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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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听得一笑,自己幼时,母亲对自己的管教何尝不是如此。
安哥儿将箫横放在腿上,拈了一小块酒酿饼吃着,且问道:“姐姐打算何时教我**?”
荼蘼听他一口一个姐姐,不由好笑起来,抬指点一点他的鼻头,道:“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叫姑姑,却总是叫姐姐!”安哥儿只是嘿嘿的笑,却不应承。荼蘼从腰间解下紫玉箫,放在指间轻轻转了一下,动作甚是潇洒自如,看的安哥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险些忘记问你,你也不曾听我吹过箫,怎么就想到让我教你**呢?”
安哥儿歪头想想,皱了皱小鼻子,半天才犹疑的看看她:“姐姐应该会吹罢?”
荼蘼看他模样,不觉失笑起来:“你说呢?”一面说,一面伸手拧了一下他高高的鼻梁。
安哥儿嘿嘿一笑,顺势滚进她的怀里,抱住她的腰,说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的!”
荼蘼拍拍他的面颊,笑道:“罢了罢了,今儿回府,我便教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会一心想学**的?”许是幼时时常轻拍安哥儿的面颊,直到如今,她仍酷喜这些动作。
安哥儿似是极爱她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在他怀里蹭一蹭后,才答道:“林叔叔会**,而且吹的极好。去年我回京之时,轩哥儿曾吹给我听,他很得意的同我说,是林叔叔教他的!”
荼蘼先闻京城,再听见林叔叔三字,心中便是一颤,顿了一刻,才抱了一丝希望的问道:“你说的林叔叔可是林明轩叔叔?”记忆中,林明轩似乎并不会**。但不会可以学。
安哥儿摇头道:“不是,是另一位林叔叔!”
他说的甚是含糊,似乎也并不清楚这位林叔叔的姓名。
荼蘼微僵了一下,隐约猜到了一些,便也不愿再问下去。小舟轻漾,穿过岸边一株朝向水面舒展枝条的垂柳,柳条便依依牵引,眷恋的不肯让小舟离去。安哥儿见荼蘼沉默不语,便伸手扯下一枝柳条,挥了一挥。初春时分,柳条新绿,青碧如洗,极是可爱。
“我本也想要林叔叔教我**的,爹却不许,他说林叔叔很忙的!”安哥儿又等了一刻,还等不到荼蘼说话,便又补充了一句,且抬起黑亮的眼好奇的望了她一眼。
荼蘼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林垣驰是会**的,从来就会,不过他并不常吹。至少,前世在他登基之后,她便再没听他吹过。至于这一世,那更是不必说。
却想不到,他如今竟有这个时间与耐心去教轩哥儿**。
从安哥儿手中取过那枝柳条,她将柳条伸入水中,轻轻一拨,春水涟漪立时层层泛起。
“安哥儿一共认识多少个林叔叔?”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安哥儿并没多想,便回道:“林是国姓,所以京里头有好多个林叔叔。不过,我记得最清楚的却只是三个林叔叔……”他说着,便掰着指头道:“会**的林叔叔;在宫中做侍卫的明轩叔叔,还有每年总会来苏州一次,且给我带许多礼物的林叔叔!”
荼蘼有些干涩的笑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口才好。安哥儿却又笑道:“不过听说明轩叔叔快要做郡马了呢!早几天,祖母还问我可要随三叔一道回京吃喜酒呢!”
荼蘼点头,正欲寻个话题打岔。抬头时,却见斜对面,正有一条出奇精致灵巧的小舟正迎面而来,船尾执篙的少女年约十八九,生得极是清秀,不比季府内院诸丫头稍差。
她便随手一指,笑道:“安哥儿,快看,那条船还真是精致得很!”
安哥儿应声看去,却是不由吃了一惊,失声大叫道:“呀!是婉儿姐姐!”
这一声叫的声音颇大,那少女被他叫得一惊,转眼瞧见是他,不觉愕然道:“安哥儿……”
这声安哥儿才刚出口,那艘小舟内便传来一个极熟悉的讶然之声:“安哥儿?”随着这一声充满诧异的声音,舱内便有一人弯腰走了出来,却是季竣廷。
便在三人面面相觑的当儿,舱中却又走出一名容颜秀丽的少女来。一件白绫对襟袄儿,湖色襦裙,外罩一件式样简单的靛蓝比甲,极清爽的一身装扮,与她柔美清雅的气质相衬,却是相得益彰。荼蘼一眼瞧见她,便不由的怔了。这个少女,正是飞霜。
唇瓣微微蠕动了一下,她几乎便要叫出飞霜的名字来,却终于还是将口的话语咽了回去。她既不是从前的飞霜,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扰乱她如今安定宁谧的生活。
季竣廷面上微现无奈之色,回头对身后撑船的婉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就近靠岸。婉儿会意,左右看了一眼,便将小船停靠在一侧的石桥边上。荼蘼便也回头,示意划船少女跟上。
安哥儿有些担心的看了荼蘼一眼,荼蘼知他心思,却也不好解释,只笑着在他额上轻轻敲了一记。四人下了船,飞霜便转身交待婉儿道:“你且将船撑回去!不必等我了!”
婉儿答应着,朝四人行了一礼,这才回舵去了。荼蘼随后取出银子将为自己二人撑了一路船的少女也打发了走。耳边却闻飞霜向季竣廷笑问道:“这位妹妹便是你口中的妩儿么?”
季竣廷含笑点头:“正是她!”又转向荼蘼意有所指道:“这个,就是飞霜!”
荼蘼一笑,向飞霜道:“早就听安哥儿说起过你了!”见飞霜听了这话,却只是客气的对自己笑笑,她不禁在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心内有种说不出的黯然。
2000字,写不动了,明天再补吧。
正文 09 梅花三弄
季竣廷领了三人。一路往前,走不多远,便到了一家茶楼。在二楼择了座,点了茶与几碟蜜饯果子后,季竣廷才开口向安哥儿问道:“祖父祖母怎会让你单独与姑姑出来的?”
安哥儿吐吐小舌头,答道:“临出来时,祖父曾令王安跟着我们,不过后来被我们甩了!”
季竣廷听得哭笑不得,他心中虽知荼蘼在外几年,单独外出也无需担心甚么,但毕竟还是有些不习惯,因瞪了荼蘼一眼。荼蘼抿嘴朝他一笑,悠然低头喝茶,并不多言。
季竣廷不好在飞霜跟前责问妹妹,只得继续盘问安哥儿。安哥儿心知二叔疼爱自己,倒也不惧,便坦然的将在袁家买箫、并支使王安送箫回府一事尽数说了。又炫耀般的将手中那只后买的湘妃竹箫送到季竣廷眼前给他看,然后又得意洋洋的说起那支蟠龙箫。
他一说蟠龙箫,正自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的飞霜便轻咦了一声:“妩儿妹妹买的竟是蟠龙箫么?”她说着,不由的拿了一种甚是诧异的目光去看荼蘼。
荼蘼这些年常在武昌,衣饰之类早不复昔日在家之时的华丽精致。今儿出门,也只穿了一身雨后天青色襦裙,外头罩了件缃色缂丝掐牙比甲,乌发以一根造型简单的银钗绾起,鬓边斜插一朵粉蓝色绢花,瞧着极为随意清爽却无一丝豪奢之感。这样的一个女子,竟能买下袁记乐器行中最为名贵的镇店乐器,怎能令飞霜不感诧异。
荼蘼放下茶盅正要开口,安哥儿已得意抢道:“袁叔叔要三千两银子,姐姐不肯,说不能让他吃亏,硬是给了五千两呢!”他年纪虽小,却是自小开蒙,这几年年岁渐长,便愈加崇慕那些传说中的大侠义士,对那种浪迹天涯、一掷千金的生活更是向往无比。
季竣廷听了五千两银子,倒也并无多大反应。依照“照影”匕首所示,他在藏宝之地启出大笔金银,而那些金银如今大部分都掌握在荼蘼手中。
飞霜深深看了荼蘼一眼,道:“那蟠龙箫乃是数年前四堂兄在湘南九嶷山无意之中得的,其实也算是湘妃竹的一种。四堂兄见它花纹奇异,便花了数千两银子买了下来。其后,又请了名匠制箫,制成之后,便一直藏于乐器行内,如今为妩儿姑娘所有,也算得起所归!”
荼蘼一笑。安哥儿却得意的昂起头,叫道:“那支箫姐姐已送给我了呢!”
飞霜听得又是一怔,不觉回眸看了季竣廷一眼。她素知季竣廷行事极有分寸,心下只以为季竣廷定然不准安哥儿收下这份厚礼,谁料季竣廷却是神色如常,全无反对之意。相反的,他瞧见荼蘼茶盅之内茶已过半,甚至提起茶壶为她续得满了,眸中则满是温和了然的笑意。
飞霜的心没来由的一沉,季竣廷虽是个温尔之人,但她依然能从他日常的举止行为中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意,因此也从来不曾担心过甚么。但此次他从武昌回来,一切似乎便有了些变化。他回来至今不过四五日,却已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到妩儿这个人。甚至多次意有所指的含笑道: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他的笑容之中包含着无尽的宠溺与爱护,只是那种宠溺与爱护是针对他口中的妩儿,却并非给她,这让她心中很有些不好受。
荼蘼正拿了竹签叉了一颗金丝蜜枣放入口中,入口软糯,甜而不腻,令她不由的点了点头。正要抬头说些甚么,却感觉到旁边有人正以一种不甚友善的目光看她。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看入一双明净澄澈而带了几分冷淡的黑眸。
是飞霜?她诧异的睁大了眼。
飞霜似乎并不愿意与她对视,垂眸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神态自若的指着一碟金橘饼道:“妩儿姑娘若爱吃蜜饯,倒是不妨尝尝这个金橘饼!”
荼蘼微一颔首,客气道:“多谢!”初见飞霜的欣喜却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消散无痕。
因王安仍被撇在阊门等候,四人只在茶馆内稍坐了一刻,喝了几杯茶后,季竣廷便唤了小二算账,一路先行送飞霜回了袁家,这才与荼蘼、安哥儿两个一道去寻王安。
王安送了箫回府,再转回来时已不见了荼蘼与安哥儿,虽有茶博士宽慰,却仍吓得六神无主。他失了安哥儿,怎敢就这么回去,只得在阊门茶馆附近转来转去,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此刻见二人回来,自是喜出望外,他也不敢怪罪谁,只是上前向季竣廷肃手行礼。
季竣廷老远便见了王安在茶楼门前转来转去的焦灼模样,也不忍再责怪他甚么,只唤他一道回府。王安见他并无责怪之意,心中方才稍稍安定。将近怡园时,王安终是忍不住吞吞吐吐的开口问答:“二爷,您看,今儿这事?”
季竣廷看他一眼,淡淡道:“今儿这事回府也不必提了,不过你日后当差可得仔细着!”
王安忙垂头谢了。季家的家规素来外松内紧,你若不犯大错,些些小事。也不过挨几句训斥;若犯了大错,主家虽不痛斥责打,但也再不会留你在府内使唤。但若似今儿这般,将夫人视为心头肉的大少爷给弄得丢了,那上头怪责下来,只怕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说到底,这位陆小姐非亲非眷,是否值得信赖,还在两可之间。
荼蘼在旁笑了一声,道:“只是小事而已,又何必介怀。王安,这锭银子你收了,闲时去吃杯酒,便算我给你压惊了!”她说着,便取出一块足重五两的银锭子丢了给王安。
王安苦笑的接过银子,又谢了荼蘼,心中怨气总算是散了不少。
打发了王安,三人直入内院,先去拜见了段夫人,安哥儿自然不忘使丫鬟去取了自己新得的蟠龙箫,大大的卖弄了一番。段夫人见他这般高兴,也不由莞尔。
当晚,用了晚饭后。安哥儿便迫不及待的拿了箫,扯了荼蘼去了她的小院,闹着要马上就学。荼蘼一笑,便取了紫玉箫,手把手的教着他。安哥儿原就聪明,在京之时,又曾学过一些,因此此刻学了起来,倒也并不费力。荼蘼见他如此,心中自也欣然不已。
安哥儿学了基本功与指法后,便兴致勃勃的扯住荼蘼定要她吹上一曲来听听。荼蘼一笑。便取来紫玉箫,抽出锦帕细细擦了一回,这才凑到唇边,幽幽吹奏起来。
箫音清幽柔缓的溢散开去,令人在不知不觉间便似见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的那一抹明艳仙姿。冰清玉洁、铮铮铁骨之余却又不失娇艳妩媚,当真是雪覆红梅分外清艳。
曲到高处之时,更是缠绵往复,一弄再弄直至三弄,令人顿觉满目娇蕊次第绽放,一时压尽冬寒酷寒,其傲然绝世之姿宛然在目。荼蘼一曲既罢,满院俱寂,过了许久,才传来清脆的击掌之声:“好,好一曲《梅花三弄》!你这一曲算是深得其中精髓了!”
荼蘼含笑抬头,却见不知何时,季竣廷竟已立在了门口,适才抚掌赞叹之人正是他。
安哥儿到了这刻儿才回过神来,忙用力拍手,没口子的赞道:“姐姐吹的真是好!”
季竣廷走进来,笑着抬手敲了他一记:“马后炮,你先去,二叔有话要同你姑姑说!”
安哥儿睁大了眼,有些不大情愿,却又不敢强顶,只得回眼去看荼蘼。荼蘼笑着摸摸他的头:“去罢,若睡不着,便再温习温习我适才教你的东西,只切记不要吹的太多,会头晕!”
安哥儿听了这话,再不好赖着,只得闷闷起身,临到出门,还回头看了一眼,见二人都无出口挽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