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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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弟子这下可真只有送他去死上一死!”
62、大姑娘才心肠最毒
凤酌是个凡事都很认真专注的人,如若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几年如一日的摸石头、记石头,重复、枯燥而无趣。还比不得女红来的有意思。
是以,她决定了要好生将从前落下的德行礼仪给找补回来,这日。便早早的带了学具来女学。
楼逆是同她一起出门的,两人都穿的无比正式,提着学具,因着楼逆的缘故,凤酌重新雇了辆普通的马车,到了岳麓书院的外面,她还颇为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句。
楼逆笑着应了。推着凤酌,见她先进了隔壁的女学,这才敛了脸上的笑意,迈步往书院里去。
却说凤酌到了女学,她才刚摆出学具,坐前排的白元瑶竟提着裙裾施施然走过来,她与凤酌浅笑见礼,尔后便盛情邀请凤酌坐到前面从前白元霜的位置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凤酌只得点头婉拒。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进门的凤家大姑娘凤宓看在眼里,她目光瞬间一沉,弯了弯嘴角,余光扫了身后的二姑娘凤鸾一眼。后径直到自个的书案前。
凤鸾自然是领会到了凤宓的眼色,她微微低头,敛着眉目,就隐下对凤酌铺天盖地的怨恨。
如若不是凤酌,她的爷爷…………二长老不会出事,便是连父亲在府中任的职也被罢免了。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一房的人出阁门都被人指指点点,连平时活泼好动的弟弟凤小九也沉默了。
她将这所有的不幸都迁怒到凤酌头上,是以,她放下学具,三两步蹿到凤酌面前,推开正与凤酌闲话的白元瑶,猛地伸手踹翻她书案,恶狠狠地道,“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今日第一堂是教授水墨的息夫子先生,分明叫过你滚出去,眼下竟还死赖着,真是不要脸面,我若是你,早羞愧的无法见……”
凤酌也不是那等任人欺凌的,她鸡蛋大小的拳头扬起,带起冷冽拳风,扫过凤鸾耳鬓细发,就堪堪停伫在她额头,“捡起来!”
却是要凤鸾将她学具一一捡起。
凤鸾冷笑一声,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不捡又如何?凤酌你胆敢拳打姊妹?”
她说完这话,倏地转头就朝凤宓大喊道,“大姊,凤酌竟要打杀了我,我若有碍,你定要与我讨个公道。”
凤宓冷冷清清地看过来,如画眉目无甚表情。
凤酌倏地轻笑了声,她用割人的拳风将凤鸾掀开一边,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撒了玄墨的砚台,猛地朝凤宓砸过来。
一砚台的玄墨顷刻如绣坊染色一般,沾了凤宓一裙子,她今日穿的是杏黄绣蝶恋花湘群,这玄墨沾染上,就像整个水墨泼画,将杏黄染成大团大团的脏色。
凤宓精致的柳叶眉一皱,虽还淡淡地坐在那,可却是一身脏污,颇显狼狈。
“蛊人使坏,大姑娘才心肠最毒!”凤酌冷笑道。
凤宓抬起眼皮子,目光锐利地看着凤酌,好一会才见她缓缓起身,淡幽幽的道,“此遭,我凤宓记下了,凤酌,你继张狂便是。”
说完这话,她竟一个转身,翩然离去,却是连今日的女学也不上了。台在东亡。
整个堂里,安静无声,众人眼神古怪地看着凤酌,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胆大,对嫡出姑娘都敢这般下脸子,当是嚣张的很。
唯有白元瑶嘴角笑意深邃几分,这人,该说这对师徒在龙溪的作为更是胆大包天,可也没见有碍,今日这点官司,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她好心为凤酌捡起学具,复又整理好书案,这才往自己的位置去。
从始至终,凤鸾都惊惧地看着,待凤酌回视她之时,她又像受惊的雀儿一样,惊吓地回了自个位置,颤颤兢兢,生怕凤酌也出手对付她。
凤酌自然是没心思理会凤鸾的,她正经危坐,虽在水墨一事上无天份,可该听的该记得,她一字不落的都给装进心里,往后与人言谈,才不至于两耳一闻,什么都不知。
晌午休憩之时,有下午不用过来的姑娘早早的回了府,也有姑娘留下来继续,而垫肚子吃食自然都是府中婢女送来。
下午有一老嬷嬷教导礼仪姿态,凤酌也就不曾回去,白元瑶与之道了个别,就见楼逆提着食盒过来,他一个皮相风流的少年,进了女学,倒把一应娇娇艳艳的姑娘家都给比了下去,端的是让人气愤不平又心生慕艾。
凤酌小口地用着东西,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询楼逆在书院的情形,得知那易大师是单独教授的,遂放下心来,后将与凤宓的不和淡淡的道了遍。
楼逆笑着表示,勿须担心什么,他有的是法子钳制凤宓。
凤酌从来就没担心过,她用了点食,就将楼逆赶回书院去,后一人依约前往手谈先生秦筝处。
秦筝对于凤酌隔了月余才过来的事,并无异议,只见面就摆出棋盘,什么都不说,与凤酌对弈上了。
一局毕,虽秦筝无教诲,可凤酌依然受益良多,她向秦筝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这才往专门教授礼仪的地儿去。
女子礼仪,当是一言一行,一静一动,一坐一起,连同待人接物,皆要让人倍感赏心悦目优雅至极才是。
凤酌从前经常往玉矿山跑,这些自然是不会的。
初初学之,她虽觉多有束缚,可还是按捺下不耐,用心的学,一堂下来,行坐之间,她身上已比从前多了份娴静优雅,当然仅是她闭口不谈话之时。
待到一天女学结束,凤酌已经倍感疲惫,许久不曾那般专注,倒让她脑子隐隐作痛。
她等着楼逆下学,两人边聊起各自心得,边一同往凤家去。
然,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却说凤宓一身狼狈地回了凤家,她眸带怒色,却是隐藏的密密实实。
先是换了干净的衣裙,冷冰冰地吩咐婢女将那湘裙拿去烧掉,后一转念,就让人去请府中少家主过来。
凤修玉与凤宓乃一母同胞,不同与凤修玉,凤宓则本就是个有天赋本事的,若不是女儿身,只怕这少家主之位非她莫属。
不过片刻,凤修玉风流斯文的过来,他进门之际,竟还轻浮的用手中折扇挑着凤宓贴身婢女的下颌,言语轻逗了番。
当即凤宓脸就沉了,毫不犹豫地让人将那婢女拖下去,杖责二十再发卖,手段端的是果断非常。
凤修玉瞧出她鲜见的怒意,便自觉收敛了几分,对这亲妹妹,他见识过厉害,自然不敢轻怠了去,遂略带讨好的道,“阿宓怎的今个没去女学?”
凤宓没理他,只眼落在手头的赤金累丝金簪上,轻问道,“听闻昨日,大哥去了桃夭阁,与三妹言谈甚欢?”
这等风流事被凤宓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便是不知道羞耻的凤修玉,都微微有不自在,他嗯了声,眼神游离。
而没想,凤宓竟继续道,“大哥若中意三妹,总归三妹也与咱们没血缘,这种非血脉的凤家子弟,为侍为妾的,也有先例,就是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凤修玉眸色一闪,晃着折扇道,“阿宓有甚想法?”
就听凤宓冷淡中带潜藏的狠意,她一扬手中金簪,啪地刺进楠木妆奁的梳妆面上,“自然是叫大哥心想事成的想法!”
63、太没有威严了
凤酌是不晓得凤宓打的什么心思,她与楼逆心绪不错的回府,又练了篇隶书,忽的想念起楼逆做的麻辣香虾来。可要她直接开口,又觉得抹不开脸面,遂盯着同处一书房正专心玉雕的楼逆。
那目光直率而不婉约。楼逆就是再专注,都不得不停下动作,偏头笑着问道,“小师父,怎的了?可是弟子有雕的不对的?”
隐藏在鬓角细碎青丝之后的耳根,有点滴的发烫,凤酌轻咳一声。顾左而言他,“晚膳用什么?”
楼逆想了想,“小师父想用些什么?”
这句话,让凤酌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顿生羞恼,她扬起下颌冷哼一声,“哼,莫非你以为自己手艺有多好?像上次那麻辣香虾,一点不辣,也就是为师看在你辛苦的份上,才肯一个不浪费,要换了旁人。指不定就糊你一脸……”
楼逆失笑,他瞧着凤酌气呼呼的模样,又不敢过于肆意,只得憋着,可哪知这一憋,就忍的心肝都疼了。偏生那张嘴还故意使坏。“原来如此,那弟子还要多多谢小师父的恩情,日后未免小师父遭罪,弟子还是每日到大膳房去领吃食的好,厨娘的手艺定然是弟子及不上的。”
凤酌小脸当即沉了,她捏着毫笔,磨了磨牙,愤恨地转过头去,再不理会楼逆。
楼逆忍不住了,他放下刻刀,隐晦地揉了揉肚子,头转到一边,使劲抹了抹发酸的面颊。
凤酌深觉这厮着实可恶,可她眼下为师长,又哪里好意思跟徒弟拉下脸来点菜的,这简直……
太没有威严了!
楼逆笑够了,他才绷着脸,一本正经地看着凤酌道,“不过,弟子素来喜做吃食,小师父就可怜可怜弟子,勉强品尝,除了小师父,也没旁人肯这么好的将就弟子了。”台在台技。
话落,他就见凤酌浅淡琉璃眼瞳瞬间亮了一分。
他抿着唇,正色无比的继续道,“那就从麻辣香虾开始,小师父教导弟子,凡事皆需全力以赴,是以,弟子务必要将这道菜式给做好不可,还请小师父多多包容弟子。”
这下,凤酌不仅眸子亮了,嘴角还止不住的往上翘了翘,但她猛地又拉下脸,勉为其难无可奈何叹息道,“罢了,谁叫你是我徒弟呢?这世间再没我这样好的师长了。”
楼逆还是头一次觉得,怎么会有姑娘这样逗趣儿,就像是个骄傲得不行的孔雀,神态还真和凤缺雕的那白翎王一模一样,特别她还顶着一张软糯又娇嫩的脸。
心满意足的凤酌兴致高,她又将从家主那边借来的寻玉古籍翻来看了遍,赌石盛典嘛,她虽然有十成的把握夺得冠首,可总归还是要做做样子,免得落人口实。
晚膳之际,凤酌果真在席面上看到一大盘的麻辣香虾,亏得她还记着白日学到的礼仪,有心一应使出来…………
昂首端坐,眼不乱瞟,葱白手指娇弱无比地执着竹箸,优雅的先夹了只个头饱满的香虾,正要使银制小钳剥壳之际,她犯难了,这既要吃的好看高贵,又还想尽兴,分明是强人所难!
好在楼逆再懂她不过,径直夹过那香虾,拿了银钳,动作熟练地就剥了起来,眨眼功夫,白嫩嫩的虾肉就放到了凤酌的小盏中。
凤酌眼都瞪圆了,楼逆没避讳她,一应席面礼仪流畅自然,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子的俊美风流,那哪里是在剥虾,说是在行琴棋雅事都不为过,端的是赏心悦目。
楼逆不自觉笑了笑,将那虾肉送至凤酌唇边,示意她吃,边道,“弟子这些礼仪,都是从前娘亲还在之时,自小学过的,当时娘亲还说,在亲近之人面前,勿须那般循规蹈矩,生份反而不美,自在些就好。”
“所以,小师父学礼仪是没错的,可在弟子面前,小师父不用那般,弟子就喜欢小师父肆意快活的模样。”
凤酌吞咽下那虾肉,顺着楼逆给的台阶点了点头,当即快若闪电地夹了一只虾放他手边,“继续!”
楼逆自是无一不应,到最后,一大盘的虾,尽数入了凤酌肚腹,麻辣的那是酣畅淋漓,平素粉樱的唇都被辣的来娇艳妩媚。
酣足之后,凤酌又捻着白翎王来把玩,楼逆瞧了,眸色沉了沉,顺手将那白翎王从凤酌手里捏出来,转而从怀里摸出另一枚墨色玄玉雕的玩意儿来。
那玄玉雕入手微凉,温润滑腻,凤酌一摸便晓得这是她那书房里上乘的藏品之一。
“小师父,把玩弟子雕的。”楼逆没提将白翎王还回去的事,他再自然不过的送入袖子里,瞧着凤酌手心的玄玉雕,眨巴着眼,那神色竟像是只蹲地上不断甩长毛尾巴的狼犬。
凤酌拿起,定睛一眼,雕的却是枚眯眼假寐的狐狸,那狐狸头枕在腿上,尾巴抱卷在一起,憨态可掬,也乖巧的很,虽说雕法还不够熟练,可那狐狸灵气逼人,也算是个难得的好物。
“不错,”凤酌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教导徒弟么,就是要适当表扬,才有被认同的冲劲,“数日而已,你就已经将那日白元瑶和五长老使出的雕法融为一体,虽还不够契合,但总有登峰造极的一日。”
见凤酌没表示喜欢否,反而说起自己的雕工,他敛着点眼睑,抿着薄唇问道,“小师父喜欢这玉面狐么?”
凤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白净小手伸过去,“为师当然喜欢,不过,比不过白翎王就是了。”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