她眼神凝重,波澜不惊,深邃的叫人一眼看不到底,子夫望了一下,立刻又低下头来,不敢说什么。
刘彻仍然掩饰不住的怒气:“儿子也是这么说呢,已经叫人将这些女巫都抓起来了,交给廷尉审问,等到有了结果再说吧。”说着有满脸丧气:“本来今天是母后的好日子,朕想要好好操办一场的,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子对不住母后。”
王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不要紧,只要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后宫的整治才是最要紧的。”
刘彻勉强做出高兴的神气:“好了,这件事今天就不要再说了,继续唱戏吧,今天朕要陪着母后一直到夜里!”
戏班重新又唱了起来,只是,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欢乐神情,人人都是强颜欢笑,不知道这场波澜,究竟会怎样收场。
其中心思最为沉重的当数子夫和林贵嫔,子夫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只是不知道刘彻会怎么发落陈皇后,林贵嫔虽然做出忧郁的表情,却不时闪现出一丝喜悦,子夫看在眼中,不觉心里冷笑一声:以为皇后下去了,你就有什么机会了么?等着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一直到夜里的时候,上了点心,子夫忽然像是猛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王采女?早上也没来给太后请安吧?”
她这么一说,提醒了屋里的众人,目光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彻道:“可是呢,她今天怎么没来请安?这样的事也是耽搁得的?还不快叫人去问问?”
旁边的内宦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两个。瑶烟最近因为不大得意,总是称病,也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子夫早就知道瑶烟是一早就到了椒房殿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实行这一石二鸟之计。
过了一会,内宦回来了,道:“回皇上,王采女今天病的很重,早上实在起不来,又怕说自己生病冲撞了太后娘娘的喜气,因此就没有过来,现在叫奴才替采女向皇上谢罪。”
“是么,病的什么样?”刘彻问道。
“好像是极重的,奴才看着,都起不来了。”那内宦回道。
子夫心里冷笑一声,口中却道:“既然这样,就快找几个太医快去瞧瞧?”
“是。王采女身边的宫女说,采女自己说不要紧,不想麻烦太医,所以才拖延至今。”
“病也是耽搁得的么?还不快找人去?”子夫忙道。
那内宦答应了一声,见刘彻也摆摆手,就出去了。子夫心里只是感到明镜一般:瑶烟一定是看势头不好,早早地就退了,可惜今天倒是没抓住!
众人继续饮宴,直到深夜才散,第二日,刘彻就叫廷尉审查陈皇后的巫蛊案子,因为事关重大,足足审理了好几个月,陈皇后虽然表面上是一国母仪,可是本身没有了窦太后,也已经失去了势力,大长公主此时也未必中用,又加上楚服等女巫都熬不过刑罚,早早招认了,证据确凿,陈皇后也无计可施,只好处处承认,最终,刘彻以一旨废后诏书,贬黜陈皇后退居长门殿,收回皇后的玺绶。
这场经历了几个月的风波终于暂告平息。到了冬天,十月初一那日,正是陈皇后定案,迁居长门殿的日子,子夫在九月中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诸邑公主,消息传来的时候,刘彻正在披香殿哄着女儿玩,内宦走过来,小声回道;“皇后娘娘的车马已经启程了。”
刘彻本来看着女儿的神色满是喜悦,闻言阴沉了一下,道:“知道了。”
内宦小心翼翼地看了刘彻一眼,刚要离开,子夫却叫住了他:“且慢!”
内宦退回来,刘彻也奇怪地看了子夫一眼,子夫笑道:“臣妾有个请求,还请皇上恩准。”
“什么事?”
“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母仪,虽然被废黜,就是不看夫妻情面,看在从小青梅竹马的兄妹情分上,毕竟也是这么多年,请皇上对皇后的一切衣食待遇,不要改变,还是要如常供应,也不要太薄待了皇后吧。”子夫行了个礼,道。
刘彻不觉闪过一丝惊奇的光芒,道:“子夫,朕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别人,还情有可原,可她对你一直是那样,你还这么对她袒护。”
“难道非要斩尽杀绝不成么?人人都应该伸出援手,不要太过了啊。”子夫微微一笑,心里也有一丝叹息。
刘彻也有些动容:“既然这样,就叫人传朕的旨意,一切衣食仍旧照旧。”
子夫盈盈行礼:“谢皇上。”
刘彻扶起她来:“子夫,朕有你这样一个贤德的夫人,真是朕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