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赫鲁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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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让她至少一觉睡到晚上。但她做得十分谨慎。她没有完全取走女孩对最近三四个月的记忆——这是她能够做到的，风险是会给她造成严重的精神伤害——她只设法让它们变苍白了一点，变得那么模糊，就像是对一场也许很严重但过去了的噩梦的记忆一样，而且就连这也不是长期的。一旦过一段时间她对沃尔什夫人和她产生了信任，那她也会摆脱这可怕的一章。在这一点上，她还是个孩子。孩子们很容易受伤，但同时也难以置信地强大。
　　巴斯特也利用这段时间放松了一点——她不需要睡眠。在跟罗伊的那一夜之后她感觉精力充沛、强壮有力，可以几天不睡，必要的话可以几个礼拜不睡——她开始思考她跟沃尔什夫人的谈话。她很不愿意承认：沃尔什夫人说得对。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带她脱离了莫德的魔爪之后，拿这孩子怎么办。她不可以留在这里，既然沃尔什夫人坚决反对这个主意，她就不可以留在这里。她本人再过几天或最迟几个礼拜就不在这里了，不能再保护她了，东区离这里不足半个小时的路程。就算迈斯托在那里不出名，会有人碰巧看到她、然后告诉莫德及其一位爪牙的危险也太大了。巴斯特权衡了一会儿杀死那个老鸨、至少从世界上排除掉一个麻烦的念头，后来她改变了主意。她可以干掉莫德，但解决不了问题。就算她不在了，也很快会有别人来取代莫德的位置，也许是个更坏的。
　　当她听到一辆马车拐进这条街时，楼下客厅里的大落地钟已经在敲十二点了。她赶紧离开房间，走下楼梯，正好来得及在经过时轻推了一下斯托的椅子，让他惊得跳起来，茫然地向她眨巴眨巴眼睛。她继续向门走去，听到他在身后站起来，双手压着制服，要抚平那些严重的皱折。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五章（12）
阿伯莱恩的神情跟其他人一样疲倦和熬夜了，但他另外还有忧虑的深皱，那是世上的所有睡眠都无法将它们抚平的，它们让他至少比他的实际年龄老了十岁。当巴斯特为他打开门时，他只是疲倦地笑了笑以示感谢，默默地经过她身旁进了房间。巴斯特匆匆扫了一眼街头，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车虽然要比斯托送她回来的那辆小得多，但车旁就有一个警察在放哨，监视着街道的两个方向。沃尔什夫人会很激动的。
　　“巴斯特小姐。”阿伯莱恩说道，“对不起，事情拖了很久，我又跟我的上司商量了较长的时间。”
　　“但愿它不会很不愉快。”
　　阿伯莱恩没说什么，转向斯托：“警官，您现在可以结束了。请您将车送回局里，然后回家。您今天休息。”
　　斯托点点头表示感谢，从桌上抓起头盔走了。经过她身旁时，他悄悄地但十分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
　　“斯托是个好人，他始终恪尽职守。”斯托走之后，阿伯莱恩说道。当他发现了睡在椅子上的迈斯托和沃尔什夫人时，他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说。“我希望我能有更多像他那样的人。”
　　他轻咳一声，伸出手像是要去推迈斯托的肩，后来还是没有那么做，再次轻咳了一声，但这回声音更大了，迈斯托几乎是惊慌地睁开眼来。“怎么……”
　　“是我，雅各布。”阿伯莱恩赶紧说道，“我没想吓坏您，请您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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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也没有吓坏我。”迈斯托撒谎道，“我只是……我大概是打了个盹。”
　　“您呼噜打得震天响，亲爱的。”沃尔什夫人说道。她也醒过来了，试图压下一个哈欠，但不太成功。她虽然也睡了——而且要比迈斯托深得多——但却显得清醒、高贵，站起来说道：“我去为我们煮壶新鲜的茶，好让大家真正地清醒过来。这一夜真是漫长啊。”
　　“是的，我……呃……去稍微洗一下。”迈斯托补充道。他站起得那么匆忙，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得不抓紧椅子靠背，但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不安地微笑着转向阿伯莱恩。“您请坐，弗雷德里克。”他说道，“我马上回来。”
　　“不用急。”阿伯莱恩回答道，“谢天谢地，我现在也终于下班了。”
　　迈斯托走了，尽管不像沃尔什夫人那么高贵，但明显的快得多，阿伯莱恩疲倦地叹息一声在他刚刚让出的椅子里坐下来。巴斯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顺从他要求的目光，可后来她还是在他对面坐下了。阿伯莱恩有话想对她说，这她感觉到了，可他要么是找不到合适的话头，要么就是不敢。
　　她帮了他的忙。“您的上司到底要您干什么，探长？”她问道。
　　“事实上，东区的这一夜让人很不安，巴斯特小姐。”阿伯莱恩回答道，“不仅仅因为这两起讨厌的谋杀。”
　　“为什么？”巴斯特问道。
　　“发生了……好几起暴力事件。”阿伯莱恩接着说道。他的声音和表情跟先前一样疲倦，他不光是这么讲，目光也特别专注。
　　“这在那个地区很不寻常吗？”巴斯特问道。
　　“可惜不是。”阿伯莱恩承认道，“可不……一样。根据我得到的报告，莫德·弗兰克尔的一位打手被打得很惨。”
　　“我对这个行业不是特别熟悉。”巴斯特回答道，“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属于职业风险吗？”
　　“某种意义上是的。”阿伯莱恩疲倦地笑笑，很快又严肃起来，“可惜不全是这样。还有另一起意外事故。一位……受人尊敬的绅士受到袭击，遭到极其严重的虐待和掠夺。”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五章（13）
“一位受人尊敬的绅士？”
　　阿伯莱恩笑笑，继续专注地盯着她。“我没有权利说出他的名字，但那是一位议会议员，一个拥有家庭、名声无可指责的男子。”
　　“这么一个人在东区这样的地带出没？”巴斯特问道。
　　“他可能是听说了这起骇人的谋杀，想现场证实警方是否竭尽了全力来澄清这起恐怖罪行。”阿伯莱恩回答道，“不幸的是他犯了一个错误，他想徒步走一段。途中他遭到袭击——被两个巨大的家伙，其中一人一身黑衣，据说他的皮肤也是黑色的。您是不是碰巧注意到过这么一个男人呢？”
　　“没有。”巴斯特回答道，“我所看到的唯一的一位绅士只穿着袜子，正忙着殴打一个孩子。这恐怕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
　　“肯定不是。”阿伯莱恩回答道，“请您原谅这个问题，它很愚蠢。看样子我也有点累了，跟芒罗的谈话确实也不是很舒服。”
　　“芒罗？”巴斯特重复道。她感觉这个名字应该能告诉她点什么，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詹姆斯·芒罗先生。”阿伯莱恩证实道，“内政部的一位官员。我担心，这件事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还没有完全捅到最上层，但我觉得已经够高了。人们……感觉不安。”
　　“为什么？”巴斯特问道。
　　阿伯莱恩皱眉望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巴斯特重复道，“请您别误解我。这肯定不是我的观点，但到目前为止，我感觉在这座城市里人们对一些卖*的命运不是太关心的。”
　　阿伯莱恩显得有点生气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巴斯特就听到了一声门响，迈斯托的声音说道：“事实也是如此。因此就更关心公共舆论和新闻界……我说得跟事实差不多吧，弗雷德里克？”
　　“我担心，是的。”阿伯莱恩承认道，“尤其是新闻界让我们难以对付，自从这些信件以来。”
　　“什么信件？”
　　“那些开膛手的信件。”迈斯托重重地在桌旁的最后一张空椅子上坐下来，神情仍然相当疲惫，但他的脸庞洁净，红润，发亮，他的眼睛相当清澈。“这件事弗雷德里克估计能向您解释得更清楚。”
　　“‘开膛手’，”巴斯特追问道，她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词，“这是那个杀死了四个女人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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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还要多。”阿伯莱恩叹息道，“准确的我们还不知道。”
　　“为什么叫他开膛手呢？”
　　“他这么称呼自己。”阿伯莱恩回答道，“尤其是新闻界这么叫他……不过也许只是新闻界这么叫。”
　　巴斯特先是询问地望望迈斯托，然后凝视着他，阿伯莱恩再次耸耸肩，疲倦地在脸上撸了一把。
　　“大英帝国有权为他的新闻自由骄傲，巴斯特小姐——但有时候这也是坏事。您认为，在东区死个把卖*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这您说得完全正确。老实说，这几乎是司空见惯的。可这些‘开膛手’谋杀案有点特殊。”
　　“为什么？”
　　“因为这家伙给警方和新闻界寄信，在信里吹嘘他的罪行。”迈斯托代替阿伯莱恩回答道。
　　“不仅如此。”阿伯莱恩忧郁地补充道，“在对黑安妮的谋杀之后他给我寄来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只人肾的一部分。据说那是黑安妮的，他在信里声称，将另一半炒了吃掉了。”
　　“真可恶。”巴斯特呢喃道。
　　“这不可恶，亲爱的。”沃尔什夫人说道，她这时正好端着一壶新煮的茶和唯一一只干净杯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是伤风败俗。我不想在我的房子里听这种东西，探长！”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五章（14）
“对不起，沃尔什夫人。”阿伯莱恩说道。
　　“您刚才说，也许只是新闻界这么叫他，您这是什么意思呢？”没等沃尔什夫人回答，巴斯特赶紧问道。
　　“因为我不肯定是否真有这个家伙。”阿伯莱恩回答道，“如果有，这些信是否真是他写的。”
　　“还能是谁呢？”沃尔什夫人给他们大家倒上茶，抢在迈斯托前面问道，她给自己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也许是某位新闻记者，他需要一条特别吸引眼球的头版头条，干脆虚构出了这些信。”阿伯莱恩回答道，“这些信里存在某种……不一致。我无法证明它，但我会小心在意，不去惹新闻界的，我总感觉这些所谓的‘开膛手’信件的作者跟真正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这么说吧，他显然知道许多。”阿伯莱恩回答道，“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现在不想详谈，但在有几点上……事实和这些信件彼此有出入。要么是个对这位‘开膛手’知道很多的人，但又不是全部，或者……”他犹豫了一下，“或者有两个凶手。”
　　“两个？”沃尔什夫人怀疑地重复道。
　　“为什么不呢？”阿伯莱恩耸耸肩，吹了吹他的茶，“这听起来很残酷，沃尔什夫人，但这种可怕罪行经常引人模仿。我这不是头回经历这种事了。”
　　“因此您现在不遗余力地要抓住这个‘开膛手’。”巴斯特猜测道。
　　“我设法抓住每一位凶手。”阿伯莱恩回答道，冷淡多了。“但在某种意义上您也是对的。较高层特别希望直接抓获这位‘开膛手’。民众渐渐不安起来。人心惶惶，不仅是在东区。上礼拜，当暴徒们冲向一位犹太人屠夫时，几乎爆发一起私刑谋杀。”他呷口茶，“因此我今天上午命令斯托警官洗去了那句话。”
　　“可这根本……毫无意义。”巴斯特说道。
　　“也许。”阿伯莱恩回答道，“让我担忧的是juwes那个词。斯托也许不是唯一将它译成犹太人的人。”
　　“您跟犹太人有麻烦？”
　　“我本人肯定没有。”阿伯莱恩回答道，“但一定的民众圈子里可惜还对犹太人存在很大的偏见。可惜一直就是这样——每当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一个替罪羊时，犹太人总是首当其冲。这里也没有两样。人们害怕。他们寻找替罪羊。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场集体*。”
　　“这种事很容易失控。”沃尔什夫人说道。
　　巴斯特省去了那个问题，即如果不是一切早就失控了，如何能发生一场集体*，但她看出阿伯莱恩的同样的问题已经到嘴边了。但他还是没能讲出来，沃尔什夫人又往下说道：“这一切无疑可能很可怕，探长，但这不是您来这里拜访的原因，我说得对吗？”
　　“您看穿了我，夫人。”阿伯莱恩叹息道，望着巴斯特，沉默不语。
　　“如果您想单独跟巴斯特夫人谈谈的话……”沃尔什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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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必要。”巴斯特迅速说道，“我在沃尔什夫人和迈斯托船长面前没有秘密。”
　　“就照您说的。”阿伯莱恩耸耸肩，“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只是很想向您打听一些事。雅各布告诉过我，您来自埃及？”
　　“对。”
　　“您来到英国……两天了？”
　　“三天。”巴斯特故意望了望钟，纠正他道，“趁您还没有问，探长，我曾经到过伦敦一回，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多年了。”
　　“这么……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