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赫鲁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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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水流冲来的某种美味。
不管那是什么,巴斯特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老鼠周围的水突然飞溅起来,一对巨大的颌骨像一只合拢的熊夹子一样“咔嚓”合上了。
那条龙消失了,她只瞥见了闪闪发光的鳞和一只呆滞的蜥蜴眼睛,但巴斯特理解了这一警告。
她再也看不到索贝克了,这并不等于他不在那里了。
另外她必须回去。她跟沃尔什夫人约定的五分钟早已经过了。
她另有一桩麻烦:跳下坑道很容易,即使是在她那种状态,但现在最下面的一级梯子也离她头顶整整一米,即使她伸出胳膊踮起脚。正常情况下她想都不用想这种跳跃,但此刻她又累又受伤了,她试了四五次才抓到了锈铁。最后她几乎用尽她还能聚集的最后一点力量,将身体上引得足够高,将一只脚放到梯子最下面的一级上,减轻她的笨拙的手腕和肩部肌肉的负担。
她累得直抖,脉搏剧跳,她停下来试图积蓄新的力量,但她体内的储备空了。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她能积聚的东西了。那取之不尽的源泉枯涸了;像一座绿洲,它的地下支流被沙子掩埋了。她等得太久了,给得太多了,取得太少了,现在她在为此付出代价。有一会儿她相信眼前又看到过一回赫鲁斯的眼睛,那里面嘲讽的闪光,也许就是这一幻象给了她力量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继续向上爬。如果她失败了,沃尔什夫人就得支付这笔代价,她不会允许赫鲁斯赢这一招的。
来到上面,她在坑道边缘跪下,好长时间什么都不做,只是集中精力呼吸,等力量重新返回她的四肢里,它们也终于返回了,但缓慢、痛苦,离必要的程度还很远。但不管怎样它足够她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行走。她不得不左手撑墙,才能够离开那里,而没有当场又跌倒。
几十步之后情况好转了。她的力量没有返回,但她用一种缓慢但均匀的节奏前行,最后——终于——她也又看到了前面的光亮。她也听到了人声,那也不再是这下面常见的苍白的灰色散光,而是煤油灯闪跳的光芒。她还能从这件事中安然无恙地救出沃尔什夫人的希望在下降。
可她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个词。
她比去时更不稳地缓缓摸索着沿着来路往回走,当一盏电石灯的苍白灯光穿过通道直接落在她面前时,她停了下来,屏住呼吸,心怦怦直跳。她纯属本能地后退一步,身体贴住墙,变成一道黑影。
两名、三名,最后是四名身穿深蓝色看守制服的男子穿过拱形通道走到她面前。他们中有一个配备有现代化的电石灯,它的咝咝声像某种敌意的和邪恶的东西似乎想穿透她隐在其中的黑暗;像来自一个尚未诞生的未来世界的信使,在那个世界里事情只会更麻烦。其他三人拎着忽闪的煤油灯,煤油灯的灯光无法真正地战胜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屏住呼吸,纹丝不动,紧贴在粗糙的石头上,等那些男人从她身旁经过。没有人注意到她。谁也没有发现她,尽管闪烁的煤油灯光有两三次直接照在她的脸上。成为一个黑影都没有恢复她的几乎不复存在的力量,但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让那些男人从她身旁经过了。书包网
太阳神赫鲁斯 第三章(32)
他们正是她最需要的东西。是她必须拥有的一切。他们是生命,是生机勃勃的温暖的血液和力量,它们挡在她、她的神秘妹妹的最终胜利和变成像赫鲁斯、索贝克和其他许多人那样的想象之间。那样做会很容易。仅仅一步,闪电般迅速地拖过来击打一下,轻轻接触一下,是的,一个单纯的念头,这痛楚就会结束了,她内脏里的那残酷的难受和撕扯就会最终噤声,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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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终成为她在体内关闭得那么久那么深的怪物。
也许是从她身旁经过的最后那个人的样子。那人头发花白,表情忧郁,年近六旬,嘴角一副苦相,眼睛冷冰冰,不是她想认识的人。可她认识他,也许救他性命的最终不是别人而是赫鲁斯本身,因为毕竟是他自己给了他一个名字。那是亨利,那位头发花白的看守,他惹得沃尔什夫人那样大动肝火,她不能取一个她知道其名字的人的命。她体内的怪物怒不可遏,怀着永不满足的贪婪大声喊叫,快要饿疯了,可她还是——还是——再次成功地控制住了这畜生。
也许此时她本人也太虚弱了,无法再重新搏斗。巴斯特的手,已经快要伸向那个毫无知觉的男人的脸了,又颤抖着垂了下来,她的唇间发出一声呜咽似的低声呻吟。
亨利站住了。
巴斯特可以阻止他看到她,即使现在也还能够,几乎不用她插手,可他听到了什么东西,他害怕;一种他自己认为没有理由或想推给他的阴森环境的恐惧,其真实原因他肯定不想知道。
他停下来,抬起那只拎着忽闪煤油灯的胳膊,这景象顿时让巴斯特想起一幅夜班看守的漫画,他行走在一座奇特的地下城市的街道上,想说服自己他双手颤抖只是由于外面的寒冷。有一会儿光线直接落在她的脸上,巴斯特看到他的眼睛睁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的精神无法接受的东西似的。然后他又垂下灯来,继续往前走,巴斯特这回也只稍微等了等,就钻出她的无形的藏身地,继续走她的路了。
有可能她行走时还是弄出了响声暴露了自己,因为她才悄悄掠过通道,就有什么白得刺眼的小东西跟上了她,仿佛一只寻找的手悄然从地面掠过,试图寻找她的线索,差不多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个吓坏了的声音。她知道那声音是亨利的,虽然她此前从未听到过这声音,因为它拼命压抑着恐慌哆嗦着:“什么事?”
“没事。”另一个声音回答道,“我只是想,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想在这下面听到什么呀?”第三个声音更生硬地回答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老鼠和蜘蛛。”
“可她是从这里跑下来的!本看到的,马特也看到了!”
巴斯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他们不仅知道她在这里,也知道他们追踪的是个女人。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马特!荒唐!有可能他又喝醉了!本反正是喜欢人云亦云!我们还是趁着没出事返回去吧!”
“再等一会儿吧,好吗?我们走到下一个岔路口再返回。”
巴斯特听到的足够多了——时间可能比她一直以为的还要少。如果这些男人返回,他们就会看到她,她可能会被迫做出什么她不想做的事情。电石灯苍白的灯光颤抖着缩回了,巴斯特也尽快继续赶路。片刻之后她就来到了楼梯,沿着铁格子悄悄往上爬。
很可能没必要小心翼翼,因为她还没有到达旋转楼梯的上端,就听到了激动不安的人语声、匆匆的脚步声和摔门的整部合唱。她冷笑着想,事就到此为止了。至少博物馆的这一部分处于紧张状态。她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请位记者带着他的相机陪伴她和沃尔什夫人呢?
太阳神赫鲁斯 第三章(33)
至少接下来的一段她是幸运的。尽管群情激动,当她到达楼梯上端开始奔跑时,只有她一个人,可肯定不会长时间这样下去的。
她的幸运也相当短暂:她确信她是在身后锁上了门的,现在门洞开着,她听到了七嘴八舌的不安的声音,其中一个属于格洛丽亚·沃尔什。好像这还不够似的,此刻身后也有脚步声向她走来。
巴斯特更是忘记了最后一点小心,跑完最后一段,冲进门去。
比她希望的更糟糕。沃尔什夫人坐在一只棺材大的箱子上,全身颤抖不已,死尸一样苍白——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嗓门粗大、动作激烈地打着手势,她在跟除她之外还留在这里的三位看守中的一个争吵着。第二位正忙着穿过房间,仔细检查房间里的东西,他的同事似乎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不时地停下来跺跺脚。火星飞溅,空气中有焦味。巴斯特注意到一个深坑,里面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但她无法准确说出是什么东西,现在也不是考虑此事的合适时候。
她一秒也不犹豫地快步穿过房间,早在第一个男人发觉她之前就来到了他的身旁,几乎温柔地碰了下他的后颈。那人翻个白眼,轻叹一声跌倒了,接下来事情就更难了。
没有了偷袭的优势,另两人的反应远比她想的快得多果断得多:跟沃尔什夫人争吵的那人惊骇地直起身,手里突然变魔术似的握着一根警棍,另一位转身就逃,想从她身旁逃向门口。
巴斯特向他伸出一条腿,他趴倒在地,不知所措地肚子和脸贴着地面向前滑去,还没等他狠狠地撞在墙上,一下子失去知觉,她就扑向第三位看守,夺走了他的武器。
他动手反抗,对于一个尘世的人来说,他不仅惊人地坚定和果断,动作也很快。
也可能是她特别慢。
与此同时,那位看守并不怎么太在乎她轻易就夺走了他的警棍,反而果敢地想打她的脸。巴斯特扫开他的手,他向她猛踢一脚,踢中了曾被龙尾巴扫中的还没好彻底的那条腿。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跪倒在地,那人不仅表现得意外大胆,而且也聪明,因为他从他的意想不到的成功得出了唯一正确的结论——他没有再想打第二下,而是转身冲向门口。
不幸的是他不得不从沃尔什夫人身旁经过。她腿一伸,他绊在了她的脚上。跟他的战友不同的是,他摔得不是很重,更没有摔昏,可还没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巴斯特就骑在了他身上。她的手指摸向他脖子上的神经结,用力一捏,他的眼里顿时失去了一切的生命迹象。
可那生命还在,温暖、一跳一跳的、极其诱人,她饿了,饿得难以想象……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动作,就将那个昏迷者翻转过来,向他俯下身去。她的唇凑向他的脸,那下面跳动着温暖的生命和……
“巴斯特小姐?”沃尔什夫人呢喃道,“您……您在做什么?”
她以几乎超过她的力量的意志力放开昏迷的看守,直起身来。她体内的痛楚难以忍受,猛兽失望的号叫跟饥饿火辣辣的疼痛混合成纯粹的临死挣扎,似乎要从体内将她撕裂。她眼前的一切都变模糊了。虚弱越来越快地呈连续的波浪形一跳一跳地穿过她的肢体。她快要输掉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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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特小姐?”沃尔什夫人再次呢喃道。
打破魔力的是她的目光,不是别的,而是巴斯特在其中读到的纯粹的震惊。某种很深的、深渊似的也潜伏在沃尔什夫人灵魂里的东西,就像她自己体内的野兽一样;一个人类的怪物,它只等一句话,就被会唤醒……
太阳神赫鲁斯 第三章(34)
“您在干什么,巴斯特小姐?”沃尔什夫人呜咽道。她只是在低语,巴斯特感觉到她快要炸裂了。但一颗碎裂的精神也是生命,也许,那是对她的一种恩惠,如果她……
“不!”巴斯特坚决地说道,“还没有。你不会这么快打败我的,赫鲁斯。”
“没事。”她迅速回答道,“别担心。”她迅速做个手势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地抚摸她的精神,让它沉默。“请您相信我,不是看起来的那回事。我会向您解释一切的,可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您听明白了吗?”
沃尔什夫人继续瞪着她,一声不吭。她什么也没有听懂,但她会服从的,这是眼下最管用的东西。
巴斯特站起来,在最后关头压下了去拉住沃尔什夫人的手扶起她的冲动。饥饿和疼痛一阵阵地涌来,每一波都比先前的一波强烈一点。眼下她还处于清醒的瞬间,但她不敢预言它还能持续多久。也许,她别去碰她更好。
当沃尔什夫人像背着一个无形的重负一样气喘吁吁、吃力地往起爬时,巴斯特又迅速扫了周围一眼。她在返回时就觉得这个房间有点不同了,现在她看出来,那感觉绝非无缘无故,或是她的神经紧张造成的后果。先前这里乱作一团,是由被毁坏、被毫无爱心地扔掉的东西和受到玷污的圣物组成的混乱无序,它们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还在,除了那尊巨大的赫鲁斯雕像,可不再是乱糟糟了,除了赫鲁斯和她本人造成的破坏不见别的破坏了。地上堆放着两把断剑和无数闪闪发光的碎玻璃片。她的大衣烧焦的部分还在冒青烟,污染了空气,不时有个别火星闪一下,像是要证明至少事件的这一部分不只是她想象出来的。除此之外橱里的一切都排放得整整齐齐,包装完好;她看到无数的包裹、纸箱、木箱和布袋,它们上面贴着字迹很小的字条做标记。一个很普通的仓库,世上每一座领导有方的博物馆里都是这样的。
巴斯特更多是吃惊而不是真的吓坏了。赫鲁斯一直就是一位做假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