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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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轮不显,虽说是好吃懒做之相,毕竟还算口福有靠,轻松自在。“
祁子俊正说着,润玉悄悄儿出来了,同雪燕站在一旁看热闹。众人见祁子俊明里夸那人,实则又是骂了,哄堂大笑。大腮帮见了润玉,冷冷笑着。这时,祁子俊忽然见润玉,便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祁子俊见着润玉,竟有些不敢多说话了,只道:“这会儿不看了不看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有一小伙子却硬缠着祁子俊:“兄弟,吃饭还要些时候,再给我看看吧。”
祁子俊无奈,只好问道:“时间不早了,你只说想问什么?”
小伙子说:“千里走大漠,自然想发财。你就看看我的财运吧。”
祁子俊朝小伙子端详片刻,说:“小伙子,你别小看了自己,你可是财运亨通之相啊!”
小伙子笑道:“我自己怎么还看不到半点发财的影子?”
祁子俊说:“发财不发财,全在命中注定。该穷的,命里只有一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该富的,雪落门前成白银,手摸石头变黄金。小老弟,相人财运,不看别的,只看鼻头。你鼻准丰盈,鼻头圆大,兰台厚拱,廷尉饱满,哪怕不享千钟粟,也是世上一富翁。”
小伙子扯扯身上衣服,笑道:“我这样子,像个富翁吗?”
祁子俊笑道:“你是说我算得不准是吗?有道是,昨日穷得丁当,今朝裘马扬扬。时运时运,时来转运。时候到了,自有分晓。”
小伙子相信起来,问:“大哥,给我好好看看,我什么时候才能发财?”
祁子俊说:“人的时运,都在印堂之上。你印堂宽阔平满,润泽光亮,只是眉毛稍嫌疏薄。估计你二十八岁左右开始转运,中年以后渐成大富。”
小伙子笑道:“天哪,我还得熬上十年?”
祁子俊道:“看你面相,该不是个心急性躁之人。你应是少年老成,胸襟开阔,识事透彻的人,能够厚积薄发,终成大业。”
小伙子拱手笑道:“托大哥吉言,小弟谢谢了。”
众人都兴致勃勃听着祁子俊相面,润玉突然面色沉重起来,回屋去了。雪燕不知道润玉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跟了进去。祁子俊就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望着润玉背影,有些慌乱。
还有人想请祁子俊看相,祁子俊站了起来,说:“今天再不看了!”
大腮帮突然起身,叫道:“店家,外头安静了,我得走了。结账!”
店家吃惊道:“天都快黑了,说不定过会儿还有沙暴,兄弟你怎么走?”
大腮帮道:“我走我的,你只管结账就是。”
大腮帮付了账,叫道:“小二,牵马!”说着推门出去了。
祁子俊望着大腮帮出门,问店家:“他是什么人?怎么独来独往?”
店家摇头道:“从未见过,今儿一早来的。”
刘师傅说:“这条道上走的,要么就是商家驼队跟马队,要么就是响马土匪,不会有落单的过客。”
店家点头道:“正是这位师傅说的。按说,经常在这带行走的好汉,我都是认得的,每年有例钱奉上,他们也不怎么来打搅小店。这人面生,不知何方神仙。”
刘铁山说:“此事蹊跷,只怕要小心些才是。”
天早黑下来了,几盏油灯高高挂在梁上。男人们三三两两地围着桌子吃饭喝酒,吹着大牛。外面传来砂石撞击屋子的声响。祁子俊问店家:“不知这沙暴什么时候停下来?”
店家说:“说不准的。唉!早些停下来才是啊!草料不够,这马呀,骆驼呀,会饿死的。”
刘铁山说:“这条路我跑过好些次了,这么大的沙暴,可是头回碰上。”
祁子俊忧心忡忡的。店家走了,刘铁山轻声问道:“二少爷,您真会看相?”
祁子俊狡黠道:“我哪会看相?知道些皮毛,再察言观色,半看半猜,总有几成准的。闲着没事,打发时间。”
刘铁山笑道:“真有您的。反正是玩,多讲些好话人家听。您看相再看出麻烦来,我可不出手了。”
祁子俊朝刘铁山诡里诡气地笑笑。听见有人在神侃,声音越来越高:“西去包头,必过杀虎口。那里地势险恶,匪盗凶悍,商家闻之胆寒哪!有民谣说,杀虎口,杀虎口,没舍钱财休想走,不是丢钱财,就是砍了头,过了杀虎口,手脚还在抖!”
祁子俊问刘铁山:“刘师傅,杀虎口你走过吗?”
刘铁山说:“我镖局行走天下,哪条商道没走过?杀虎口实是凶险,有年我也是押着关家驼队的镖,正好同伙强人碰上了。为头的江湖上唤作马上飞,杀人无数。
我们一交手,原来发现他徒有虚名。自此,凡见着刘字旗,他都拱手放让。“
“刘师傅,你可真英雄啊!”祁子俊道。刘铁山说:“江湖上行走,只需有几手真功夫,自己底气足些,就没什么怕的。强盗毕竟是强盗,你认真起来,他们就怕了。”
祁子俊点头说:“到底还是邪不压正啊!”
刘铁山说:“二少爷,我看您命该是成大器的人。”
祁子俊摇头笑道:“刘师傅也会看相?”
刘铁山说:“刚才那人抽出匕首来,要不是我手快,早捅着您了。您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看着都佩服。”
祁子俊笑道:“我身边有你刘师傅啊!”
祁子俊老往润玉客房方向张望,总不见两位姑娘身影。店家招呼着客人,四下忙乎。路过祁子俊身边,祁子俊问道:“怎么不见两位姑娘吃饭?”
店家道:“两位姑娘从来都在自己客房吃饭。人家到底是大家闺秀,卖唱不卖笑,也不陪人吃饭。润玉那姑娘,你没招她惹她,心性好得跟仙女似的;若是让她恼了,凶得大老爷们见了也怕。”
祁子俊点头道:“如花似玉的两位姑娘,这种场合讨生活,就得是这个性子。”
店家道:“人啊,就像这沙漠里的胡杨树,长在这地方,就得想办法活下来啊!”
男人们喝着酒,聊着天,慢慢的就在大堂里横七竖八地躺下,一片鼾声。祁子俊也睡着了。
刘铁山坐着睡觉,手按着腰间的刀。
忽听得外面有响声,刘铁山猛地睁开眼睛,然后拍拍祁子俊。祁子俊醒了,也不出声,静耳倾听。刘铁山轻声说:“有马队来了,不太对头。”
忽然,门被撞开,进来几个蒙面大汉,手里操着马刀。
众人惊醒,叫声一片。刘铁山和他的镖师哐地亮出刀。
刘铁山说:“哪方好汉,如何不敢露出面目!”有人刷地扯下黑布,笑道:“那位看相的看得准,谋财害命的来了!”说话的正是晚饭间匆匆离去的那个大腮帮。
祁子俊说:“原来是你啊!就你那功夫,还谋财害命?”
店家跑了出来,打拱作揖的:“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大腮帮说:“各位好汉,我们今天不要钱财,只要两个姑娘!”
祁子俊道:“你们劫掠良家女子,比劫财更是可恨!有我们在,你们别想动两位姑娘一根头发!”
大腮帮阴阳怪气地笑道:“那两位姑娘是你大姑还是你大姨?关你什么事?”
祁子俊说:“这事不光我会管,在场的各位兄弟都会管。兄弟们,这龙门客栈,我们每年都要过往几次的。只要让这些人得意一回,今后我们再来就休想安宁!我们各个驼队、马队都有镖师,功夫自是不在话下。只要我们联起手来,还怕这几个小蟊贼!”
大腮帮笑道:“算命先生,休得放肆!我报出我大哥名号来,吓死你!”
祁子俊笑道:“本少爷还从未见过被吓死的人。你说出你大哥的名号来,看能吓死几个人!”
大腮帮道:“杀虎口马上飞!”
刘铁山略显惊疑,马上笑道:“哦,马上飞的喽啰!他自己没来?我们可是故人啊!放下杀虎口那么好的地盘不要了,大老远地跑到这边来混饭吃,想必你大哥没有往日威风了吧?”
大腮帮说:“休得废话!大哥让我们来,本来只要女人。若是你们惹得老子烦了,钱财、马匹我们都要了。我大哥爱死两位姑娘了,要娶她们做老婆。你们干脆就凑些彩礼吧!”
祁子俊道:“兄弟们,听见了没有?他们是谁也不想放过。怕死的,马上交银子。不怕死的,把家伙抽出来!”
有人说道:“算命先生,别把我们往里面扯。人家只要姑娘,不关我们的事。”
大腮帮说:“这位兄弟还算识相。”
刘铁山朝大腮帮笑道:“我倒想看你识不识相,你是马上飞的兄弟,就没听他说过祁县镖局?”
大腮帮冷笑道:“我们不管!我们只管带走两位姑娘。”
祁子俊刷地抽出别人腰间的刀,说:“你不想动手,借我一用!”
刘铁山瞟了眼黑汉杨镖师,骂了起来:“你们还有脸吃镖局这碗饭?”
店家惟恐生事,央求道:“都是道上跑的人,不必动怒,有话好说。”
刘铁山高声喊道:“马上飞的人,我在杀虎口见识过的,是我手下败将!兄弟们,上!”
刘铁山一腾而起,手起刀落,就把大腮帮的人吓退几步。刘铁山手下几位镖师也飞身上前。
只见刀光闪闪,打作一团。祁子俊没有武功,只是凭着年轻人的盛气,乱砍一气,杀声振天。毕竟大腮帮人多势众,眼看着刘师傅几位且战且退,只顾着防守了。
祁子俊被大腮帮踢了一脚,摔倒在地。他刚要爬起来,刷地刀已点着他的脖子了。
“英雄,还管闲事?”大腮帮冷笑道。
“休得动手!”听得一声断喝,润玉挺身而出。众人回头,都吃了一惊!润玉道:“你那大哥算什么人物?怎么自己不敢前来?”
大腮帮笑道:“我大哥可是真英雄,手下有百十号兄弟,叫喊一声,飞沙走石。
姑娘可愿意跟我们去?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润玉冷冷道:“百十号兄弟?我当他统领千军万马哪!敢情这几日的沙暴就是你大哥喊来的?你先把刀拿开,再同我说话。”
祁子俊道:“姑娘,你进屋去,这里没你的事!”
润玉没理会祁子俊,只对大腮帮道:“你不是只要我们两个姑娘吗?不干这位公子的事。你那大哥马上飞,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要娶我为妻?我就是跟你们去了,他就不怕我哪天给他下蒙汗药?”
突然,黑汉杨镖师趁人不备,飞起一脚,打退大腮帮,救起祁子俊。杨镖师的几位兄弟也亮了刀,跳到阵前。一时间,双方僵持,谁也不敢妄动。
杨镖师道:“各路镖师,我们连个弱女子都不如,有何面目做男人!”
镖师们交换了眼色,一齐抽刀。大腮帮怕了,回头想溜。刘铁山闪身上前,断了大腮帮后路,说:“别急着走,再说句话。”
大腮帮既羞且怒:“好汉,别把人逼急了!”
刘铁山说:“我不会杀你。我祁县镖局,行走天下,虽然刀不沾血,拳不伤人,可天下豪杰对我们都会敬重三分。你大哥马上飞我们也是交过手的,说好凡是祁县镖局关照过的,他决不相扰。你回去告诉马上飞,这两位姑娘,还有这龙门客栈,请他高抬贵手!”
大腮帮低头恨恨道:“既然真是大哥故旧,我们回去也好交差。兄弟们,我们走!”大腮帮率众离去。店家忙过来朝刘铁山叩首:“感谢各位好汉!”
刘铁山指着杨镖师说:“感谢这位好汉吧。”
杨镖师摇头道:“兄弟,你就别寒碜我了。”
祁子俊说:“杨镖师,你的功夫真是了得。”
杨镖师说:“我更佩服的还是您啊!您是有胆有识,侠义过人哪!”
润玉过来,微笑道:“感谢各位师傅救命之恩。”
刘铁山笑道:“小姐,您还是先感谢我们少东家吧。”
润玉转身望着祁子俊,不由得含情脉脉,道:“今日蒙公子相救,润玉和雪燕不知何以为报!”
祁子俊笑道:“姑娘不要客气。都是出门在外的人,就得相互照顾着才是。唉!
我身无寸功,自不量力,在姑娘面前丢丑了!“
雪燕笑道:“正因公子没武功,我们小姐才更加敬佩您哪!”
刘铁山戳戳杨镖师,调侃道:“这下好了,我们这些有武功的,都白忙乎了。”
众镖师哈哈大笑。润玉和雪燕都低了头,不好意思起来。
祁子俊道:“两位姑娘受惊了,快去歇着吧,别听他们瞎胡闹!”
店家高兴道:“全仗各位好汉,小店逃过一难。明天我杀几只羊,拿几缸好酒,感谢大家!”
忽听得外面沙暴又起。刘铁山道:“二少爷,明天只怕又走不成了。”
祁子俊望着润玉的背影,笑着说:“天要留人,谁奈得何?”
次日早上,祁子俊正埋头喝粥,忽见润玉带着雪燕朝他走来,忙起身打招呼:“润玉姑娘,睡得可好?”
润玉只是笑笑,问:“我同雪燕可以在这里借个座吗?”
润玉便同雪燕在祁子俊对面坐下,大家都朝这边张望。店家送上早点过来,笑道:“人就得共些患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