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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玉暖春风娇-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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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暖春风娇》
  作者:阿姽
  内容简介:
  上辈子凤酌是被自个给蠢死的,是以重来一次,她明智的远着那些白莲花、伪小人、贱渣婊、心机男……
  没事摸摸玉石,报点小仇,再拎着前世“恩人”来养,权当还人情。
  可谁来告诉她,这养出来白眼狼…………
  人前君子之态,清贵端方,人后却没脸下流的性子是随了谁?
  且,她教他识金断玉;她教他玉石雕刻;她教他拳脚把式;她还将一身私产交付……
  到头来,他竟然敢跟她说…………
  “姑娘,世间女子一模俗样,所以洞房之事,劳烦姑娘也一并教了!”
  凤酌这才晓得,养大的夫君居然是个谁都不识的脸盲!
 


1、独酌无相亲
        卯时中,晨日金黄,五月的时节,还带薄薄雾气,整个安城都笼在层层潮气下,一眨眼,连睫毛都是冷润的。

    凤家门房孙二狗拢着短衫出来,冷不丁打了个颤,他裹紧外衫,几步到大门口,抽掉栓子,吱嘎一声,在薄雾之中例行打开凤家大门,忽然…………

    一袭紫色衣衫的人影嗖得顺着未大开的门挤了进来。

    孙二狗一愣,定了定神,赶紧开口道,“奴才见过三姑……”

    他一句话未完,再抬头之际,那人已经走的来只剩了个纤细背影,孙二狗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心里想着,凤三姑娘回来了,凤家怕是又要热闹了。

    凤酌神色有些恍惚,她身上葡萄紫的暗银八宝缠枝莲纹流云绫裙湿了边摆,显出一大团的絮色来,连着指尖冰冷,亦不所觉,她转眼看着凤府的一草一木,觉恍若隔世,又仿佛往昔才是昨日。

    她绕过影壁,穿过游廊走到凤家西苑的岔路口,脚步一顿,周围往来的下人对她行礼请安,她也没看到,只直直盯着西苑的方向,浅淡瞳仁弥漫起浮冰碎雪的寒意。

    昨天之前,她才被凤家的人给逼到绝境,生生咬舌自尽。

    尔后,她再一睁眼,人就在凤家一玉矿山里,赶了一夜的路,她才渐渐理出头绪来,自己这是死而复生?亦或黄粱浮生一梦?总归感觉是死了一遭后,又回到了十三岁这年。

    她清楚的记得,在那玉矿山里,上辈子她得了块拳头大小的帝王绿美玉,也是连夜往凤家赶,将那帝王绿献给了孺慕恩师…………凤宁清。

    凤宁清自然是高兴的,她那会瞧着师父心悦,自己在外受了多少的苦累,竟然都觉得值当。

    她五岁入凤家,七岁被分到凤宁清膝下为徒,八岁稚龄便开始出入玉矿山,自那以后,为凤宁清寻回的玉石不计其数。

    凤家自来玉石传家,在安城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可这识玉断玉的本事,不仅凭天赋一说,更还耗时耗力,毕竟那石头里藏的美玉,不是谁一眼就能看出来,偏生凤家子嗣单薄,故而,凤家每年教养无数孤儿,天赋出色者,冠以凤姓,她是,凤宁清也是。

    因着同样的境遇,她待凤宁清,视若唯一亲缘,还一度寻思,日后若能脱离凤家自立门户,定要寻多多的美玉,让师父过好日子。

    可谁知,她日夜为两人的将来打算,她的“好恩师”一个转身,就将她卖的彻彻底底!

    “三姑娘,三姑娘……”

    婢女赤朱从西苑出来,看见凤酌站在路口神色变幻不定,心头一跳,赶紧上前小声轻唤。

    凤酌拉回神智,呼出一口浊气,她抿了抿冷冰冰的唇,转头看着面前的婢女,低眉顺眼,眉梢有小心翼翼。

    “何事?”她按捺下心头的乖戾,不带表情的问。

    赤朱是凤宁清给她安排的贴身婢女,说什么,她时常在外,院中也要人照料,从前她压根就没怀疑过凤宁清的用心,只当师父是真心疼她,是以对赤朱,那也是信任的。

    可就是这份信任,也成了她最后身死的推手。

    “姑娘为何不去西苑?”赤朱道,眼见凤酌面色不好,赶紧又道,“宁清师父这会刚用完早膳,兴许正等着姑娘呢。”

    凤酌微微勾起嘴角,扯出讥诮。

    

2、将这贱蹄子抬出去
        等着她?该说等的是她手里的美玉还差不多,那块稀罕的帝王绿,可不正好在她背上的包裹里。

    “我累了,不去。”她淡漠的回道,心头纵使各种念头沉浮,这会,她决计是不想见凤宁清的。

    说完这话,她脚步一转,踏上另一条岔路,回了自己的桃夭阁。

    赤朱看了看西苑的方向,迟疑一瞬,紧几步,跟凤酌后头,一并回了桃夭阁。

    临到门口,凤酌顿脚,她头都没回就对赤朱道,“下去,不用伺候,没我吩咐,不得入内。”

    赤朱愣了下,她总觉得今早回来的凤酌哪里不一样了,看人的眼神,渗的慌,“是,婢子在门口候着,姑娘有事就喊一声。”

    凤酌没理她,径直回了屋,随手指了一清扫的粗使婢女,吩咐备下热水给她沐浴,多的一概不言。

    赤朱瞧着凤酌回了内室,她唤来那粗使丫头,一应凤酌喜好习惯叮嘱下去,人便匆匆往西苑去了。

    且不说凤酌根本就不管赤朱如何反应,她将自己埋进热水中,退了全身寒气,这会才真切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看着被热水烫到泛红的掌心,斑驳的纹路,像极她逝去的那一辈子,流离无所依还识人不清。

    想到最后的断舌之痛,凤酌心头怒意勃发,毕竟,那些事在她看来,近如昨日,岂是一时片刻就能忘的了的。

    怒火烧的她心尖子发疼,她含怒出手,只听的“嘭”的一声,桶中热水四溅,哗啦的水花湿了架子上的衣裳。

    “三姑娘,三姑娘?”门外,粗使婢女听到动静,高声问道。

    凤酌浑身光裸的从浴桶中出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十三岁的姑娘,青涩的和花骨朵般,粉嫩嫩的肌肤,泛着桃色,就是那胸口,都只才微微隆起,还有点羞人的涩疼。

    她拿细棉布,一点一点攒干身上的水珠,过纤细的小腰,掠修长的腿,长至腿肚的青丝柔软如水草地沾在她后背,堪堪遮住些许翘挺的弧度。

    随手取了干爽的小衣、亵裤穿身上,她才走出净室,朝门外嗓音有沉的回道,“没事。”

    瞧着还在滴水的青丝皱了下眉,凤酌转到妆奁前,从匣子里捡了颗拇指大小的玉珠子,道,“进来。”

    待那粗使婢女进来后,她抛过去玉珠,“收拾一下,赏你的。”

    那婢女忙不迭地接住玉珠,瞅见从净室蔓延出的水渍,半句话都不敢多问,“婢子这就收拾。”

    凤酌拿了方巾攒头发,余光看过去,只见那粗使婢女手脚麻利,是个老实的,遂道,“你唤何名?是我桃夭阁的?”

    那婢女瑟缩了下,不敢抬头,“回姑娘,婢女名唤赤橙,是姑娘院中的粗使婢女。”

    凤酌转着手里的帕子,瞧见在院中张望的赤朱,冷笑了声道,“好名字,从今个起,你到我房里伺候。”

    闻言,赤橙似乎被吓到了,手里的帕子啪嗒落地,她抬头看着凤酌,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

    凤酌平眉一皱,“莫不是不愿意?”

    赤橙慌忙低下头,整个人伏跪在地,颤颤兢兢的道,“婢子不敢,只是婢子粗手粗脚,定然伺候不好……”

    凤酌眉头皱的更紧,她晓得凤家很多人都怕她,她脾性不好,为人冷漠还喜怒无常,往常她也不在意,只觉的,师父知她懂她就好,可眼下才发现,竟然都到了连个婢女都不愿意与之相处的地步。

    “伺候不好也的来!”她面无表情。

    赤橙打了个颤,只差没当场哭出来。

    这当,凑到门口的赤朱腆着笑脸进来,“姑娘,消消火,这些个粗使丫头,还需调教番,姑娘若真想赤橙贴身伺候,不若交由婢子……”

    赤朱不插言还好,她一站出来,便让凤酌想起新仇旧恨,那点压抑着的怒焰像是星火,瞬间燎原。

    “滚!”她唇角上翘一分,冷然轻吐道。

    赤朱笑意一僵,还想说什么,从来行事简单粗暴的凤酌抬手,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啊!”

    赤橙尖叫了声,腿都吓软了。

    赤朱只觉额头一疼,她伸手一摸,满手心的血,这才后知后觉地晕厥过去。

    凤酌抚了抚耳鬓青丝,朝不断念叨着“三姑娘饶命”的赤橙冷喝道,“闭嘴!”

    赤橙噤若寒蝉,浑身都在发抖,她只恨不得自己也能昏过去的好。

    “去,找人来将这贱蹄子抬出去,收拾收拾,过来伺候。”凤酌淡漠的吩咐。

    事已至此,赤橙想着府中关于凤三姑娘喜好苛待下仆,更嗜毒打小婢的传言,不禁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拖着赤朱跌跌撞撞的出了内室。

    凤酌不用想都知道,一会晚些时候,凤家定会传出她凤三姑娘脾性恶毒的微词,而凤宁清,也该坐不住要上门了。

    

3、有花白莲,名宁清
        凤宁清其人,貌秀如莲,性子温和似水,与人最是和善,且出手大方,单说打赏下人,一出手便是阔绰的玉佩银锭,整个凤府的人都晓得,若有难处,找上宁清师父,一准没错。

    是以,赤朱一清醒过来,她连额头的伤口都没清洗一下,就那么顶着一脸血污奔到西苑,见着凤宁清就是好一通的委屈哭嚷。

    不过半个时辰,凤酌就在桃夭阁的西厢见着了凤宁清。

    恰时,她斜坐榻上,手肘靠在扶手边,腿上放着那拳头大小的帝王绿美玉,端着盏大红袍,还未送入口中。

    凤宁清穿了身月白广袖掐腰的短衫,下配粉绿蝶恋花的百褶裙,明明二十有余的年纪,在这身衣裳的衬托下,宛若十八九的聘婷姑娘。

    一进门,她目光就落在帝王绿上,眼底浮现出明显亮光,好在,她还知道先问候两句,“酌姐儿是今早回来的?怎的没让人支会为师一声?”

    凤酌转茶盖的动作一阖,只听得啪的声响,天青色茶盏溅出滴茶水,落在她手背,滚烫的温度让她掩了心底扑腾不休的乖戾。

    没得到回应,凤宁清也习以为常,她目光在帝王绿上转了圈,好不容易才移开来,问道,“此行顺利否?”

    顿了顿,她又道,“为师听人说,今个你发了好大的脾气,都将赤朱额头伤了,可是她伺候的不尽心?酌姐儿只管与为师说道,为师西苑那边,还有机灵的婢女,到时可拨两三个过来。”

    凤酌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水,半点不应,放了茶盏后,转而抚上帝王绿,拿在手里摩挲着把玩,就是不说奉送的意思。

    凤宁清又看了一眼凤酌手里的美玉,微微侧身,又笑道,“你这孩子,为师又不是旁的外人,怎的出去一趟,不过几日,就与为师话也不说了,这般生分?”

    凤酌勾起嘴角,轻不可闻的冷哼了声,手心是温润润的玉石,凉凉的煞是舒服,可这些都抚慰不了她。

    死了一回,她可不会在傻了,这块帝王绿,上一辈子可不就是她送给了凤宁清,而这一辈子,她宁可扔渠沟,也不给她。

    她半垂眼眸,费了好些功夫才压下心头的情绪,就这样她也不愿直视凤宁清,口吻浅淡的道,“何事?”

    凤宁清面色一僵,当即眼露狐疑,往常的凤酌人虽冷漠少言,可也不像今日这般连“师父”都不愿意叫。

    一时之间,整个西厢安静非常,难言的晦涩暗流涌动。

    凤酌没耐心和凤宁清呆一间屋子,她只怕自己遮掩不住,现在就翻脸,当即猛地起身,将帝王绿拢进袖子里,转身就要走。

    “酌姐儿,”凤宁清连忙唤道,她也跟着起身,重新扬起淡笑,面带嗔怪,“可是累的慌了?”

    凤酌眉微皱,心头越发不耐。

    凤宁清上前几步,整个人身上带着无比真切的亲和,“你这孩子还是这般不爱惜自个,为师叮嘱过你多少次了,玉石要找,身子也还是要紧……”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拂凤酌耳鬓碎发。

    凤酌侧头躲开,她定定看着凤宁清,一向浅淡的眼瞳映照出这人的面容,幽深的吓人。

    凤宁清一愣,她手僵在半空,“酌姐儿……”

    凤酌眨了下眼,眼睑半阖,“累极了,有点头疼。”

    凤宁清轻笑一声,十分明显而促狭地看了眼凤酌装有帝王绿的袖子,“头疼了还有心思玩玉?刚那玉为师瞧着怎么像是帝王绿?为师还真没见过色泽那般好看的。”

    闻言,凤酌嘴角勾起一分弧度,半掩的琉璃眸子下,尽是刀锋剑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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