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赫鲁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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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问道。
“你坐在我的椅子上，小宝贝。”他说道，他还没有真的口齿不清，但最多再有一两杯啤酒就到那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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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空的，我没看到靠背上挂有写着您名字的牌子……更别说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了。”
那家伙瞪圆眼睛，真的花了好久才真正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他的脸阴沉下来。“你要是想捉弄我，那么……”
“别找麻烦，罗伊。”丽兹平静地说道，“你坐到别的地方去吧。”
“住嘴。”小伙子大声抽了一下鼻子，准备将他努力的结果吐到她的脚前——也许是吐向别的地方——巴斯特站起来，动作敏捷地完全转向了他。
这没有用。罗伊确实从她面前后退了一大步，可当他看到她的身高时，他的眼里只出现一丝意外的表情，毫无恐惧或不安。他从她面前后退是为了空出双手，没有别的原因。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23）
“如果你以为我……”
“我不相信继续这席谈话有多少意义。”巴斯特打断他道，摇摇头，没有将快到嘴边的话全部讲出。这种场面她已经经历过多少回了？她早就不知道了。但这又是那让她几乎希望自己生来是个男人的少数机会之一。
不过，真的只是几乎。
“嗨，你要是不喜欢这里，那我们换个地方吧。”小伙子建议道，“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家很可爱的小酒馆，在那里我们可以舒服舒服。那里有像样的东西可以喝。喝完了我们说不定可以快乐快乐。”
巴斯特虽然有点明白他想的什么，但有一会儿她还是违心地希望小伙子就此放弃，希望只要她不理睬他的时间够长，他就会识趣地走开。
可他当然没有这样做，反而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先去什么地方吃点东西，你认为呢？”
“不吃。”巴斯特回答道，“我不饿，谢谢。”
“说实话，我也不饿。”他回答道，“可我有胃口，如果你理解我指的什么的话。”他又走上一步，将手搭上她的肩。由于她很清楚他会这么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别装模作样了，美人。”他说道，“我俩真是珠联璧合。像我这样的一个好小伙跟你这样的一个佳人……”
“对不起，我现在想继续我的谈话。”巴斯特平静地说道，抓起他的手，迅速使劲一压他的手指，她能听到他的指关节的咔嚓响声。紧跟着这个动作，她主动跨上半步，让他不得不在她面前后退，不管他愿不愿意。或许周围的环境也促使她继续用一把老虎钳的力量捏紧他的手指。再用一点力，它们就会折断。可她不想这样，还不想。
“我说过我有别的计划。”她平静地说道，“多谢您的关心，可惜我再也没有时间了。”她又将施于他手指上的压力加大一点点——不足以伤害他，但足以让他真正感觉到疼，然后松开手，嫣然一笑，尽可能装得冷静，而不显得粗鲁。
那家伙匆匆跳后一步，用另一只手抱住被捏的手指。他疼得流出了眼泪，但这并不一定代表胆小，恰恰相反。巴斯特知道这样捏得有多疼。她已经见过别的强壮得多的男人被捏得抽泣着跪下去。但转眼间疼痛的表情就从他的眼里消逝了，让位给了腾腾的怒火。巴斯特想，他不光不是胆小鬼，而且冷酷无情。很好。
“你个臭表子！”他低声骂道，“我要将你……”
“住嘴，罗伊，听丽兹的话，重新坐下来。”一个声音对他说道。罗伊一脸吃惊，有点不稳地转过身，然后更加吃惊地低头望着一个红头发的形象，他几乎不及罗伊的胸部，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直视罗伊的脸。那是吧台服务员，他端来了她叫的啤酒。巴斯特感觉到他在害怕，但他很善于克制自己。“我们不想店里发生麻烦。”
“这表子坐在我的椅子上。”罗伊抱怨道，还在用另一只手揉他被捏的手指。
“这表子是位女士，眼下她站在你的椅子旁边。”红头发温和地回答道，“另外她说得对，上面没有你的名字。”
“他反正读不懂他的名字。”法耶咯咯地笑着说道，“就算他认识它。”
红头发犹豫地望她一眼，用力将酒杯放到桌子上，使酒溅了出来，他警告地瞪着罗伊：“你现在破例装一回绅士，将你的座位让给一位夫人吧。”
“夫人——哈哈！”罗伊笑道。危险的瞬间过去了。他怒火填膺同时居高临下地瞪视了巴斯特一会儿——她估计这是他自己及其在他人眼中的名声要求他这么做的——最后气呼呼地转过身去，脚步不稳地绕过桌子，挤到长椅上的其他人中间去了。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24）
“您就喝光您的啤酒走人吧。”红头发继续说道，“我们这里不需要麻烦。更不想跟罗伊和他那帮人惹上麻烦。”
“不管怎么样，非常感谢。”巴斯特回答道。她付掉啤酒钱，慷慨地给了他一份小费，随后还送了他一个嫣然的笑靥，但它被他挡了回来。等他走后她才重新坐下来。
“你可真大胆。”法耶说道，钦佩地直点头。
“应该是相当愚蠢。”丽兹嘟哝道，“你最好别跟他们较量。”
“罗伊和他的朋友们吗？”巴斯特伸手拿起啤酒，但没有喝。酒精——不管多大的量——对她没有影响，但这一杯的味道也不会比第一杯好。“别担心，我了解这种男人。吠叫的狗不咬人……是这么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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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狗咬人的。”丽兹坚持道。她偷偷地从她身旁望过去，盯住罗伊和他的四个朋友。“这些家伙坏得很。我们这里没有谁还没有被他们……”
“还没有被他们什么？”见她不再往下讲，巴斯特追问道，好像她自己想象不到似的，但法耶只是抿紧了没有血色的嘴唇，宛如一道愈合得很差的旧伤疤。
“我不是。”法耶声称道，“他想过，但我踢了他的蛋，踢得他以为它们会从他的耳朵里钻出来。”
“是的，事后他们打得你在医院里躺了两个礼拜。”另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说道。
“反正他们没人干过我。”法耶厚颜无耻地回答道，她低声一笑，喝光了杯子里剩余的酒，“至少没有不付钱就干的。”
巴斯特故作吃惊地凝视她一会儿，然后在椅子上转过身来，越过满满的房间望向吧台。虽然拥挤，那个红头发立即就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是巴斯特设法让他感觉到的——她抬起手，张开手指让他注意桌旁的四个女人。红头发不乐意地点点头。
“你是大施主吗？”丽兹问道。她的声音既不吃惊也没带感激，但巴斯特感觉到她的怀疑针对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全世界。如果她生活得够久，她想，她就很有希望变得跟莫德一样愤世嫉俗，怀有敌意，虽然可能不会那么胖。
这念头招来了另一个她不想要的念头：对一张苍白的女孩脸的回忆，她的空洞的眼睛似乎在谴责地望着她。“你们至少回答了我的问题。”她笨拙地回答道，“你们警告过我当心这些家伙。”
“不管这有没有帮助，”丽兹说道，“我叫伊丽莎白，但这里的人都只叫我高个子丽兹。她们，”她依次指着其他人，“是凯特、玛丽·珍妮特和法耶。这么说你在找一位女友，认为她可能是帕齐。”
“很可能。”巴斯特回答道。
“她也是……”法耶开口问道。
“黑人吗？”见她不再往下讲，反而突然显得有点难为情时，巴斯特帮她将话讲完了。她不由想起在莫德的可疑的妓院里那个女人讲的关于帕齐的话，摇摇头。“不，我反正怀疑我来这里是不是来对了。可我有这个地址——19号——莫德的一个女孩……告诉我，她差不多两年前在那里出现过。这倒是吻合……这是我掌握的唯一线索。”
“那你就麻烦了。”名字听上去像法国人的女人说道，她的声音里毫无法国口音，“伦敦很大。如果有谁在这里不想被人找到，你也就找不到他。”
“对，我也担心这个。”巴斯特叹息道，继续把玩着她的啤酒杯，当她察觉丽兹皱起了眉头时，就赶紧放下了它。这一杯能装半加伦，一定有五磅。就连邻桌的那些家伙喝酒也是双手端起来。“我这样做可能是愚蠢。不管怎样，我到过莫德那里，看到了她做的是哪种生意。”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25）
“现在你被她跟我们这种人来往吓坏了吗？”丽兹问道。
“绝不。”巴斯特平静地回答道，“我不是道德家。一个人做什么不做什么，完全由他自己决定。”前提是他年龄大得可以做这个决定。
“多么高贵啊。”丽兹说道。
“这也要看情况。”法耶急忙说道，至少部分是想让丽兹住嘴。她斜侧头，审视地凝望着巴斯特。“仔细想想，你跟她是有点像。”
凯特“哈！”地叫了一声。
“不，真的。”法耶坚持道，“我是说，她当然跟她有点像，但还是……”她不安地笑笑，“如果帕齐是黑人的话，你就可以认为她们是姐妹。”
“废话。”丽兹呵斥道。巴斯特又喝了一口她的温啤酒，尽管只是为了将自己藏在那粗大的酒杯后面。法耶是位出色的观察家。伊西斯跟她确实没有一点相像，但另有一种更深的亲缘关系，那是肉眼看不见的，但这个年轻女子显然感觉到了。
就在这一刻红头发来了，让她几乎顿感轻松，他送来了她叫的酒：一个托盘四只杯子，杯子里盛着便宜因而也更加烈性的威士忌。
“这是最后一轮，女士们。”他说道，“打烊时间快到了。”
“这儿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在乎这个了？”凯特问道。
“自从时代变得危险了以来，小宝贝。”他回答道，“尤其对于你们这样的正派女士。”
巴斯特付钱——当她听到那价钱同时看到了凯特脸上惊异的表情时，她放弃了给他一笔小费——等他走出了听力范围之外，她才举起酒杯，跟那些女人干杯。法耶、玛丽·珍妮特，稍一犹豫后还有凯特也照样做了，喝起来。丽兹没有动她的杯子。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这个帕齐呢？”她问道，“看上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不是我找的人了。”
“谁告诉你帕齐想被人找到的呢？”丽兹问道。
“我是她的朋友。”巴斯特说道，“她丝毫没有理由躲避我。这是真的。”她边说边设法让丽兹相信她。但她目光里的怀疑还是没有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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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找她有什么事？”她问道。
“这是……一桩家事。”巴斯特回避地回答道，“纯粹的私事。但很重要。”
“帕齐也这么认为吗？”丽兹问道。
“我相信，她根本不在城里。”法耶说道，“反正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至少有两个礼拜了。”
“仨礼拜。”凯特插嘴道，“自从黑安妮出事之后。”
“黑安妮？”巴斯特问道。
“我们的一位朋友。”丽兹说道，“至少曾经是。”
“曾经是？”
“她被人杀害了。”凯特说道，“讨厌事。”
“有人将她像头猪一样剖开，然后掏空了内脏。”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道。那是罗伊的声音，但巴斯特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罗伊？为什么不？可现在不行。
“可这跟帕齐毫无关系。”法耶急忙说道，“她时不时地说消失就消失，这很正常。有时一个礼拜或两个礼拜，有时更久。有一次她消失了整整三个月，然后又忽然钻了出来。她从没有告诉过我们她去了哪里。”
你们肯定也没有问过，巴斯特想道。“那你们就不知道我在哪里能找到她了。”她推论道，丝毫不掩饰她的失望，“她有什么地址吗？我是指一个住处，那里的人也许能给我别的帮助。”
法耶耸耸肩。“我想……她住在老门的什么地方。”又更加犹豫地耸耸肩。“反正是东区的某处。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26）
“你们不爱提很多问题。”巴斯特议论说。
“没你那么多。”丽兹说道。
巴斯特理解了。她也明白了她压根儿就不该来这里。伊西斯要么不在这里，要么就是她不想被找到……两者之一，她在这里所做的纯粹是浪费时间。除了也许会跟罗伊及其朋友们小小地密谈一次……
法耶像是读出了她的想法，目光突然严肃起来。“他们这里都保密。”她说道。
“怎么了？”
“白教堂不是个好地带。”法耶说道，“至少对于一个独自行走的女人不是。”她意味深长地偷瞟了她身后一眼，巴斯特只有假装糊涂。“在他们这里结束之前，也许我们应该再去某个特定的……地方。”法耶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