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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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季竣邺便不由的痛呼出声,一时酒意全消。
荼蘼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用力一挣,转头奔出院子,打算去寻季竣廷好好谈谈。季竣邺无语的捂住犹自疼痛的腰眼,瞧着妹子飞奔而去的身影,想了一回,还是往房内走去。
荼蘼出了院子,辨识了一下方向,正要往季竣廷的院子行去,却听有人唤道:“荼蘼?”语声诧异之中又带三分惊喜。荼蘼微怔了一下,缓缓回头,却见隔着不远一处亭子间,林培之正立在一丛兰草之中,对她微微而笑,月色淡淡,愈发觉出他的清逸出尘。
她抿了下唇,露出一个假假的笑容:“宝亲王殿下有事?”
林培之失笑的快步过来:“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却还四处乱跑,难不成是在找我?”他这话里头却是多有戏谑之意,白日的雍雅沉稳早已丢在了一边,取而代之的却是昔日风流慵懒的气度,带笑的眼神更让荼蘼不由的记起三年多前的那个少年亲王。
她闷闷的退了半步,不愿与他多靠近:“我还不想嫁人!”她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还不想嫁人,不想离家,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娘的身子如今虽然尚好,但我不会忘记她已活不了多少年了,我要留在她身边保护她!还有二哥、三哥林培之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你才十二岁呢,哪里就说到这个了!荼蘼,我这次之所以来,主要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可还是从前我记忆中的那个小荼蘼!至于以后的事儿,还是等到你及笄之后再说罢!我这人没有别的,就只耐心最好,并不在意再多等几年的!”
荼蘼侧头望他,良久忽然问道:“冼清秋呢,她怎么没有同来?”
正文 81 奴大欺主
林培之万万不曾想到她会问起冼清秋。怔了一下,也未多想便答道:“她原是要随我一起返回南渊岛的,临行之前,公主忽而身体有恙,她便决定在京中多待些时日!”
嘉铘长公主所谓有恙,其实只是想要借故多留女儿几日,他对此自然甚是清楚,因此力劝冼清秋留在京中,待公主痊愈再行离开。冼清秋舍不得母亲,便也答应了。
而荼蘼之所以会在此刻这般突兀的问起冼清秋,其实倒有一多半是想打他个猝不及防,试探一下他与冼清秋的关系。却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坦然,月光清凌凌的照在他的面上,恍同白昼,他的神情诧异之中夹带着些许的疑惑,却并没有丝毫心虚。
她忍不住轻轻的蹙了下眉,她的记忆力一贯甚好,甚至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何况那年的宫廷内宴乃是林垣驰登基后的第一回,因此她对那次的情景记得也极是清楚,比此后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许多,而那年。林培之所带来的王妃,可不正是穿了女装的冼清秋。
她心中虽是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只眨了眨眼,做出一脸迷糊的表情,天真烂漫的问道:“冼姐姐还是没有成婚么?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呀?”
这话一出,林培之却是忍不住轻笑起来,伸手在她鼻头上轻轻一刮:“鬼丫头,我先前便同清秋说你们怕是早已知了她的身份了,她却总是不信。如今你可算是露了马脚了罢!”
原来先前荼蘼虽退了半步,但二人距离仍不甚远,这一下猝不及防,竟被他刮了个正着。荼蘼心中不觉有些气恼羞愤,因掩了琼鼻,又往后退了两步,微嗔道:“说话便说话,你怎么却动手动脚的!”
林培之笑了一下,那年京城初见,他便对荼蘼很有些兴趣。这个女孩子,看着纯稚天真,眸中却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明慧之光。虽然她将这种明慧隐藏的极好,但有时却仍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而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气质,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注意她。为了亲近于她,他甚至特意请旨春狩,并拉了皖平出面遍请京城各大王侯世家的名门闺秀。
她果然来了,随行的还有季氏三兄弟。但他却忘记了一个人,那便是冼清秋。冼清秋先前与季竣廷议婚不成。二人见面多少有些不自在。春狩之中,更是刻意参商不相见,再加上这之中还有一个刁蛮不饶人却又惟恐天下不乱的皖平,更弄得他无暇他顾,整个春狩也不曾与荼蘼说的了几句话,却是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思。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他不想再说这个,只笑着岔开话题问道。
荼蘼皱了皱小鼻子,答道:“原先是想去找我二哥,不过现下也不必了,我走了!”言毕也不回礼,一个回身便自往自个的院子走去。月光轻柔如梦,花影扶疏迷离,小径之上暗香浮动,林培之微笑的凝视着她已颇具少女娉婷娇姿的背影,唇角笑意不觉更深。
几年不见,她倒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甚么改变,看来自己这次还是来对了!
荼蘼一路回房,慧清与慧芝忙服侍她盥洗睡下,她静静躺在床上。终是一夜难眠。次日也便懒懒的,本不想早起过去请安,心中却又想着林培之,如今一家子似乎都颇为关注此事,若是自己此刻说是身子不好,难免为人取笑。想了一刻,终究还是起身过去段夫人那里。
她过去时,时候已不早了,韩璀早她之前已过来段夫人房里,此刻正坐在一边,身边却是没见轩哥儿。荼蘼过去,拜见了母亲、嫂子,便笑向韩璀道:“大嫂,轩哥儿呢?”
韩璀见她进来,便起了身,闻言笑着摇头,语气中却多怜爱:“轩哥儿夜里醒了两次,折腾了一回,此刻正睡的香,我起身时,犹豫了一刻,终究还是没舍得唤他起来!”
荼蘼一笑,细看韩璀时,却觉她面色略显憔悴,眼下微微浮肿,便知韩璀昨儿睡的也并不好。段夫人一面唤荼蘼坐,一面道:“轩哥还小,小孩儿在这个年纪都是一般的折腾,你明儿也不必来的这般早。只等孩子醒了再来便是了,左右也是无事!”
韩璀忙答应着坐下,荼蘼便随口问起季竣邺等兄弟四个,段夫人便瞪她一眼:“你倒有脸说,你大哥他们早已来过了,这一家子,只你这个大小姐最是金贵,来的也最晚!”
荼蘼闻言,忙一缩脖子,做畏怯之态,倒将段夫人逗得一笑。此时,内屋月琴恰领了安哥儿穿戴整齐的出来,段夫人便将到了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安哥儿见了祖母与姑姑,便蹦跳的过来行礼,举动之间却也中规中矩,行完了礼,便好奇的拿眼打量韩璀。
荼蘼见状,忙抢在段夫人之前抬手轻轻一捏安哥儿小巧的鼻头,笑道:“愣着作甚,快些过去行礼叫娘呀!”安哥儿转了转晶亮的大眼,征询般的看了段夫人一眼,得了首肯,这才过去。对韩璀行了一礼,甚是乖巧的叫了一声娘,举动之间仍颇见拘谨。
韩璀昨晚听了段夫人的话,虽已释怀了些,但此刻见儿子这般拘束的小大人行径,心中却还是由不得的一阵酸楚。当下弯腰轻轻抱了一下安哥儿,柔声道:“安哥儿真乖!”
话才出口,眼圈已忍不住红了,语末更是不免带了几分哽咽。
安哥儿被她抱在怀里,却觉馨香软玉,极是舒服。因回抱她一下,甜甜道:“娘也乖!”
这话一出,却是满屋子皆笑了起来。韩璀一面笑,一面拿帕子轻轻按了一下眼角,拭去刚刚沁出的一点眼泪,放开了儿子。段夫人吩咐道:“今儿安哥儿就坐在你母亲身边罢!”
安哥儿张大了眼,扁了扁小嘴,他与韩璀毕竟不甚熟悉,心中压根不愿坐在她身边。转动着灵活的大眼,他看看段夫人,又看看韩璀,终究还是放弃撒泼耍赖的打算,闷闷坐了。
段夫人便命丫鬟送早点来,韩璀见状,忙起身接过早点放在桌上。这回来庐山,季竣邺在路上,特意同她说过段夫人与荼蘼各自的喜好,她在摆放之时,便也留了心,刻意将二人爱吃的点心菜肴分别放在她们面前。荼蘼见她起来,忙也跟着立起身来,见她摆放点心菜肴的方位,不免带笑夸赞道:“嫂子真是有心了!”
韩璀报以一笑:“伺候公婆以尽孝心原就是为人媳妇份内的事儿!”
段夫人听了这话,自也颇为舒心,因点了点头,含笑道:“从前我初初嫁到季家时,也如璀儿一般。只是公婆都去得早,其后再想孝敬,却已没了机会了!”言下颇多唏嘘。
用完早点,荼蘼便说要去白鹿书院一趟,辞了段夫人与韩璀回屋换了衣服出门。
韩璀却又在段夫人房里待了片刻,直到芸桦过来请她,说是轩哥儿醒了,闹着要娘,她才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屋之后,一屋子人忙乱了一回,不料轩哥儿吃了早饭后。居然又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倒弄得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芸桦一面将轩哥儿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褥,一面抬头看了一看韩璀,有些欲言又止。韩璀会意,便挥了挥手,示意房中其他人都下去,这才问道:“怎么了?”
芸桦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小姐,您如今究竟作何打算?”她是韩璀的陪嫁丫头,又是同她一道长大的,情分自也不同,说话也不似旁人那般拘束。
韩璀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婆婆这般疼爱安哥儿,我又能说些甚么。好在我如今也已有了轩哥儿,这事儿且放一放,等日后得了机会再说不迟!”
她口中说着,眉头却还是深深蹙在了一处。昨晚荼蘼走后,她与芸桦只略说了几句,还不及说到要害,季竣邺便回来了,二人便也没再多说,此时芸桦终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芸桦抿了下唇,低声问道:“小姐觉得老夫人昨夜说得话可是出自真心?”
韩璀叹了口气,慢慢道:“以侯爷那孝顺性子,老夫人原也没有必要诌些谎话来骗我。只是芸桦,你有没有想过,自大乾开国,便有了清平侯府,如今已百十来年了。侯爷也曾对我说过,府内的丫鬟仆妇多是家生子,更有些上了年纪的婆子,那是服侍过先太夫人的。便是老夫人素日见了她们也总是有商有量,少有为难,让我见了她们也只是客气容让些……”
芸桦点头道:“侯爷确是这般说过!”
韩璀微微叹了口气:“既是如此,她们对侯爷当年由太夫人抚养之事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我在季家这些年,却从没有谁对我提过此事!”
芸桦疑惑的看她,一时弄不懂她这话的意思为何。一面说着段夫人不会诌话骗她,一面却又说着那些婆子。韩璀看出她的不解,不禁轻叹一声:“芸桦,这个世上,除了店大欺客之外,还有一句话,叫做奴大欺主!”
芸桦诧然的啊了一声,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们敢!”
正文 82 因为你在
她这话声音说的极大。语气也极愤慨。韩璀不免拿眼看了看床上的轩哥儿,见轩哥儿只是不满的咕噜了一声,便又翻身睡去,这才对芸桦的轩哥儿,见轩哥儿只是不满的咕噜了一声,便又翻身睡去,这才对芸桦摆了摆手:“小些声,仔细惊着轩哥儿!”
芸桦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忙坐了回去,自个儿默默想了一回,才低声道:“他们怎么竟敢如此?小姐如今可是这清平侯府的侯爷夫人呀!”
韩璀冷冷一笑:“芸桦,进了季府这几年,你难道还看不出,朝中的这些公卿世家压根就看不起科举出身的寒门士子。莫说是你家小姐我,便是轩哥儿他外祖,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就是个读了几本书,又侥幸得了皇上看重的寒门士子而已!”
芸桦抿了抿嘴,想说话,却终因涉及韩宇而没敢接口。大乾虽重科举,但年年科考放榜下来。榜上倒有一多半皆是名门世家,公卿门第的庶子旁支。而韩璀之父韩宇虽说出身书香门第,但那也只是说韩家世代以诗书传家,代代皆是读书人而已,却还远称不上名门。
至于韩宇自己,本就是韩家庶子,母亲又无宠,自幼也没表现得如何优异。到了二十岁上,韩家便简单的为了他娶了房妻室,这便是韩璀的母亲柳氏。柳家原是徐州出了名的富商人家,家中只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自幼便晓以诗书,却也算是知书达礼。
柳氏嫁给韩宇,带来了大批嫁妆,并一意辅佐丈夫,指望他将来能出人头地。韩宇也真没负了妻子的期望,落第数次之后,终于一举登榜,从此鱼跃龙门,官运亨通。
他这人自幼便不得志,为官之后,也自韬光养晦,谨慎小心,极少胡乱掺和。如此熬了十余年,加之不错的运道,稳妥的办事能力,居然也就熬到了一品大员的位置上。
只是京中人都知他的脾性。私底下都戏称他为木偶尚书,调侃他只会应声而为罢了。
但这样的一个人,却正合了季煊的心思。季煊为人温厚谨慎,又深知守成之难。只望着亲家能洁身自好,不牵连季家便是,因此对这门婚事也并没丝毫留难之意。
而韩璀,母亲乃是商贾人家的女儿,父亲又是寒门士子,如今韩家虽已闻达,但在底蕴深厚的公卿王侯,名门世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