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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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竣廷呵呵一笑,倒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荼蘼半躺在他怀里,把玩着手中的蝈蝈笼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自己的二哥。季竣廷却只微笑,容颜清华出众,气度更是温尔如玉。
季家先祖乃是大乾太祖的从龙之臣,大乾建国后,论功行赏,时任军师的季家先祖便被封为清平侯并任皇朝宰相之职。如今建国已有百余年了,季家却仍长盛不衰,清平侯之位更是承袭至今。他们这一支正是嫡系,荼蘼的父亲季煊此刻正袭着清平侯之位,她大哥季竣邺将来也是要袭这个位置的,因此并不曾参加科考。
只是二哥
她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二哥,你打算何时参加大比呀?”
季竣廷讶然的看着自家小妹,笑道:“怎么,等不及想看二哥打马御街行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她才不稀罕看他打马御街呢。状元再少,三年也有一个,早前有幸拜见她的也有好些个,又哪个不是对她三叩九拜,她却还懒得看一眼。
季竣廷却不知自家妹子心里怎么想的,因笑着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粉颊:“明年才是大比之年呢,你且再等等,届时二哥一定带你一块游街!”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她不要他做官,也绝不许他重蹈覆辙。
“怎么了?”他笑,有些疑惑:“那年状元楼时,你不是还嚷嚷着非要我立刻去考个状元,好带你一道披红挂彩游御街玩?”那年也是他闲了,便带了妹子出去玩儿,适逢大比放榜,那科的状元循例游街,一路披红挂彩,敲鼓鸣金且是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热闹。
他这妹子一见,立时闹了起来,也要去插上一脚,弄得他哭笑不得,说不得只得承诺她,来日自己中了状元,必带她一道威风上一回。谁料她便从此牢牢记得了,偶尔听人提及状元一类的话语,必要扯着他的袖子折腾一回。
她歪了下头,心里正想着怎么寻个说法来,那边房门口绣花帘子一起,却走进一个人来:“呀!状元爷也在呀!”语气里不无酸溜溜的意思。
季竣廷抬头一看,不禁哭笑不得,怒骂道:“臭小子,又来挖苦我!”
她却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原来进来那人正是她三哥季竣灏。她这三个哥哥,大哥自幼是被当作家主来培养的,因此性子沉稳,不苟言笑,心中虽也疼她,却少表现在外头。
二哥三哥都是她极亲近之人,尤其是她三哥,有时难免会现出几分吃醋的意思来。从前她并不懂这些,如今一朝重生,再见了这些,却让她心中好不得意。
只是得意之余,便愈加的珍惜,只恨这样的日子不能永久下去。
季竣灏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上却早换了雪白的紧身短打武士服,显然是刚练了武回来,因是夏日,身上却还带了几分汗味,好在他素来好洁,便有些汗味,也并不难闻。
她还没说话,季竣廷却已皱了眉:“怎么也不沐浴了就过来,一身的臭味,仔细熏着荼蘼!”他口中说着,便瞪了弟弟一眼。
季竣灏斜睨他一眼,耸耸肩道:“我高兴,荼蘼也不赶我,哪里轮到你开口!”
原来他自幼多病,三岁那年更是险险的进了鬼门关,季煊夫妇手足无措,遍求名医却不见效,后来得了高人指点,只得忍痛将这个儿子送了上山学艺。
若不是他十岁那年,他师傅圆寂坐化,只怕他此刻还不得下山。不过这山是下了,武艺却还是要照练的。按着山里的规矩,原是该晨练的。不过季三公子素性原有些散漫,夏日里头又好赖床,等起了,又要看妹妹,拜母亲,再一道吃个饭,这练武的时间便愈发不定。
譬如今儿,太阳都沉了西了,他这才勉强练完一套拳脚。偏巧他妹子的屋子离着练武场又近,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了来了。在外头听他二哥与妹子说话,不免挖苦了几句。
荼蘼甜甜的笑了笑:“不妨事的,三哥也坐!”便伸手去拉季竣灏。
季竣灏得意的瞄了季竣廷一眼,笑眯眯的低头,在自己妹子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才悠然的坐了下来,直将季竣廷气得脸都白了。
荼蘼见他额上犹有汗意,便自榻上爬起来。记得桌上慧纹先时送了壶茶来,因她与二哥都不渴,也就没有倒,只搁在了那里。她够着茶壶,倒了杯茶,叫道:“三哥,来喝茶!”
季竣灏一听这话,早笑得见牙不见眼,得意洋洋的过去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啜着,不似喝茶,倒像是在品什么仙酿一般。季竣廷见了,不觉沉了脸,只是看着自家妹子。荼蘼冲他作个鬼脸,便又倒了一杯给他。他这才冷哼一声,接过茶喝了。
兄妹三个又说了一回话,季竣灏受不了身上汗味,熬了一会,毕竟回去沐浴了。
正文 04 学医
这一日,她从惊疑不定到半信半疑,再到茫然接受,心理起伏极大,加之她此时年龄还小,很快便觉出了倦意,晚饭才吃了一半,她却已频频点头似小鸡啄米。段夫人看着好笑,便叫慧清拿了手巾给她擦脸,便将她安置在自己房中。
她也是累了,才刚沾了枕,便沉沉的睡去了。次日醒来时,却听得外头有人说话。
“你呀,太宠这丫头了,她如今也不小了,却还不学无术的。我虽不指望她名传京师,但若再这么耽误着,未免引人笑话!”却是她父亲季煊的声音。
“罢了罢了,你舍不得女儿只是拿了我说事……”段夫人笑骂道:“你若舍得,一会子荼蘼醒了,你只自己同她说去,再别扯了我!”
季煊无语,顿了一下,毕竟恨恨道:“由来慈母多败儿……”话才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这个女儿,自己何尝不是捧在手心怕跌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些也舍不得委屈了。旁人家女儿,五岁起便学着琴棋书画,独他家这个宝贝却只一意的宠着。
荼蘼靠在床上,听着外头爹娘低低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这才记起,今年自己正是七岁,这一年,她爹终是给她请了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只是她被娇宠惯了,又觉这些东西实在枯燥无味,毕竟闹了一回,将那先生给气了走。
想着想着,她心中却又不觉一酸。记得那先生一怒辞馆之后,她爹又陆续给她请了几个先生,却都无一幸免的被她弄了走,直到她遇见了他。
他是已故杜皇后的嫡子,在皇子中行二。
但杜皇后薨得早,她过世不久,当朝嘉业帝便另立了其时极为受宠的王贵妃为后。王皇后有三个儿子,都比他略小,自然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
她遇见他时,才只八岁,他与她三哥同龄,比她大了七岁,那年恰是一十五岁。
第一回见他时,恰是荼蘼花盛开的时候,他是随他舅舅杜大人过来她家的,其中自然有拉拢她家的意思。不过她爹却并不愿意被牵涉进这事里头,客客气气的招待了他们,言语之间却是滴水不漏,不曾露了丝毫口风。
其实她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论沉稳,他不及她大哥;论文采,他不及她二哥;论俊美,他却又比不上她三哥此后的岁月里,她一再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却总不能得出一个有效的结论。
直到后来,她毫不手软的令人当庭杖毙了他那时最宠爱且身怀有孕的丽妃,与他彻底决裂后,她才忽然想,自己当日之所以会那么的喜欢他,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她生命里第一个对她冷眼相向且不屑一顾的人。如今想想,这或者便是所谓的犯贱罢!
她懒懒的躺在床上,不由的笑了起来,林垣驰,没有你的日子,可真是好。
这一生,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只盼着永不要有所交集。
她跳起来,赤了脚,一路奔到外头,一下投进了父亲怀里,伸出手臂勾住父亲的脖颈,嘟了嘴儿,软软的抱怨道:“爹又在想着整治我了,真讨厌!”
外头季煊夫妇乍见她跑了出来,都是一惊,待见她这等言语,不觉早笑了起来。
季煊怜惜的捏了下她俏挺的小鼻子:“爹也是不想你不学无术,来日被人笑话!”
大乾朝的规矩,素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世家大族又不比寻常人家,里里外外的事儿,说来简单,真要管了起来,没些手腕却也难料理停当。所以世家的女儿,虽不要通什么四书五经,但要学的东西却也不少。至于琴棋书画,更是衡量女子聪慧的一大标准。
她撇撇嘴,揉揉自己的小鼻子,对父亲表示不满,然后理所当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琴棋书画太简单,我不爱学,我想学别的!”
季煊闻言愕然,与爱妻互换了一个眼色,这才笑道:“这可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你还不曾学,怎么就知道简单了!”
听到父亲将自己比作癞蛤蟆,她不由的瞪大了眼,气愤的看他。琴棋书画自然并不简单,但对她而言却无疑是简单的,前世,她为了不让他看不起她,曾拼命的学过几年。
她原就聪明,又颇有些天赋,学了几年,便是她二哥也不得不赞她聪明,因为那时,除了书法一道,其他几样,他还真有些及不上她。
她如今虽莫名重生,但可不代表前世学过的东西便就此忘记了。
段夫人见女儿委屈,不觉心疼,忙抱过她,笑着哄道:“罢了罢了,荼蘼说简单,那必是简单的,我们暂且不说这个,只说说,荼蘼如今想学什么?”
她仰首看着母亲,想也不想的答道:“我想学医!”
她心中其实一直都是有些疑心的,她母亲身体素来都不错,任谁也不曾想到,她竟会活不过五十。只是她当年虽疑心,却也不曾查出什么证据来。后来家中又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她忙着眼前事,早先的那些疑心也就渐渐的丢到了脑后。
学医虽是个保守的做法,但对目前的她来说,无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段夫人真是因为身体虚弱才导致香消玉殒,那她学医,便可替她调养身子。若然不是,她必要那个幕后之人,死无葬身之地。她乖巧的垂下眼,掩饰住眸中一闪即逝的一丝阴冷寒意。
她这边心中正自盘算,那边季煊听了她话已摇头笑道:“你一个大家小姐,学医作甚?难不成还打算游历天下,救治世人!”
她眨了眨眼,想着自己年纪还小,与其有理有据的争辩,引人疑窦,倒不如胡搅蛮缠一番:“反正我就是要学医,你不让我学,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言毕,小嘴一扁,脸儿一皱,就是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这一招果真有效,季煊见她要哭,早已手足无措,段夫人忙一把抱住她,一面哄着,一面瞪了季煊一眼,嗔怒道:“罢罢,她一个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无非是听了她两个哥哥与下人的言语,一时兴起而已,你就请个太医回来教几天,又怎么了?咱家又不是请不动!”
她将脸埋在母亲怀里,听她说自己想学医是因为两个哥哥的挑唆,不由的暗自吐了下舌头,心道:二哥、三哥,这话可不是我攀附你们,实是你们素日信誉太差。你们若不幸因此被罚,那可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千万莫来找我。
季煊听夫人这么一说,却也不由的点了点头。暗想女儿连琴棋书画都觉枯燥无味,于这医术上头,想来也是一时听得热闹,好奇而已,未必真有那个耐心学个神医出来。
“好,明儿我就亲去秦太医府上走一遭。一则赔罪,二则也是尽束侑之礼!”
段夫人倒还不知自家那些下人做的好事,听他说赔罪,不觉讶然:“赔罪?”
季煊无奈摇头道:“可不正是赔罪,那日因荼蘼撞了头,又哭个不止。我令几个下人去请他来,谁料他们竟二话不说,进门拖了人就走,亏得秦太医年纪还不甚大,身子又素来康健,这要是换了李太医,被这一拖,怕是我明儿反得倒贴汤药钱与他了!”
段夫人听得直笑,笑了一刻,才道:“怪道那日他走时,一张脸拉得长长的,半点笑意也无。我还疑心他是觉得咱家微薄,不愿过来,正想着日后换个太医呢,原来却是这原因!”
荼蘼歪在母亲怀里听着这些也只是笑,却不防季煊见她笑,已板了脸:“学医这事,我就不说你了,只尽着你学,只是你如今既大了,也想着学医了,这琴棋书画却也断断不能搁下,只是一道学着,若因着学医而耽搁了其他,看我饶不饶你?”
她吐吐舌头,冲他做个鬼脸:“知道啦!”重生之后,忽然卸去了压在身上多年的愧疚与自责,让她一时觉得无比的轻松,人似乎也变小了许多,眼见父母在堂,兄长在侧,忍不住的便想撒娇,且沉浸在那种被宠溺的感觉之中,不能自拔。
段夫人笑道:“好了好了,大清早的,却只板着个脸训斥人,仔细一日不得快活!”她说着,便转头去唤慧清:“时候不早了,快服侍小姐梳洗罢,她三个哥哥也快到了!”
慧清答应着,见她犹自赤着一双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