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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玉暖春风娇-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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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楼逆,见徒弟一如既往的俊美,风华气度一样不缺,约莫是个女子,都会生出慕艾之意来。

    她再一想,徒弟果然也和五长老一样变了,都说男子从来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古人诚不欺,看看,如今不仅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估计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亲自下膳房给她做好吃的菜式。

    只怕,日后这样的好,都只会对他的正妻才是。

    她么,师父而已,且往后还不能在人前提起。

    她忽的心生失落,神色恹恹,像只耷着毛茸茸耳朵的奶猫,无精打采,此前过来的心思,再无法说出口。

    楼逆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狭长深邃的凤眼之中星芒闪烁,他探手过去,覆在凤酌额前,“师父无疾,怎的就不说话了?”

    那样不经意的接触,让凤酌一个激灵,背脊一下就挺直了,她睁大琉璃眸子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不晓得自己这反应怎这般奇怪,好似欢喜,又好生羞耻。

    楼逆心下已叹息了无数声,虽说凤酌不喜动脑子,可并不蠢笨,但在对待男女之事上,偏偏如幼儿稚子,稚嫩得让他无可奈何,又不敢过于逼迫,只得像现在这般慢吞吞地温着,指望她哪一日忽的就开窍了。

    他歪头看她,终归是觉得有些累了,连日来与周围的人费尽心机,劳心劳力,这会能见到凤酌,他自然欢喜,但碍着她之前的抗拒,不敢呆太久,唯恐露出马脚来,便道,“眼下天色太晚,师父若不嫌弃,就在弟子这寝宫休息一晚,弟子去偏殿。”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止戈……”

    袖子猛然被拉住,那声棉糯的嗓音让楼逆顿脚,他费了好生大的力气才忍住心头想抱她在怀的念头。

    缓缓转身,他目光在袖子上一扫,笑的如泉中美玉般的道,“嗯?师父有何吩咐?”

    凤酌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一松,就没了再开口的力气,她垂眸盯着自个的手,仿佛要将楼逆那斜纹银滚边的袖子看出朵花来,“为师……为师无处可去……”

    她顿了几顿,才说出这句话,一说话,就心生忐忑,不晓得徒弟会不会把自己赶出王府。

    楼逆没应声,他看着那张一向张狂骄傲的精致小脸上出现小委屈,心尖子一酸,头一次觉得自个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曾经多骄傲的小姑娘,无论世事多艰难的时候,都不曾显露出弱势,可这会,她竟跟他开口示弱,如若不是他逼迫与她,又或者让她跟来京城,她仍旧是那展翅翱翔苍穹的灵鸟,天大地大,任她高飞。

    他紧了紧袖中的手,扯了扯嘴角,慢慢蹲身到她面前,拉过她抓袖子的手揉了揉,凝望着她的眸子道,“师父,弟子早前就说过,这王府,本来就是弟子与师父的家,师父又何言无处可去?”

    徒弟这样温和,真让她十分别扭,她想抽回手,可又觉得徒弟揉的指关节十分舒服,像贪恋的宠儿,遂眯了眯眸子,颇有顾忌地摇摇头,“不行,日后你大婚,娶妻生子了,为师就不能住在这里,你的王妃定然会心生不满。”

    听闻这话,让楼逆心头那点柔软瞬间消失殆尽,他只恨不得将凤酌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是一些什么。

    但是小人孽徒面上却笑的欢愉而意味深长,“若对师父不敬,这等妇人定然也是毫无孝心的,弟子休了便是,总能找到对师父恭敬的。”

    说道最后一句,他已然暗自咬牙切齿了。

    凤酌终于察觉出不对,她觉背脊冷飕飕的,可对徒弟的话又反驳不了,细想还很有道理,便跟着点点头,“也是,娶妻当娶贤。”夹木肝扛。

    话才说完,她一低头,就见徒弟眸色深的吓人,她蓦地抽回手,莫名心虚,又不晓得自个在顾忌什么。

    楼逆起身,弹了弹袍摆,对凤酌道,“师父好生休息,弟子明日还要上朝,就不叨扰了。”

    话落,也不给凤酌说话的机会,袍摆拂动,径直拐脚去了偏殿。

    凤酌也是困乏了,她以手背掩口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撩开天青色纱幔,去了外裳,退了绣鞋罗袜,一滚就躺到楼逆床榻上去了。

    探出手将锦被拉过来裹身上,鼻息间尽数都是徒弟身上的淡淡冷香,凤酌半点都没姑娘家的羞涩,只觉这味道好闻是好闻,就是有点熟悉又陌生,但也十分让她心安,数日来被凤宁清等人惹的火气缓缓消散,再无暴躁。

    她在这种心安中,很快闭眼睡了过去,模模糊糊中还觉徒弟的床榻软和又舒服,蹭了又蹭,琢磨着明日问问徒弟,哪个匠人师父造的,她也要去弄张。

167、同宿
        凤酌这一觉,竟睡到了午时,楼逆早已经下朝回来了,见她眼下有青影。睡的沉,也就没让人叫醒她。

    他去前院澜沧阁与门客商议朝中之事,按着用膳的时辰才回桃夭阁,才踏进西偏殿,就见凤酌坐在白玉罗汉榻上,摇晃着双腿,左右张望。

    见他进来,她动作一顿,后僵硬地撇开头,动了动唇道,“我要回去了。”

    楼逆忍着发笑。心里晓得端木府最近住进了些糟心的人,她心里不爽快。也是故意等着眼下才这样说。

    他并未走近,捻着腰际的玉佩把玩,漫不经心地道,“师父说得什么话,弟子昨晚就说了,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师父还要回哪去?”

    他自是巴不得她就此住下来,故而愿意顺着她性子安抚。

    凤酌昂了昂下颌,不吭声。

    楼逆惯是会得寸进尺,遂一拍掌道,“这样,弟子差人去端木府,将师父的一应物什搬过来。”

    话落,也不等凤酌反对的机会,当即往外一招手。真真得让人往端木府去。

    凤酌跳下榻,背负双手,在楼逆看不见的地方扭着大拇指,略带不满的道。“既然徒弟这般盛情,为师就勉为其难吧。”

    谁叫她这样好的师长,世间难寻。

    楼逆薄唇带浅笑,顺着她话头道,“是,如今京中复杂。十六卫都被弟子派遣出去了,弟子身边也没个护卫的人,实在日夜惶恐,故而恳求师父住下,帮衬弟子一把。”

    前路后路都被堵死了,话都说到这份上,凤酌自然就心安理得的住下了。

    端王府的人办差,毫不拖泥带水,不过半日功夫,待到申时,凤酌的物什就已经尽数摆进了桃夭阁,并将楼逆的床榻彻底地占为己有。

    她没半点不好意思,反正都是徒弟安排得,她听着就是。

    对凤酌要住的寝宫,楼逆比自个的偏殿还要尽心尽力,一应摆设都按照凤酌的喜好来,制了新的金丝楠木缠枝并蒂莲的妆奁,十二幅的山水屏风,那床榻也给换成了香楠木的拔步床,拢着霜白纱帐,一层又一层,端的是华丽非常。

    楼逆整整忙活了一天,这才收拾妥当。

    晚些时候,两人一道用膳,凤酌捧着小盏,楼逆就给布菜,挑她喜欢的夹。夹豆名圾。

    一时之间,凤酌颇为心思浮动,心里有感慨,她面上就带了出来,连用食都没平时专心。

    楼逆看了她一看,从宫人手里接过酒盏,浅浅倒了点,推到凤酌面前道,“这叫桃花酿,听闻是用三月初初绽放的桃花酿制的,味醇而甜,很是适合女子用。”

    凤酌放下玉箸,好奇看过去,只见薄薄的白玉盏中,清透的酒液,芳香四溢,只是嗅着,都觉微酣。

    她对酒这东西,还是比较喜欢的,故而端起抿了口,感受到清甜的酒味在舌尖炸开,又一股子的清亮顺喉而下,后化为火热,便是通体舒泰。

    琉璃眼眸眯了起来,凤酌喝完一盏,就转头看向楼逆,那眸子晶亮的模样,分明是还要讨要。

    楼逆却是不给她了,将酒壶搁的老远,为凤酌夹了菜式,“过犹不及,凡事过了就不美了。”

    凤酌转着酒盏,眼梢挑着看他。

    楼逆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他转而说起其他,“对凤宁清等人,师父有何打算?”

    一听这话,起先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凤酌屈指敲着白玉盏,琢磨了会才道,“不想见到她。”

    这霎那,她是真动了点杀心,可才一冒头,她就给打散了。

    楼逆将凤酌的心思琢磨的透透的,“师父所想,也无不可。”

    闻言,凤酌诧异地看着楼逆,后又摇头道,“你我皆不可动手。 

    听闻这话,楼逆低笑了声,他望着凤酌,目光灼灼发亮,“勿须咱们动手,有句话叫做借刀杀人,恰巧这世间多的很的人愿意做那把刀。”

    凤酌思量片刻,脑子里有模模糊糊的念头,可她却抓不住,这种感觉让她越发没的耐心,“何出此言?”

    楼逆放下玉箸,探手拿过酒壶,自个喝了起来,“师父可还记得,早在平洲玉雕大赛之时,咱们可是杀过一个人,一个京城周家的子弟。”

    凤酌点点头,有点想不明白这周家又如何了,莫非眼下晓得了什么?

    楼逆继续道,“周家即便眼下知晓了真相,约莫也不敢来找咱们报仇,可架不住,这京城的玉雕周家与下端木,表面不合,可私底下却沆瀣一气,这也是上端木这些年一直被下端木打压的原因之一。”

    凤酌微诧,还真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样的秘辛。

    “所以,现在上下端木两虎相争,这周家不安分了?”凤酌问道。

    楼逆嗤笑了声,就这么会的功夫,他一人竟喝了有半壶酒,桃花酿清甜,他喝在嘴里,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岂止是不安分,如今上端木在安城凤家的支持下,加上师父寻的玉脉,能与下端木分庭抗均,且还有雕工了得的五长老坐阵,原本早该拿下下端木。”

    说道这,沾染了酒渍而呈蜜色的薄唇微微上勾,嗤笑化为冷笑,“周家掺和进来,居心叵测想趁机吞了端木家,再不济将上下端木分裂开来也是好的。”

    凤酌皱眉,这等勾心斗角的事,她不擅长,现在听徒弟这么一说,才觉自己平素想的简单了。

    楼逆斜眼看她,施施然起身,余小半壶的桃花酿在桌上,他挥了挥袖子,“师父勿须担心这些,晓得就是了,万事有弟子在。”

    他说完,人若清风朗月的往外走,宽大的衣袖被风拂动,摇摆曳动,带出一股子羽化登仙的飘渺来。

    凤酌看着他走出去,桌上的菜式还剩大半,她其实并未吃好,可徒弟走了,她忽的就不想用了。

    余光瞥到那壶酒,她想也不想抓过来带去了桃夭阁。

    亥时中,安静的桃夭阁中只余浅淡桃花香,冰冰凉凉的冷香,很是好闻。

    暗夜之中,纱幔飞舞,留角的宫灯光线十分浅淡,有黑影踏进来,掀开纱幔,步入其中,见被扔在床榻下的青瓷酒壶,被霜白蚊帐笼罩的拔步床,氤氲朦胧,有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臂落在纱帐外。

    莹白润泽,带着如玉的柔光,当真若嫩藕,想叫人扑上去啃一口。

    那人影在酒壶面前顿足,躬身捡起酒壶,就发出喑哑的低笑声,有光从纱幔的缝隙透进来,映照之下,才看清那张风华不二俊美无双的脸沿,却是楼逆无疑。

    他将酒壶随手搁在妆奁上,袖长的指尖一挑,就退了自个的外衫。

    噗的外衫落地,惊不起半点尘埃。

    楼逆步入层层纱幔中,后挑开蚊帐,就着不甚明亮的烛火,看清偌大的拔步床上,凤酌只着雪白中衣,锦被也没盖,双腿交叠,侧身向外的酣睡。

    许是喝了桃花酿来有些发热,中衣又松垮,凤酌此前无意识的拉扯,领口就越发的散开,能见细细的肚兜金线栓在后劲,衣摆上翻,隐约露出纤细腰身那条戴上就没取下来过的暖玉腰带,紧贴着肌肤,红白的映衬,美的夺人魂魄。

    静静地看的够了,楼逆这才长手长脚地跃上拔步床,他紧挨着她,微微侧身,就将人拢进怀里。

    陌生的紧致触感让凤酌在睡梦中都不适皱眉,又嗅到楼逆身上熟悉的冷香,瞬间就眉目舒展,安宁下来。

    故而,往常睡的浅,十分警觉的人,今个不过喝了点桃花酿,居然醒也不醒,这也有昨晚睡了徒弟床榻的缘故。

    不过半刻钟,本心满意足想就那般安份抱着人睡觉的楼逆,皱眉叹喟了声,软玉温香,他又正值年少,口鼻见尽是心仪之人的淡淡体香,哪里还能睡的着。

    他认命地平躺下来,同宿一软枕,他偏头过去,近的就能看到凤酌跟跟长卷的睫毛,还有翘挺的鼻,以及粉嫩如樱的唇。

    他缓缓凑近,试探的以唇尖轻触,顿觉心头一悸,连手指头都抖了下,他呼吸急促了瞬,遵从心底的意愿,动了动,整个唇都覆上凤酌的。

    只是这般的柔软接触,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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