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是条不归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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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想我果然拥有足够的运气却又拥有足够的不幸。
我下了马车,一眼还是看见了苏离,那姑娘仿佛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女人,天天在这里一脸温和地笑。我心里腹诽,也不知道会不会笑僵了。我直接忽视了她,绕过施粥棚,绕过一群中毒的人,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门吱嘎一声,里面的人循声向我望过来。我端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淡定脸,将气场做足,又有礼有节充分体现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素养行了个万福:“太子殿下。”
传言太子生性宽容温和,他果然朝我微微一笑:“瑞端何必拘礼?子许是我师弟,你叫我一声师兄即好。”
师兄?跟苏姓姑娘一个称呼?我装傻:“太子说笑了,阿端哪里是天山老人的徒弟?”
立在一旁的赵骚包这时才发话,明明是对太子说的,却先是一道凌厉的眼神扫向我,然后语气不善:“师兄,我有话跟她说。”
于是太子很识相地走开了,临走前小眼神还朝我们一望,仿佛有点……嗯?幸灾乐祸?
我着实看不懂,只将手一摊:“将匕首还给我。”
就这一句话,赵骚包眼神立马又冷了一层,仿佛解了一层似的。他仿佛极力压制自己才勉强开口:“你今早去哪了?”
我决定做一个实诚人,不想与他装来装去:“你不是知道了么?”
他眼神簌得一黯,咬牙切齿:“果真在那里?”
我于是提醒他:“赵公子,我们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娶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何必装成一副遭到背弃的丈夫样子?我来只是将我的东西拿回去,仅此而已。”
他听到我的话,仿佛怒极反笑:“那要是我不给呢?”
我也学他笑:“杀人之罪,你难道不要考虑考虑?”
赵骚包勾了一下唇角:“我杀谁了?”
“沈家的嫡长子。”
“哦?证据呢?”
我摇摇头,望着他笑:“你以为你天衣无缝?”
他眯了眯眼,似乎思索我话里的可靠性。
“看,你自己都没有否认。”
他倒是又笑了:“那好,即便是我杀了他,你又能拿我如何呢?”
他还是承认了,我还是将他套出来了。对,我是做不了什么,我是不能拿他怎么样,我低头一叹:“那么,就为了让你的师兄能够荣登大宝,你就拿一城人的性命做筹码,是不是?”
赵骚包却是眉一皱:“你胡说什么?”《|wRsHu。CoM》
我还是摇头:“难怪当初你我回沈家的时候,大娘会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你,既然连杀了锐文都敢承认,那么其他的就不敢承认了?”
赵骚包这下脸上面无表情了,可是一双丹凤眼却深不可测,他直直地盯着我,问我:“谁跟你说的?夏岑?”
我摇头,移开了视线,我说:“赵清唯,匕首我不要了。我走了。”说完我转身便走,其实这次来我早就知道匕首是不可能拿到的,我到底只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他却一把拉住我,手上青筋暴起,掐得我立马龇牙咧嘴:“你给我回来!”
我怒了,真的怒了,于是我一把撸开他的手,厉声便道:“你给我放手!”
赵骚包应该从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厉声厉气的时候,手一下子就被我掸开了,可是下一秒他却又不依不饶地抓了上来,全无平日的嬉笑样,一副恨不得将我吞下腹的样子:“够了,阿端。”
我也想,真是够了,于是我一回头,两根手指准确无误得戳向他的穴道。他立马不动,一脸不可置信。
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 kitty。想当初,我与大方丈抢肘子时练就的点穴功夫不是用来吓唬小孩的。
我仿佛不解气,于是又一脚踹了他一把。看到赵骚包直挺挺地倒下去,我才真的圆满了。
我向他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了。
再回到小岑子的行馆之时,又是饭点。我一屁股坐下来,直说口渴。小岑子连忙倒了一杯茶,我一股脑饮下。瞧见桌上的红烧肉,立马又撇了茶配着饭只知道低头吃。
这么狼吞虎咽,小岑子看了连忙叫我慢点。于是,我真的慢了下来,却噎着了,我又一把拿过茶杯,急急地喝了几大口。
终于呛出声来,也终于呛出了眼泪。
我抱怨:“真的是好久没吃肉了。”
小岑子却不接话,良久未言。
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对他说:“拿去救那些无辜的人吧。”
小岑子收下荷包,却望着我,仿佛在等我发话。
我一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当着跟那八宝教半点关系也没有,那把匕首是我小时候在白马寺后山从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顺来的。而这荷包里的药丸是跟那匕首一起的。我曾今将这些东西拿给白马寺方丈看过,他当时只对我说这药丸在关键时刻能救我命。现在想来,当年那个人应该就是老教主,而这药丸应该能解城中人中的毒吧。”
小岑子站起身来,一把拉过我将我抱在怀里,喃喃道:“阿端,谢谢你。”
我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么多人的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唔,阿端做选择了……
其实骚包是个别扭的男银啊……
28、真相大白
28、真相大白 。。。
夏王朝天启二十年六月初三,益州城持续多日的瘟疫渐渐控制住了。圣上闻讯大喜,封二皇子夏岑为安阳王,以表其功。
据坊间政治爱好者传言,此刻京城朝野党派渐渐明朗,通俗点说就是二皇子母妃的娘家骠骑大将军独竖一帜,众人纷纷靠拢。可甚是奇怪的是,当朝丞相参知政事沈文却依旧态度不明。众人皆疑,莫非是自家女儿迟迟不得入主安阳王府,使得这位老狐狸怒了?
七月初一,益州城俨有百废待兴之相,二皇子又上奏表明自心,由此得以留任益州城。夏岑大刀阔斧,摒除旧制,启用新人,此举深得民心,众人皆赞其拥有明君之相。
此时此刻,我却早已回到了京城。那日我将解药交给小岑子之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京城,怎奈偌大一个京城却没有我沈瑞端一个栖身之所,于是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在白马寺蹭吃蹭喝。
我等了数日,今日终于是初一了,我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昨夜我已在梦中将今早种种过来一个遍,于是我一脚踢开了大方丈的禅房门,高声呼唤:“大师,肘子!”
大方丈是个实诚人,十分乖巧地将一只酱肘子递到了我的眼前。我登时激动万分,我住进白马寺好说歹说也有数十日了,期间我日日在大方丈耳边念叨他的酱肘子,岂料这死和尚就是不松口,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所以你能想象,眼前的这只肘子叫我如何不要激动。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他娘的思念啊!我捧着这只精贵的肘子,突然有丝下不了手了。
“你不吃?那赶紧还给我!”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大方丈摸了摸胡子撇过头去。
我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决定还是消灭它,然后再抢一个它。大方丈这次却仿佛跟我心有灵犀似的,立马老脸一拉,胡子一抖,将面前的碗一护,两眼只瞪着我。
我清咳两声,真是十分无辜:“方丈不是要与小女子再比一回?出家人不打诳语啊,大师。”
死和尚直接忽视我了,端着碗就……跑了。
我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这世道人人都开始说谎了。
我啃完那只令我思念无比的肘子,起身去大殿,决定感受佛光,让佛祖为我指明方向。
我慢慢悠悠地晃荡晃荡,终于看见了那道极其熟悉的身影。
白靴子还是白靴子,一袭水蓝色长衫衮边的地方还是金线。我撇撇嘴,果然是个孝顺孩子,初一永远回到这里来祭拜爹娘。只不过,那旁边的苏姓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脑子一转,大抵应该是我腾出了位置,然后某人就成功上位了。
他们两极其和谐,都是一张冰山脸。我一转身,想走了。
可是,我脚步刚跨出一步,我的小肩膀就让人抓住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立马在耳边响起,只让人觉得是魔音穿耳:“娘子,可曾想为夫了?”
我淡定地转过身,淡定地开口:“这位施主,贫僧得罪你了么?怎的如此轻薄于贫僧?”
赵骚包“哦”一声,凑到我跟前吓得我立马一退,他伸手便是一撕:“小阿端,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何况只是带了层人皮面具?”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缠了大方丈十多日才缠到的一张人皮面具就这么被他毁了,就这么毁了啊!
我一根手指头立马戳向他:“你丫还我面具!”
初一香火正是旺盛的时候,人来人往,大家都看到了一个穿着僧袍却披着一头散发的和尚眼里散发着熊熊怒火,恨不得一把撂倒眼前的男子。我当时想啊,没了这层面具,这白马寺我也待不了了。
赵骚包此刻丹凤眼一眯,一把拎起我,脚下一点一下子飞出了殿外,我正来不及大喊大师,救我!他已经又是一甩就将我扔到了殿外的马车上。
我的身子做了如此牛B的抛物线运动之后,终于尘埃落定。怎奈,我的小心脏却吓得个七上八下的,所以赵骚包一脚踏进马车,一下子就靠在我身边时我也做不得其他反应了。
他冷了声音,似乎极其嫌弃:“也不嫌丢人。”
我心里腹诽你才真正丢人呢!你刚刚把我丢来丢去的,忘了么?这才叫“丢人”!
他见我怒目而视,也坐直了身子:“没想到你藏在了这里,你今天是故意出来见我的?”
我语气不善:“我是出来捉奸的。”
他一愣,然后一拍我的头:“你瞎说什么?”
我眼神瞄向马车外,努努嘴问他:“苏姑娘呢?不管了?”
赵骚包顿时脸色亮了一层,他微微咳了两声,朝我十分肯定地点头:“嗯,不管了。”
我撇过脸,不看他了。我此次让他捉个正着,那是又目的的。小岑子封王之时,太子就回了京城,那么这骚包也应该回了京城,我闲晃了多日也应该做正事了。
大概看我一脸沉默,赵骚包蹭得一下子就将我抓到他怀里,我立马一跳,怎奈挣都挣不开。我急了,一口咬了上去,他还是不松手,我立马手指一曲又想点穴。而这回赵骚包学乖了,单手就制住了我,我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神杀死他。
他又将自己的脑袋凑到我跟前,一脸玩味:“娘子虽与为夫多日不见,也不必如此心急,这大白天便如此生动,为夫一个把持不住……”
我立马松口,呸呸就是两声。本来我还想回一趟赵家,将自己的东西收一收,见见可爱的扶红拢翠,然后跟他摊牌,看来这厮是要逼着我在马车里就解决这件事了么……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整了张淡定脸,说明此行目的:“赵清唯,我要与你和离。”
此话一出,那厮脸色急变,登时阴了下来。我此刻还被他箍在怀里,仿佛能感到他身上一股凉气朝我冲来,我却还是不动,因为我是认真的。
赵骚包终于开口了,忽然也就一笑:“小阿端,你想都不要想。”
我真的很认真,于是便向他分析道:“赵清唯,你看我们两都清楚,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根本就演不下去了,你还有你的小师妹,我正好给她腾位子不是?”
他还是笑:“那你呢?二皇子?”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赵骚包将我从他怀里揪出来,依旧带着笑,他问我:“小阿端,你也在赌是不是?你交出了解药,他得了最大的利益,所以你输了对不对?”
我仿佛被他戳中了某个地方,我怒:“没有。”
他摇了摇头:“狡辩,小阿端,让我来替你想想。你当日说是来找我要匕首,可是心底却只想试探我到底是不是那下毒之人。可是你又一副认定我的样子,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怕有些真相会摧毁你多年来一直认定的东西。”他笑得很是灿烂,仿佛就是在看我的笑话:“小阿端,我说的对不对啊?”
我顿时失了力气,无力反驳。时至今日我还看不清,那我真的是再傻不过了。小岑子得人心封爵位,他是最大的赢家。那日,我将解药交给他时,心底一直有一个希望那就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直到最后他在我耳边说出谢谢那一词时,我心里仿佛已经有什么轰然倒塌了。
当日我去找赵骚包,他对杀死沈家嫡长子都承认得面不改色的,足以看出他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可是这样一个人却至始至终没有承认他下毒。太子是有八宝教的人,可是小岑子也有,他们也可以监守自盗。他们可以先下毒,然后让太子先行,等到太子控制不了所谓的瘟疫之时,二皇子再出场,完全可以在升上面前立上一功。
而关键就在于我。我永远忘不了小岑子听我说我与八宝教没有丝毫关系时的表情,那般失望透顶,他不是为了我不能假死,而是为了我有可能没有那枚解药而已。
我其实早该想到,但是我却在